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性別不同,玩不起來
不同于剛才那人吃驚的反應,宋清堯很淡定地看了林壑一眼,對這種有些幼稚的玩笑話不予置評。
見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林壑擡腿跟上:“學長你好冷淡啊,是因為昨晚的事在生氣?”
腳步一頓,宋清堯微微蹙起眉:“我們好像不熟。”
“是不熟,”林壑認同道,“可是有緣。”
在心裏嘆了嘆氣,宋清堯問:“你不是在鹿特丹讀書嗎?”
“我畢業了,”林壑抓了把腦後的小辮子,語氣聽不出情緒,“樂隊也解散了,大家都各奔東西。”
“你呢?”把雙手放回褲兜裏,林壑跟着宋清堯繼續并肩往出口走,“怎麽一個人跑出來旅行?”
看着前方熙熙囔囔的路口,宋清堯不想提昨晚的事,正打算找理由搪塞,林壑先擡起手腕看了看表:“對了學長,晚上你吃什麽?一起吧。”
他愣了下,随後就看到林壑毫不掩飾的笑臉:“一個人吃東西麻煩,兩個人剛好。”
走到十字路口之前,宋清堯都沒再說過話。
他心情有點複雜,本來一個人放松挺好,偏偏遇到了林壑。如果只是不熟的學長學弟關系也就罷了,偏偏林壑還撞見了他昨晚被出軌的一幕。
即便林壑沒表現出來,心裏肯定會有想法。
擡頭望了望天,剛落地時的那片蔚藍已經被烏雲遮嚴實了。海邊氣候變化很快,那些幾分鐘前還穿着比基尼的人們紛紛套上了厚實的衣褲,拿起裝備準備離開。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句“下雨了”,宋清堯擡起右手,掌心接到兩滴雨點。他從胸包裏拿出傘,對林壑說:“我想先回酒店休息,不去吃了。”
在他說話時,雨勢驟然變大,四周的人紛紛找地方避雨,林壑也順理成章地鑽進他傘下。
兩人身高有半個頭的差距,林壑自然而然地接過傘柄:“那我也回酒店吧,剛好沒帶傘,謝謝學長。”
沒心情繼續跟他扯皮,宋清堯說了句“不客氣”,轉頭攔出租車。
現在臨近晚高峰,路旁有不少準備搭車離開的游客,宋清堯等了十幾分鐘,伸出去的袖子都被雨水打濕了也沒攔到一輛。
“還是走回去吧,”林壑出聲提議,“這裏離酒店不遠,開個導航走挺快。”
望着天邊劃過的閃電,宋清堯也不想再耽誤下去。林壑打開導航,一手拿傘一手看屏幕,兩人一起往酒店方向走。
這場雨下得不算大,但風刮得厲害,即便林壑将傘面朝他這邊傾斜了,雨點還是拍打在衣褲上,沒一會兒兩人身上就濕了。等終于回到酒店大堂,宋清堯的手指都涼透了,林壑将傘套進酒店提供的塑料袋裏,遞給他說:“快上去洗澡吧,別感冒了。”
宋清堯接過傘,剛準備說先走了,林壑便轉頭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後,林壑轉回來,還沒說話又立刻轉過去。
看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宋清堯想起他剛才一直把傘往自己這邊斜,而且在訂房時還把房間讓給自己了。
四月的青島只有十幾度的氣溫,一下雨就覺得濕冷。林壑這樣已經是着涼了,宋清堯走到前臺,問林壑的房間收拾好沒。
工作人員抱歉地解釋上一位住客還沒退房,宋清堯走回來,猶豫着說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下我房間的浴室。”
林壑的鼻子因為打噴嚏而有些紅,聽到這話,他欣然接受道:“不介意,現在能洗熱水澡最好了。”
宋清堯點點頭,看林壑去前臺取了寄存的行李,兩人一起坐電梯上42層。刷開房門後,宋清堯的手機響了,是紀乾的來電。
指了指浴室方向,他對林壑說:“你用吧,我接個電話。”
“好。”
他大步走向陽臺方向,等他跨出去後,林壑蹲下來開行李箱。
酒店的陽臺有做擋雨設計,只要不刮臺風,雨基本都飄不進來。宋清堯站在牆邊,望着眼前被平流霧籠罩的景象,問紀乾有什麽事。
“楊霆巍找到我這來了。”
紀乾的語調平平,宋清堯卻聽得直皺眉:“他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逼我說你在哪,不說就不肯走。”
“他還在那?”
“沒有,剛被保安轟出去了。”紀乾靠在辦公桌邊,夾着煙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不過我看他那架勢不會輕易罷休,要不我找人打他一頓?”
“別把事情鬧大,”宋清堯低聲道,“等我回去跟他談吧。”
“也好,”紀乾抽了口煙,“你倆面對面冷靜地談一次,把話都說清楚了。”
宋清堯沒接這話,短暫的沉默過後,紀乾問起他剛才逛得怎麽樣。
望着眼前霧蒙蒙的世界,宋清堯無奈道:“出門沒看黃歷,差點淋成落湯雞。”
“什麽意思?”
把剛才的遭遇跟好友吐槽了一遍,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笑聲,宋清堯自己也想笑了。
“那句老話說得沒錯,人倒黴起來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縫。”宋清堯嘆着氣,紀乾卻不同意他的觀點:“你跟那個學弟挺有緣,好好處處,說不定會有一段豔遇。”
“滾蛋,”宋清堯笑罵道,“當我是你呢?”
“我說真的啊,”紀乾提醒道,“你看他既然能撞見你分手的一幕,還能在青島和你偶遇,這就是緣分啊。”
“不過他長得怎麽樣?要還是楊霆巍那樣的就算了。”
楊霆巍的相貌普通,而紀乾從一開始就不待見他,總覺得他眉眼間有點小人得志的不安分感。不過以前的宋清堯沒想那麽多,他看人不看外在,可惜楊霆巍的內在也讓他走了眼。
沒聽到他回答,紀乾便将話題繞回去:“要是不喜歡那個學弟可以試試其他人,既然是過去放松的就別拘着自己了。”
紀乾習慣夜夜笙歌,宋清堯不認同他的生活方式,可也知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于是說:“我有分寸,不談這個了。”
“好吧,”紀乾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瞥了眼電腦屏幕上讓人頭痛的數字,“那我繼續忙,有什麽随時找我。”
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鍵,宋清堯靠着牆凝望遠方。
夜幕緩緩降臨,霧氣比剛才更濃,已經連隔壁的陽臺都有點看不清了。
常年生活在廈門,他對這種程度的平流霧并不陌生。這種霧有時會持續幾天,有時很快就散了,這次也不知道要多久,不過想到出門的目的,他又覺得無所謂。
反正只是換個地方待幾天,不是真的來欣賞風景,天氣好不好也沒什麽大差別。
轉身走進房間,他想着林壑該洗完了,誰知剛掀開窗簾就看到了一具年輕健壯的,還在滴水的身體站在行李箱邊。
林壑赤着腳,只在腰間裹了條白浴巾,剛要彎腰開行李箱就聽到動靜。擡頭一看,宋清堯一手撩着窗簾,僵在了拉門邊上。
“浴室的淋浴有點問題,剛才水噴出來把替換的衣服打濕了。”林壑主動解釋着,“如果學長你介意,我拿衣服進去穿。”
他倆雖然不熟,但是林壑已經知道了他的性取向,這種情況下他想表現出不在意也不合适了。
他轉開臉去,提醒道:“你進去換吧。”
“好。”林壑應道,迅速打開箱子拿了幹淨衣物,等浴室門再次關上後,宋清堯按壓着眉心,覺得接下來還是得跟林壑保持距離,否則太尴尬了。
換好衣服,林壑出來整理行李箱,見宋清堯仍舊站着不動,林壑看着他:“學長你也去洗吧,一直穿着濕衣服容易感冒。”
房間裏燈光明亮,林壑的頭發沒吹,兩滴水珠從鬓角滾落,沿着線條流暢的下巴滑到凸起的喉結處。宋清堯移開視線:“不用,等你走了我再洗。”
這話的意思夠明顯了,林壑也沒再耽誤,整理好便站起來,向他道謝後離開。
走進浴室,宋清堯想打掃一下再用,卻聞到了熟悉的莫吉托蒼蘭香氣。
那不是酒店提供的洗浴用品的味道,而是他用慣的香水沐浴乳。他以為林壑用了他的東西,随後反應過來他的還鎖在箱子裏,所以是同款的巧合?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宋清堯沒有多想,收拾過後拿了自己的洗浴用品關上門。
溫熱的水流從頭淋到腳,在熟悉的香氣氛圍裏,身體很快放松了下來,糟糕的心情也緩和多了。洗完澡後,他用紙巾抹掉鏡子上的水霧,看着鏡中的自己,他記起了紀乾說過的話。
他不是一個會沉湎在負面情緒裏的人,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不可能回頭了就必須往前看。
哪怕是相伴了兩年的感情。
用雙手拍了拍臉頰,他做了組深呼吸,出來後用手機點一份水煮魚外賣,剛吃了沒兩口手機響了,是個來自廈門的陌生號碼。
作為急診科醫生,他經常會給患者家屬留手機號,對于陌生來電也從來不拒接。不過今天接起後他後悔了,電話那頭是楊霆巍。
“清堯你別挂電話,先聽我說!”
楊霆巍說得很着着急,宋清堯放下一次性筷子,看着碗裏噴香的魚肉和大腸忽然就沒了胃口。
他這邊沒動靜,楊霆巍松了口氣,趕緊解釋:“昨晚我是真的喝多了,你也知道最近我壓力很大,本來我是跟陳明勝一起去喝酒,那家夥臨時放我鴿子,你要不信的話可以打他電話問。”
盤着腿靠到沙發椅背上,宋清堯的語調沒有起伏:“你是說那個女人也是陳明勝約的,而你趁着陳明勝不在就搞了他約的女人?”
“不是!”
被噎了一下,楊霆巍停頓了片刻才找到話繼續說:“我就是喝多了,那個女人是主動過來搭話的。我也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麽,我就是心煩,我沒想過真的搞。”
“你心煩,所以不想接我的電話,只想把臉埋到女人的胸口去。”
認識四年,宋清堯基本沒用過這麽咄咄逼人的語氣和楊霆巍說話。楊霆巍本來就着急,被他怼幾句後繃不住了,聲音大了起來。
“你能不能別這麽陰陽怪氣?我說了這是個意外。何況我跟她什麽都沒做,我只是沒接你的電話。”
“你為什麽不想想自己有多少次沒接過我的電話?”
“我不接是因為在忙着搶救病人,”宋清堯覺得可笑,竟然到了現在,自己還要因為這種事而跟楊霆巍解釋,“但你不接我電話的時候都在做什麽?”
“我做什麽了?我不就喝多了犯糊塗嗎?這種錯哪個男人不會犯?”
“你至于這樣咄咄逼人?”
“只是一次?”宋清堯嗤了聲,“要不要我找人查你玩過哪些酒吧,有過多少次豔遇?”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驟然變粗重了,宋清堯能想象得出楊霆巍氣急敗壞的樣子。但他不想再吵下去,幹脆地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繼續下去也沒意思,就這樣吧。”
回答他的是短暫的沉默,随後便是“嘟嘟”的忙音。
楊霆巍挂了電話。
放下手機,宋清堯拉黑了這個號碼,把手機丢回茶幾上,他彎着腰繼續夾魚肉吃,盡管不想再被楊霆巍影響到,但是情緒仍舊不可抑制地往下墜。
把一次性筷子丢回碗裏,他拿了煙和打火機走到陽臺。
紀乾說這家酒店有非常棒的海景和夜景,可他什麽也看不到,在對着一片如同驚悚片《迷霧》一般的場景抽了兩根煙後,他放棄了。回房間換衣服,坐電梯去了酒店負一層的酒吧。
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飯,林壑拿着手機走到前臺,想掃碼借充電寶,操作時旁邊有個女孩靠過來,問道:“小哥哥,一個人啊?”
女孩聲音很嗲,穿着也比較性感,林壑瞥她一眼,低頭繼續手機上的步驟。女孩不死心,用手臂撞了撞他:“玩玩嘛,幹嘛這麽酷。”
林壑笑了笑,坦然道:“性別不同,玩不起來。”
女孩怔了片刻,随後明白他指的意思了,撩起肩上的頭發翻了個白眼:“怎麽搞的,連着兩個都是基佬,你們約好的啊?”
女孩說完就轉身離開,林壑沒多想,等把充電寶借出來插上後,他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頭的人不知道在幹嘛,音樂聲大到刺耳。林壑把手機拿遠了些,提醒道:“把聲音關小點。”
“哦,”孫婧桐關小了音箱的音量,順便将兩條腿從桌上放下,坐直了問,“怎麽啦小壑壑,心情不好啊?”
無視了她沒大沒小的稱呼,林壑問道:“湯碧雲呢?”
“湯姨到曼城出差去了,她沒告訴你啊?你倆又吵架了?”
“沒吵,她手機關機了。”林壑的語氣聽不出異樣,“那沒事了,就這樣。”
“哎等等!”攔住了林壑要挂機的動作,孫婧桐八卦道,“你回去住了幾天感覺怎麽樣?你老爸對你OK吧?”
“我在青島。”
“你怎麽跑青島去了?”
“散心。”林壑說得很敷衍。
抓了一縷卷馬尾在指尖繞着,孫婧桐嘆道:“哥,要是真的待不下去還是回來吧,我爸很掂記你。”
“我有數,”林壑應道,“就這樣吧,手機快沒電了。”
這次不等孫婧桐再阻攔,林壑直接按了挂機鍵。
打開短信頁面,他又看了一遍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
是銀行的轉賬提示,他媽湯碧雲轉了五萬塊過來,轉賬留言還寫着:這個月的生活費,不夠花記得說。
把手機和充電寶都放進口袋裏,林壑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洗手時聽到門口有兩個人在談論負一層的酒吧氣氛不錯。
酒店的房間還沒打掃出來,林壑也不想幹坐着傻等,便坐電梯下了負一層。
酒吧的入口設在轉角,比起大堂奢華而亮眼的裝潢,這裏整體偏懷舊風,細節能看出老板的品味不俗,定位是清吧,很适合旅途中的客人們進來放松。
走到吧臺邊,林壑随意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指關節敲了敲大理石臺面:“深水炸彈。”
酒保轉身調酒,他往場內看了一圈,視線停在了角落的一張卡座前。
宋清堯正抱着支啤酒,和一個穿着商務西裝的男人淺笑低語。
酒吧內放着懷舊的歐美情歌,幽暗的氛圍沾着點暧昧的情調,宋清堯也沒了白天時冷淡疏離的模樣,清秀的眉眼彎着,身體慵懶地陷在沙發椅背裏。由于坐姿随意,衛衣的下擺往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林壑盯着他看,不知聊到什麽,男人靠到宋清堯耳邊說話。宋清堯被逗得不住發笑,也靠到男人耳畔說起悄悄話。
酒保将調好的深水炸彈推到林壑手邊,林壑頭都沒回一下,端起來一口氣喝完了。
深水炸彈的酒精度較高,林壑酒量好,喝完讓酒保再調一杯。等待的間隙裏,宋清堯站起身去了洗手間,男人擡手招來侍應生,讓對方把啤酒撤下去,換成了度數高的洋酒。
宋清堯回來時,男人給彼此倒了酒,端起來和他碰杯。
林壑不了解宋清堯現在的酒量,但記得去年那次PARTY,自己要和他碰杯時看到他端着果汁在喝。
那時宋清堯解釋酒量太差,現在過去了一年,也許酒量好了不少。
只是他昨天剛被出軌,今天就來酒吧釣男人了?
眼前的人和印象裏有了出入,林壑想把注意力抽回來,拿出手機來看。看着看着注意力又跑偏了,不時會朝宋清堯那邊看去。
那瓶洋酒喝到一半時,宋清堯已經歪到男人懷裏了。他垂着頭,被劉海擋住了眼睛,林壑只能看到他把雙手放在衛衣前面的大口袋裏。男人攬着他的手臂,嘴唇貼在他頭發上。
不知男人說了什麽,宋清堯點點頭,在男人的攙扶下站起來。但他看着醉得不輕,剛擡腿就踢到桌角。
男人把他抱在懷裏,右手極自然地勾住他的腰,左手托着腋下,帶着他往出口的位置去。
林壑掏錢結賬,跟在他們後面走出酒吧。宋清堯的腦袋一晃一晃的,在對方的攙扶下勉強往前走,到了電梯旁邊,男人按了上行鍵,電梯門開後兩人走進去。
林壑照舊跟進去,看宋清堯刷了房卡,男人動手按了42層。
林壑靠在另一邊沒動,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片刻,林壑主動笑道:“我也是42層的。”
男人的注意力回到了宋清堯身上,林壑盯着反光的電梯箱壁,等電梯到了42層時,那兩人先跨出去,他跟出來,看男人扶着宋清堯往房間方向走去。
考慮了片刻,林壑從錢包裏抽出幾張一百塊,對折後丢進電梯裏,按了1樓的按鍵,出來朝男人喊道:“你倆誰掉錢了?電梯裏有好幾百塊。”
男人腳步一頓,回頭看過來。林壑按住開門鍵,提醒說:“是你朋友的吧,剛才進電梯的時候我還沒看到有錢。”
男人讓宋清堯靠牆站着,整了整西裝後走到林壑身邊,發現電梯內真的有錢,便進去撿。
在他跨進去後,林壑按了關門鍵,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電梯門就合上了,最後只有一聲髒話從開始下降的電梯內傳出。
走到宋清堯面前,林壑伸手扶住他,順便接過他手裏的房卡。宋清堯閉着眼,也沒意識到摟着自己的人換了,依舊順從地靠在林壑肩上。進房後,林壑反手關門,剛要開燈就被宋清堯攀住了肩膀。宋清堯把他抵在牆上,在兩人的嘴唇即将碰到一起時又停住了。
漆黑的環境看不清彼此的臉,林壑能感覺到宋清堯不斷拂過自己嘴唇上的呼吸,帶着酒氣和一縷熟悉的淡香。
停頓了片刻,宋清堯把臉撇開了。察覺到他想後退,林壑勾住他的腰轉了個身,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咬住了那雙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