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怪會嫁給花蓮珞做老婆。

蘇瀛頂着這張臉也很無奈,他前世雖然也算清秀,但皮膚沒這麽白皙光潔,五官也沒這麽柔和漂亮,蘇瀛看了半響,說不出喜不喜歡這身皮囊,覺得缺乏了點男子氣概。

蘇瀛郁郁的刷牙洗臉,單就長相身材而言,他已經輸了花蓮珞一大截這種感覺真是不怎麽好。

蘇瀛洗漱好了走出來,還有點垂頭喪氣的,誰知剛走出浴室,驀然眼前一黑,燈光已經被關上,蘇瀛驚了一下,一時适應不過來。而恰好這時,他騰空被人打橫抱起,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蘇瀛來不及驚叫,想了下就知道這人是花蓮珞,這個混蛋竟然來耍流氓這一招,不由嚷道:“混蛋你幹什麽,放我下來。”趁人不備,花蓮珞真陰。

蘇瀛奮力抗争,雙手被他禁锢,哪裏掙紮得過有備而來的花蓮珞,一下就被他抱到床上去了。

這是花蓮珞心念一動起的念頭,他是想如果好言好語拉蘇瀛洞房的話,那小子一定不會乖乖順從,還會說一大堆有的沒的,雖然他喜歡逗趣他,但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這會可沒興致和他磨嘴皮子,心念一動間,便想到這一招。

“該死,放開我!”

蘇瀛剛被他放到床上,想也不想,擡腳就踹在花蓮珞身上,花蓮珞哪裏被他踢到,按住他的手腳,心想他這個老婆有點暴力。

花蓮珞“噓”一聲,待蘇瀛安靜一點,說:“忘了協議怎麽說的?忘了你該做什麽了?”

蘇瀛怔了一下,他現在真正感到那個所謂的協議真是一顆滾燙的巨石,壓得他周身發熱——不是因為情欲的發熱,而是恐懼。

他真要和花蓮珞那什麽?!真是生不如死。

一定是他重生的方式不對。

蘇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一下推開花蓮珞,他這下力氣太大而且太突然,花蓮珞一個不穩,差點摔一跤,跄踉一大步才站穩。

蘇瀛離得他遠遠的,說:“我不要,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這種事要兩廂情悅才有興致,才有幸福的感覺,可是他們算什麽?尤其蘇瀛是重生過來代替了原主人,他十多年來都是正常的性向,從未YY過男人,現在讓他和一個男人上床,他是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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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珞本來是沒有想過現在就辦了他,只是剛才被蘇瀛一個勁的說那什麽什麽,他覺得逗逗他也是件很開心的事,逗着逗着他的興致就上來了,這時眼眸都有些微紅,再說他們真不洞房的話,只怕也要傳到那人耳中,如果被他看出自己的用心,必定後患無窮。

但是此刻見蘇瀛很是恐懼,還有點無措的樣子,心想果然是他猴急了,向來心冷的他,竟也隐隐不忍,看着他也不再說話,然後轉身,掀開薄被,鑽進去,說:“別想太多,睡覺。”他果然向着裏面側身而卧,只是低哼一聲,表示他在生氣。

蘇瀛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和自己玩什麽花樣,靜默的看着他半響,見他一直沒有動靜,不久還能聽見他發出的輕微的鼾音。

他是真的睡了吧,蘇瀛折騰了大半個晚上,這時也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走到床前,伸出手指戳了下薄被下的腰身,輕聲問:“睡了?”

沒有回應。

又戳一下:“真睡了?”

依然沒有回應。

蘇瀛低垂着眼皮,他也要撐不住了,他說的,別想太多,現在該睡了,他不會半夜對自己用強的那麽變态吧。

蘇瀛雖然對花蓮珞這個人了解不多,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花蓮珞真要對他用強,他是無法抗争的,也沒有理由抗拒,可他沒有,他只是說:“睡覺。”那麽,安全了?

雖然對花蓮珞不是很放心,可他着實太困了,重生到這裏以來,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認知範疇裏面,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不知道他在這個花家,或者說在這場“婚姻”裏扮演什麽角色,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的,只是單純想着一定要離婚,不想受到這段婚姻的束縛。

明天,他需要看清楚自己的形勢,他需要理清來到這個世界的路該怎麽走,那麽,他需要充足的精神,才有精力去應對。

想清楚以後,蘇瀛不再糾結太多,熄了燈在花蓮珞身旁躺下,他向來沾了床就能睡着,雖然這是個陌生的環境,依然阻擋不了他強烈的睡意,很快就進入夢鄉。

前面說了蘇瀛的睡姿從小就不好,除非有誰找虐才會和他一起睡,花蓮珞很快就領略到了。

開始是一條胳膊,然後是一條長腿,壓在花蓮珞身上,都被花蓮珞沒好氣的甩開,花蓮珞的睡眠很淺,這樣的大動作,看見蘇瀛還能睡得死沉死沉,然後一個翻身,幹脆大半個身子都挂在花蓮珞身上。

花蓮珞有些不耐煩,他從小就習慣自己睡,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婚姻,他沒有想過要和別人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何況這家夥睡覺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沒有想過被他這樣那樣壓着,還要睡嗎?

推開又撲過來,推開再撲過來,“嗯……”嘟囔着有些不滿,不過只老實了一會,不多久又整個兒的撲過來,這次幾乎是整個人都挂在花蓮珞身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花蓮珞不客氣了,把他扒下來,反身圈住他的手腳,把他箍在自己懷裏,讓他再不能亂動,這下該老實了吧。

“嗯”蘇小瀛又嘟囔着不滿,然後好像覺得這樣睡也很舒服,沒有再動彈,就這樣趴在某人懷裏睡了。

花蓮珞看他折騰那麽久,連醒一下都沒有,好氣又好笑,怎麽就沒點心機,連半點防備的心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兒,怎麽在他們這個充滿兇潮暗湧的大家族立足?真不明白那個人怎麽會給他找個這樣的老婆?!

不過,花蓮珞還是有點羨慕蘇瀛,至少他可以這樣毫無心機毫無戒備的睡個美美的覺,不像自己,草木皆兵。

第二天早上,蘇小瀛終于睡飽醒過來,就發現他和花蓮珞以如此親密暧昧的姿勢睡在一起,花蓮珞緊緊摟着他,他正厚顏無恥的整個人趴在他懷裏睡得十分享受,真是不可思議,這世上竟有人能夠忍受他不雅的睡姿,和他睡得這麽香甜。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和眼前這個人一起睡好嗎?!

蘇瀛一把推開還在熟睡的某人,叫道:“還不起來,太陽曬屁股上了還睡得豬一樣,原來這世上竟有人睡姿比我還難看。”

花蓮珞:“……”

蘇瀛爬起來跳下床,想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卻想起他的衣服呢?

花蓮珞看看時候真的不早,不打算和他計較誰的睡姿更難看,下床去洗漱,洗漱出來看見蘇瀛還愣在那裏一副失神的樣子,好心提醒他:“快去洗漱了換上新衣服出去,今天早上得給我父親……還有母親端茶。”

端茶,蘇瀛怔了下,難道還像古時候那樣,新婚的夫妻第二天要給高堂端茶敬酒?

5、花家

蘇瀛走進洗浴室,三兩下很快就洗漱好了,走出來的時候,花蓮珞還能看見他鬓角的碎發沾着水珠,心想這家夥一定是胡亂抹一把臉就算洗好了,不由走到他跟前,用紙巾吸幹他發梢的水滴,說:“以後要把臉洗幹淨,把自己也要洗幹淨。”

蘇瀛一聽就不樂意,什麽叫把自己也要洗幹淨,他現在很髒麽?揮開他的手,說:“真啰嗦。”

花蓮珞:“……”

蘇瀛看見他穿着深寶藍色的襯衫,配一件米白色西褲,顯得整個人十分帥氣還格外精神,再看自己還沒換下的睡衣,還真是……随意。

花蓮珞剛才被他說了一句:“真啰嗦。”現在可不理他了。蘇瀛想找自己的衣服換上,卻不知道從哪裏找,瞟花蓮珞一眼,這男人真小氣,剛剛不過說他一句,他就不理不睬,一定是故意的。

“我出去等你?”花蓮珞看他不動,以為他不喜歡自己看着他換衣服。

蘇瀛連忙搖頭,說:“那個,我該穿什麽衣服?”

花蓮珞揚唇一笑,說:“我幫你找?”

蘇瀛只好點頭,他一定是故意,可是他對周遭環境一點也不熟悉,不知道他的衣服在哪裏,只好任他來安排自己的生活。

花蓮珞笑意更深,走到左邊的大衣櫃,打開,裏面一整排男士的襯衫T恤西褲,正裝家居裝俱全,下面是一排鞋子,顏色款式都偏年輕化,說:“這邊衣櫃的衣服和鞋子,全是為你準備的。”拿出一件淡青色釘柳丁的襯衫和卡其西褲,轉身問:“覺得這套怎麽樣?”

蘇瀛早就留意到這個大衣櫃的,只是卧室裏只有這一個大衣櫃,只道是花蓮珞一個人的,畢竟他長得帥,還會扮酷,一定有數不盡的衣服,沒想到還會留一邊的衣櫃給他放置衣物,看看花蓮珞手中的那套衣服,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淺色的衣服不會顯得太成熟太隆重,可也不會讓人覺得随意,于是點頭,拿起那套衣服到洗浴室去更換。

出來的時候,端着水杯在喝水的花蓮珞對他上下打量,看了又看,贊道:“果然好看。”

蘇瀛:“……”他是贊人好看呢還是衣服好看?

都準備好了,花蓮珞才牽着他的手出去,蘇瀛要掙開他的手,誰知花蓮珞低聲說:“給點面子。”

蘇瀛才想起,他們是新婚的夫妻,雖然協議離婚,也只有他們兩個私底下知道,看別人看來,他們現在應該甜甜蜜蜜難分難舍才對,而且那份協議也說好他要履行正常的夫妻生活,也就由着他牽手了。

走出去是個很大的院子,有點像花園式的,三面是像他們卧室那樣的房間,四處可看見垂挂着的紅花和各種紅色的吊飾,非常好看,看起來依然頗有幾分喜慶的感覺。

蘇瀛随着花蓮珞走到另一邊廊道,他們身後一個卧室的門緩緩打開,從房門裏面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好奇的看着他們。

這是個十二三的男孩兒,眉目間有些許像花蓮珞,男孩身後一個三十多歲奶媽模樣的人輕聲說:“三少乖,我們也下去吃早飯吧。”

男孩兒沒有理會她,嘀咕道:“大哥和大嫂真是太般配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蘇瀛和花蓮珞還是聽見了,花蓮珞回過頭,說:“小琣穿好衣服了麽,一起下去吃飯。”

“好。”男孩兒答得非常雀躍,歡快的跑到大哥和哥夫跟前,說:“大哥,我今天起得可早了。”他在和花蓮珞說話,好像在求表揚,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着蘇瀛,他昨晚只是遠遠看着眼前這位哥夫,而且還只能看見側臉,就覺得他的嫂子十分好看,這下可以看到他的正面,當然要看個夠。

花蓮珞摸摸他的頭,對蘇瀛說:“這是我小弟花蓮琣,他平時最是調皮,你莫理他太多。”

花蓮琣可不樂意,嘟嘴道:“大哥,哪有你這樣說你弟弟的,大嫂,其實我很乖的。”

蘇瀛差點被他一聲大嫂嗆到,瞪了花蓮珞一眼,不過他還是蠻喜歡這個男孩兒的,讪笑道:“小琣是吧,我以後可以叫你小琣麽?”初來乍到,一定要多多擴大人脈,而小孩子總是最好哄的,蘇瀛覺得自己很有腹黑的潛質。

“當然可以的。”花蓮琣也是連忙示好。

花蓮珞被他瞪了一眼,就明白他不喜歡聽見“大嫂”兩個字,卻笑得很輕狂,說:“小琣,既然你大嫂喜歡你,我準許你以後多多陪你大嫂。”

花蓮琣更加歡快:“好啊,我現在不要上學,最有空了,大哥總是沒時間陪我,二哥又不喜歡陪我,現在有了大嫂,我可以和大嫂玩兒。”

蘇瀛狠狠瞪花蓮珞一眼,他絕壁是故意的。回頭卻和藹的笑道:“好,小琣有空就來找我玩兒。”總比對着花蓮珞要好。

花蓮珞不知道蘇瀛心裏的小九九,看見他喜歡,就說:“行,以後你們可以多親近。”于是花蓮琣很自來熟的牽着蘇瀛的手,三人一起往外走,後面跟着奶媽。

走出這個院子,花蓮珞一邊對他介紹着,他們這邊是西苑,蘇瀛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構造,他們花園式的卧室在三樓,面積非常廣闊,他們這個院子住着他們三兄弟,一人就是一排的院落,西苑的對面,是他們父母住的東苑,比西苑更加寬廣,當然,那是他們主家地位的象征。

三樓下去是二樓,二樓有各種設備,比如健身房,大書房,娛樂室之類的,一樓是大客廳和他們家下人的住房。

走下一樓的時候,花萬重和夏纏已經端坐正中,花蓮珞的二弟花蓮琛也坐在一邊看着他們一起下樓。

蘇瀛乍然看見大家都在看着他們,心裏有點惶然,連忙要甩開花蓮珞的手,花蓮珞卻握得很緊,好像知道他會有這個舉動似的,面不改色,卻用餘光瞥他一眼,蘇瀛看見他這個警告的小眼神,才想起他們那份協議,只好讓他握着,臉上卻緋紅了一片。

花蓮琣已經跑到花萬重和夏纏跟前,笑道:“父親早,母親早,我今天起得很早哦,和大哥大嫂一起下來的,嗯,我很喜歡大嫂。”

蘇瀛的臉已經紅到耳根,這小屁孩如果不叫他“大嫂”會更可愛一點。

不過,他為什麽叫那個男人“母親”?

被花蓮琣叫做父親的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面容嚴峻,不怒而威,但仍可看出臉色有些蒼白。被他叫做母親的是個看起來年輕很多的男人,因為保養得好,看不出年齡,卻能看出,花蓮珞和花蓮琣的五官有幾分像他。

“二哥,你今天也很早。”花蓮琣看着花蓮琛打招呼。

花蓮琛點頭,他的年紀和蘇瀛不相上下,長得更像花萬重多一點,但臉色沒有那一絲蒼白,年輕俊逸很多,看見花蓮珞和蘇瀛一起下來,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蘇瀛身上。

花蓮珞和蘇瀛已經走到花萬重他們跟前,花蓮珞叫了聲:“父親,母親。”

蘇瀛很是窘迫,不知道該怎麽叫人,只好對他們颔首算是打招呼。

花萬重和夏纏也不在意,夏纏含笑看着蘇瀛,說:“不錯,果然十分好看。”又轉向花蓮珞,說:“蓮珞對你這個媳婦還滿意麽?”

蘇瀛瞧他們一家子都在對他評頭論足,垂着頭真想找個洞口鑽進去。

花蓮珞捏了下他的手指,笑道:“當然滿意,母親大人親自挑選的兒媳,自然是萬裏挑一的。”

蘇瀛心裏更加惶然,原來他只是夏纏為兒子挑選的兒媳,并非花蓮珞一定要娶他的,難怪他總覺得花蓮珞對他并不熱絡。

想到這裏,沒來由的心裏就有些酸酸的。

夏纏聽了,對他身旁的管家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管家方同早已用一個方盤端着一壺茶和兩個茶杯在旁邊待命,這時用茶壺倒了兩杯水,走到花蓮珞面前,花蓮珞端起杯子先給花萬重敬茶,再給夏纏敬茶,還各收了個紅包讨了個利是。

方同又笑盈盈的轉到蘇瀛面前,蘇瀛也依樣畫瓢,端起一杯水先向花萬重敬茶:“父親請喝茶。”

花萬重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也是滿臉帶笑,喝了一口茶,很痛快給了他一個紅包。

蘇瀛毫不客氣的接了,又端起杯子向夏纏敬茶:“母親請喝茶。”

夏纏眼底的笑意更濃,接過茶緩緩喝了一口,再把紅包遞給他,說:“你叫蘇瀛對吧,蓮珞這孩子有點小任性,以後你和他一起生活,可要多順着他些才好。”

蘇瀛飛快的瞥了花蓮珞一眼,看見他依然面不改色,連忙答應了,他現在只能盡快應付了這個場面再說。

夏纏轉向花萬重,花萬重點頭示意,夏纏就明白了,說:“你們父親對你們都很滿意,好了,你們四個吃早餐吧,我和你們父親上樓去再吃。”

花蓮珞攙扶着花萬重起來,說:“父親身體不太好,不用大早起來的,我和蘇瀛去你房裏請安敬茶也是一樣。”

花萬重說對他們都很滿意,是說給蘇瀛聽的吧,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瀛覺得花蓮珞對花萬重非常尊敬,對夏纏這個母親,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什麽情愫。

花萬重輕咳了聲,蒼白的臉立時紅了,說:“沒事,我還不至于走不動,你是我大兒子,大兒子大婚,我當然要出來見兒媳的。你若真有孝心,快點給我抱個大胖孫子就好。”

“是,我知道。”花蓮珞連忙答應。

大胖孫子?蘇瀛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再看看一臉坦然被他們叫做母親的夏纏,莫非老爺子的意思是,讓自己給他生個大胖孫兒?!

蘇瀛差點想暴走。

送走了花萬重和夏纏,兄弟三個和蘇瀛圍坐在一起吃早餐,早餐非常豐盛,只有四個年輕人一起吃,氛圍就輕松許多,花蓮琣坐在花蓮珞和蘇瀛中間,不時和他們說一句什麽好吃什麽不好吃,不時撒一會嬌,而更多的是聽見他和花蓮珞在說話,花蓮珞有時訓他幾句,他卻一點不放在心上,蘇瀛很少插話,花蓮琛也很少說話,不時拿眼角餘光瞄蘇瀛一眼。

吃過了早餐,他們才剛剛漱口,管家方同就跑下來說:“大少,老爺想見……大少奶。”

大少奶!蘇瀛差點暈倒過去,他徹底性別混亂了。

什麽老爺想見蘇瀛,花蓮珞哪裏不知道是夏纏想見蘇瀛,他回頭看見蘇瀛臉色不好,只道他擔驚和不安,握着他的手,說:“去吧,別怕,我和小琣在外面等你。”

蘇瀛想起嚴肅的花萬重和很奇怪的夏纏,心裏多少沒譜,聽了花蓮珞的話,安定一些,也有一絲暖暖的,用力點頭。

6、你怪我嗎

花蓮琛吃了早餐以後,就該去公司上班,他不像花蓮珞,有蜜月假期。他已經在公司上班半年,每天都是和花蓮珞一起去的,兄弟倆風雨無阻,但今天花蓮珞大婚,他只能一個人去,走得有些落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

花蓮珞看見他要走,叫住他:“小琛,你到公司幫我轉告李蔚然,我交代他的事,在我上班的時候要知道結果。”

李蔚然是他的私人助理,他沒說是什麽事,花蓮琛也沒問,點頭:“好。”深深看他一眼,又看蘇瀛一眼,轉身走出去。

花蓮琣本來不想去東苑,他已經預見到花蓮珞會對他說什麽了。

果然,花蓮珞見他嘟起小嘴,就說:“把你的功課拿過來,我要檢查。”

花蓮琣更不樂意了,說:“大哥,我已經放假了。”

“放假也不能偷懶,快去把功課拿來。”

花蓮琣雖然很不樂意,可是大哥要檢查他的功課,他只好悻悻回去拿了沒做多少的功課過來。

花蓮珞和蘇瀛到了東苑,東苑果然更加寬闊,和花園式的西苑比起來,這裏更像是一片綠化帶,一簇簇的灌木叢綠意怏然,讓人眼前一亮,但絕不會讓人感覺單調,裝飾恢弘大氣,格局合理,走進來就讓人精神一震,想這些是為了花萬重養病吧。

他們一進來,蘇瀛就聞到空氣中一股苦澀的藥味,聞着這股藥味,花蓮珞神情驀然一凜,方同進去禀報,花蓮珞看着他進去的方向,眼底又露出起初的不屑,而且,比起蘇瀛剛重生時看見的眼神更加淩厲和更深的不屑,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一層血紅,連帶看着蘇瀛也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蘇瀛看着他這樣的神情有些莫名,難道剛才對他的那點體貼是錯覺?

方同很快出來叫蘇瀛進去,花蓮珞淡淡的說:“去吧。”眼底那一抹嘲諷依然揮之不去,看得蘇瀛一陣心酸,果然方才的溫柔只是錯覺。

蘇瀛甩甩頭,他才不在乎花蓮珞什麽态度呢,反正一個月後他們就要離的。

蘇瀛跟着方同走進花萬重的卧室,花萬重已經換上家居服,顯然他和夏纏才吃過早餐,下人剛收拾好了出去,夏纏就端着一杯水苦口婆心的勸花萬重吃藥。

“每天都吃一樣的藥,一點效果也沒有,幹脆,我就停幾天,或許還能見點效果。”

夏纏哪裏肯答應,說:“這麽難得蓮珞婚了,你的精神才剛見好,這藥說什麽也不能斷,不然,回頭你又要在床上躺個幾天,我就成罪人了。”

花萬重扭頭:“這藥太難吃。”

“難吃也要吃。”夏纏已經把手中的藥抛進他口裏,花萬重蹙着眉頭剛想咳嗽,想順便把口裏的藥咳出去,夏纏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忙叫道:“不許咳,一定要吃下去。”

花萬重憋着一張臉,憋得通紅,想咳不敢咳,想吐不敢吐,最後只能苦着一張臉把藥咽下去,夏纏連忙喂他喝水,說:“這樣才是英勇的花萬重麽。”

蘇瀛在門口看了暗暗好笑,果然男人其實都是個孩子,瞧花萬重這樣一個人物,等到要吃藥的時候,依然像個孩子一樣。

蘇瀛在門口等了一會,花萬重把藥吃了,一回頭看見他站在門口,向他招手:“小蘇來了,進來。”

蘇瀛這才走進去,夏纏看見花萬重還真有話想對蘇瀛說,轉身把剛才的藥放好,示意蘇瀛坐過去。

花萬重拉着蘇瀛的手,說:“剛進家門,是不是不習慣?”

太不習慣了,尤其不習慣大家都把他當成花蓮珞的媳婦,他都快颠覆了自己的性別,以為自己男穿女了。

可是這些話蘇瀛不能說,只好說:“還好吧,或許以後會慢慢習慣。”他還記得他和花蓮珞的協議,現在一定要當好花蓮珞的……老婆。

“蓮珞這孩子從小要什麽有什麽,就是說比較順,導致他可能有些任性,如果他欺負你,來告訴我,我會為你做主的。”花萬重這麽說,等于把他當大兒媳看待,并且是站在他這邊的。

其實蘇瀛很想說:不要對我太好啊,我和花蓮珞貌合神離,一個月後就要離的。

如果他現在這麽說,花蓮珞知道了一定會掐死他的,花萬重身體不好,而花蓮珞很在意他,他當然不能說出這種話讓他難受。

“好,如果花蓮珞欺負我,我一定過來告狀。”

花萬重被他的直率逗笑了,說:“行。我可以猜想,蓮珞會喜歡你這個性子的,以後有什麽事也可以過來跟我說,我雖然年紀大了又身體不好,說幾句話,還是有人聽的。”

蘇瀛連忙點頭:“父親可記住您這句話哦。”他可沒說以後就算離婚就不可以找他。

花萬重心情好了起來,和蘇瀛說了幾句笑,臉色開始泛紅,夏纏端了一些助消化的水果過來,說:“剛吃了早飯,吃點水果吧。”

花萬重心情好,用叉子叉了塊水果吃了,說:“你們聊聊吧,我感覺有點累,到後院去走一走。”說着往卧室一個側門出去了。

夏纏叫蘇瀛吃水果,蘇瀛沒客氣,吃了幾塊,夏纏才笑吟吟的問:“蓮珞昨晚欺負你了麽,有沒有感到難受?”

“啊?”又是這個問題,但是見夏纏笑得隐晦,不像花萬重說的欺負,再結合他和花蓮珞的關系,就明白他所謂的“欺負”就是那什麽什麽啊,花蓮珞碰都沒碰他好不好,只是箍着他睡,現在還覺得沒睡好呢。

可是這話不能和夏纏說,想哦,他和花蓮珞昨天大婚,昨晚自然該洞房,可是為什麽沒有洞,他不能說是因為他拒絕了花蓮珞,而且他心裏堅定不移的要離婚,協議也簽了,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出來,不然的話,誰要來勸他們別離,一定會亂成一鍋粥,最重要的,不能讓花蓮珞被說動。

可是夏纏都問出口了,該如何回答?

蘇瀛撓頭,垂下頭去,這小模樣在夏纏看來分明是在羞射啊羞射。

“那個,肯定會有點難受,不過,花蓮珞……呃已經盡力溫柔了。”他只能憑空想象着胡說一頓,只要讓他們知道,他和花蓮珞是有愛愛的,以後就不會再問了吧……

夏纏看他一張漂亮的小臉都紅了,也就相信了,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說:“開始有點難受是正常的,習慣就好了。這個是我托人買回來的,買的不多,用了不會很難受,這瓶給你,晚上你和蓮珞試一下,不會很痛的。”

蘇瀛聽了就知道是什麽,連忙搖頭,說:“母親買的不多,一定很珍貴,還是母親留着用吧,我忍受幾次就沒事的。”其實是用不着這個他會說麽。

可是夏纏硬是要塞到他手裏,蘇瀛無奈,只好接了。

夏纏順勢握着他的手,說:“你不會怪我把你嫁給蓮珞吧,蓮珞是有點心高氣傲,但如果他真心喜歡你的話,會對你掏心挖肺的,所以,你現在要想盡辦法讓他喜歡上你,他畢竟是年輕人,在那方面強一點你也要順着他,日子久了,即使不是特別喜歡你,但總是有感情的,男人都那樣,知道嗎?”

蘇瀛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明白為什麽他會說自己會怪他,他有權利怪他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不出聲。

夏纏見他不出聲,以為他心裏是怪他的,嘆一口氣,他還特意繞到側門看一眼,看見花萬重在遠處的後院非常專業的在修剪花枝,才說:“你也別怪我,在我今天這個位置,我也只能這麽做,花蓮珞已經越來越獨當一面,花蓮琛也開始成為他有力的臂膀,只怕有一天,他們兄弟三個會把我從最高處拉下來,我一定要在現在想辦法應對。我知道蓮珞答應娶你也是為了應對我,但只要他答應,我總還有別的辦法。”

蘇瀛越聽越糊塗,他們不是母子麽,明明是至親的血緣關系啊,連五官都有幾分相似,為什麽說得他們好像是敵對的關系?還要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母子之間至于鬧到這樣嗎?

但有一件事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花蓮珞對夏纏的态度那麽奇怪。

見他不說話,夏纏接着說:“你也別怪我,你的父母親在我這裏很好,我會給他們非常安逸的生活,你不必挂念他們,你只要幫我應付好花蓮珞,做好你的本分,在他有個什麽異常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就夠了,所以這段時間你也別去見你父母。”

蘇瀛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了。

夏纏連忙給他一顆糖:“你剛進花家,只要是花家的人都擁有公司股份,過幾天你去上班,我會撥給你2%的股份,有這2%的股份,你這輩子都不愁吃穿,生活絕對比之前安逸舒适,當然,這些安逸也不少白得的,你只要付出我對你說的這些就行了。”

蘇瀛的手心已經沁汗。

當然,他知道他這些反應絕對不能讓夏纏知道,忙說:“是,我知道,母親。”

嫁給花蓮珞之前,夏纏早就對他提過這些的,現在只是給他一針強有力的心理建設,他不擔心蘇瀛會和花蓮珞産生真正的感情,蘇瀛是最孝敬父母的,只要他父母在他手中,就算他和花蓮珞有了感情,他也會乖乖聽自己的。

目的已經達到,夏纏不再多說:“沒事你先回去吧,瞧你臉色不太好,昨晚一定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也要去上班了。”

“母親慢走,我先回西苑了。”蘇瀛說完是忙不疊的走出來。

蘇瀛暈暈然走出去,他們是母子,卻彼此充滿算計,他終于明白了花蓮珞對夏纏的态度,也明白了為什麽昨晚花蓮珞剛看見自己是滿臉的冷漠和不屑,同時也明白為什麽花蓮珞會在大婚當晚就答應和他簽下離婚協議,他只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一粒棋子,被抛棄是遲早的事,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吧。

他為自己感到悲哀,是的,是為自己,因為他現在接收了原主人的身體,原主人的所有難處,都将由他承擔,更郁悶的是,他是穿越過來的。

正因為他是穿越過來的,看問題更加客觀一些,他不知道花蓮珞和夏纏之間是什麽重大的矛盾,但顯然當家的花萬重是站在夏纏那邊的,花蓮珞與他作對,只能不斷培育自己的羽翼,他還要保護一家大小,尤其是花萬重,是怎樣強大的心理,才能讓他和自己的母親作對?又是怎樣強大的心理,在知道自己的老婆是敵對的母親硬塞給他的,還能天天和他同床共眠,并且還極力表現得溫柔?

花蓮珞看見蘇瀛走出來,臉色非常不好,知道一定是夏纏對他說了什麽難以承受的話,連忙走過去,把他擁在懷裏,說:“沒事,記住有我在身邊,不要想太多。”

蘇瀛靜靜靠在他懷裏,就是這個男人,年輕的外表下,擁有多麽強大的心理?

“你怪我嗎?”蘇瀛喃喃的問。

聽了他的話,花蓮珞身子僵了下,他當然明白蘇瀛這句話的意思,緩緩松開他,眼眸也覆上冷漠,不複方才的溫柔。

7、最粘母親

夏纏出來去上班的時候,花蓮珞三人還在院子裏,坐在一張石桌前,石桌圍了四張石椅,花蓮珞給花蓮琣講解着功課,蘇瀛坐在一邊看着他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花蓮琣感覺大哥今天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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