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山古林,地洞幽然
我心頭一跳,慌忙避讓,卻讓她徑直沖了出去。
電光火石之間,我伸手拉住了她。
下一瞬,樓下卻傳來驚呼,老伯的驚呼聲帶着驚吓與惶恐:“天啦,這是怎麽回事!”
我還未回神,便見司空眉目微凜,飛身而上,一把将秀兒摟住,輕盈落地。
“怎麽回事?”甫一站定,司空眉目一轉,便看着我問起來。
我愣愣的,正想回話,秀兒卻凄凄的抽泣起來。
“司空哥哥,這件事情,不能怪楚姐姐。”她抹着眼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惹怒了楚姐姐。”
她說着,微微嘟嘴,擡頭一雙眼眸水汪汪的看着我,可憐兮兮道:“楚姐姐,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平常,見着這種情況,我倒還真是心軟了。
可這秀兒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的畫面司空和老伯都看見了,我就算說是秀兒故意這樣做的,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我覺得有些好笑,嗤笑一聲,勾唇道:“秀兒,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她一愣,許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問。
片刻之後,卻是忙道:“楚姐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恰時,老伯走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秀兒一眼,見她并無大礙,這才松了口氣。
又聽見秀兒如此說,不由忙問:“秀兒,你說了什麽得罪了楚姑娘,叫你平日管好一張嘴,如今出了事情,看你怎麽好收拾!”
又對我說:“姑娘,我這孫女兒脾氣大,性子是不壞的,如果真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諒她吧。”
Advertisement
老伯的樣子看着有些隐忍,應當是對我有些怒氣的。
可估摸着,因為我是司空的徒弟,所以才沒有發脾氣。
只不過,如此一來,倒是顯得我壞的不行了。
我看向司空:“你也覺得我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
司空一雙眼眸定定的盯着我,并沒有說話。
雖然如此,可卻比他說什麽都讓我心碎。
就算他說一句不信,那我也有個安慰,可如此,不冷不淡,我算什麽?
我涼涼一笑,對着老伯挑眉:“你說的不錯,秀兒這姑娘的确是不壞。”
只是,壞到骨子裏去了,壞的要出水了!
“今天這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麽芥蒂,只是希望,日後像是今日這種事情少有發生的好。”
自始至終,他們沒說具體是什麽,我也沒有說,也懶得說。
與一個小女孩子為了一個男人撕逼,簡直就是可笑。
老伯颔首點頭,笑呵呵的:“姑娘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秀兒,還不快給姐姐道謝。”
“道謝就不必了。”我攔住,道:“天色也不早了,都快些去休息吧。”
我掃了司空一眼,他總算是完整回來,我心也安下。
話落,快步回了房,躺在床上去了。
外面傳來老伯關心秀兒的聲音,又有秀兒對着司空撒嬌。
沒一會兒,外面腳步聲漸漸地離去,秀兒回了房。
她站在我對面,抱着手臂環胸,一副打了勝仗高高在上的模樣:“你也看見了,司空哥哥對你根本就不聞不問,你也就該有些自知之明,做徒弟就好好做徒弟,如果真有什麽不幹淨的心思,還是趁早走了的好。”
我聞言,淡淡一笑:“這,就有勞你操心了。”
并不想與她多話,哪怕她被我氣得跳腳,大問我這是什麽意思,我也懶得去理。
她蹦跶了一會兒,許是累了,着哼哼一聲,歇了。
說來也怪,昨夜遭了那樣的事情,我卻一夜好眠。
醒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起身去了樓下,司空他們早就起來了。
見着我下來,司空對我招招手:“快些準備一下吧,過會兒出門。”
對昨夜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像是沒有發生過的。
我愣了愣,問:“又去哪裏?”
他低頭,看着手中那一本我看不懂的書:“有事。”
我無奈,只得收拾了一些東西,等着出門,也好,早點離開這裏,省的看那秀兒不順眼。
一大早的,卻不見秀兒。
飯間,問起來,老伯呵呵一笑,說:“她去燒香了。”
我“哦”了一聲,心中嗤笑,壞的要出水的小丫頭,還來燒香拜佛這一套,是想哪個菩薩能保佑她不成?
正說着,小丫頭回來了。
老伯招呼了一聲,叫她吃飯。
她神色躲躲閃閃,我一見,心頭暗想她莫不是又做了什麽壞事不成。
沒一會兒,她卻笑嘻嘻的坐下,問司空:“司空哥哥今日有什麽事情嗎?”
老伯替司空回了話:“今天我們要去山裏,你要是沒事,就呆在家裏,別亂跑。”
“去山裏?”她眼眸一閃,盈盈一轉,盯了我一眼:“那楚姐姐也去?”
“那是自然。”我道,似笑非笑的掃了司空一眼:“誰叫我是師傅的徒弟呢。”
我将師傅和徒弟咬的極重,惹得司空特意掃了我一眼。
秀兒一聽,立即就不依起來:“楚姐姐也去,那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麽!胡鬧!”老伯當即不依:“你以為我們去玩?山裏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老老實實地給我呆在家裏!”
秀兒哪裏肯,當即又哭又鬧起來,惹得老伯怎麽勸都無法,只得看向司空:“你幫忙勸勸吧,她最聽你的話了。”
我百無聊賴的看着這出好戲,本以為司空會将她留下,哪知……
他微微擡眼,漫不經心道:“既然她要去,那便讓她就是。”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聽他道:“左右年級也這麽大了,走了這條道子,總該上路的,也趁這個機會,讓她跟着我們一起去練練本事。”
不說不知道,我才曉得原來秀兒也是學道的,我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看出什麽不同。
秀兒卻微微揚着下巴,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又滿眼粉紅的看着司空:“謝謝司空哥哥。”
老伯無奈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又再三叮囑她,去了山裏面不能到處亂跑,也不能惹亂子出來。
秀兒連連颔首應了。
吃完飯,就各自準備了一下,我上樓去拿了個東西。
秀兒跟了上來,她也弄了個小包挎在肩上,見着我,微微一笑:“楚姐姐,可要多多關照一下我哦。”
我懶得搭理她,微微提唇,便下樓去了。
我不知道司空他們去山裏要做什麽,他也沒有給我說明。
一路往深山去,最開始還有一些人煙跡象,越往裏,古木參天,遮天蔽日的,甚為幽森。
我實在忍不住,問司空:“在找什麽?”
他皺了皺眉,沒有回答我,而是問老伯:“你确定在這邊?”
老伯颔首,肯定道:“這三年,我一直托人打聽,自己也來過些次數,肯定是在這裏面。”
“奇了怪了……怎麽會沒動靜……”老伯喃喃。
卻,一旁秀兒猛地大叫一聲:“你們過來看,這裏有東西。”
我們跟着跑過去,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得是一個地洞。
我看着平平無常,其他三人卻神色湧起一抹驚喜。
“應該就是這裏了!”老伯趴在洞口看了看,起來神色肯定。
司空神色默然,嗯了一聲,轉頭問我:“有看出什麽?”
我盯着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什麽,無奈搖頭。
秀兒瞧了一眼,訝異問道:“楚姐姐還沒有修出陰眼?”
陰眼……我渾身打了個寒顫,難不成,這裏面,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讪讪一笑:“修煉時間太短……”
卻被司空打斷:“她出過一點意外。”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為什麽他屢屢在他們面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秀兒明白的“哦”了一聲:“那肯定很難受吧楚姐姐?”
秀兒這假惺惺的關心,當真叫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了滿地,我呵呵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好”。
“行了,別耽擱了,快點下去吧,時間晚了,就難了。”老伯神色凝重的說了一聲,逐準備起來。
司空颔首,擡手在我眼前抹了一下,對我輕聲道:“再看看。”
我跟着看過去,不由瞪眼。
只見從那洞口裏面,不斷的冒出絲絲縷縷的綠色煙霧來。
只是看着,一股陰森冷然感便油然而生。
回神,見着司空和老伯一人拿了一條紅繩,默念了一串咒語,一串白光便繞着紅繩走了一圈,随即消失不見。
我好奇的看着,就見兩人睜眼,各自将紅繩扯斷,在我和秀兒的手腕上各自栓了一道。
司空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過會兒下去,不管看見什麽,都不要驚訝,不要慌張,等事情解決之後,我會與你解釋,知道了嗎?”
雖然不知道會遭遇什麽事情,可他如此态度,叫我心頭莫名忐忑起來,一絲絲不安始終萦繞在心間。
可不想讓他擔憂,我微微一笑,颔首說:“好。” “行了,都準備妥當,下吧。”
司空聽我回答,看了我一眼,而後對着老伯說了一句。
老伯颔首,招呼秀兒過去。
我正看着,司空卻長臂一攬,将我拉入懷中。
微微一愣,擡頭看,便聽他輕聲對我說:“下去可能有點兒困難,抓緊我,別受傷。”
頓了頓,我下意識的點頭,緊緊地環住他精壯的腰身。
隔着灰薄的中山小外套,都能感受到他肌膚下隐藏的力量,是如此的蓬勃向上,吸引着人忍不住靠近。
秀兒見司空将我摟住,眼眸中閃現一絲嫉恨。
我掃了一眼,沒有理會。
跳下地洞的瞬間,我渾身一緊,越發緊的貼住司空。
“別怕。”我閉上眼,聽見他輕輕的在我耳邊安慰着。
我沒有說話,可心頭卻是暖洋洋的。
沒一會兒,腳下落到實地,我慢慢睜開眼,一片黑暗。
“到了?”我問司空。
他“嗯”了一聲,放開我,我紅着臉走到一旁。
便見一盞火光從他掌心升起,我訝異的看着:“這是怎麽弄的。”
他微微勾搭,淡聲道:“烈火訣。”
我點點頭,有些羨慕的看着他,雖然我如今也開始上路學習了法術。
可對于這些法訣之類,卻并沒有任何了解。
司空轉眼,見我一臉羨慕的盯着他,揚唇道:“不過一個低階法術,你想學,出去了我便教你。”
一聽此言,我不由大喜:“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他轉了臉,往前走。
我跟上去:“那好,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他沒在說話,卻傳來低低的胸腔之音。
想着他可能揚了唇的模樣,我也不由偷笑。
身後傳來動靜,是老伯和秀兒下來了。
秀兒立即跟着老伯上了前:“怎麽樣了?”
說話間,老伯和秀兒也揚了一盞火光,都是烈火訣。
秀兒掃了我一眼,眼眸中有些不屑。
我下意識也低了低頭,的确,在這個上面,我不如秀兒。
走了一段路,這地洞外面看起來挺小,可裏面卻別有洞天,四面八方的,很是寬敞。
且條條道路讓人難以抉擇,很像是一個迷宮。
“這樣下去不行。”恰時,秀兒出聲道:“我們這樣找下去,不知道會找到什麽時候。”
她說着,微頓,提議道:“不如,我們分頭去找吧?這樣,找到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找什麽,只能悶聲聽着。
老伯也颔首附議:“我同意秀兒的話,這樣下去,怕是很那找到。”
又說:“這個墓穴常年不見天日,越往裏去,未知越多,我們在這裏面呆的越久,說不定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一聽,不由驚詫,這裏,居然是個墓穴?
一想到這裏面可能埋着死人,我就覺得渾身涼飕飕的。
可畢竟也是曾經和死人埋到一起過的,也就一瞬,我又鎮定下來。
我們幾個都看着司空,等着他拿決定。
他頓足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這樣也不錯,兵分兩路吧,我與思梵一路,你和秀兒一路。”
老伯沒有意見,秀兒倒是撇撇嘴,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我心裏松了口氣,只要跟着司空,我就覺得心安。
決定好,老伯便帶着秀兒往另一條道而去。
司空道:“三個時辰後若是沒有找到,就先出去。”
他拉着我往前面走:“你小心跟在我身後。”
我“嗯”了一聲:“司空,你們到底在找什麽?”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對我說:“等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如此說,讓我越發好奇,可也無從得知,只好怏怏的哦了一聲。
跟着他前進了一段路,我突然覺得氣氛好像不對。
“司空。”我喚了一聲。
“嗯?”
“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小聲問着。
此時,司空頓住,神色警惕的看着四周,對我說:“站在這裏別動。”
我微愣:“怎麽了?”
他沒有說話,我能感覺到那種越發緊張的氛圍。
猛地,他眼眸爆出一團精光,厲喝一聲,揮手一掌而去。
一道掌風如刀,“轟隆”一聲,前方一處壁穴瞬時坍塌而下。
石屑翻飛的同時,一聲怪異尖叫瞬時在我耳邊炸響,如同一把利劍,狠狠插入我耳朵。
我痛的捂住耳朵,當時便滾落在地。
司空厲喝:“思梵!小心!”
我猛然擡頭,便見的前方一條大蛇張開血盆大口朝我撲來。
我震驚的呆滞在原地,随即……
一股血腥味兒傳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轟隆”一聲巨響,世界好似都随之跟着安靜了下來。
“思梵……”
“思梵……”
“你醒醒!”有人急切的呼喚着我,聲音熟悉又陌生。
好半響,我艱難的睜開雙眼,便見得司空一臉急切在我身前。
見我睜眼,他開心的笑起來,狠狠的将我抱進懷裏:“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我愣了愣,對着突然變得如此熱情的司空,有些不适應。
我擡眼轉了轉,打量着四周,見我們此刻是一個洞穴裏面。
而在不遠處,之前那條張開血盆大口,足足有半人粗的大蛇,此刻已無生息寸寸斷裂在前方。
我吓得瑟縮了一下,司空立即将我抱緊,安慰着我:“好了,不要怕,我已将蛇殺死,你安全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從未放開我一刻。
我有些動容,忍不住微笑起來:“司空,你真好……”
話說到一半,我與他同時愣住。
我發現,明明是一身中山裝的司空,此刻居然身着一襲紫色錦袍。
而他那梳的整整齊齊的一頭油發,此刻居然變成了比我還要長的齊腰青絲。
這……這怎麽回事……我啞口無言,猛地一把推開他,震驚道:“不不!你不是司空!你到底是誰!你把司空怎麽樣了!”
我雙手撐地,恐懼的往後退爬。
見他聽着我的話,神色一次次越變越冷,随即,變得極其危險起來。
他眼眸微微眯着,眼尾和眉梢都上揚,滿是張揚霸道的感覺。
他唇角一勾,滿是邪妄:“司空,思梵,是不是在你心中,永遠就只有司空?你可還記得我?我是最愛你的人!是你的司岚!”
司岚……
我愣住,那被我刻意遺忘的記憶,此刻像是開閘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來。
我想起當初我問司空那局中世界的兩個人,是不是他,他說不是。
可此刻的司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在我眼前。
我糊塗了:“你……你與司空……是雙胞胎不成?”
想來想去,就只有這個解釋。
“雙胞胎?”他呵呵一笑,滿是嘲諷:“是他告訴你的?”
“不……不是……”我搖搖頭,盯着警惕道:“司空,從未與我說過你的存在。”
此言一出,就見司岚神色猛地變得猙獰起來。
他冷笑一聲:“果然如此!這個司空!還是如此冷酷無情!想要獨占這個身體!”
我一聽,越發不解:“你你什麽意思?”
他頓了一會兒,突然靠近我,我不妨,被他撲了個正着。
他低垂着眼眸盯着我,我發現,他雖然與司空長得一模一樣。
可除了一張臉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絲毫相同。
就連眼神,都完全不同。
司空的一雙眼眸,深邃浩瀚,如大海,如星辰。
而眼前這個司岚,他眼如風,如雨,如雲,如萬物,變化無窮。
你根本不能直視着他的眼,因為只要你一看,就會徹底沉溺其中。
我心尖一顫,猛地低頭,卻,腦子裏突然覺得這個畫面極其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經歷過?
“思梵,既然他不願意告訴你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那我就來告訴你如何?”
他冷笑着:“他想在你面前保持完完整整,我卻偏偏要讓他支離破碎!”
我結巴着:“你……說的,我不懂……”
“沒事兒。”他的語氣吊兒郎當的:“你只需要知道,司空是我,我是司空,司空司岚,都是一個人,便可以了。”
聞聽此言,我呆滞了一下,片刻後,讪笑道:“你……開什麽玩笑?你們兩個人怎麽會是一個人?”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說胡話,可他卻詭異一笑:“你不信嗎?”
我見着,卻怎麽都說不出口自己不信的那句話了。
為什麽?
最終,我只能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有什麽能證明,你們是一個人。”
“想知道?”他呵呵一聲,豁然從我身上站起,離着我遠了一點。
他看着我,悠然道:“或許,對你來說有點難以置信,可是,我會讓你好好看清楚的。別擔心,我如今還太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睡,可在你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立馬出現,未來,我也會盡量争取這個具體的主動權,直到……”
他微微勾唇,眼眸中閃現着奇異閃爍的光芒:“直到,有一天,我能夠永永遠遠的站在你眼前。”
話落,他的身體氤氲起一圈圈的光暈,從上至下慢慢的将他徹底的包圍。
最後,他還對我說了一句:“思梵,我會經常在夢中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