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攝政王野心勃勃4
夜色沉沉,月亮躲在烏雲後面,看不到光芒。
此時已是深夜,皇宮中卻是人聲鼎沸。
一處寝殿火光沖天,那張牙舞爪的火苗似要将人吞之入腹,滾滾熱浪将人無死角地攔在外面。
宮人們腳步匆匆地擡着水桶往那處着火的宮殿而去,但火苗卻絲毫沒有要熄滅的架勢。
向希覺呆坐在宛若蒸爐的寝殿之中,身旁了無一人。
嗆鼻的濃煙奪取着他的氧氣,讓他幾近不能呼吸,他捂着口鼻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外跑,可火勢太大,完全阻擋了他的去路,他的視線漸漸變模糊。
一條柱子轟然落下,砸在他腳前,将他吓得一愣。
無處不在的火苗燒灼着,好像連自己也燃燒了起來,難受的緊。
從心底裏騰升起來的絕望幾乎淹沒他的腦海。
他的視線已經變得很模糊,得以呼吸的空氣也少之又少,就在他幾近昏厥之際,他看到一個黑影大步朝自己走來。
那人十分的高大,迎着火光而來,絲毫不受阻礙,宛若神仙降臨占據了他整個世界。
他好像突然看得清了,那張臉,是攝政王的臉。
他怎麽會生出這種幻覺,幻覺再厲害也不可能看到攝政王的臉啊。
他已經徹底看不清了,只留有一絲模糊的印象,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還有模糊的一聲:“別怕。”
聲音,也與攝政王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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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将人抱了出來,看着懷中之人滿是煙灰的狼狽模樣,心口隐隐作痛。
眼前的畫面突然消失,手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
沈寄睜開眼,面無表情地坐起身,開始洗漱。
009見宿主醒來便滿身的低氣壓,有些疑惑。
宿主看着也不像是會做噩夢的人。
金銮殿內,向希覺猛地睜開眼,呼吸有些粗重。
他看着周圍的一切,明了方才是自己又做噩夢了。
先前回殿時看到了擺放着的火爐,使整個寝殿暖烘烘的,驅散了他滿身寒意。
他雖疑惑,但仔細一想也就知道了,許是攝政王與王公公說了什麽。
本以為自己今晚能睡個好覺,但做噩夢的習慣仍然追随着他。
夢裏一片火光,這個夢他夢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他絕望地在火光之中倒下,被火苗吞噬,蝕骨的痛将他整個人帶離這個世界。
可這一次不同,他的夢出現了變化。
攝政王竟會出現在他的夢裏,還将他帶了出去!
向希覺緩緩撫上心口,一下一下跳動得有些失常。
夢裏的場景愈發清晰起來,現在閉上眼仿佛還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宛若救世神般朝他走來。
耳邊似乎還萦繞着那句溫柔至極的「別怕」。
良久,他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不過是個夢而已。
心裏是這般想着,可上朝時他卻還是不自覺看向沈寄。
那個身影就那樣淡漠地站在那裏,聽着衆臣吵的面紅耳赤。
漸漸與腦海中的身影重合,向希覺的手不自覺地抓了抓袖口。
忽然,那人擡眸,朝自己看了過來。
向希覺的視線來不及收回,就那樣與人相接。
沈寄唇角輕輕挑起一抹笑容。
向希覺心頭有些難明的情緒,他似是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皇上已是弱冠,選秀不可再拖,攝政王您說是也不是?”
沈寄被點名,收回視線,瞥了眼那個說話的大臣,冷聲道:“不是。”
大臣:??
攝政王是不是忘了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了?!
“近日雪災愈發嚴重,百姓尚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皇上就開始廣納後宮,你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你讓整個向國如何面對天下蒼生?”沈寄滿臉嚴肅,令人心底生寒。
保皇派先是一愣,旋即立即附議。
雖然不知道攝政王在打什麽主意,但這正是他們想看到的。
若是當真選秀,整個後宮還不得被攝政王一派的勢力占領?
向希覺看向沈寄,選秀分明是于攝政王一派有利,這人怎麽會反對?
「您才是一國之君」這句話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
難道,攝政王當真要放權給他了?
這些年攝政王所作所為朝野上下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坊間也都只傳攝政王盛名,何人知曉當朝皇帝?
可如今這般,他是愈來愈看不懂了。
“皇上,近日青國的使臣便該到了,宮外已備好行宮,宮中也已做好各方面準備,迎接人員已拟好名單,只待青國使臣前來。”
“甚好,愛卿辛苦了。”
……
下朝之後,攝政王仍舊留了下來。
連續兩天了,惹得不少大臣矚目。
“攝政王又有何事?”向希覺這次一點沒有想象中意外。
“皇上先去換下朝服吧。”沈寄笑了笑,道。
向希覺微微凝眸,應下,又聽到對方下一句,“微臣可否與皇上同去?”
向希覺想拒絕,但對方是攝政王,陰晴不定的,說不準拒絕了就變臉了呢。
當向希覺坐上龍攆,見沈寄還在一旁站着,便開口,“攝政王不是說與朕同行嗎?”
龍攆挺大,坐下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沈寄挑了挑眉,他只是說一起,沒想到小朋友還讓他坐龍攆呢。
該誇……
沈寄踏上龍攆,坐到向希覺對面。
擡攆的宮人額上紛紛冒冷汗,怎麽也沒想過,皇帝還會與他人同乘龍攆,此等殊榮,像極了皇帝對待寵妃沉迷美色的模樣!
可現在裏面是攝政王和皇上!
詭異的很!
多了一個人,空間便變得逼仄起來。
向希覺總覺得有些呼吸不暢,“咳咳咳……”
沈寄皺眉,伸手給人順背,順帶給他輸入靈力。
看這模樣就知道沒有吃他給的藥。
這也在意料之中,沈寄沒覺得什麽,就是心疼。
向希覺整個人一僵,背上傳來的溫熱讓他忘了咳嗽,一動不敢動。
以下犯上!
他腦海中冒出這四個字。
但攝政王又什麽時候沒有僭越呢?
只是,只是,他們從未有過肢體接觸啊!
輸完靈力,沈寄微微退開。
既然不吃藥,只能他用靈力一點點幫他修複身體機能了。
充斥鼻尖的松木香并沒有因為對方退開而淡去,反而似乎更濃郁了。
“皇上可還好?”沈寄看着人發呆,唇角勾起。
向希覺看着眼前的人,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朕,無礙。”
心跳的愈來愈快。
好像,有什麽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