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姨媽
芳菲啐了一口,罵道:"沒人倫不知死活的畜生,竟然打起了奶奶的主意來,合着就該狠狠地打死了才是!"
秦謠示意芳菲噤聲,自己親自到門口看了後,擔憂地說道:"若這是讓太太知道了,只怕我的小命也要交代出去。好在那兩個婆子不認得我,只是比較在這府裏,若是遇上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芳菲恨的咬牙切齒,轉念一想,即便秦謠沒錯,周夫人為了維護顏面,維護自己的兒子也絕對會把髒水潑在秦謠身上。
唯一的麻煩事那兩個婆子,她們見過秦謠,也見過自己。
"奶奶,那兩個都是粗使的婆子,不會到上房裏去,咱們把那天穿的衣服悄悄處理了,您出門帶芳若和采菊兩個,您那天頭發散了下來,臉上也髒髒的,難保那兩個婆子還記得您。"
秦謠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只是這衣服要如何才能送出門去?突然想起秦嬷嬷已經好些年沒見過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子了。
"你再選兩件我不大穿的衣服,再拿二十兩銀子,給秦媽媽拿去。就說讓她去莊子上看看奶哥哥,這些是我的心意,讓她不必急着回來,多住些日子也無妨。"
芳菲會意,笑着奉承道:"還是奶奶想的周到。秦奶奶嘴上不說什麽,心裏也一定惦記着小孫子和小孫女兒。"
商量了一回,二人走出來,芳菲便和芳若換了差事。芳菲在屋裏帶着小丫頭們做針線活,芳若去外頭跑差事。
"每次這些事兒不都是芳菲姐姐做的麽?怎麽現在反倒輪到我了?"芳若還覺得奇怪。
芳菲抿着嘴笑,接過針線框,道:"還不好麽?奶奶器重你,還不殷勤些。"
秦謠屋裏人口簡單,四個大丫頭,林府的規矩是奶奶們只有兩個一等大丫頭也就是一兩銀子月例的,二等丫頭五人,灑掃、針線活等有五人。但因秦謠身份特殊,二等丫頭有四人,灑掃、針線只有三人。月例和其他奶奶一樣,只少了脂粉錢,屋裏周魅懷孕算姨娘的分例,等生産之後就只能算二等丫頭了。
寫過大字後,秦謠命奶娘和六兒帶着哥兒姐兒到花園裏逛逛,自己帶着采菊開了庫房的門,将剩餘的東西登記了鎖好。
想到今日周夫人說要去什麽鎮國公府上做客,秦謠的記憶裏依稀有那位夫人的影子。
鎮國公夫人鄧氏與秦謠的母親是嫡親的姐妹,早年父母在京城中還有走動,後來父親告老還鄉之後便鮮少有來往了。
這次外交,除了是周夫人的指派,秦謠自己也想盡快地擁有屬于自己的圈子和人脈。自己娘家人又不在京城,若是一味地被困在林府中,自己還不是任由她們揉圓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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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大後天要去見鎮國公夫人,竟然沒有東西拿的出手來。"秦謠有些失望起來,鎮國公夫人是自己的親姨母,就算林府有送禮,但自己這個親侄女幾年不見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怕那位姨媽會寒心了。
采菊也跟着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咱們從柳州帶了不少好東西,可都讓太太收走了。"
這次朝廷的賞賜也是,除了诰命的鳳冠和禮服,其他的都讓太太充了公,連帶着外頭送來的禮。周夫人說了,往後還要還禮的,因此這些東西和她沒關系。
說起來她是正一品夫人,只怕在這府裏有體面的管家都比自己有錢。
"不是上次大将軍王送了不少好東西給奶奶麽?"采菊偷偷笑道。
秦謠忙過去打開箱子,果然裏面的東西都還不錯,至少送禮不會太丢臉。
"這對南海佛楠珠拿出來,還有那個犀角雕福壽紋手镯也帶上,那個碧玉冰種的翡翠觀音,再帶上那對鴿子蛋的紅寶石也就是了。"秦謠看着采菊将禮物拿出來,後又想到是長孫周歲,又讓拿了文房四寶。
采菊拿出來後,道:"這也就夠了,只是奶奶得随身帶些東西,那府裏應該還有姑娘小姐們。"
秦謠有些肉痛,她的好東西不多,再分幾件出去,壓箱底的都沒有了。
"看看能不能去我的鋪子上看看,我記得我還有兩個古董鋪子,一個胭脂鋪子,回頭去看看。"
這位大将軍王送的好些東西她都用不上,順便也去看看這幾個鋪子有沒有需要改進的,興許還能賺不少錢呢!
收拾好後,主仆二人從庫房出來,便見趙姨娘站在庫房外面。
秦謠心生疑心,問道:"好好地你在這裏做什麽?"
趙姨娘面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道:"我沒地方去,随意逛逛,聽到奶奶在裏頭就沒敢進去。"
屋裏有奸細的事情秦謠還沒查呢!這趙姨娘就撞上了。
秦謠盯着趙姨娘的眼睛看了一會,沉聲道:"你跟我到屋裏來,采菊你去把若雲和周姨娘還有周魅叫上。"
帶着趙姨娘回了會客廳,秦謠在鋪着涼席的羅漢榻上坐了,自顧自的倒了茶悠閑地喝着茶。
趙姨娘心虛地低着頭,不說話默默地站在那裏。
秦謠也不管她,喝着茶等采菊将那幾個人帶來,周魅七個月的肚子走路有些艱難,好在周姨娘是個心細的,扶着周魅的手慢慢地走進來。
"請奶奶安。"
秦謠命采菊:"給你周妹妹看個坐兒,她月份大了行動不方便。"
周魅謙虛了一回,"幾位姨奶奶都站着,哪有我坐着的道理?"
秦謠放下茶盞,道:"你只管坐着,不為你自己,也該為了孩子着想不是?"
周魅向秦謠道了謝,安心地在腳踏上坐了。
秦謠淡漠地目光掃視衆人一圈,才緩緩地說道:"叫你們來,是有話和你們說。"
周姨娘和趙姨娘對視了一眼,陪着笑臉答道:"請奶奶示下。"
秦謠點點頭,"最近我們屋裏的事情太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我們行的正坐得端,難保沒有小人添油加醋。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幾位的賣身契也都在我這裏,行事還是自己掂量掂量。"
三人聞言,臉色驟然一變,尤其是趙姨娘眼中升起一絲慌張和恐懼之意,但她還是打起精神勉強笑地問道:"奶奶,我回來這幾日一直在自己屋裏,從來沒有外出過。"
若雲撲通一聲跪下,帶着哭腔分辨道:"奶奶,奴婢也沒有外出過,一直跟着周姨奶奶一起做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