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救
蕭音蕭容重回坐席,席上的人見二人歸來,紛紛敬酒,宴會一時間熱鬧了起來,姜雲柔見到了現在姜雲妨還沒有回來,心中明了已經得手,心中的石頭已然落地,開心的拿起桌子上的果酒自斟自飲了起來。
姜雲芯見姜雲柔一副開心的模樣,再看看王氏身邊空落落的坐席,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呢,她可是抱着一副看好戲的姿态,只希望這孫氏和自己的這位二姐姐不讓自己失望才好啊。
坐席上的人各懷心思,王氏見姜雲妨久去不回,心中也犯嘀咕,但這畢竟是皇家的宴席,要是自己提出去找人,恐傷皇家的顏面,對姜雲妨的名譽多多少少也會有損傷,所以也只能坐在座位上幹着急,祈禱姜雲妨快些回來。
而此時此刻的姜雲妨被那人扛着來到了一處荒涼僻靜之處,只見那人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便粗魯的把姜雲妨放到了地上,打開了自己腰上的火折子,明亮的火在姜雲妨的臉上繞了一下,昏迷的女子衣衫華貴,姿容絕麗,不愧是姜家的嫡長女。
“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只是有人見不得你活着,所以到了陰曹地府,你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那人伸手拍了拍姜雲妨的臉蛋,語氣低沉的說道。
見姜雲妨一動不動的模樣,那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拖着姜雲妨往一口古井邊上走去,姜雲妨微微的眯起眼睛,這人打算怎麽殺她?
那人把姜雲妨放到了古井邊上,看了一眼幽深莫測的古井,沉悶道:“你是自己失足掉進井裏的,怨不得別人。”
姜雲妨此刻已經知曉了姜雲柔的計劃,先是在自己的手帕上下迷藥,自己長時間接觸手帕,就會産生昏昏沉沉的感覺,自然會提出離席出去走一走,然而這一走,就中了敵人的奸計。
姜雲妨握緊了手裏的銀簪,只等待着那人的下一步動作,只要這人靠近她,她就會把銀簪插進那人的喉嚨,只是姜雲妨左等右等,都不見那人有何動作,只好慢慢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臉龐俊美秀麗,如翠竹一般絕豔,這世間能長得如此好看的男兒,除了蕭容,還能有誰?
姜雲妨扒開蕭容滞留在自己臉龐上的手,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蹲在井邊的蕭容,沒好氣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你跟蹤我?”
蕭容回到朗月臺之後,久久不見姜雲妨回來,想起上次姜雲妨野游被襲之事,心有餘悸,便也顧不得許多,在朗月臺附近尋找。
在枯草叢裏找到了昏迷的小桔,卻不見姜雲妨,思來想去,不得已在皇宮大院之中動用了自己的暗衛力量尋找姜雲妨,終于在這古井邊找到了姜雲妨,她被人迷暈,要被扔下井中,他搶先一步把那歹徒打暈,上前查看姜雲妨是否受傷,卻見女子快速的睜開眼睛,帶着一萬分的戒備與疏離,還有深深地防備看着自己,一時間,那瞬間滾燙的血液,如墜冰窖。
“我只是飲酒過多,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姜小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蕭容慢慢的起身,眼睛微微的眯起,想一只狡猾的狐貍,終于看見了屬于自己人生的第一只兔子。
姜雲妨自然不會再相信她的鬼話,冷哼道:“楚王殿下無事透氣,臣女卻還有事要去做,就不奉陪了,楚王殿下慢慢逛吧。”
話畢,就往前走去,蕭容見姜雲妨離去,想阻止卻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只好在她的背後平和的告知一句:“小桔我已經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不用擔心。”
姜雲妨往前走的腳步一頓,臉色稍微有些動容,但她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那份如潮水一般湧動的感動,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她就不能重蹈覆轍,絕對不能。
“多謝楚王殿下。”聲音平靜的在空氣中響起,安然的激不起半絲的漣漪,姜雲妨加快的腳步,離開了這個帶有古井的破落院子。
“殿下,這個人怎麽辦,要不要殺了他?”見姜雲妨走遠,天涯才從屋頂上飛落下來,恭敬的立在蕭容的身後問道。
蕭容搖了搖頭,淡然的吩咐道:“這個人我們要留他活口,他沒有完成任務,自然要去向他主子彙報一聲的,總之,你知道該怎麽辦。”
敢動他蕭容的女人,這姜雲柔實在是膽子太大了,不過,雲妨确實是和從前不一樣了,要是以前遭遇這樣的情況,她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子,但今天的她,從容,鎮靜,甚至假裝昏迷迷惑敵人,而自己趕來相救,竟成了一件極其尴尬的事情。
他的王妃,總算是長大了。
朗月臺一派歌舞升平,任誰也想不到在那陰暗的角落究竟發生了什麽波濤洶湧的事情,自從白瑾妍走出去之後,白瑾柔的心就沒有放下過,左右環顧了一下,看見白瑾妍從階梯處走來,這一顆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裏,忙起身追問道:“你去了哪裏,怎麽現在才回來?”
白瑾妍無視白瑾柔的追問,懶洋洋的坐在了軟墊上,抿了一口果酒,笑道:“味道還不錯,有點張裕解百納的味道,”說完,看了一眼白瑾柔,問道:“我親愛的姐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只是擔心你走遠,迷路了。”白瑾柔軟軟的十分沒有底氣的說道。
白瑾妍也不在乎她說的話是真是假,看了幾眼舞臺上的舞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樣豔俗的舞蹈,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姐姐,你想不想看一看更加別致的舞蹈呢?”
白瑾柔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瑾妍,自己的這麽妹妹雖然時常說一些很奇怪的話,可也不像現在這般狂妄無忌,這舞臺上的舞女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才可以進宮來獻藝的,她們從小就苦練舞藝,論技藝,不知道要高出她們這些貴女多少倍,白瑾妍竟然說她們豔俗,實在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白瑾妍自是不會理會白瑾柔心中的震驚,從座位了走了出來,走到坐席的中央處,朝那端坐在高臺之上的太後拜倒道:“臣女白瑾妍最近在家中排練了一支舞,想獻給太後,希望太後能夠恩準。”
太後笑呵呵的看着跪在地上白衣勝雪,清麗脫俗的女子,笑問道:“你是哪家的女子,怎麽哀家以前從未見過?”
“臣女白瑾妍,是侍中白遙之女。”白瑾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原來是白家的女人,快快起來,讓哀家一睹你的舞姿吧。”太後笑着吩咐道。
白瑾妍領命,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此時坐席上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瑾妍,甚至有些貴婦還小聲的議論了起來,說白瑾妍一個庶女,好好的要獻舞,實在是太不安分了。
白瑾妍眼眸冷冷的掃過衆人,嘴角輕蔑的彎起,我白瑾妍不僅是個低微的庶女,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白領呢,只是說出來,怕吓死你們。
白瑾妍擡頭看了一眼那皎潔的月光,斜斜的灑在舞臺中央,帶着琉璃一般的色澤,這朗月臺是這洛陽城最好的賞月地點了,而她白瑾妍就要趁着這大好的月光,給這些落後了幾千年的古人來一場視覺上的盛宴。
月光明亮而又光潔,白瑾妍吩咐人在舞臺上擺滿了一圈的鏡子,鏡子折射出的光芒投射到舞臺中央的一塊白色的絹布之上,讓這舞臺瞬間亮堂了幾分,衆人的眼球此刻也都被吸引到了那塊白色的絹布後面,白色的絹布上出現了無數小的光圈,跳躍成,湧動着。
忽的,白色絹布上的光圈褪去,出現了一個人影,在絹布後面翩翩起舞,光影湧動之間,晃花了衆人的眼睛,那映刻在絹布上的身影纖細而又柔美,使人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究竟。
因為鏡子的原因,整個舞臺亮如白晝,而白瑾妍秀美的舞姿宛如一道虹光,讓這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慢慢的,白瑾妍從白色絹布後面出來,女子白色的衣裙和這柔和的月光融彙一體,好像是從月宮裏下來的嫦娥仙子,衆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不拘一格的舞蹈,就連見多識廣的蕭音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太過于奪目,太過于絢爛。
姜雲妨确認了小桔沒事之後,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确認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才趕來朗月臺,朗月臺亮如白晝,姜雲妨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澀的眼睛,快走了幾步看向那在舞臺中央翩跹起舞的女子,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是萬種風情。
姜雲妨走近了幾步,想看看那女子是誰,卻在見到女子全貌之後,停住了腳步,她的愛情,她的榮寵,全都終結在了這個女子的手上,就算是化成灰,姜雲妨也是不敢忘記的,那樣刻骨的仇恨,怎麽能夠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