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姜雲柔心機
“人回去了嗎?”鄭才容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和興奮。
“回小姐的話,奴婢親眼看到她們進了院子,恐怕現在消息已經帶到了。”丫鬟也壓抑着激動的語氣道。
“那就好,姜雲妨你完了……被他看上的人,每一個能跑得掉,你就等着被我蹂躏欺負吧哈哈哈……”鄭才容張狂的笑道,一張豔麗的臉龐早就變得猙獰。
下午有兩堂課,一堂是丹青,一堂是琴藝,都是雲妨感興趣的便出門的早,沒想到卻是碰到籬落院裏的第三個主人。倒是與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小女柳矜矜,見過姜大小姐。”那女子從門中陰霾走出,身形嬌俏,十三四歲的光景,巴掌大的瓜子臉上兩顆黑寶石似的眼珠子盈盈閃着光,楚楚動人,膚白細膩,待他日長開了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呢喃,一開嗓子便讓人醉了,似有些害怕雲妨,眼神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閃爍了兩下便避開了。
雲妨有些郁結,她有那麽可怕嗎?柳矜矜一雙杏眸一是染了水光,雲妨還真怕她哭了出來,便點了點頭,回了個半禮,那女子便倉皇離去丫鬟也不管了。
“你跑那麽快幹嘛啊,等等我們啊!”
阿桔望着女子離去的方向,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她也太沒禮貌了吧,小姐這麽溫柔可人,怎麽跟看到了……”說到一半察覺不對,立馬禁了聲,偷偷看了雲妨一眼,沒甚異樣,才松了口氣。
雲妨自己倒沒覺得什麽,人家不過是有些膽小罷了,她不會介意。倒是那後面兩個奴才,連主子的稱呼都給省了,便能猜到定又是兩個仗着主子好欺負,騎到主子頭上去的惡奴。
不過這只是個小插曲,出了籬落院雲妨便看到在長廊便等她的的楊雲峥,埋怨地道,“雲妨,你怎麽這麽慢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雲妨不禁失笑,凡是大家閨秀都知道,哪怕真如楊雲峥所說的那樣也會含蓄的說一聲沒有久等吧?偏偏這楊雲峥就是個直性子,有什麽說什麽,倒是個奇葩。
“是雲妨的不是了,下次雲妨一定讓下人去跟楊小姐禀報一聲,等我快出門了楊小姐再出來罷。”言下之意,我可沒讓你等我。雲妨說的委婉許多。
楊雲峥想了一下,回味出來了其中的意思,怪叫道,“好啊你個雲妨,本姑娘在這兒等你你還怪我!哼,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
雲妨失笑,這楊雲峥怎麽跟小孩兒似的脾氣,天真單純。只能連哄帶騙地道,“好好好,是我的錯,雲峥等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話語間對楊雲峥的稱呼也是親近了許多。
“那好吧,給你瞧瞧,這個叫鬥獸棋!”楊雲峥炫耀地擺弄手裏的棋盤,一邊給雲妨解釋鬥獸棋的玩法,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畫室。雲妨也摸清了這鬥獸棋中的訣竅,欣喜地收下了。
畫室與書堂的布局差不多,只是将文房四寶換成了筆墨畫紙。畫師早早便在畫室裏候着了,雲妨進去的時候,裏面的位置都差不多滿了,看布局是按照書堂的位置坐的。
楊雲峥想和雲妨坐一塊兒,心有不甘,但還是不敢公然忤逆畫師乖乖做到第五排最靠右的位置了。雲妨聽說她坐那裏是故意不想讓先生看到她,特意選的位置。
也是,身為武将的女兒定是從小讨厭這些文房筆墨之類的物事,偏生她又是個女兒身,不得不學。若不是遇到了雲妨這個樂趣,怕是第一堂課她就吵着要退學了。
不過倒真有一個人退學了,正是上學第一天就被雲妨說得啞口無言,跑出了書堂的陳菡萏。雲妨前面的座位,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姜雲柔。衆人都沒有異議。
在劉明月身邊剛坐定,姜雲柔就按耐不住,扭過身來,擔憂地道,“大姐姐,我聽說中午的時候鄭才容和你吵起來了,可是真的?”語氣中的急色卻分明是有些幸災樂禍。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周圍的女眷們聽着,紛紛用或驚疑或嫌棄或果然的眼光看過來。
“這才第一天呢,她怎麽跟誰都能吵起來?”
“我娘說了,吵架是市井潑皮才做的事兒,她怎地半點也無大家風範。”
“我看大家還是離她遠點兒吧,免得被她盯上,影響了自己的聲譽。”
叽叽喳喳的議論聲,絲毫不顧忌主人還在場。姜雲柔一看目的已經達到,在心裏得意的笑了一下,喜滋滋的準備扭過頭去了。
卻聽背後傳來一道清泠中帶着絲絲威嚴的聲音,“二妹妹從何得來的風言風語,明知不可信私下裏就該嚴禁下人亂傳,竟還擺到臺面上來說了。
大姐姐信你的為人,曉得你無甚惡意。可鄭家小姐終究是外人,人家不曉得你是什麽心思,還道是你在污蔑人家呢!這個罪名要是扣下來,連大姐姐也保不了你啊!”
姜雲柔沒想到被反将一軍,還被扣下這麽一大頂帽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議論的風向一下都變了,全是在說姜雲柔用心險惡,不辨是非還聽信傳言,實非名門風範。
鄭才容沒想到會扯到自己頭上,本來還在想姜雲妨被擺了一道心裏正高興呢。誰想到三言兩語就把危機化解了,還讓姜雲柔陷入謠傳的險境。
鄭才容這才知道慌了,背後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姜雲妨哪裏是怕了她,分明是不想跟她計較。幸好今天沒把姜雲妨那兩個丫鬟怎麽樣。否則以姜雲妨這有仇必報的性格,和狡猾如狐的聰敏,她根本就不是姜雲妨的對手!
她有意讨好雲妨,于是“無意間”地道,“哎呀,我說怎麽今天中午睡得那麽昏呢,原來是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呢!誰說我和姜大小姐吵架了?這有些人吶,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到處散播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姜雲柔氣的臉色慘白,好半天才勉強保持住了嘴角的弧度,委屈地道,“大姐姐,鄭家小姐,你們誤會我了,我怎麽會聽信這種空穴來風的消息呢。我這不是擔心大姐姐知道了擔心嘛,所以才問問。”這番話雖然說的有點扯,好歹也算平息衆人的議論。
許是被雲妨打擊了一下,這一堂丹青上的很順利沒出現什麽意外,教的也只是基本的勾勒圖形,姜雲柔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最後一堂是琴藝,雲妨曉得姜雲柔樣樣都精,唯獨這琴藝不怎樣。而上一世因為蕭容喜音律,所以她特意去學過多種樂理,其中當屬這七弦琴最為精通。
雲妨料定了姜雲柔在琴藝課上不會像其他課那樣出風頭,可她偏偏不如姜雲柔的意。傳聞中把姜雲柔說的那麽完美幾乎沒有不精通的東西,那她便要打破這個傳聞!讓姜雲柔跌落“京城第一才女”的寶座。
琴藝課講究的是陶冶情操,所以設定在了室外,就在書院的花園裏。在百花争豔,姹紫嫣紅當中,擺放着幾架七弦琴。數一數,剛好十架。
也就是說,只有每一列之首才能摸到七弦琴,而剩下的一架自然是琴師所有。
衆人都好奇,争着上前去摸那琴弦,有些為琴所癡之人,臉上還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諸位學生好,我就是教習你們琴藝的老師,衛離。曾在宮中擔任樂師一職,你們可以稱我衛先生。”彎月形的石拱門裏走出來一個人,略帶沙啞的清朗嗓音一下把衆人視線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