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蟲)那是李珠桃的女……

秦晝沒有反抗,走到鮮飛面前。鮮飛看到他有點害怕,堪堪退了兩步。

秦晝對他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鮮飛睜大眼,他媽媽推了推他的腦袋,“人家跟你道歉,你怎麽不吭聲?你要是原諒他,我和你爸爸也就不計較了。”

鮮飛抿抿唇,略略向前一步,圓圓的小臉上神色有些猶豫。

“真的?”

秦晝回:“是。”

鮮飛很大度的說,“那我就原諒你了。”

蔣大明在旁邊松了口氣,鮮飛媽媽把蔣大明帶來的肉丸子放到廚房,鮮飛爸爸伸手摸秦晝的頭,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秦晝就避開了。

鮮飛爸爸有些尴尬,幹笑兩聲,對蔣大明說:“小孩子之間打鬧是常有的事,要不是這次鮮飛的情況比較嚴重,我們也不會發那麽大的脾氣的。”

蔣大明連連應着,因今天他還要給小升初的學生補課,所以沒在鮮飛家多做停留,和鮮飛爸爸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蔣大明這個周末都有補課,原本打算請假和吳芬回鄉下找秦晝大舅,但秦晝大舅今天來了,所以請假取消,連着兩天都要給學生補課。

吳芬從附近一個私人作坊裏拿回不少的手工件,周末帶着兩個孩子在家裏做,掙點小錢。

轉眼間,周末就過去了。

周一大清早,蔣大明騎着自行車送兩個孩子到學前班,特意和王老師說了鮮飛那事才離開。

學前班的生活對蔣甜淑來說無疑是無聊的,老師平時帶他們做的游戲大部分是同桌之間合作,兩個小朋友一起玩。之前她和張酥糖一起坐的,張酥糖是“真”小朋友,就是她不沒興趣玩,但也得陪張酥糖一起玩,可以說是無時無刻都在打瞌睡。

但這會和秦晝坐在一起後,這種顧慮就沒有了,老師帶他們做游戲,她會拉着秦晝一起玩,然後從他面上浮現的神情猜測他此刻在想些什麽,這極大程度滿足了她對秦晝的窺視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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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她認識的秦晝情緒總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仿佛永遠不會生氣一樣,但這樣的他,也像是無形中蒙了一層紗一樣,蔣甜淑好多次試着去猜他的真實想法,但永遠都看不透。

現在的秦晝很小,雖然在情緒的隐藏比大多數小朋友都好,但完全不能和成年後的秦晝相比。

偶爾蔣甜淑會故意逗他,看他吃癟的模樣,會覺得很有趣。秦晝對她的耐心也是極好,即便很多事都是蔣甜淑故意為之,他也沒有對她發過脾氣。

學前班這會兒和小學不同,學前班的老師大多都是帶着孩子們玩,偶爾會教他們一些簡單的加減法,還有一些基礎的拼音。

在這偶爾的時間裏,秦晝的優勢便顯露出來了,他在數學方面極有天賦,老師教他們認識了1到10的數字和簡單的加減法。這些蔣甜淑來說,這些都十分簡單,但對其他孩子來說,這些可不簡單,那些數字如同天文奧秘,好半晌都琢磨不透。

秦晝在這群孩子裏面脫穎而出,不僅老師教完一邊就懂,還能舉一反三,算出更難的題目。

每天放學結束後,他的腦門上經常會貼一朵大紅花,那是老師獎勵的。

學前班有兩種小紅花,一種小紅花,一種大紅花。小紅花很容易得,只要一天認真聽話,和其他小朋友好好相處,放學後,老師就會在小朋友額頭上貼上一朵小紅花。大紅花是額外獎勵的,數量很少,每天只有一朵,一般在做大游戲或者算數背誦拼音的時候出現,由第一名獲得。

秦晝不喜參與游戲,他的大紅花都是在算數比賽上得到的,只要那天有算數,大紅花就一定落到他腦門上。

在小朋友心裏,獲得大紅花的人是非常厲害的,大家都想和他做朋友。

小朋友的年齡都小,随着日子的推移,他們早就忘了秦晝當初打人的事,每次秦晝獲得大紅花,課間的時候,他和蔣甜淑的桌前總會圍着很多小朋友,他們叽叽喳喳的,想要秦晝和他們一起玩。

時間過得非常快,這天放學,秦晝臨時要上廁所,蔣甜淑在學前班外面等他,好一會兒,蔣大明都騎着自行車來了,秦晝才從學前班裏急匆匆跑出來。

蔣甜淑這時已經坐到了蔣大明自行車的前杠上,晃着雙.腿看他。

蔣大明笑呵呵對他說:“小晝,上來。”

秦晝背着小書包,動作靈活的爬上自行車後座。

這時,鮮飛的媽媽也騎着自行車來了,正準備走的蔣大明見了,連忙和她打招呼。

鮮飛媽媽看了下只有剩下幾個小朋友的學前班門口,有些疑惑的問蔣大明:“甜淑爸爸,有沒有看到我們家鮮飛啊?”

正問着,從學前班裏跑出來一個小身影,待近了,正是一臉歡快笑意的鮮飛。他的額頭上貼着一朵大紅花,一朵小紅花,在他的小臉上很是顯眼。

“媽媽!”他對着他.媽媽大叫,一溜煙的爬上自行車的後座。

“去幹啥了,咋這麽晚才出來?”他.媽媽問,一只腳踩着踏板,一只腳踩着地面借力,她對蔣大明說:“甜淑爸爸,家裏頭還有事,先走了啊!”

蔣大明點點頭,鮮飛媽媽載着鮮飛快速離開,離開前,蔣甜淑還能聽到鮮飛興高采烈的聲音:“媽媽,你看我的大紅花!這是老師獎勵我的!”

鮮飛媽媽明顯不明白他說的大紅花到底有什麽含義,遠遠傳來的聲音有點漫不經心的:“你不每天都有一個小紅花嗎?”

“媽媽,你不懂,大紅花不一樣,你看看嘛!”

“騎着車看不到,回家再看,你別動,別摔着了!”

蔣甜淑父母是雙職工,又只有她一個孩子,在周圍的人家裏,他們家條件算不錯。但把秦晝接過來後付了大筆錢,這大筆錢,除了夫妻倆之前的存款,還有些是借的,這幾個月,他們既要還款,又要維持生活,原本寬裕的生活頓時緊張起來,一個月連肉都吃不上兩次。

前天,吳芬廠子裏的一個工友親戚在鄉下捕了不少魚,想問問他們要不要,因着是工友的關系,不用票,只要給點錢就好了。

那年頭,買肉要肉票,買魚自然也要魚票。肉票每月都有供應,雖然量不多,但到底還有有的,但魚票不同,他們這兒不是産魚的地區,魚票只有部隊需要高蛋白的軍人一個月有那麽一兩張,他們這些普通人,那是根本沒有的。

也是如此,盡管經濟有些緊張,吳芬還是在工友手裏買了一條大草魚,給這個月還沒有開葷的家人打打牙祭。

蔣大明到家的時候,吳芬已經回來了,她系着圍裙,站在走廊裏切菜,旁邊竈臺上,火已經燒了起來,鍋蓋蓋着,裏面發出“咕嚕咕嚕”水滾開的聲音。

“媽媽!”蔣甜淑跑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腿,“我回來了!”

吳芬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乖啊,和哥哥進去玩,待會咱們吃魚。”說完,她揭開鍋,把砧板上的魚倒入滾開奶白的魚頭湯裏,又放入香菜,頓時間,香味四溢。

蔣甜淑深深的吸了口氣:“媽媽,好香!”

話音剛落,靠近走廊裏面,也是住在吳芬斜對面的屋子門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出來,她端着飯碗眼巴巴的看着這邊,飯是紅薯飯,上面沒有菜。

那是李珠桃的女兒趙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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