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替身#32

第33章 替身#32

“叮鈴鈴。”林淵關掉已經響了已久的鬧鐘，終于決定從床上坐起。他右手摸索着枕邊放置的遙控器，輕輕按動某個按鍵，側面的窗簾徐徐向兩邊滑動開來。

他眼袋有些浮腫，原因是昨晚翻來覆去難以合眼所導致的，說起來他從三個月前就開始失眠，奇怪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到疲憊。

他打開手機看了下目前的時間，9月28日上午7點25分，對于今天沒有工作的他來說已經是很早了。

祝安以離開臨海市大約有七八天，林淵負責照顧祝安以已經有整整十年，從前兩人一直是形影不離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祝安以開始變得很忙碌，忙碌到即便兩人分開一個星期都沒有聯系過一次。

林淵失笑地搖搖頭，翻身下床，整理好自己的房間後才出門來到客廳。

他的住所是姑姑名下一棟兩室小公寓，離市區較遠，位于很僻靜的地段，對于林淵這個不喜歡吵鬧的人來說正正好，尤其是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客廳，都讓林淵加緊了沖咖啡的速度，好趕在陽光最正好的時候站在下面，以此來開啓美好的一天。

“咚！！”一道說不上來的聲音在他卧室旁邊緊關着的房門裏響起。那間房間是客房，因為林淵一個人住在這裏，所以那邊是空着的。

在四下無人安靜的環境裏這種聲音尤為清晰，林淵很快意識到，自己晚上睡不着覺時就能在隔壁聽見這樣的聲音。

漆黑的瞳孔裏逐漸集萃了陰冷，他美好的一天到這裏就結束了，接下來，他不得不面對真實發生的生活。他不着急着去那個房間查看是否有東西掉在地上，而是轉身來到廚房，熟練的撩起袖挽，将一捧白米撒進鍋中開始慢慢熬煮着。

祝安以的腸胃有些不好，早上只能吃些清淡的，林淵也就慢慢養成了這個習慣，以至于現在他除了白粥以外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過了一段時間，林淵打開鍋蓋，香濃的米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廚房，林淵對此十分滿意。

他拿勺子盛了一碗放在托盤上，這才站定在方才客房門口。此時門裏面的空間靜悄悄，絲毫不像有聲音發出來的樣子，畢竟林淵是獨居，要是真有什麽東西的話不是很奇怪嗎？

他用胳膊肘按壓門把手，木制大門緩慢打開，首先傳出的是類似于空氣淨化器的嗡嗡聲，即便這樣，屋子裏令人難以忍受的異味還是呼嘯着從門縫中擠出，外面，大米的味道被掩蓋的幹幹淨淨。

“金龜子，吃飯了。”林淵言語比漆黑的屋子還要令人窒息，透着屋外勉強照射進來的燈光，一團灰色毛茸茸的身影在暗中一角擡起頭來。

今天的金龜子很反常，它平時性格不好，見到生人總是叫得撕心裂肺，可是它看見林淵不吵也不鬧，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只是靜靜的看着一臉反感的林淵将碗随手扔在地上，然後決然轉身，似乎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地板上倒映的光線原來是一大片，随着林淵關門的動作逐漸化為一道細線。在光線還存在時，金龜子能夠看見自己腹部纏繞着殷紅的紗布，面前白粥上發散的熱氣，以及自己頭頂，害自己受傷的一把料理刀，它正是忌憚那個才不敢發出聲音。

門不帶一絲猶豫地關上，反射詭異光芒的料理刀成為了屋子裏唯一能夠看清的東西。

好像做完了一件大事，林淵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思考沒有祝安以的一天他能做什麽，不待他決定好目标，剎然間，客廳正大門上門鈴響起。

林淵好像被施了定身術，在門鈴響過三秒後才忽然解除，想起自己應該去應門的。在此之前，他環視了一遍屋內，屋子還是老樣子，一成不變的裝修擺置，并沒有什麽引人注目的東西。他不敢繼續猶豫，上前想透過貓眼看看來者是誰，然而貓眼處一片漆黑，看來對方将貓眼擋住了。

“請問是誰？”林淵握着門把手問。

“我，開門。”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驚得林淵心跳加快。

他不是在國外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淵快速将門打開，熟悉而又精美的面孔帶着一絲急躁，擡腿邁進屋內。

“你怎麽沒有聯系就突然回來了？”

“工作結束早。”祝安以視線左右掃動着，最後在鞋櫃上發現一個眼熟的噴壺，便對着身上進行噴灑消毒。

消毒液是薄荷味的，令祝安以回憶起療養院的點點滴滴。

“什麽味道？”祝安以發覺屋子裏面有股奇怪的氣味，便開口詢問道。

林淵愣了愣，随手指了下客房門，“你忘了？”

祝安以眯起雙眼，眼底浮現出神秘的色彩，他晃動噴壺道，“我說的是這個，我對氣味很敏感，這瓶消毒液已經稀釋了吧？”

“确實放了很長時間了，對了你吃飯了嗎？我熬了白粥。”

“下飛機吃過了。”祝安以随意答道，後懶散的坐在沙發上，他胸口的撥片項鏈随着呼吸起伏倒映在林淵的眼中。

林淵喉結上下湧動，他湊近祝安以身邊，左臂抵沙發一側，以及其暧昧的姿勢扶撐着，另一手則摸索着朝項鏈探過去，“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帶了。”

祝安以擡手甩開他，雙臂交疊在胸前擋住項鏈，“今天沒有那個心情。”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一大早來是為了見我...。”林淵有幾分失落，他轉身到水吧，拿出祝安以專用的杯子接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為了你不假，難道這幾天你沒有想我嗎？”祝安以執起咖啡杯把手，輕抿一口，言語有些漫不經心。

“當然想了！”林淵趕緊回答道，“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

“...看來你還是老樣子。說起來，我來時路過一家面包房，那裏出了新品，幫我買過來。”

“好，那你等我。”林淵格外聽話的點頭，祝安以的身份擺在那裏不好買東西，他經常幫忙代勞。他随手抓起門口挂的衣服和手機，很快開門離開。

大約過了五分鐘，祝安以起身站在窗邊，他看見林淵腳步急促的從樓下通過，這才長嘆一口氣，收起了慵懶的眼神，揉搓着打理精致的頭發。

鬼知道祝安嶼為了做這個頭發早上起了多早，還特地瞞了和不緒自己的行蹤，看來他裝成他弟弟的樣子還挺容易的，竟然連朝夕相處的林淵都能騙過，這一趟他果然沒有白來，還好事先讓柳子岐查了林淵的住址。

有時候祝安嶼還挺佩服自己的勇氣的，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剛才反應有夠機智，将房間裏的氣味引到了消毒水上，不然林淵肯定能發現破綻。

祝安嶼不敢放松，他腦海裏回想着體育館後門監控裏那個男人的臉，當時他看見就覺得像林淵，通過張經理确認後确實是他。

他首先去的是林淵卧室，那邊有可能會放比較私密的東西。林淵這個人還是很愛幹淨的，一個獨居的大男人把卧室收拾的井井有條，怪不得能照顧祝安以。

祝安嶼打開衣櫃，裏面清一色簡單款式的衣服，衣服上甚至連圖案都沒有。一件一件翻找着，祝安嶼忽然在挂着的衣服下方發現一套用透明塑料袋裝着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拉開封條，發現裏面竟是一件警服，從款式上來看是女裝，柳子岐就穿過這種。祝安嶼不敢把警服拿出來，生怕無法複原被林淵發現異樣，他只能伸手向裏面摸索着，很快摸索到了一條長方形偏硬的布料。

他掀開一看，上面寫着一串數字，應該是警號。祝安嶼快速将警號背下，并用自己随身攜帶的灰色手機拍了照片又重新放回原處。為什麽林淵家裏會有警服？

衣櫃調查完畢後他又轉戰到林淵的書桌以及置物櫃，裏面的東西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跟祝安以有關的。比方說祝安以的周邊或者是粉絲信，而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個方形禮盒。

禮盒是空的，但是從底托上的印記來看能夠放下一枚項鏈。祝安以拿自己脖子上的撥片項鏈對比了一下，發現正合适，看來裏面原來裝的就是這個大小的東西。

林淵的床下沒有空隙，唯有在床頭最隐蔽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抽屜，抽屜做成了隐藏樣式不易被發現。祝安嶼拉開，其中靜靜躺着的是一張破舊的光碟盒，光碟盒上的海報是十幾年前某部流行的電影，這對祝安嶼來說再熟悉不過，他就是靠着這部電影獲得了一個獎項，雖然具體是什麽獎項記不起來了，但是這部電影很早之前就從市面上消失，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看見。

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祝安嶼約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來到屋外，他需要在林淵回來之前離開這裏，畢竟他所說的那家面包房根本就沒有開門，林淵發現之後肯定會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所以不适合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他正想搜查客廳，卻忽然聽到身後客房裏面發出了某樣東西碰撞的聲音，祝安嶼停下腳步，回頭凝望着那扇門，那扇門像有吸力一般，門後的內容也許足夠祝安嶼後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