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韓夫人簡直的被小姑子的膽大妄為氣笑了。

怪不得在鳳姐兒的夢裏,賈家倒臺了。

像王夫人這樣的當家太太都幹這種缺德事兒,那些爺們還能好到哪裏去。

都是一窩子敗類。

賈家被抄家流放,那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冤。

自己家落得那般下場,搞不好就是被賈家拖累的。

其實韓夫人還真沒想錯,王夫人跟王熙鳳最大的靠山可不就是她夫君王子騰。

那些髒事都是拖的王子騰擺平,或者是拿了王子騰的帖子。

王子騰是誰?

九省都統制,當朝正一品的大員,還是開國功臣,居高位的世家大族。

尋常人哪裏敢惹上王子騰。

對方一個不高興,頭頂上的那烏紗帽都能直接削沒了,試問誰人不怕。

也正是因為背後有王子騰撐腰,王夫人跟原主才能那般肆無忌憚。

“嬸嬸,您別生氣,那都是些不相幹的人,咱不生氣。”

王熙鳳見嬸嬸怒發沖冠,害怕對方氣昏過去,趕緊開口安撫。

韓夫人順着王熙鳳的力道坐到椅子上,待喝了一盞茶之後,起伏不定的心緒這才穩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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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你手裏是不是有你姑媽的把柄?”緩過來的韓夫人,擡頭問鳳姐。

王熙鳳對方是拿她當自己人,才會這般直白的開口。

她點點頭,“我幫着姑媽搭理了幾年,手上多多少少都留了些證。當初也是怕來着。”

要知道賈府那就是個吞金獸的,無論多少錢都能花得一幹二淨。

男人們在外頭一擲千金,只知道到賬上支銀子,到頭來公中的錢都禍禍沒了。可不就得問妻子要。

妻子的錢哪裏來?

除了嫁妝也就沒別的了。

不想陪上自己的嫁妝,可不就想出了那些個馊主意。

韓夫人想起王家上頭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便頭大不已。

王家人教養孩子,哥兒也就罷了。可姐兒卻是連字都不認得的。

連字都不認得,又哪裏知道朝廷律法。

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王夫人這種人了。

估摸着她都不覺得自己放印子錢,包攬訴訟是違法犯罪。

頭疼,真是頭疼死了。

緊接着一擡頭,就看見了鳳姐兒。

頭更疼了。

鳳姐兒也是個不識字的,要命。

此時的韓夫人才想起這麽大一樁事。

她倒是有心讓鳳姐學習認字,可鳳姐兒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要出嫁了,哪裏來得及。

再說那林如海可是個探花郎,自家侄女兒不識字,韓夫人是真怕夫妻兩個日後連個天都聊不起來。

真真愁死人。

王熙鳳見嬸嬸面色一變又一變,心裏多了兩份忐忑。

“嬸嬸?”

“嬸嬸?”

王熙鳳連喚了好幾下,韓夫人這才回過神來。

“嬸嬸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發愁罷了。”

王熙鳳立馬追問為什麽事情發愁。

然後便得知了是她是文盲的原因。

這就很尴尬。

原主确實不認得幾個字,以前信啊帖子啊,甚至是賬本,都是心腹丫鬟平兒念的。

就很……

王熙鳳都不知道怎麽說王家的教育。

連個簽了賣身契的丫鬟都認得字,結果主人是個睜眼瞎。

這不是明擺着會告訴別人,快來騙我,快來糊弄我嗎?

原主願意做真眼瞎,但王熙鳳是不願意的。

這半年來一直都在學習來着,算是勉強把常用的字認得七七八八。

當初那封寫給林如海的信,還是她自己寫的。

毛筆字她實在是寫不了,直接拿鵝毛沾了墨水寫的。

還算過得去。

“嬸嬸,其實我這半年來都在學習,字都認得差不多了,看信看賬本,我自己來都可以的。”

韓夫人聽了大喜。

“真的?你真的會了?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的?”

“就這陣子沒出門,閑着也是閑着,跟着手底下的女賬房學的。”

韓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不知道,我只以為你們在談鋪子的事情。”

韓夫人很高興侄女兒已經不再是文盲。

方才因為王夫人帶來的不快,幾乎煙消雲散。

嬸侄兩個說了會兒話,那邊韓夫人方才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

“夫人,那周瑞家的已經走了。她拜訪過的那些人都已經拘了起來。已經查出有誰透露了消息。”

韓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鳳姐兒,你随我過去。以後手底下的人吃裏扒外,你可不能輕易饒過。一次不忠,百次不忠。”

韓夫人這話,王熙鳳倒是挺贊同的。

于是她跟着韓夫人過去圍觀。

她也挺好奇,誰那麽大膽子,在嬸嬸明令禁止下,出賣消息給賈家人。

今早兒剛提的吶,膽子也忒大了些。

其實王熙鳳覺得這些世家大族的丫鬟仆從也實在太多了些。

富貴人家,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一個主子竟然需要好幾十人的照顧。

這是王熙鳳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如果是她的家,她不會留這麽多下人。

要知道這麽多下人,每個月發出去的月例銀子就是一大筆錢。

後來那賈家就因為發月例銀子周轉不過來,鬧了好幾次。

賈家每年要發的月例銀子,就有幾萬兩,着實駭人。

好在王家跟賈家比起來主子少,下來相應也少了許多,王家家底又豐厚,倒是沒有任何負擔。

等王熙鳳與韓夫人到了花園時候,府中的下人,除了看門,巡邏的侍衛,全都排好隊站着。

韓夫人動作迅速,此時已經知道周瑞家的一共走訪了五位。

除了鄭嬷嬷,其他幾個都已經捆好在最前面跪着,等候韓夫人的發落。

四人之中有兩個神色倉皇凄婉,王熙鳳知道,那兩個肯定是跟周瑞家的透露過消息。

兩外兩個神情還算鎮定,想必是聽了當家主母的話,沒敢說出去。

“來人,把那兩個不老實的給我托下去打二十板子!我今兒早上才說了不許透露出去,結果這晌午飯還沒吃,就有人把我的話忘了。”

“打,狠狠地打! ”

對于這種背主的奴才,韓夫人很下得去手。

正好也可以殺雞儆猴一番。

免得這些下人們過得安逸了,還以為自己當得了主家的主兒。

硬生生惹出許多事兒來。

被點到的那兩個,很快就被空有武力的侍衛按住了手腳。

“夫人,夫人饒命啊。”

“夫人,老奴知道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您行行好,就放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夫人,求您了,求您了。”

“夫人,老奴好歹伺候了您二十來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然而韓夫人就跟鐵了心似的,無動于衷。

甚至因為對方求饒的話,反而生了怒氣。

“好大膽的狗奴才,給臉不要臉!”韓夫人直接吩咐侍衛把那兩人的嘴給堵了。

片刻之後,院子裏想起木板子敲打皮肉的悶響。

衆人聽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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