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池清被咬

池清掀開簾兒,看着餘杭亦不得不扶住馬車,上半身給壓的直不起來,幾乎是被馬車給拖着走,腳步虛浮的好似随時都會被包袱給壓倒在地。明明不能走,卻還是走了好一段路。

嘆口氣,他下車,随手抽過越城的鞭子,照着餘杭亦劈頭蓋臉的抽。把餘杭亦給抽的趴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氣了,他這才停手,将鞭子随手一扔:“叫白術過來給他看傷。”說完,不再看餘杭亦,轉身上車。

“是。”越城倒吸一口涼氣。這戰必勝在哪兒逞強不好,非得往大将軍的跟前湊。別看大将軍平日裏不似他們這般愛大聲嚷嚷發脾氣,可大将軍的脾氣真好不到哪兒去,兵營裏各種折磨人的事幾乎都是大将軍給琢磨出來的。

“诶,快看。”有小兵驚奇的喊。

池清上車的姿勢一頓,他扭過頭,看見餘杭亦在馬車後面竟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從地上背着二百斤的包袱,在被抽的只剩一口氣的情況下,哪怕是站不穩,但能站起來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戰必勝,好樣的。”越城勒馬,回頭誇贊道。在他的帶頭下,周圍的将士都跟着叫好起來。

餘杭亦拼着最後一口氣站起來,他不能讓任何人給看扁了,尤其是池清。二百斤又如何,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

他勾起嘴角,想擡起頭沖池清示威,結果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躺的地方沒有颠簸,他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破舊的床帳。他嘗試着動了動,身上的酸痛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上一道道被鞭子抽出來的火辣辣的痛感。

“醒了?”白術把頭伸到餘杭亦的眼前。“啧,還是條漢子,我聽說你都被大将軍給活活抽死了,還爬着把二百斤的包袱給扛起來了?”

“沒……”嗓音嘶啞,餘杭亦說不出話來。

白術給他喂了杯水。

“沒給抽死,要是抽死了,依你的本事肯定也救不回來。”餘杭亦想坐起來,可一動,傷口就疼。“咱們是到哪兒,什麽時辰了?”

“到了一個什麽村,時辰麽,還有兩個時辰就會黑天。”

餘杭亦閉上眼。

白術推他:“起來吃藥。不用裝昏,依你的傷勢,隊伍出發也肯定讓你坐馬車。”

“藥給我。”他閉眼是為了休息,好盡快攢足體力,晚上能走多遠算多遠。

“你是不是不想坐馬車?”白術試探問。

“是又如何?”

白術笑道:“我聽說你的事了,不就想快些把本事練出來麽,你若是急,我倒可以幫你一幫?”

“你?”餘杭亦不信。

“我可以幫你紮針,能助你緩和疲累,突破自身限制,不過這種針法我只在古醫書上瞧見過,還沒試過,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出現,你願意麽?”

餘杭亦失笑:“多謝,還是不用了。我留着這條命,只要肯吃苦,總還有機會練出本事來,何必将性命堵上與你行針?”

“看來還沒瘋掉。不少人都說你是想練本事想瘋了,命都不要了,二百斤也要扛着走。”白術将放涼的藥遞給他:“你這種人我是不打算管的,不過為了防止你再浪費藥材,我不得不說上一句,你要是再這麽下去,還沒練出本事前,你的小命就得搭進去。進了兵營,誰不是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誰不想練出好本事來以求保命,可這事心急的了麽?”

“說的好。”連峰走進來,拍手叫好。

白術回頭見是那個走路扭扭捏捏的兵,拉着長臉走了。連峰站在門口看着白術走出院子,撇着嘴問:“我是哪裏得罪軍醫了?”就因為曾害軍醫摔倒過,摔一跤又能如何,還記仇?

“他就那臭脾氣,你以後離他遠點。”餘杭亦喝完藥,直喊苦:“你去我包袱裏将那個灰色布包拿出來。”

連峰依言給他找出來。“你居然有果脯。”說着伸手要拿,被餘杭亦躲過。

餘杭亦還記挂着他離家出走的銀子呢。“要想吃拿銀子來。那天給你的銀子是讓你送到兵營的,你只送到半路,所以要退回我一半的銀子來。”

“看你也不是個窮的,怎地這般小氣?”

“出門在外,誰不需要銀子花?”餘杭亦連吃了兩顆,将嘴裏的苦味壓住,小心的将布包包好。馮羅真是不錯,還細心到給他找果脯吃。

“回頭給你。”連峰笑道:“幸好我今日沒給花完,否則可就退不回去了。”

“你買東西?”

“對啊,我們被派去采買,我就随手買了些東西。”連峰愛幹淨,衣服要常換常洗。

餘杭亦點點頭,連峰買什麽不關他的事,銀子回來就成,有銀子下次他也去買些東西,吃的倒還好,衣裳确實該買上一身。

“我們這次去保定,差點沒出大事。這次是胡副尉帶着我們去的,他脾氣大,剛進城門就和貼皇榜的衙役打了起來。那些衙役仗着手裏拿的皇榜,竟然敢讓老百姓清路,笑話。胡副尉等他們貼好了皇榜,就把他們圍到小巷子裏揍了一頓。”

“皇榜?日頭正毒呢,這個時候能寫什麽?”

“可是出大事了,上面說……”

“連峰,出來搬東西。”馮羅站在門口大喊。連峰看似機靈,也是個不識趣的,怎麽能一直待在餘杭亦的屋裏,大将軍瞧見了,可不得生氣麽?

“我走了,改天跟你說。”連峰趕緊跑出去。

皇榜上面寫什麽,餘杭亦也只是随口一問。連峰走了,他又不能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生無聊。他翻了個身,想要睡會,卻瞧見枕頭旁邊半壓着一本書。

拿起來翻着看。餘杭亦突然咧嘴樂的不行。

這是池清自己寫的兵書,還沒有寫完。是池清拿過來讓他解悶的?啧,這算什麽,打人一棒,再給個棗吃。哼,這種心思別往他餘杭亦身上使。他餘杭亦只記疼,不記給甜頭吃。

以前在大将軍府,池清對他的兵書可是十分引以為傲。若是有人能續寫上他這本未完成的兵書,讓池清也知道知道,大奉朝可不只他一個會打仗的将軍。

若問餘杭亦為什麽會寫兵書?

因為他瞧過池清寫完的兵書。雖不能逐字逐句的背寫下來,可大致意思是不會錯的。且餘杭亦自問,論起寫文章來,他的文采可要比池清好。

餘杭亦摟着兵書樂。

要報複池清,搓搓池清的銳氣,比直接給池清一劍,更能讓池清難受。池清不是目中無人麽,就讓他瞧瞧,他這個小兵都能寫出本跟池清不相上下的兵書來。

餘杭亦越想越樂,要付諸行動了,卻發現沒筆。他爬起來要讓大将軍房裏摸一根出來,兵營裏認識字的都沒幾個,除了大将軍的屋裏,還有就是軍醫的房間了。兩相比較,還是從池清那裏順根筆出來比較容易。

忍着疼痛坐起來,餘杭亦卻突然笑不出來了。他突然記起一件事情來。

池清的兵書什麽時候給外人看過?

據他所知,池清寫完就放在書房裏,他作為大将軍的夫人,也是鬧騰的厲害了,池清才同意讓他看兵書消磨性子。而其他人,包括池清的心腹,也是沒看過的。

當然,上條命的時候,餘杭亦沒見過池清的心腹武官,所以也不能确定其他人是否看過池清的兵書。但池清寫完放在書房的那幾本,餘杭亦卻能确定池清沒有向外借出過,也沒有讓人來抄寫過。

為什麽會給他個小兵看?

餘杭亦驚出身冷汗來。他早就懷疑池清對他這個小兵未免太過上心,即便是看上他的容貌,也不至于如此。池清府裏後院的幾十號的男色女色,比他相貌出衆的也大有人在。就算是在兵營,那個連峰就長得比他不差。

而且,池清那樣謹慎的性子,會對一個他只注重容貌的人做到這一步,連兵書都送過來了?

該不會是池清已經知道他是餘杭亦了吧?

之前有過這個念頭,可他不敢深想。他喜歡過這樣的日子,七尺男兒就該披甲上陣保家衛國。若是池清真的懷疑,那他就必須得離開了。

池清推門進來,就看見餘杭亦臉色蒼白的坐在床上。他将漆盤放在桌上,咳了聲引餘杭亦注意。“必勝,咳,戰必勝,起來用過飯該走了。”

“戰必勝?”池清見喚不動餘杭亦,上前伸手推餘杭亦的肩頭。餘杭亦卻似被蛇咬了一般,肩頭往後退,脖子卻是往前伸,一口咬在池清手上,面上有懼色,眼中卻是閃過怒意。

池清能躲開,但沒往回收手,讓他咬住。被餘杭亦一咬,池清登時心花怒放,覺得手上不是疼,而是麻,酥麻,從手上傳到心裏面,癢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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