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敲打
在現代她是受害者，但在這男尊女卑的古代卻不是那麽回事了。而且周夫人現在只有這個兒子，媳婦和兒子那是親人和仇人的差別，難不成還指望周夫人能站在自己這邊，簡直癡心妄想。
氣勻了秦謠打算悄悄回去換衣服，然後再回水繡汀榭，可周圍亭臺樓宇，怪石林立，亭臺樓榭，完全是陌生一片，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秦謠只得四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回自己院子的路，花園裏的閣樓或者小院子都取了雅致的名字，那畢竟是小姐的閨房，其他人的都是劃分了區域的，花園右邊是王夫人和大房的媳婦居住，老太太在花園正前方，左邊是梁夫人和二房的媳婦姑娘們住着。女眷都住在二門以內，二門外頭是諸位老爺的會客廳以及本族家塾、清客相公們居住的地方。
花園的後面也有幾個院子，因此看起來前後仿佛都差不多，秦謠想原路返回，又怕再遇上林佩之。只得圍花園圍牆往前走走，可巧遇上幾個婆子正拿着茶吊子往前面走，便追了上去。
＂幾位姐姐這是往哪裏去？＂
那兩個嬷嬷見是個臉生的媳婦，打扮也不像是主子。也沒多想，一邊走一邊說道：＂給老太太屋裏的姐姐們送熱水。＂
原來是老太太屋裏的粗使婆子，怪不得不認識自己，正好，只要到了上房秦謠就能自己回去了。便笑着道：＂可巧，我也去上房，就和幾位姐姐同路。＂
那兩個婆子回頭上下打量了秦謠一眼，警惕地問道：＂你是哪家的媳婦，到老太太屋裏做什麽？＂
秦謠微微愣了愣，後笑道：＂不過是順路，我不是到老太太屋裏去。＂
那兩個婆子忽然站住了，攔着秦謠的去路，疾言厲色地道：＂你是誰家的，問你話也不好好說。沒在裏面當差誰讓你進府裏來的？再不老實回話，我讓二門的小厮拿了你去見官。＂
＂哎喲，我的奶奶，您怎麽跑這兒了？＂秦謠才要說話，見芳菲迎面走了來，頓時松了口氣，迎了上去。
兩個婆子見來人的衣着是府中的大丫鬟，頓時吓白了臉，連忙跪下道：＂我們有眼無珠，竟然不知道是奶奶，請奶奶恕罪。＂
秦謠擺擺手，道：＂罷了，一時間不記得也是有的。＂
芳菲滿頭大汗，手捂着肚子，＂奶奶可真叫我好找，原想着您最多也就在附近走走，沒想到都快走出二門了。＂
又見秦謠鬓發松亂，衣裙上也沾着許多泥，＂奶奶這是怎麽了？＂
秦謠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婆子，滿不在乎地道：＂到花園裏乘涼，沒曾想走在花叢裏地上有青苔滑到了，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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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這才松了口氣，将秦謠的掉下來的頭發攏了上去，低聲道：＂快些回去換衣服，聽說今兒太太心情不大好，可別觸黴頭那可就不好了。＂
秦謠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心卻揪了起來。能在今日讓周夫人心情不好，還能大家都看出來的只有關于她的這兩件事情了。
換了衣服，主仆二人匆匆忙忙地趕回去，酒席已經撤了下去，衆人雁翅般分坐兩盤，兩座之間放着紅木小幾，小幾上擺放着幾碟做工精巧的糕點，主子們身後站着各自的丫鬟。
衆位姑娘們不大喜歡聽戲，都相約着或幾個人繡花描畫，或對聯吟詩。只蕊姐兒和錦年兄妹被拘在周夫人跟前，奶娘抱着在一旁看戲。
秦謠先到老太太跟前告了罪，老太太笑容依舊慈祥，點點頭示意秦謠坐下。
倒是李氏卻上前賠罪笑了道：＂都是我的不是，沒曾想二弟妹酒量淺。＂
周夫人深深地看了秦謠一眼，表情十分陰沉，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不理秦謠。
秦謠只覺周夫人那雙眼極冷，冷的連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忙低下頭去。李氏見秦謠不說話，只當她的酒還沒醒過來，便到老太太跟前奉承了一回，等到一出戲完了之後，李氏便捧着戲本讓周夫人點戲。
周夫人假意推辭了一回，便點了一出。李氏看了那戲本之後，扭頭看了秦謠一眼，便遞給了身邊的大丫頭四喜。
秦謠也不解何意，只得安靜的坐着看戲。
唱了一回，周夫人突然開口道：＂這出戲說的是孟氏千裏尋夫送寒衣，盡歷千難萬險，誰知道丈夫卻填了長城，孟氏哭了三天三夜将長城哭倒，秦始皇知道後，召見孟氏，見其美貌欲納為妃嫔，孟氏女懷抱丈夫遺骨，跳如大海的故事。＂
解說了戲本之後，周夫人有意無意地看了秦謠一眼，又道：＂雖然是戲，但這故事卻是真的，但凡女子不僅要在丈夫生前為丈夫恪守貞操，而且在丈夫死後仍要為丈夫恪守貞操，這才符合道德倫理。守節固然苦了些，但熬出頭來了也就好了。＂
三太太見氣氛有些尴尬，遂含笑岔開話題道：＂這出戲是時下最新出的，扮孟姜女的這個小丫頭才十二歲，這孩子天賦真好，扮什麽像什麽。＂
四奶奶也跟着說道：＂可不是，這幾個女孩子雖然在是唱曲兒，卻也不到外頭，專門給大戶內宅太太們唱的。＂
這出戲悲鳴宛轉，表情動作刻畫的惟妙惟肖，連秦謠這個不懂戲的都看了進去，老太太更是直拿帕子摸眼淚。
這出戲完了之後，女先兒帶着扮孟姜女的那個孩子上來給老太太磕頭。
＂好可憐見的孩子，這模樣兒爺算周正。＂老太太命琥珀給那孩子抓幾個果子，又命賞賜。
那小姑娘給老太太磕了頭，又給秦謠喝喜，秦謠因周夫人的話裏話有些不舒服，只命人賞了錢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戲安排的不錯，比家裏那班戲有意思也新鮮，老四家的安排的不錯。＂
三太太聞言，不由眉開眼笑，連皺紋都展開了，謙虛道：＂古有斑衣戲彩，能哄老太太歡心也是她的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