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露風頭

陳菡萏卻也不傻,一下就意會過來,指着雲妨說道,“難道你怕她?”說完還上下打量了一番雲妨,似是認出了雲妨,兩人原本就積怨。

如今新仇加舊恨,又有了姜雲柔這個爆發點,正好讓陳菡萏有地方發洩了。她頗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姜家的大小姐。我聽聞她仗着自己嫡長女的身份,常在府裏欺負其他嫡女啊,我原還不信呢。

心道,姜府可是四大家族之首,她又是姜家嫡長女怎會做出這等敗壞姜家名譽的事情。如今看來,哼,倒是确有其事啊!”

雲妨臉色沉了沉,倒不是因為被陳菡萏三言兩語給說急了,只是沒想到,這陳菡萏看似愚笨,嘴巴犀利起來倒也不比那姜雲柔差到哪兒去。

雲妨注意到,陳菡萏雖然看似很聽姜雲柔的話,可實際上眼眸深處卻有着淡淡的不屑。看來……陳菡萏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蠢笨啊,說不準,也是裝出來的。

重生以來,雲妨越發覺得那些曾經熟悉的人和她腦海中的模樣相差甚遠,讓人越發有種摸不透的直覺了。

姜雲柔面若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柔柔弱弱,實際上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她眼裏只有自己的利益最重要,即便是姜府,必要時候也能舍棄!

姜雲芯看似刁蠻任性,其實确比姜雲柔更能忍,愛使些小計謀,喜與人争,關鍵時刻卻會以大局為重!對姜府還是有一定的感情與責任。

白瑾妍雖然接觸不算多,雲妨卻覺得此女雖然聰明狡猾,卻也自視過高,眼高于頂,好似認為只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卻不知是從何而來的這種自信!

陳菡萏上一世和雲妨也無甚交集,除了重生之前一次逛玉器店的時候鬧了矛盾以外,甚少碰面。表面看起來是個胸無墨水,驕縱任性的草包,實際還有待考量!

而最後一個人,則是蕭容。雲妨知曉這麽想很不應該,可事實卻是如此,幾次三番的碰面讓雲妨有種奇異的感覺。此蕭容和上一世遇見的蕭容,很不一樣,每次看她時的眼神都有淡淡的哀愁和……悔痛。

為什麽?為什麽蕭容會對她有悔痛,他們明明才剛剛相遇啊!雲妨想不通,也不願再去想他。

瞧着雲妨非但沒被影響,反而發起了呆,姜雲柔又不甘心了,嘤嘤呀呀的拉着陳菡萏的手想說什麽,“陳姐姐你別再說了,我,我……大姐她……”卻一擡頭剛對上雲妨的眼神,又縮了回去。

這話沒說完,卻是又給了大家引入了一個歧義,若說剛才只是陳菡萏的一面之詞。如今姜雲柔自己都說出了雲妨來,雖沒說完,但那可憐兮兮的表情不正說明了一切嗎!

陳菡萏脾氣本就火爆,一看姜雲柔都這樣了,柳眉倒豎,星眸怒瞪着雲妨,硬是要讓雲妨站起來,當這大家的面保證不會再欺負姜雲柔才肯罷休。

那些個貴女們原本就跟雲妨的交流不多,先頭看到她跟劉明月聊得火熱卻不如何搭理她們,心中便有氣,如今這麽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又怎麽能錯過呢?

有人跟腔道,“是啊,若是沒做的話,起來發個誓保證一下也無傷大雅呀。”

“就是就是!聽聞姜府位列四大家族之首,姜老爺子是輔國公德高望重,怎地生出個女兒是個欺壓嫡妹,敗壞府譽的女子!”

“還好我沒跟她交朋友呢,不然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走路了!”

陳菡萏得意的望了一圈周圍的反應,趾高氣昂的說道,“聽見了沒,姜雲妨還不趕快發誓!難不成要我逼到你府上,将此事告知輔國公大人嗎!我聽說輔國公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公正,想必絕不會包庇愛女,縱容欺壓嫡妹才事情發生吧?”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姜雲柔和女眷們,連旁邊看熱鬧的世家子弟們都為雲妨捏了一把汗。姜雲柔只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大喜若狂。

沒想到她只是想借助陳菡萏的手,給姜雲妨一個下馬威,倒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啊。若是這事兒真鬧開了,不管她姜雲妨有沒有做過氣壓嫡妹的事兒,都能讓她在京城貴女圈裏名譽掃地!

劉明月看着情形,對雲妨可是大不利啊,心裏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這麽早跟雲妨搞好關系。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她和雲妨交好早被她們看在眼裏,即便現在臨陣倒戈也只會叫人覺得她牆頭草不可靠!

與其如此,還不如搏一把!

劉明月忙在案臺底下扯了扯雲妨的衣袖,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卻被雲妨反手撫慰了兩下才松開。

劉明月心中安定了片刻,暗暗觀察了一下雲妨的神情,并沒有她想象中的緊張或是慌亂,反而沉靜有持。

整個人的氣質,仿若一壺高山泉水泡出的上等濃茶,茶香醇厚,連帶着她也放下了緊張的情緒,漸漸放松下來。

忽的就有了信心,她沒看錯人,姜雲妨不簡單!

雲妨等陳菡萏把話說完就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看的陳菡萏心裏直發毛,然後才淡淡道,“你們有證據嗎?”

“這……”陳菡萏愣了。

姜雲柔也傻眼了,旁邊看熱鬧的都被雲妨這麽神來一筆弄懵了。

正常人不該是先争辯一番,若是沒做過的事被冤枉了,一定會言辭激烈的辯駁才是啊!若是做過的事也會支支吾吾半天,不肯承認啊!

可偏偏雲妨就不如他們所願,于是她又問了一遍,“你們有證據嗎?”眸光清冷犀利,聲線沉着。

陳菡萏還沉浸在她冷冽的視線下,下意識就搖了搖頭,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瞪着雲妨。

雲妨曉得她們是拿不出證據來的,自己沒做過的事,她們又怎麽可能拿得出證據呢?哼!“即是如此,那便是誣陷咯?”

衆人又傻眼了,這剛才還在問證據呢?怎麽又扯到誣陷上面了?!是不是他們漏了什麽沒聽到啊?

而另一邊,男子席位那邊卻有幾人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分別是坐在第三排中間最好的位置的一名男子,和坐他旁邊的男子。

一個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薄唇輕抿,若有所思的看着雲妨,無意勾起的唇角,仿佛在看一個有趣的東西。

一個樣貌尋常,渾身卻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冽氣場,只是默默的盯着雲妨,目光沉寂

而坐他們身後的男子,卻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雲妨,縱欲過度的腫泡眼裏充滿了邪惡。正是之前指使小厮去調查雲妨身份的男子。

正在衆人被雲妨堵得啞口無言的時候,雲妨又道,“按照大燕朝的律例,污蔑官家子女當處以剜舌之刑,流放三千,後世不得入朝為官。若污蔑者同為官家子女,則其罪從輕發落,掌嘴五十,罰白銀千兩。陳姐姐可是想清楚了嗎?”

雲妨話未說完,陳菡萏的臉色已然青一道白一道,又聽到官家子女可以從輕發落,臉色這才緩和一些,卻還是很難看。

即便是從輕發落也要掌嘴五十,白銀千兩于她而言卻是滿不在乎的,可這掌嘴就……她可是侯爵之女,哥哥也貴為淮南候,千金之軀豈會受過這等罪過。

如今看着雲帆的目光,哪還有半點嚣張跋扈,頓時就慌亂起來,張口便要替自己開脫,“什麽律例,什麽污蔑的!姜雲妨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哪邊耳朵聽到我要污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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