第44章 ：吃癟

周夫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怒道：“依你說，是有人謀害了？”

秋香她娘不敢去看周夫人的臉色，戰戰兢兢地跪在那裏發抖，在場的丫鬟婆子們也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梁夫人冷笑幾聲，一撇嘴巴，陰陽怪氣地說道：“謀害不謀害的不清楚，只是有一點，若是讓她這麽鬧也不是辦法。咱們這樣的人家可是一點污點都背不起的，大太太別怪我多嘴，事關大老爺的仕途和我們侯府的聲譽，我才不得不多管閑事。”

她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向老太太微微欠身，一臉懇切地道：“請老太太明鑒，我的确是一心為林家着想。”

周夫人不理梁夫人的挑釁，居高臨下地看着秋香她娘，冷冷問道：“你懷疑是誰對你女兒下的手不妨明說，若真是被害，我會為你做主。”

秋香她娘垂着腦袋，好半天也不敢說話。

“好了！此時交給大奶奶處置，你有什麽問題找你大奶奶說去！”老太太睜眼，開口道，她們的小心思，她心裏門兒清，只是二房也有些太過頭了。

死個丫頭非要和大房撕破臉不成？這府邸是錦鄉侯的，二房能住在這府裏還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真鬧的過不去大房提出分家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出面。

沒有錦鄉侯這個招牌，林永年區區一個五品同知能結交到什麽世家貴族？二房還有幾個丫頭，一個小爺沒成親，難不成要娶個白身的丫頭進門不成？

“都散了，我也沒心情打牌了，三太太來了大太太款待着。”

老太太神色恹恹地說道。

周夫人見狀，起身告辭，梁夫人自讨了個沒趣，忙帶着秋香她娘一起走，老太太将她留下，遣散了跟前伺候的人。

梁夫人知道老太太有話要說，便命秋香她娘随王氏先離開，自己在老太太跟前的腳踏上坐了。

“老二家的，你可知道我們住的地方叫什麽？”等衆人都走了之後，老太太倚在榻上眯着眼睛問道。

梁夫人不解老太太是何意，只得答道：“是二等侯爵錦鄉侯府。”

老太太拉下了臉，“既然你知道這是錦鄉侯府，就該知道大太太才是錦鄉侯夫人，你不是！難不成你以為用個丫頭的死就能扳倒她不成？別忘了，她可是德妃娘娘的母親，威遠侯的親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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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身份，梁夫人垂着眸子，掩住了眼中的嫉妒，同樣是嫡出，為何林永豐就能繼承爵位，官拜二品。而林永年卻只能做個碌碌無為的五品同知，連帶着她也寄人籬下，過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還不都是老太太偏心，有什麽好處都給了大房！

“可老太太您還是大長長公主親外孫女，朝晖翁主的女兒，正經皇室血脈。比大太太的身份不知道尊貴多少，您何必怕她？”

老太太搖搖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德妃得寵，随便下一道懿旨就能讓你們二房離開京城。我老了，只希望能多看一天這些兒孫們，也別無他求，大房風光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但自古長幼有序，你也別怨我。”

“母親，當初求娶李氏的如果是祥之，他現在也不至于是個白身。每次帶王氏出去，我都覺得擡不起頭來，偏偏前幾天大太太還讓秦氏穿了正三品诰命服膈應我。”梁夫人跪在老太太腳邊滴淚道。

想起恒之老太太老淚縱橫，孫子一輩最出色的就是林恒之，十五歲中狀元，名揚天下，連公主都為之欽慕，甘願下嫁。說到李氏婚配，畢竟李氏的身份在那裏，即便她同意，人李家能同意了？

“老太太，求求你找大老爺說說情，給祥之哪怕弄個虛閑的官也行！”

沉默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道：“我就是有心說情，你才得罪大太太，她這關能過得去了？凡事都有個度，大房除了襲爵，其他都是他們自個掙來的，德妃能成為寵妃也不是因為她是錦鄉侯之女，恒之能考狀元，也不是因為他是錦鄉侯的兒子。你但凡有心，就該好好教導兒女，我不指望林家還出一個狀元，至少也該靠真本事去争。”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嚴厲至極。二房如此不争氣，就算她有心扶持，爛泥能扶上牆？即便能，萬一不曉世務，反倒連累大房，祖宗九死一生掙來的基業不能毀在她的手上。

梁夫人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起身賭氣要走卻又忍下了氣轉身，含淚帶笑道：“我知道我比不上大太太，我們祥之也比不過恒哥。我不求他大富大貴，起碼在京城裏能擡得起頭來，也不至于讓個晚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這事大太太做的的确有些過了，好好的讓秦氏穿什麽诰命服？去家廟只是為恒哥祈福，何必弄的如此濃重。罷了，這事我和大老爺商量商量，祥之年齡也不小了，不過我有個條件，祥之媳婦進門三年還未生育，論理我是看不上她的出身，你和二老爺選的人我也不好多說。我這裏有個丫頭，一看就是有福的，脆桃。”

只見一個身穿綠色比甲的二等丫鬟走進來，身材豐腴，長相豔麗，圓圓的臉兒，頗有生子之相。

“你今日就跟了二太太家去，以後好生服侍三爺和三奶奶，為林家開枝散葉。”

脆桃聽見說跟二太太家去，還以為是将她賞賜給二老爺，一聽見是三爺，頓時滿臉喜色，羞怯的跪下給老太太磕頭，又給二太太磕頭。

“這丫頭從小服侍我，你也時常見到的，知根知底。只是也別委屈了她，祥之媳婦你好好跟她說道說道。李氏好歹還生育了一個姑娘，屋裏也放着幾個人伺候。二房更是十幾個妾室，咱們這樣的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的？”老太太的口氣重帶着一絲輕蔑鄙夷之色，王氏的身份實在拿不出手，而且娘家人還經常上門打秋風。秦謠的娘家雖然不算勳貴，到底也是大家小姐。

梁夫人羞愧地低下了頭，當初看上王氏因為王氏庶出的兄長是皇商，本想着王氏進門能帶不少錢，誰知道那家子也是個摳的，嫁妝看着好看，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