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27)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27)

将黎明時,陸續下了一夜的雨總算停了。

雨後空氣清新,上官驚鴻又開了窗,瞥見一道一閃而逝的身影,就像閃電般閃了下就沒影兒了。

她皺起眉,“誰這麽早來光臨我的大院。該不會是我看花了眼吧?”走到至那道身影消逝的地方,赫然看到泥地上有兩個腳印,她不由蹲下身量了量腳印的尺寸,記住了鞋印的花紋。

“總算有點累了。”上官驚鴻打了個呵欠,回房裏補眠,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安王府風雲闕的其中一間廂房裏,水茉也睡到下午才起床,只是醒來床上已沒了祁雲的身影。一動身子,她就覺得全身酸軟,想起昨夜祁雲的溫柔與綿長久久的‘疼愛’,她不由揚起了笑臉。

房門被叩響,水茉應聲,“誰啊?”

“奴婢小玉,是安王派奴婢來侍候您的。”

“門應該沒鎖,進來吧。”

丫鬟小玉端着水盆進房,“水茉姑娘醒啦,王爺吩咐奴婢,讓奴婢不要吵着您,讓您多睡會兒。王爺還說,他已為姑娘贖身,從今以後,姑娘就是安王府的人,是王爺的妾。奴婢以後得喚您茉夫人了。”

水茉心情大好,“知道了。你這丫頭倒是讨喜。”目光瞄到床上的落紅,是**給祁雲的,她十分的滿意。

“茉夫人,王爺讓裁縫候在大廳,您梳洗完,用過膳後,就到大廳做幾身衣服裳吧。”

“想不到公子還這麽體貼。”

“您是王爺的新夫人,王爺疼您是應該的。”

“丫頭真會說話。”

“您喚王爺為公子不合适了,王爺說您以後直接稱他為王爺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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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茉邊由小玉侍候着更衣,邊問,“王爺呢?”

“王爺有事,一早就進宮了。”

“哦。”水茉點頭,“一會兒你就帶本夫人好好熟悉下安王府的環境。以免本夫人身邊安王妾,連自個家裏的地形都不熟。”

“是……”

泠雨聽濤院裏,上官驚鴻眉宇微皺,一邊吃飯,一邊聽着探子禀報消息,等探子一走,她便放下了碗筷。

丫鬟素兒進來收拾碗筷,見桌上沒怎麽動過的食物,碎碎念,“小姐,怎麽了?是飯菜不合胃口麽?吃得這麽少。”

“不是,是心情不好。”

“是因為六皇子的事麽?”素兒說話聲有點火氣,“六皇子簡直太過份了,皇上沒有撤消您與他之間的婚約,他還是您的未婚夫,竟然先納了妾!現在全京城都在傳六皇子将青樓水茉園的妓女水茉收房為妾的事,還有些百姓笑話您連六皇子的心都栓不住。”

上官驚鴻面色淡逸無瀾。

“小姐您就不生氣?”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方才探子禀報過了,探子還說,祁雲生病了,人在皇宮裏的撫沁櫊,受了風寒,高燒不退。

“您怎麽可以這麽平靜?”素兒氣憤地說,“您昨兒個還為了六皇子的事心煩,奴婢看現下您也不用煩了,直接嫁給北齊皇帝,讓六皇子未婚先納妾,不知道珍惜您的好。您也不是沒人要的。”

“女人不要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上官驚鴻淡然一笑,“我又不喜歡北堂傲,幹嘛為賭一口氣就嫁他,嫁一個不喜歡的人,那樣只會讓自己償苦頭。”

“小姐說得對,是奴婢太沖動了。”素兒吐吐舌頭,“反正別要六皇子了,奴婢都快給六皇子的舉動氣死了。好說小姐您也是有錢有權還有頭有臉的人物,六皇子納個妓女作妾,擺明下您的臉面。”

“好吧,你別吵。”上官驚鴻頭疼地撫了撫額際,“別再添亂了。”

“是奴婢的錯,不該煩着小姐,可是奴婢也是為小姐好。”

“嗯。”她擺了擺手。

素兒收拾了碗筷就退下了。

上官驚鴻站在窗前,望着院裏先前發現腳印的地方出神。她是越來越不懂祁雲了。

054 撕心裂肺的吻【文字版VIP】

天氣陰暗,天空中烏雲又次聚籠,就猶如她此刻的心情,沉悶難解。

兩天後,上官驚鴻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品茗。

素兒驚呼,“小姐,不燙嗎?”

上官驚鴻回過神,這才發她一手執杯,一手倒茶,杯子裏的開水滿出來溢到手上,卻渾然未覺。食指與中指被燙紅了,她放下杯壺,掏出手絹擦拭了下手上的水漬。

“小姐,奴婢去給您拿燙傷的藥……”素兒欲轉身,上官驚鴻喚住她,“沒事,不用了。”這點小燙傷對她而言無關痛癢。

素兒還是匆匆離去,折回時拿了一瓷瓶藥悉心地幫她擦上,“還說沒事,小姐您金枝玉葉,都起泡了……”

“以前多少次傷重得差點沒死掉,一點燙傷真的太小兒科。”傻驚鴻受欺負,她還是葉雪依時,也很多次差點死在執行任務的危險過程中。

素兒眼裏閃起淚光,“小姐,奴婢知道您受苦了,是奴婢以前沒照顧好您……”

“別這樣,你要是哭出來,我不知道怎麽哄你。如果沒有你,我也活不到今天。”正确來說是傻驚鴻絕對會比在同骧王大婚之夜前早死,那樣的話,也許她就無法穿越了。

“奴婢不哭泣!”素兒猛力吸吸鼻子,強行止住淚。

她微笑着嘆息,“我現在明白,為什麽好多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原來如此。”

“小姐您以前不是也常哭嗎?比奴婢還哭得多,我們常常一起抱頭痛哭……”

上官驚鴻不語,記憶中的傻驚鴻确實是這樣,而她卻早已忘記了眼淚的滋味。

“小姐,這兩天,您都未出府一步,今天天氣好不容易放晴些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素兒輕聲建意着。

“不了,我有事情要進宮一趟。”上官驚鴻站起身。據暗探彙報,祁雲的燒到現在都沒退,大雨的隔天早上就發燒了。

素兒問道,“您是要進宮去看六皇子麽?奴婢知道這兩天您都不開心,聽說六皇子病了,也不知道怎麽樣。奴婢覺得他負心忘義在先,安王府還有個嬌妾在等着他,您根本不必理會。外面都瘋傳安王三天前在水茉姑娘房裏呆了一整夜,水茉姑娘身上都全是安王留下的愛痕,也不知道這種閨房裏的事情是怎麽傳出來的,奴婢簡直連街都不想上了,老是有人問奴婢,您傷不傷心的……要奴婢好好勸您想開點,說什麽水茉只是妾,您将來會是安王爺的正室,奴婢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眼見的,有時未必為實。”上官驚鴻若有所思,下一瞬,身影已然遠去。

素兒望着自家小姐遠走的身影,兀自咕哝,“小姐好像喜歡上六皇子了……”

皇宮撫沁櫊的一間廂房裏,離床邊十步遠,小厮夏至面向着床的方向跪着,神醫孫長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哀聲嘆氣。

“孫大夫,怎麽辦啊,這都三天了,公子的高燒不退,又舊病複發,恐怕兇多吉少。”夏至是滿臉的焦急,“您是神醫,您倒是想想辦法啊。”

“老夫比你還要急……咳……咳咳咳……”孫長鶴不住地咳着嗽,“老夫再神,也得能接近公子啊。接近他十步之內,就給他身上的真氣彈開了,老夫被彈開多次,受了不輕的內傷,自己這條老命也快朽了,正好,也能去向已故的凝妃請罪……”

“連您都放棄了,公子不是死定了嗎?”夏至還想說什麽,一襲白衣的上官驚鴻走進門,“祁雲不會死的。”

夏至仿若看到了救星,“驚鴻郡主,您來了!公子病重,我們無人能近公子的身,急得不得了。本來小的早就想去找您,公子料到我有此一着,昏迷前下過令不準我出撫沁櫊,只要我一出撫沁櫊院門,外頭會有侍衛對小的殺無赦,櫊裏任何人要通知您,都格殺勿論。小的實在沒辦法……”

上官驚鴻禁自走到床前,低首看着床上祁雲慘白得毫無血色的面龐,他的膚色已經白得虛幻的晶瑩,像是随時會化作風離去。

一股心痛的感覺又自她心底升起,因滅情水毒發的痛,已經慢慢讓她變得熟悉。

夏至高興得眼眶蓄淚,“驚鴻郡主能接近公子!太好了!郡主,麻煩你在公子的手腕系一條線,讓孫大夫為公子懸絲把脈!”

孫長鶴也激動得不得了,“郡主,快些……”手執一頭金線,另一端抛給上官驚鴻,她依言系于祁雲手腕上。

“他怎麽樣了?”上官驚鴻嗓音平靜冰冷,沒有人能看出平靜底下的緊張。

“還剰一口氣,”孫長鶴表情凝重,“公子受了重風寒并有高燒,身體底子本就弱,而且舊疾複發,骨骼僵硬,體內氣血阻塞,只怕是……回天乏術。事實上,公子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上官驚鴻睫毛顫了顫,洩露了些許緊張的情緒,“一定要治好他。”

“時間拖得太久,延誤了病情,老朽也只能盡力。”

“我叫你治好他,不是盡力,聽清楚了嗎。”上官驚鴻向孫長鶴掃去冷厲的一眼,孫長鶴頓時身子凍得一陣哆嗦,有預感要是公子真死了,不用他自裁,她真會結果他這條老命,“老朽也只能拼一拼了。只是除了郡主您,沒有人能接近公子的身,具體為公子醫治,只能老朽說,您做。老朽這就開藥方,馬上命人去煎藥……”

“小的去幫忙……”夏至起身離開,因跪得太久,起來時趔趄了下。

上官驚鴻伸手觸上祁雲的皺起的眉宇,在重病中,他仍然緊鎖着眉頭,似乎有化不開的心結,“你何苦這麽折磨自己?知不知道,我也跟着你難過了好幾天。”

昏睡中的祁雲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眉宇稍稍松懈。

上官驚鴻卻皺起了眉頭,“我的手指摸到你的肌膚,你的肌膚好冷,就像被冰凍過的屍體,除了沒有完全僵硬,似乎已經是個死人。祁雲,你知道嗎?我的心現在滴血的痛……滅情水之毒發作了,而且毒發已幾次,都是為了你。你要負責,不能就這麽死去,起碼……你得想辦法為我把毒解了,對不對?”

祁雲眼皮子幾不可覺地動了動,她知道他聽得見,可他沒有醒,“是醒不過來麽?你的行為,不止是懲罰你自己,也順帶地懲罰了我。”

她撫觸着他面龐的動作稍停,眉宇蹙得更深,“我的心好痛,痛得感覺越來越深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害得我連為自己療傷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你要敢這麽死了,真的就太對不起我了。”

祁雲長長的眼睫毛似乎顫了顫,原本氣若游絲的呼吸,也似微微穩了點。

過了好長一會兒,上官驚鴻低喝一聲,“夏至!藥呢?怎麽還不來!”

夏至連滾帶爬地進房,“郡主,藥在煎。之前沒辦法為公子診脈,所以無法對症下藥,現在孫大夫親自在煎藥,藥還得三個時辰才煎得好……”

那不就六個小時?上官驚鴻沉下臉,“祁雲出氣多,進氣少,等不了那麽久了。他的骨骼本來就非常容易僵硬,現在沒死,都已經僵得快成一具屍體了,加上又是風寒又是高燒又是舊疾,還延誤了這麽久……”說到延誤,她頓了下,憂傷地瞧向祁雲,“我以為,至少你應該像上次生病時,夏至他們喂你喝過藥,或者,你不是昏迷得不省人事。”

“驚鴻郡主,小的都快急瘋了……”夏至也滿是憂郁,“可小的別無他法,只能眼睜睜看着公子的病情越來越重,沒辦法,只能跪于公子床前,還不能靠他太近,不然公子身上的內力會彈開所有接近的人,每次他自動內力揮發,公子的氣息就更弱一分,小的哪敢再胡亂接近公子。有時候,小的都覺得,公子根本是撐着一口氣在等您。”

上官驚鴻身軀一僵,“他這麽做,簡直就是白癡。”

“郡主,您不能這麽說公子。小的了解公子,他肯定不會對您說什麽喜歡一類的話,也不擅長表達感情,但他一定是用整個生命在愛您。公子這次重病,他知道小的肯定會像上次一樣冒死去找您,昏倒前,他吩咐外頭的侍衛,在……在他死前,撫沁櫊不許有人出去。小的在想,他這麽做,不過是為了不讓您擔心,不打攪到您這麽簡單而已。”

上官驚鴻不語,眼神卻多了幾分柔和,又次瞧向祁雲慘白清俊的容顏,感覺心中那冰峰不化的冰山似乎一角轟然倒塌。

“郡主,小的再去催催孫大夫,看看藥能不能少煎幾個時辰……唉,也不用催了,孫大夫說,藥煎的時辰不夠,藥效很難發揮,公子本身對很多藥就有抗力……”

“有沒有什麽特效藥丸先給祁雲保命?”

“小的也這麽想的,孫大夫說公子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根本是吊着口氣,普通的藥丸吃了沒效果,太補的藥丸吃了,一時虛補過頭,反而會送命……”

“照你這麽說,他現在只能等死了,給我滾出去!”上官驚鴻冷淡的嗓音裏蓄了怒氣。

“小的滾,小的滾……不是小的這麽說啊,是實情就是如此……若是可以,小的願意用這條賤命抵公子的命……”夏至垮着臉又準備滾出房。

上官驚鴻以二指探上祁雲的腕間,脈搏都不跳了,方才稍穩定一點的氣息也沒了,“你不能死!”

“公子撐不下去了嗎?”還沒出房間的夏至驚駭得大叫。

上官驚鴻眼裏閃過從未有的慌亂,“我還有很多話沒跟你說,你不能就這麽死了!等不到孫大夫的藥了!一定有藥可以救你!一定有藥可以讓你多撐一會兒!”君烨熙是給過她治內傷的血丹,可那個藥很補,怕是不适用。

忽然,她想起藥引,她的血既然能做老皇帝身上寒毒的藥引,是不是有一定的藥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長長的大拇指指甲一劃,就劃開了食指一道口子,鮮血滲出,她将食指塞進祁雲唇裏,可是他牙關緊咬,血流順着他的唇角往外溢,沒辦法吞進去。

說實在的,她急得想翹開他的嘴,卻又不忍傷害他,一俯身,她櫻嫩的紅唇吻上他蒼白冰涼的唇瓣。

記憶如排山倒海而來,上次他高燒昏迷,她也曾以嘴給他喂藥,這次,卻是撕心裂肺地在親吻他,情況比上次嚴重多了。

只願能柔和他已經僵硬的身體,只願他能張一張嘴。

氣息胡亂而不穩,她用力吮吻着他的唇,舌尖吃力地欲挑開他的牙關,那麽急切,那麽迫切得無助。

奈何,就像親吻着一具已經無聲息的屍體,他的鼻息全無,給不了任何反應。她不放棄,狠狠地吻着他,一顆心像是被刀割開,分不清楚,到底是心痛,還是滅情水毒發的痛苦。

她只知道,不要祁雲死,他絕對不能死!她不僅還有好多話要說,還有好多事想做!什麽朋友不朋友,早就見鬼的變了味,早就滋生了其它情愫!

055 光溜溜的男【文字版VIP】

祁雲……祁雲……

你聽得到我心裏的聲音嗎?你感受得到我的恐慌嗎?如果能,請你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

也許是過強的意志力,也許是對生的渴望,也許是不忍她心傷,祁雲松了牙關,又次有了輕得極淺的呼吸。

上官驚鴻驚喜得想落淚,馬上将食指塞入他唇裏,她的血從傷口潤進他的喉,是嫌血太少,她抽出手指,将指上的傷口劃得更深,更多的血迫他吞下去。

夏至驚吓住,“郡主,您在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麽……胡亂一試吧。”她喃喃。

昏睡中的祁雲神情似乎變得有點哀傷。

“公子好像有呼吸了,您的血能救他!血見效也沒這麽快吧,公子肯定是知道您在救他……”夏至激動得興奮。

上官驚鴻想了想,“祁雲的情況太危險了,我沒有見人高燒燒到身軀像屍體一樣冰冷。現在至少要想辦法讓他出一身汗退燒,得想法子讓他恢複體溫。你馬上去準備熱水給祁雲沐浴。”

“高燒本來就是高熱,公子要是再泡熱水澡……”夏至猶豫。

上官驚鴻惱怒,“他現在跟具屍體一樣冰,被子蓋了都沒效,再不回複體溫,同樣是死。叫你去就去,廢什麽話!”

“小的馬上去……”

一浴桶熱水很快就備好了,放置于與卧室連着的廳裏,夏至說道,“驚鴻郡主,現在怎麽辦?小的幫您扶公子沐浴……”小心翼翼朝床邊走,離祁雲還有三步的時候,祁雲身上一股強烈的真氣揮發猛地将夏至彈到牆上,夏至口吐鮮血傻笑,“郡主,小的幫不了您了……”

“你出去吧,我來。”上官驚鴻掃了夏至一眼。

“男女授受不清……”什麽男女有別,最好郡主能成為公子的人。夏至擦了嘴角的血跡,猛地住了嘴,“公子就交給您了。”出了廂房,順便關好房門。

上官驚鴻掀開被子,幫祁雲脫衣服,他穿得不多,就兩件,還算容易就把他脫了個精光。

他的身材很瘦長,瘦得似乎只剰皮包骨,比例卻勻稱精致得堪稱完美,蒼白的肌膚色澤為他添加了一種病中的荏弱,令人無法抑制地疼惜。

這麽完美無暇的男性軀體,要不是時機不對,她真想好好地、狠狠地蹂躏……

他都快挂了,她還滿腦子色情思想,甩甩頭,起身走到浴桶邊,伸手試了試水溫,有點點燙,是她要的溫度,美眸瞧向祁雲,特異功能凝聚,祁雲的身體騰空以不緩不慢的速度‘飛’了過來,于浴桶之上,她再幫把手,他便站入了浴桶中。

他的骨骼太過僵硬,此刻竟然不能自然蹲坐。他的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不知道泡澡時在水裏加上她的血,會不會有效果?

一有這個想法,她又在手腕上劃了道口子,當然避開了動脈,讓血流了半碗進龐大的浴桶裏。

鮮紅的血液混入水中,漸漸散開,給整浴桶水添了淺淺的紅。

她素手按壓着他腿上的幾個穴位,再在他膝蓋上用力,不知道是不是按摩起了作用,他的膝蓋能彎,坐于浴桶裏的小凳子上。

桶裏事先就備了凳子,夏至倒是挺細心的。

用着稍重的力道,她開始着手按摩他的肩膀、手臂、胸前、後背、雙腿……水溫有點涼了,她又運功給浴桶裏的水加溫。直到現下,她才覺得,原來特異功能這麽好用。

如此重複加溫與幫他按摩了四個小時,連受過殺手特訓多年的她都覺得有點累,慶幸的是,祁雲的體溫逐漸地恢複了正常,并不是水泡熱的,手觸到他絕色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面龐,指下亦是一樣的溫度,他真的好轉些了。

伸手輕輕撩撥着他早已濕了水的黑發,有部份發絲在水裏飄散,一種說不出的靜谧寧和。

視線落在床下的那堆衣服上,那是四小時前,從祁雲身上脫下的。在衣服旁邊,還有一雙鞋,那雙鞋一直就在地上,現在才注意到,不管是衣服還是鞋子,都沾了幹涸的泥土。

功力稍運,她人未動,鞋底面朝上又轉回原樣。

也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看清了鞋底的花紋。

“不知該說你癡還是傻。”她微微嘆息,視線轉回祁雲身上,驀然竟對上一雙清澈漆黑的瞳眸。這麽清亮的眼睛,真不像個病人。

“你醒了!”她興奮,又立即恢複平靜,“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深深悸動的情緒凝聚在他清亮的眸子裏,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裏只有她的存在,“鴻……”

“嗯?”

他微微一笑,“你對我真好。”

“知道就要愛惜你這條命,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傻事了。”她語氣有些沉重,“這場病,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我……”他欲解釋,卻不得不認同。視線瞄到她右手食指與腕上的傷口,眉宇深蹙,瞳子裏蘊滿心疼,“你的手……”

她擡手自個瞧了瞧,傷口沒有處理過,又幫他按摩,相當于泡在熱水裏四個小時,傷口早就紅腫得發白,“好惡心的傷口。”

“怎麽會?”祁雲霍地站起身,大約是太用力,身子有點虛而不穩,強忍暈眩,“我找藥給你包紮。”

她的視線落在他胯間,不由紅了臉。該死的,上輩子看了那麽多A片,怎麽還臉紅?

他泡了那麽久的熱水澡,肌膚早已白裏透紅,此刻膚色卻紅得更加可疑,想翻出浴桶,身體卻着實虛弱無力,他突然恨憎這種無力感,“我叫夏至進來侍候我更衣。”

“你身上的內力不會自動将他彈開了?”她揶揄。

他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我醒着,可以控制。”

“好吧。你叫他進來。”

“你……”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綢肚兜,同色系的白色裙子,膚如凝脂,白潔無暇,纖腰不盈一握,長長的及腰青絲,風情妩媚,卻又美賽天仙,不落凡俗。

“剛才有事情要做不方便,所以外套就脫掉了。”她不在意地笑笑,“你都被我摸光看光了,我也吃點虧讓你看回來。”

他面色有些窘迫,似乎不知作何反應,“鴻……你手上的傷……你的衣服……”

她滿意地審視他焦急的目光。真的很難得,他一向是那種天塌下來都面不改色,寧靜如玉的男子,竟然為了她手上這點小傷而着急。可見,他是真的在乎她。

知曉他遲疑着不叫夏至是因為不想她這個樣子被別的男人看到。

古人都很保守,哪像現代人,夏天穿得跟肚兜一樣露的女人滿街随處可見。

理解他的思想,上官驚鴻将衣服穿回身上,也不打聲招呼就走入卧室,在他先前躺過的床上睡下。朦胧間,她聽到有人說話。

“公子,天色晚了,要不要叫驚鴻郡主起來吃飯?”這是夏至的聲音。

祁雲嗓音刻意壓低,“小聲些,別吵醒她,今天她幫我按了半天穴位,累壞她了,她需要休息。飯菜備着,等她醒了再說。”

“是……”

夏至掩上房門離去。

上官驚鴻睜開迷朦的眼,從被窩裏伸出手,撩開衣服,見手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她記得剛睡下,祁雲就親自幫她上藥了,還依稀記得他呵護疼惜的動作。

“你醒了?”祁雲坐在床沿,神色無比的溫柔,“要不要吃些東西?”

“我不想吃東西,只想睡覺。”她愛困地打了個呵欠,“本來都不想睜開眼。”

“是我跟夏至的說話聲吵醒你了?”他嗓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

她心裏微微悸動,毒發心痛的感覺又來了,“不是。”

“怎麽了?你不舒服?”他凝眉。

她指尖點了點胸口,“心痛。”

他臉色一變,眼裏盡是愧疚自責,“鴻……你為我做的事,你今天說過的話,我都知道。雖然我陷入重度昏迷中,怎麽也醒不過來,可我卻潛意識地能感受到你,清晰地體會着你的氣息,你的一切言行。我知道你為了我滅情水毒發,我已吩咐人全面搜尋懸賞,找尋滅情水的解藥。”

“你說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她自嘲地揚起嘴角,“我心如死灰,讨厭愛情,我也怕一個情字,我不允許也不準自己陷入一段感情中。所以才明知滅情水沾不得,還是碰了這毒。以此警告也更深刻地提醒自己,我這一生,絕不要再為情所困。”

“是我害了你。”他眼裏閃過深重的痛楚。若不是為他,她就不會毒發。

“都說了是我自找的。”她悶哼一聲,他一急,“怎麽了?”

“你別難過……你的表情,讓我的心更加的痛。”

“好,我不難過。”他整了整面色,盡力裝着平靜。

她上上至下掃了他一眼,他面色依舊蒼白,撐着大病未愈的身軀,坐在床沿守護着她,心裏是又感動,又語帶責備,“首先,你要照顧好自己,才有精力照顧我。”

“鴻……你說什麽?”照顧她……對他來說是多麽美好的願望。她是在給他機會成為她的愛人麽?心裏激動萬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以免她心痛加重。同時,心中也蔓延着一股無法飄散的苦澀,怕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他……沒有資格。

“上床陪我一起睡覺吧。免得你又病倒,我還得再受累。”她往裏挪了挪,主動讓出半床空位。

“這會毀了你的清譽……”他躊躇。

“一個下午對你光溜溜的身體又摸又捏,我還有什麽清譽可言?上來!”命令的語氣。

他聽話地上床,她身上蓋着被子,他沒蓋,這樣兩人還是有點距離。他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天真?

她素手一掀,寬大的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同時,她像只小貓咪般依偎入他懷裏,嗓音深情,“祁雲……我不想失去你。”

他颀長的身軀一震,嗓音沙啞,清越的瞳仁中隐有霧氣。

她水潤的眸子裏也閃過憂傷,“你這次,真的吓到了我。”

“對不起……”他緊緊地抱着她,幾乎想将她柔弱的嬌軀嵌進身體裏。

她被他抱得生疼,心裏又有些喜悅,纖瘦的手臂也回擁住他的身軀。

一室的安靜,兩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與濃重。

女性柔軟的胸因為他抱着她的舉動而磨擦着他的胸膛,渾圓的胸部被壓得變形,只有他松開,才能恢複原狀,他舍不得那被壓迫的舒适感。

一股熱源自他下腹升起,他神色變得不自在,清澈的瞳裏也多了絲欲念。

這種想要她的感覺很熟悉。她是唯一一個能勾起他欲火、也是唯獨不被他排斥的女子。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不敢亂動,以免他欲火燒身,他現在的身子太虛弱,不适合做劇烈運動。

他卻在心底抗争,越來越強烈的欲火幾乎令他窒息,他雖然大病未愈,可武功高強,內功深厚,只要不死,以下現恢複了體力的狀态,絕對有能力好好‘疼愛’她。可未得到她的同意,萬不能傷了她。

056 藥血[文字版VIP]

氣氛暧昧,她體貼地微微退開一些,“祁雲,別抱得我這麽緊。”

他以為她不願,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嗯。”

靜谧又醞釀在兩人之間,他沉重的呼吸稍顯平穩。

“好好休息。”她有些愛困地打呵欠,“我還沒睡飽,好累。”

“那快睡吧。”他說。

“孫大夫給你熬的藥喝了麽?”她咕哝。

“喝過了。”

“噢。”她閉上雙眼。

他輕輕地擁着她,明知道該放手,不該離她這麽近,寧靜的心湖卻依然無法放棄最深處的那抹渴望。

均勻平穩的呼吸沒多久便自懷中傳來,他低首,看着她美麗動人的睡顏,恬靜中帶點靈氣,那麽溫順,乖巧,完全沒了平日的清冷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寒漠。他的眼神不自覺放柔充滿深深地疼惜與眷戀,“鴻……我該拿你怎麽辦……”

隔天清晨,上官驚鴻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來,這一夜睡得很安穩,也很舒服。

察覺到頭頂的視線,她擡首,對上祁雲溫和清澈的眸子,一股舒心的感覺自心中蔓延開來,“早!”

“早。”他也道了聲。

“這麽早就醒了?”她伸手撫上他眼角淡淡的黑眼圈,“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他唇角漾起溫柔的笑,“睡不着。”

“那你一個晚上都在做什麽?”她狐疑。

“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你在我心中,從來都是最美麗的。”清淡溫和的嗓音,沒有一絲花言巧語的哄騙,而是那種最最真實的平淡。

她心頭一暖,在他眼旁輕揉,“傻瓜,一晚上不睡,你會累壞的。”

“有你在,不累。”他的目光柔和中溢着深情。

她調皮地推開他,命令,“你馬上起床。”

他清越的眸子裏有着不解,但還是照做,一動,才發現渾身都麻了,一下又倒回床上。

“還說不累。”她氣呼呼地說,“你剛才的姿勢跟我昨晚入睡前,你摟着我時一模一樣,我就猜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把胳膊讓我枕着,原來還真是。”臉上是生氣,實則心裏有點甜。

“我……”他一向沒什麽表情的俊臉有點無措,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你身體不好,再累着可真會垮掉。”她起身下床,“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昨天之前我在床上躺了三天,已經睡太久了……”他抗議的表情很寧靜。

“我叫你睡,就睡。”

“哦。”他聽話地應聲,又悉心囑咐,“你昨天都沒吃東西,夏至已備了食物,我讓他端進來。”

她點頭。

祁雲拉了拉牆壁上的一根線,她瞄了他的舉動,他解釋,“這條線的另一頭通到夏至的房間,有個鈴當,搖兩下便是叫他過來,搖三下是備食物。”

“嗯。”她微笑,“你可以睡了。”

他乖乖閉上眼。

少許,叩門聲響起,上官驚鴻說了聲‘請進’,夏至自發地推開房門,手裏端着托盤進來,将托盤上的食物放在連着卧房外間的廳內桌上。

上官驚鴻又讓夏至打來洗臉水,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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