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藝闌怎麽也不會想到葉姿會選的是二人組。

畢竟沈藝闌始終都在考慮自己的名次問題, 這次只有第二十名。

如果去到某個組的話分數很容易拖累全組,就算最後全組平均分很高,但票勻下來的話, 她最後的決賽票數應該也不會很多。

其他組別因為選擇問題正打得火熱,沈藝闌跟葉姿這裏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葉老師, 我能問問你為什麽選了二人組嗎?”

沈藝闌開口問, 她想知道理由。

“別人挑剩的。”葉姿随口閑談, 沒正面對上沈藝闌探過來的目光。

“啊?”沈藝闌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嗯。”葉姿又淡淡應了聲。

‘別人挑剩的’這個理由不能說一點道理都沒有。

二人組本來就很難呈現舞臺狀态, 跟其他人數多的組不能比, 臺上人多的話講究氣勢,歡呼聲很容易蓋過舞蹈細節。

而二人組不一樣, 只要有一個人在舞臺上露出破綻就會顯得特別明顯。

進去小房間的好幾個練習生都不願意選這組, 即使《Maybe Lover》這首歌名氣也很大。

相比較之下,她們會更想選擇人數多的組,這樣發揮空間也能更大一些。

葉姿在看練習室視頻的時候始終沒開口說話, 因為她知道《Maybe Lover》這個二人組根本沒人會選。

這簡直歪打正着, 合了葉姿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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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別人讨論完了, 葉姿也就理所當然地分到了《Maybe Lover》。

只是柳琦順嘴問了一句, ‘這樣把剩下的給葉老師是不是不太好?第一名挑剩的嗎?’

葉姿只是笑了笑道了句‘沒關系’,心裏反而對于柳琦的這句問候帶上了絲絲困窘。

就算讓她第一個選, 她也還是會選《Maybe Lover》的好吧?

“那我的名次……會不會影響我們決賽票數啊?”沈藝闌有些不确定地問。

她承認此時此刻的自己帶了些功利性,可這畢竟關系着出道, 她的每一步選擇都必須慎重。

“你想什麽呢?”葉姿的面容染上了罕見的不悅, 眼神淡然。

沈藝闌抿了抿唇,她只是被二公搞得有些陰影, 不想拖累自己的隊員。

當然這些聽起來帶了些負能量的話她沒有對着葉姿開口說出來。

葉姿的手不經意向下探去,輕輕抓住了沈藝闌的手, “相信我,好嗎?”

溫熱的手包裹住沈藝闌略帶冰涼的手指,她的心裏也浸染了些許溫度。

她相信葉姿的。

應該說,她從始至終都一直相信她。

這次的曲目練習時間只有三天,幾乎比之前縮了一倍多。

雖然不能夠明白導演組的用意,但每個練習生都知道,目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貴。

結束完選曲回練習室的時候,葉姿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喊走。

沈藝闌先查詢了下《Maybe Lover》這首歌。

是一首英文歌曲。

在幾年前爆火的一首歌曲,霸榜很久,是一對情侶的自創舞曲,舞蹈動作大膽開放,暗示意味并不算隐晦。

不過練習室視頻改掉了很多動作,看起來簡直像重新編排過的舞蹈。

伴舞也加了幾個,看起來倒也還算不錯。

沈藝闌看完之後毫無頭緒,她整個人躺在練習室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放空。

直到練習室的門被推開,她才使勁仰了仰腦袋,視線範圍內出現了葉姿的倒影。

沈藝闌整個人從地上坐起來,喊了聲,“葉老師。”

“視頻看完了嗎?”葉姿把門關上徑直走過來。

“看完了。”沈藝闌乖乖應。

“有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

葉姿也學着她的樣子坐下來,歪着頭看着沈藝闌笑,“想好跳哪個了嗎?”

沈藝闌回想了下剛才視頻裏的內容,因為原曲是一男一女,所以新編排也是利用了這個,一方的舞蹈偏女性化,另一方則更為成熟一點。

沈藝闌有點糾結。

其實這兩個的挑戰難度對于她來說幾乎一樣大,抛開她是葉姿隊友這個狀況,葉姿的性感妩媚肯定是女位,但她的臺風又怎麽能壓得住葉姿跳男位呢?

“葉老師你想選哪個?”沈藝闌猶豫不決,最後問了葉姿的意見。

“都可以,看你。”葉姿擡手撫了撫眼尾,“要抽簽嗎?”

“好啊。”沈藝闌欣然應允。

葉姿很快找來張紙跟筆,撕成兩半,在其中一張上面先寫了一個數:0。

寫完之後,葉姿也沒直接問,拿着紙條給沈藝闌示意了一下,“能看明白嗎?”

沈藝闌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點了點頭。

另一張應該寫的是1,沈藝闌猜測。

兩張紙條被揉成兩個紙團扔在地上。

葉姿也沒先選,等着沈藝闌先挑。

沈藝闌的面前停了一個,她就近拿起,“我就這個吧。”

拆開看,是個0。

看來是天意。

沈藝闌看完就把紙條重新揉成了團,握在手心裏。

“不讓我看一下嗎?”葉姿嘴角勾了勾,手裏的紙團她根本沒拆開。

沈藝闌又把紙團整理開,給葉姿看了一眼。

“給我吧,我把這裏收拾一下。”葉姿從地上站起來,收拾了面前的紙條和筆,朝着垃圾桶走。

沈藝闌摸不清葉姿的表情,她此刻臉上的笑容總有些莫名。

沈藝闌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葉姿徑直走向垃圾桶,把手裏的兩個紙團都拆開,上面赫然寫着兩個0。

她把紙條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上面的數字已經看不清楚。

葉姿再次走回來的時候就換了個嚴肅的表情,“這次練習時間只有三天,所以我希望你今天就可以把這個舞學會,可以嗎?這樣我們就會有三天的加強時間,而不是練習時間。”

沈藝闌還沒反應過來,葉姿的态度轉變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她也從地上站起來,收起了懶散的心思,集中注意力聽着葉姿說話。

“那些中插還有節目彩蛋什麽的,我剛才已經跟工作人員溝通過了,全部推掉了,接下來就是三點一線,練習室,寝室,食堂,不要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當然如果你需要那些流量的話,現在就可以跟我說。”

沈藝闌搖搖頭。

“練習的時候護腕都要戴好,訓練強度很高,我不希望你受傷,這會影響到舞臺質量。”

“練習過程種有任何不滿或者想要表達的,都要立即跟我說,及時溝通不要憋着不說知道嗎?”

沈藝闌豎起耳朵聽得認真,葉姿說一句她就點幾下頭。

如同一對一的教導般全程高度集中,沒有任何能夠跑神兒的時候。

沈藝闌總算體會到什麽叫葉姿的魔鬼訓練了。

這還僅僅是一些訓練前的發言,沈藝闌就已經明白了自己這三天将會過得多麽痛苦。

好像這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中午的時候沈藝闌迅速解決了午飯後就泡在了練習室裏。

她跟着舞蹈老師學,揮汗如雨。

旁邊的葉姿也是如此。

兩人全程毫無交流,中間像有一道隐形的屏障将兩人隔離開來。

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副歌的時候會暫時先對一下走位,不過也只是幾分鐘。

平時就算沈藝闌一個人泡在練習室裏,也是練習一會兒歇一會兒,哪像現在一樣,全程都不帶停的。

前半程沈藝闌還算能跟得上,後半段就跟八百米沖刺結束時候一樣,整個人都疲憊又頹廢。

她擡起手臂擦過額前的汗水,但小臂上的肌膚也是濕的,擦過來的時候滑滑的。

頭發淩亂不堪,濕漉漉貼在額前,耳邊。

葉姿給她遞過來的時候帶來的保溫杯,裏面的牛奶還熱着。

“葉老師,我想喝水。”沈藝闌委婉拒絕,這時候喝牛奶嗓子裏黏糊糊的,一點兒也不好受。

葉姿挑挑眉,給她換了瓶水,見她虛弱得很,問,“跟得上嗎?”

“跟得上。”沈藝闌立刻打起精神,連口水還沒咽下去就開口說話。

“我說過,你可以跟我直說,不用強撐。”葉姿看破她的僞裝。

在這之前,面對BEST成員的時候,葉姿從來不說這種話。

但在沈藝闌面前,葉姿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總想着讓她好受一些。

理智告訴葉姿這會害了沈藝闌,之間的種種總讓葉姿的練習有些心神不寧。

她只好在瘋狂練習之後給予一些微妙的關愛。

不過沈藝闌能不能懂她就無從知曉了。

沈藝闌沒有應下葉姿的話,只是搖搖頭,“我可以繼續練。”

葉姿突然笑了笑,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拼了命的朝着目标去努力,任由什麽都攔不住。

漫長的下午終于結束,走位還沒有排,兩個人先是分開站着跳了全曲,舞蹈動作都已經記完全了。

“躺下。”葉姿關了音樂,對着沈藝闌說。

“啊?”沈藝闌沒聽清或者是認為自己聽錯了。

“躺下。”葉姿重複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葉姿要幹什麽,但沈藝闌還是乖乖照做。

“給你按按摩,這麽高強度的訓練明天起床的時候你會受不了的。”葉姿解釋道。

沈藝闌有些受寵若驚,準備擺手拒絕。

葉姿沒回應也沒繼續深入,只是抱臂悠悠說了句,“我只是履行一下作為隊長的職責。”

沈藝闌随即趴在地上,視線範圍內落下一大道陰影,訓練服是短袖,除了護膝之外小臂的肌膚都裸/露着。

胳膊肘突然有點癢,沈藝闌感覺像是被葉姿的發絲輕輕掃了幾下。

緊接着脖頸附上一只帶着熱度的手,在她脖子後面輕輕揉捏了幾下。

沈藝闌身子下意識就一抖,那只手還在往她後背下緩緩下滑,帶着不輕不重的力道,在她肌膚的每一處都點了火。

密密麻麻的電流從她頭頂穿過,發麻般湧向全身。

沈藝闌深吸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吐出來,她擡手準确捕捉到背後游離的那只手,按住了葉姿的手腕。

葉姿的手一停,離開了沈藝闌的身體。

沈藝闌雙手撐着地,膝蓋彎起來從地上坐起來,“葉老師,還是不用了,我晚上自己按摩緩解一下肌肉吧。”

空氣裏發散着難以揣測的情調,像暗中下了迷藥般,扯着沈藝闌往不可估計的方向去。

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出事兒的。

沈藝闌想。

葉姿将因為半跪在地上而滑落在胸前的長發撥到身後,眉心微縮,她食指揉了揉後随即舒展,“吃飯去吧。”

晚上依舊是重複着下午的魔鬼訓練。

直到十一點過去,沈藝闌才拖着疲憊的身體被允許回去休息。

她快速洗了個澡,爬了床。

将近一天毫無休息的訓練讓沈藝闌的身體近乎透支,她本想倒頭就睡,又想起來按摩這回事兒,便塗着身體乳又揉搓着自己的肌肉。

她穿了件白色的背心,細細的肩帶在雙肩上松垮垮搭着,一邊還滑落了下去。

葉姿洗漱完推門走進,身上的睡衣沒有系扣子,只是簡單挂在身上。

她把睡衣脫掉,露出裏面的胸衣,側身照着鏡子看自己後背的傷勢情況。

沈藝闌的視線範圍內只要有葉姿出現,那麽她便離不開眼。

她也看向葉姿的後背,上面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些輕微的痕跡,随着時間的流逝就會消失。

她舔了舔下唇,忍不住地想。

明明洗澡的地方有全身鏡的,比寝室這個半身鏡方便多了,葉姿怎麽偏偏要回來照鏡子?

而且葉姿的床位跟她是斜對角,她還把鏡子拿到自己對面的桌子上。

從這個角度來看,沈藝闌可以将葉姿的後背看得清清楚楚。

也許是沈藝闌的眼神太過熾熱,葉姿不經意地回頭,還順口說了句,“這裏光線比較好。”

沈藝闌像是幹壞事被發現一樣收回視線,還迅速躺到床上,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兒縫都沒肯露出來。

第二天的訓練,兩人先是過了遍舞蹈動作,就開始對走位。

每一段的舞蹈都配合得極其完美,練習格外順利。

開頭動作葉姿需要站在沈藝闌後面,在音樂響起的那一秒側身靠近她,一手搭上她左肩,另一只手撫上她腰際,然後慢慢撫到中間再順勢往下滑。

沈藝闌輕抿着唇,即使隔了一層衣衫,但被葉姿摸到的地方還是癢癢的,帶着奇異的感覺。

練了幾次,葉姿始終覺得不滿意,她看出來沈藝闌沒進入狀态裏。

“這是在練習,不要想除了練習之外的任何東西。”葉姿摸了摸鼻子,叉着腰盯着鏡子裏的沈藝闌看。

沈藝闌迅速躲避眼神,心中的小九九被如此直白的戳破,讓她有些不恥。

葉姿向來對舞臺特別尊重,沈藝闌對自己無法進入狀态而耽誤的時間感到有些內疚。

“要不要喝點酒?”葉姿也沒責怪,想着辦法,“你不用自責,遇到問題想辦法解決就好,自責是非常浪費時間的一種行為。”

她也沒給沈藝闌思考的時間,徑直出了練習室的門。

沈藝闌猜測她是去拿紅酒了,估計幾分鐘後回來。

不過這麽點時間夠她把開頭練習好幾遍了。

她雙腿彎曲微攏,回想着剛才葉姿的動作,又對着鏡子揣摩着自己的表情。

好像葉姿不在的話,她總能練得很好。

葉姿一出現,她就開始軍心大亂,慌了陣腳。

很快葉姿就回來了,順手拿了兩個玻璃杯。

“度數高,慢點喝。”葉姿倒了些遞給沈藝闌,看着她小抿了一口。

辛辣的感覺瞬間襲擊沈藝闌的喉嚨,這跟之前葉姿讓她喝過的紅酒一點都不一樣。

她輕輕咳嗽了幾聲,這引來了葉姿的一聲輕笑,“我可是提醒過你的。”

酒精揮發的很快,又因為沈藝闌下意識喝得猛了些,沒過多久酒意就上了臉。

她的雙頰微紅,腦子暈乎乎的,舞步跟着葉姿走,簡直像她手下的一只木偶,跟随着葉姿的調/教将自己的身子擺出各種完美的動作。

原來酒精真的可以催發膽子。

就算沈藝闌的理智還尚存了那麽一絲絲,而她的身體告訴她,她的內心是心甘情願地放棄了所謂的自我堅持。

副歌部分,葉姿的手從沈藝闌肩頭滑落,一路撫到手腕處。

随後将沈藝闌的手腕牽扯過來,頭便順着這小臂的曲線一路往上,直到雙唇的距離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可以互相癡纏。

停留的時間只有一瞬,但給沈藝闌帶來的沖擊力是無窮大的,且遲遲消散不去。

每一次練習這個動作的時候,沈藝闌總在想,這雙唇親上去到底是什麽感覺。

是不是軟軟的,滑滑的,還是跟她的手一樣是溫熱的,又或者跟她的外表一樣帶着冷意。

那天課間小游戲的偶然輕碰非但沒讓沈藝闌覺得恐慌,反而想要索取更多。

沈藝闌想,大概她成為了葉姿在練習時最不喜歡的一種隊員。

每每總是分心地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不相幹的事情上。

可這時候,沈藝闌總想把比賽抛開,因為她覺得,跟葉姿接吻相比,比賽遠遠沒有那麽重要。

不過,這大抵又是她的一種奢望。

練習悠悠過去兩天,沈藝闌已經開始不抱希望地倒數着分別的日子。

她的二公名次實在太差,看起來似乎怎麽都是無法挽回的。

她開始下意識地離葉姿更近,總想時時刻刻都粘着葉姿,就算不開口直說,但身體卻誠實到令人發指。

沈藝闌抛棄了自己愛吃的飯菜,跟着葉姿打飯,葉姿吃什麽她就吃什麽。

閑暇時間,葉姿泡在練習室又或者是去陽臺吹風,她也死皮賴臉地跟上去,将時間委婉得錯開了那麽一些,裝作是不經意偶然遇到的樣子。

沈藝闌不知道葉姿有沒有發覺她的小動作,不過無論發現與否,都不會影響在此之前她任何的行為。

她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

決賽當天晚上,二十五名練習生參加送別晚會。

葉姿沒去,沈藝闌也沒去。

她回到寝室,葉姿見了她的身影毫無驚訝,仿佛知道她會回來。

葉姿從抽屜裏拿出兩個盒子,先把其中一個遞給了沈藝闌,“這裏面是耳墜,明天上臺表演把它戴上,好嗎?”

沈藝闌雙手接過,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葉老師,表演完我要把它還給你嗎?我會小心戴的。”

“為什麽要還給我?”葉姿不明白,“難道你不想跟我留下一些羁絆嗎?”

沈藝闌意會,“我會好好保存的,葉老師。”

簡直就像分別前的送別禮物,這種不舍的感覺實在令人太難過了。

“把手給我。”葉姿又說着,聲音清朗柔潤,“閉上眼睛。”

沈藝闌聽話的閉眼,右手的無名指上被套上一個冰冰涼涼的小圈子。

感覺像是戒指之類的東西。

可葉姿沒開口,她不敢睜眼。

葉姿把銀色戒指戴在沈藝闌的右手無名指上,伸出自己的左手。

兩只手放在一起,無名指上是相同的一對戒指。

“可以睜開了。”葉姿輕聲開口。

沈藝闌睜眼,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

同為女孩子,又或者說同為成年人,早已經有了情愛的認識,自然都懂所謂戒指的含義。

沈藝闌的心莫名揪緊了些,葉姿的表情分明對于情愛毫無關系。

這真的太像告別了。

葉姿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好歹明天表演的那首歌原作者是一對情侶,我們也得裝得像一點為我們的觀衆負責吧?”

原來是這樣。

沈藝闌心中了然,那根看不見的細細的紅線似乎瀕臨決斷之際,已經是搖搖欲墜無法撐起來的狀态。

“早點休息吧。”葉姿囑咐了一句,轉身踩上臺階。

她自己撒謊了,葉姿咬了咬牙。

開始猶豫着自己剛才的舉動會不會太過膽大,沈藝闌心思細膩敏感,她只怕自己做的過了會傷害到她。

決賽日當天,表演時間是晚上。

《Maybe Lover》組的舞臺服裝,葉姿是黑色西裝,裏面配搭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大波浪的她這次還戴了雙黑框眼鏡,整個人的氣質魅惑又禁欲。

沈藝闌則是白色襯衫和超短裙,還搭配了黑色的蝴蝶領結。

順序是第五組,也就是最後一組。

這次節目組大方的給每個組都配備了休息室,表演的時候可以直接在休息室觀看,輪到的時候再去後臺準備就行了。

沈藝闌對着化妝鏡把葉姿昨晚給她的耳墜打開,裏面只有一只耳墜。

她有些疑惑的同時又略帶緊張。

會不會是她不小心搞丢了?明明剛剛才答應過葉姿會好好保存的。

可是她分明是第一次拆開這個盒子。

沈藝闌把盒子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找到另一只耳墜的蹤跡。

她只好先把這一只戴在自己的右耳朵上。

正巧後面傳來腳步聲,除了葉姿不會有其他人進來這個休息室了。

沈藝闌連忙把盒子蓋住,不讓葉姿發現。

“耳墜戴上了嗎?”葉姿手裏端着紅酒,這次很不一樣的是,她換了高腳杯。

沈藝闌把頭發往前撥了撥,蓋住自己的耳朵後才接過高腳杯,“戴上了。”

“我看看。”葉姿說着就湊近了些。

“別!”沈藝闌下意識就往後躲。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只有一只耳墜?”葉姿問。

沈藝闌愣了愣,“我怕你會覺得我搞丢了一只。”

“另一只在我這兒。”葉姿撩了撩頭發,把自己的左耳朵露出來,上面赫然戴着一只月亮耳墜,跟沈藝闌的一模一樣。

原來是一人戴了一只。

沈藝闌松了口氣,這才放心地喝了口紅酒。

紅酒跟練習那天的似乎是同一款,酒勁依舊很大,沈藝闌依舊喝得很猛。

今天這個舞臺,她想徹底放開自己,徹底抛棄一下那個含蓄而又內斂的自己。

決賽舞臺已經開始,所有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沈藝闌就坐在沙發上,專心致志看着其他四組的表演舞臺。

舞臺效果都十分不錯,看樣子都是拼了命去練的,沈藝闌心裏難免緊張了起來。

一小杯紅酒下去,沈藝闌坐在沙發上,身子骨都居然有些發軟。

恍惚着回神的時候,已經輪到了第四組表演。

葉姿手握紅酒杯跟沈藝闌碰了下杯子,“沈藝闌,提前慶祝我們的勝利。”

“好。”沈藝闌直接應下。

她的膽子的确被酒精搞得大了不少,還沒有上臺表演,就敢提前開始慶祝自己的勝利。

葉姿有那個資本,可她從來沒有過。

——“今天已經是我們《閃耀少女》決賽夜了,距離名次公布只剩下兩個舞臺,随着時間的一點一點流逝,留給我們歡聚的時間似乎也越來越少。”舞臺上的韓深說着串場詞。

沈藝闌一點也不喜歡這句話。

她讨厭此時此刻任何關于分別的話。

只要想到過了今晚之後她就有可能跟葉姿徹底分道揚镳,沈藝闌的心髒就忍不住地發疼。

她還沒有……還沒有接觸到葉姿的真心,甚至連摸索都沒有實現,她就要離開葉姿了。

沈藝闌有些氣。

“葉老師,你說休息室的鏡頭有紅外線嗎?”沈藝闌突然開口問。

“據我了解,應該是沒有的。”葉姿答。

沒有嗎……

那麽黑暗情況下是不是什麽都拍不到了?

‘啪嗒——’一聲,休息室裏的燈被沈藝闌擡手關掉。

她回想葉姿的距離,手撐着沙發就将腦袋湊了過去。

黑暗中,兩雙唇毫無意識地相接。

在觸碰到的那一剎那,沈藝闌的理智回醒,身體僵直得不敢動。

她好像忘記了考慮後果。

葉姿似乎愣了一瞬,很快站起,反手将沈藝闌的上身壓制在沙發背上,膝蓋從她的雙腿中開辟出一道距離。

葉姿的右手拖着沈藝闌的後腦勺,左手放在她腰肢上,又緊握了下。

雙唇緊密貼合,葉姿很快占據主動權。

津液交纏,黑暗的環境中,沒了視覺後聽覺似乎變得格外敏銳。

沈藝闌不敢閉眼,她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葉姿那雙黝黑的雙眸,帶着不同以往的侵略性,将她生吞入腹,毫無停歇的時間。

她的雙手也繞過葉姿的脖子,在她白皙的脖頸後交握,借力将自己迎了上去。

不要舞臺了,也不管練習了。

時間就在此刻停止吧,好不好?

她心甘情願被葉姿扯進欲望的地獄裏,萬劫不複。

空調冷風徐徐地送着,但周身傳來的熱度絲毫未減。

一冷一熱,将沈藝闌折磨得發瘋。

酒精真是害人不淺。

沈藝闌心想。

“沈藝闌。”葉姿雙手拖住她的臉頰,在她耳邊魅惑地問,聲音帶着動了情/欲的沙啞,“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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