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莫愁(17)
既然有丐幫的幫助,找到小龍女本就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是三日的功夫，小龍女就候在了郭府府邸。
下人通傳的時候，林宣汐正跪地而坐,單手托着茶壺柄，另一只手捏着茶壺蓋，澄色的茶水在空中形成一道水柱，落在了茶杯之中,整套動作緩慢卻帶着些賞心悅目。
茶道，這一世在終南山上不怎麽下山自然很少涉及，許久不曾涉及，動作難免有些生疏。
只是楊過見着林宣汐的動作雅致,舉手投足之間帶着說不清的韻味,此時林宣汐放下了茶壺,執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許久不曾泡茶了,你嘗嘗看。”
“我可是吃不出來好壞。”楊過呷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竟是不知道師姐有這般的本事。”
門本就是敞開的，郭芙身上穿着湖藍色掐牙鑲邊百合裙上身是銀紅色鑲邊對襟小襖,烏黑的發鬓插着一根灑珠薔薇荊枝钏，俏生生站在門口,“我娘剛剛讓我告訴你們一聲,你們要找的人已經到了。”
楊過一驚,手中的茶水差一點淋在他的手背上，林宣汐連忙托出茶杯，“仔細些。”
“你們倒是好興致。”郭芙嘟着嘴說道。
林宣汐此時站了起來，楊過自然也是如此，林宣汐開口說道，“左右無事可做。”
楊過想着要見到小龍女心中有些緊張，口中說道：“難得看到掌門師姐泡茶，平日裏都是見着師姐修煉的，就連看書也是偶爾為之。似乎練武就是最大的樂趣一般。”
林宣汐抿着下嘴唇并沒有說話，練武枯燥，千百遍的練習同樣的姿勢，想着應對旁人的方法，怎會是樂趣？只是對心法的理解多一份，對招式增加理解，在下一個世界就越發能派上用場。
林宣汐此時已經走到了郭芙的面前，她的個頭要比郭芙高出半個腦袋，對着郭芙說道：“此番勞煩郭姑娘了，還有郭夫人。”
“知道就好。”郭芙說道，“我娘這段時間可不能傷神。”
郭芙餘光看着楊過，越看越嘟起了嘴，不知道那小龍女究竟又何傑出之處，讓他神魂颠倒。“喂，你那師姐，你就這般喜歡？”多少次郭芙都想開口，最後在話語脫口而出的一瞬間，還是咽下了自己的話語。
走到了正廳的時候，郭靖夫婦也候在那裏，一襲白衣，烏黑的長發及腰，神情冷清的女子不就是小龍女。
“龍師姐。”楊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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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女轉身，見着了楊過，目光黏着在楊過身上，兩人雙目相對，一時忘情似是忘記了自己現在地方一般。林宣汐見着兩人的表現并不意外。
黃蓉開口說道：“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之前讓人去找，結果龍姑娘也正趕往襄陽城，所以就直接把人領上了門。”
“真真是感激不盡。”林宣汐見着了小龍女也是松了一口氣，見她膚色紅潤神色同在山上無甚分別，放心下大半。山下的際遇如何，等到晚些時候，還要和小龍女深入交談。
“果然是一對金童玉女。”黃蓉贊嘆小龍女的容貌，剛剛也同小龍女簡單說了幾句，只覺得她心性單純說話直率，想到了自己當日年少，和靖哥哥相視一笑。
郭芙見着了小龍女卻是冷哼一聲，郭芙看着楊過看小龍女的眼神情意綿綿，眼眶都要紅了，只覺得不甘心。“我瞧着楊過的功夫很好，李掌門的功夫也很好，你的功夫定然是要強于楊過吧。”郭芙說道，“我想和你讨教一番。”
“芙兒！？”黃蓉說道。原本以為女兒已經放下了，竟然不是如此？剛剛楊過和小龍女的表現她看在眼中，知道兩人兩情相悅，當下覺得頭疼。
“胡鬧。”郭靖這時候也是皺着眉頭，“貴客臨門，你就是這般？”
“我就是想和龍姑娘比劃比劃。”郭芙說道，“咱們江湖中人，本就是要看看誰的功夫好。”
小龍女神色不變，原本膠着在楊過的目光分在了郭芙身上，看着郭芙說道，“你贏不了我的。”
這番話更是激得郭芙，她從腰間抽出劍，口中斥道：“咱們讨教一番，劍下自然分曉。”
小龍女歪了歪腦袋，雖然不明白為何忽然就刀劍相對，但是師姐教導過她，她不畏別人的挑戰。“好，就在這裏嗎？”
“自然不是。”郭芙見着父母不贊同的神色，此時也顧不上了，說道：“我家有比武場，咱們比武場上見。你跟我來。”
“小孩子家家就是胡鬧。”黃蓉出來打圓場。
林宣汐想着若是可以讓一場比武大小了郭芙對楊過的绮念也是好的，淺笑着說道：“武學相互切除是好的，若不是郭夫人有身子了，我也是想要領教貴派的打狗棒法的。”
林宣汐這般說法，就化解了場面的尴尬。郭芙率先離開正廳，小龍女自然跟上，經過了楊過的身邊，臉上露出淺笑，小龍女甚少笑，此時竟是如同雪蓮綻放，“過兒，我可是找到你了。”
“龍……師姐。”楊過這時候心中也是高興，小龍女對他的那些個隐秘心思被林宣汐挑明了之後，他才知道小龍女在他的心中地位已經到了如此了。
黃蓉見着楊過和小龍女兩人，心中也是明了，甚至知道了自己的閨女恐怕對楊過也有了心思，若是自己當時不同女兒開口，恐怕也不會有這一節。
郭芙聽到身後兩人的對話，嫩生生的嘴唇被咬出的牙印，秀氣的眉頭更是擰得死死的。
比武場上，小龍女一襲白衣紛飛，手中的利劍在空中發出嗡嗡的劍鳴聲，只是見了三招，場下的人就知曉郭芙決計不是小龍女的對手，果然，小龍女一個旋身避開了郭芙的攻勢，郭芙這時候身子已經送出，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小龍女手中利劍擱在了郭芙的脖頸。
郭芙身形一顫，這讓臺下的黃蓉心跳漏了一拍，生怕女兒的脖頸被利劍拉了口子，小龍女這時候松開了手中的利劍。“你輸了。”
“我輸了。”
小龍女見着對方認輸，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郭芙紅了眼圈，“真是欺人太甚。”說完丢下了劍，運着輕功就預備回房。
“芙兒？”黃蓉聽到了小龍女的說法一驚，也幸好林宣汐說過小龍女性情天真，并沒有覺得小龍女過于失禮，只是跟在了郭芙身後。黃蓉都不在意，郭靖的性子更是不拘泥，原本就覺得女兒失禮在前，此時拱手道：“古墓門派的功夫精妙。”
過于郭芙的教育問題，黃蓉做過檢讨，肚子裏的這個要好好教養，郭芙小時候黃蓉太寵着了，導致不耐吃苦，性格浮躁。
林宣汐在和郭靖客套的時候，小龍女已經軟軟開始同楊過言語，說自從楊過下山之後，她也跟着下山了。語氣之中都是對楊過的喜愛之情。
“龍師姐，我也心悅你。”
郭靖聽到了這一句，神色一怔，然後笑着說道：“我也先歇下了，幾位自便。”小兒女之間的男女情長，他便不打攪了。
楊過這時候臉一紅，對着郭靖說道：“郭伯伯。”
郭靖對着楊過方向擺擺手，然後就先行離開了。
林宣汐莞爾，“我也先退下了。龍兒，等到晚些時候，你來我房中，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小龍女點了點頭。
等到晚上的時候小龍女來到房中，有和她是一晚的長談，擔心小龍女被人占了便宜，例如什勞子公孫谷主，又或者是尹志平，私下裏探了小龍女的口風，親見了她臂彎裏嫣紅的守宮砂，徹底放下心來。
“師姐，你之前就教導我這些，又有藥粉，我怎會吃虧？”小龍女不解林宣汐為何如此緊張。
“實在是因為你從小被我養大，”林宣汐摸了摸小龍女的頭發，“把你當做閨女了。”
“其實，我也覺得，師姐很像娘親。”小龍女說道，“比孫婆婆還要像。”
小龍女仰着頭，燭火跳躍，長長的睫羽在眼下印出陰影，林宣汐開口說道：“孫婆婆去了，你可知道？”
“嗯。”小龍女說道，“過兒已經和我說了，等到我們回去看看，他再和我一塊兒游天下。我很歡喜。”
小龍女對待生死的态度，要比楊過灑脫的多，這和之前師傅的教導是分不開的，林宣汐淺笑着說道：“這般就好。”
既然已經互訴衷腸，兩人之間又有相思之意，成婚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探讨之後，婚禮定在了襄陽城，三人先回終南山祭拜了孫婆婆，等到隆冬也就可以在襄陽城成親了。
坐在高堂之上，小龍女鳳冠霞帔，手中的紅綢連着同樣俊朗無雙的楊過，心中欣慰。林宣汐的身邊還坐得是郭靖夫妻，郭芙這時候也接受了楊過同小龍女要成親的事實，只是見着了兩人夫妻對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咬着下嘴唇，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楊過和小龍女的婚禮定在襄陽城中，此時正是隆冬，郭芙從滿是賓客的廳堂走了出來，屋外凜冽的寒風吹得她稍稍清醒。
“裏面太熱了，我只是想吹吹風。”面對跟着出來的武氏兄弟，郭芙開口說道，“我一會兒就進去的。爹娘都在高堂上坐着，你們先去幫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