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獨的女王(上)

好黑……好深……沒有聲音……沒有人在……什麽都沒有……連是否活着都不清楚……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寂寞的沉睡……與其這樣……還不如用你的雙手……将我……

赤色的石山逐漸崩裂,碎石滾落下來,最後完全粉碎,變成一堆石頭堆,然後,一個黑發的少女從石頭堆裏走了出來。

卷曲成圓形的頭發分散在兩邊,黑色的衣服和寬大的黑短裙,腰間紮着一只紅色的蝴蝶形腰飾,溫朵看着這久違的外面世界,喃喃說道:“好想見你啊,殊隐。”

#10 孤獨的女王(上)

冥界又開始騷動起來了,且不說壁虎的下落,這次又發生了封印被解除的狀況,被封印的黑寡婦蜘蛛——溫朵下落不明,離上次褐鼠逃獄事件沒多久,就又發生了一起冥界生物逃離冥界的事件,雖然這兩起事件之間有無聯系,還尚未明确,但這下足夠讓調查組忙得不可開交了。

閻王看着被解除的封印,和那堆完全變成垃圾的石頭堆,考慮着什麽,在他身後的黑和白,單膝下跪,等待着閻王下達命令,只是這時候的黑,腦海裏想的并不是失蹤的溫朵,而是那天來冥界的殊隐。

夕陽已經西下,月光即将灑于人界的大街小巷,對冥界生物來說,只有夜幕才能暫時允許它們出現在人群中。一直在陰暗中等待的溫朵,終于在降臨的夜幕中現出了身影。

獨自一人行走在街上的溫朵,一身黑色的打扮卻又不失華麗,就像一個充滿神秘感的小公主,沒一會兒就引來了對她抱有興趣的中年大叔。

“哦呀哦呀,美麗的小公主,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大叔一身挺直的西裝,手拿着公文包,看起來是個剛從某公司裏下班的幹部。

“離家出走,因為我讨厭那個家。”溫朵嬌嫩的聲音回答道。

大叔握住了溫朵的手,說:“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到叔叔這邊來,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帶你去玩好嗎?”

溫朵開心的說:“嗯,好啊!”

大叔嘴角一揚,牽着溫朵的手走進一家旅館。

旅館的房間內,溫朵坐在一張寬大的床上,吃着大叔買回來的布丁,而大叔脫掉他的外套後,蹲下身托住溫朵的腳,為她脫去黑色的公主鞋。

“布丁好吃嗎?”大叔對溫朵問道。

溫朵點頭道:“嗯!好好吃哦~叔叔你真好~人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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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等下叔叔會更溫柔的疼愛你的~”

溫朵吃完最後一口布丁,把空殼往地上一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說:“不過,比起布丁,我更想吃叔叔呢!叔叔的味道一定比布丁更美味~”說完,溫朵擡起絲襪被脫到一半的右腳,踩在大叔的臉上。

大叔完全沉浸在淫靡的妄想中,完全沒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人偶本鋪裏,殊隐把黑色記賬簿遞給眼前的黑發男人,對他說:“請在這上面簽上你的名字,這是你的靈魂與我契約的證明。”

男人在記賬簿上簽上了名字。

待男人離開了人偶本鋪,殊隐則走進自己的房間,将記賬簿放進一只紅木制的盒子內。

這時,絡新女敲了敲門,禀報說:“主人,黑大人來了。”

“我馬上就來。”殊隐蓋上盒蓋,很小心的把盒子放好。

黑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絡新女端上來的茶,看見殊隐走了過來,黑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

“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殊隐坐下後,先開口問道。

黑說道:“冥界又發生大事了,不知道是誰解開了溫朵的封印,整個石山都瓦解了,最關鍵的溫朵也失蹤了。”

聽到這個消息,殊隐臉色一變,驚訝道:“溫朵失蹤了……?”

端茶上來的絡新女,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黑看向殊隐,問:“關于這件事,你知道些什麽嗎?”

殊隐:“抱歉,我并不知道此事。”

“……”黑看着殊隐,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開口問道:“殊隐……那天你來冥界,是來做什麽的?”

剛喝下一口茶的殊隐,聽出了黑話中的意思。“……原來這才是你想要問的?”殊隐放下茶杯,他看向黑,眼神和對方對上,說:“你想問,溫朵的封印被解開,是不是和我有關系?”

雖然黑也不想這樣想,但是那天殊隐來之後,溫朵的封印就解開了,實在發生的太巧合,而且溫朵和殊隐兩人以前的關系就很親近,所以很難讓黑不心生懷疑,于是黑就順着殊隐的話說下去:“那你就告訴我,這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殊隐沒有回答黑的提問,而是說:“溫朵的話,我會幫忙找到她的,所以能否請你不要再問下去了呢?還是說……閻王大人說了什麽嗎?”

“真是的,我越來越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了!”黑往後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後才說:“什麽都沒說啊……我以為閻王大人會命令我們去追查溫朵的下落,可結果卻什麽都沒說,不,反而相反的,閻王大人不讓任何人插手這件事!這聽起來,不是越來越像在包庇誰了嗎!殊隐……你真的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吧?”

殊隐終于理解黑會這樣誤解,所以在被黑不斷追問之前,還是先打消他的猜疑吧。“當然沒有,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呢。”

聽到殊隐這麽說,黑好像卸下了什麽重負一樣,變得輕松許多,他喝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黑最後對殊隐說:“如果溫朵真的蘇醒了,她可能會來找你,你自己小心一點吧。”說完,離開了人偶本鋪。

待黑離開後,殊隐擺出了嚴肅的表情。溫朵失蹤了,難道被守宮帶走了?不,這不可能,那麽……

旅館的房間裏,熄滅的燈光讓房間陷入了黑暗,濃郁的血腥味從大床上的兩人身上散發出來,溫朵爬在赤|裸的大叔身上,吮吸着從他被撕裂開的肚子裏流下來的血肉,嘴裏發出“咕滋咕滋”的聲音,背部伸出的四只尖又長的黑色蜘蛛足,分別插|進了大叔的四肢,将他的身體固定在了大床上,內髒被溫朵注入的消化液逐漸液化,肚子凹癟了下去,溫朵不停吮吸着血紅的液體,好久沒有嘗到如此甜美的味道了,讓她又沉淪在了食欲之中,直到大叔完全變為一具皮包骨的屍體……

夜晚還沒有結束,進食還将繼續,為此,溫朵需要找一個能安心進食的地方,在那裏建築一個自己的巢穴。

當溫朵正要離開這條繁華的大街時,她忽然聞到了一個熟悉的氣味,她不會忘記這個氣味,這是殊隐的味道,原來殊隐就在這附近啊!

溫朵随着氣味開始尋找散發源,就在附近的話應該馬上就能找到,片刻過後,溫朵終于找到了散發這股氣味的男人,她立即跑到男人面前,可看到的只是一個黑發的普通男人,并不是殊隐。

黑發男人因為溫朵突然攔在他面前而停下了腳步,一臉奇怪地看着眼前的溫朵。

溫朵同樣奇怪的盯着男人,問道:“你是誰?”

“……哈?”被溫朵這樣一問,男人更加覺得奇怪了,他才想要問你是誰呢!

沒等男人繼續說,溫朵就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頓時一系列記憶的場景竄入溫朵的腦海裏,人偶本鋪、殊隐、身體、靈魂、願望……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溫朵繼續抓着男人的手腕,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

離冥街上,黑發的男人又來到人偶本鋪,他推開木門,步履緩慢的走進店內。殊隐看向這位剛買人偶沒多久的客人,不知這次回這裏是有什麽事,不過殊隐馬上就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

體內的靈魂沒有了!這只是一具普通的人偶!人偶身上還纏繞着蜘蛛絲……人偶僵硬的動着腦袋,然後開口說了一句:“殊隐……”忽然間,人偶朝着殊隐飛撲過去!

同樣察覺到異常的絡新女大喊一聲:“主人!”便瞬身沖到殊隐面前,接住了撲過來的人偶,絡新女抓住人偶的手用力把他甩出去,人偶一下子撞到牆上,摔在了地上。

人偶還是僵硬的扭動腦袋,嘴裏發出“咯咯咯”的詭異笑聲,聲音又如機械般地說道:“想要奪回……他的靈魂……就來找我……殊隐……來我這裏……咯咯咯……”又是一聲詭異的笑聲後,人偶就再也不動了。

“主人……”絡新女擔心的呼喚了一聲。

“是溫朵,能夠做這種事的也只有她了。”殊隐說道,沒想到事情還是演變成這樣了。

四百年前,溫朵不僅在冥界吞食大量的生靈,更是在人界吞食衆多的人類,嚴重擾亂了兩界的平衡與秩序,本該被判處死刑的,後來閻王大人網開一面,才改為将她封印在冥界的城郊之外。

而現在,要是溫朵繼續吞食人類,重蹈四百年前的覆轍,這次可沒有四百年前那麽幸運,死罪是再所難免的!所以在她犯下大錯之前,殊隐必須阻止她,因為殊隐不想讓她死。

殊隐拉起人偶身上的蜘蛛絲,對絡新女說:“順着這根蜘蛛絲,我們去找溫朵。”

“是。”

人界,四月的空氣中總是帶着花草的芳香,清風吹拂,紅色的櫻花花瓣緩緩落在一對路過的父子的肩頭,他們是第一次來這條幽靜的小道,因為聽說這裏有一座聖潔典雅的教堂,所以想來參觀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美麗的櫻花。

兩人往前方望去,道路兩旁全是盛開的櫻花,一片紅色的景象更是讓他們嘆為觀止。

“哇!紅色的櫻花哎!好漂亮啊!”才十來歲的兒子感嘆道。

“是啊!真是漂亮啊!”父親牽着兒子的手繼續往深處走去,終于在不遠處看到了白色的鐘塔和最頂上的十字架,兩人走到小道的盡頭,教堂就在眼前。

幹淨的白色牆面,高而壯觀的尖拱形建築,雖然一路上都沒看到別人,不過還是抑制不住兒子激動的心情,他拉着父親的手走進禮拜堂內,堂內整齊地擺放着一排排長椅子,能看到祭壇上面的十字架,還有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雕像,不過還是沒看到人在。

父親奇怪的說:“今天是周日,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呢?”

兒子也有同感,這時,優美的鋼琴旋律忽然在堂內緩緩響起。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堂內的黑發少女,她坐在鋼琴前,細長的手指彈奏着黑白鍵,仿佛整個禮拜堂都是以少女為中心的,吸引了兩人向少女走近,而鋼琴的旋律也漸入尾聲,緩緩而止。

溫朵從凳子上站起身,向兩人行了個禮,然後對他們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歡迎兩位來到我的巢穴。”

這時候,兒子才發現十字架上面釘着的根本不是耶稣的雕像,而是一個被抽幹了血肉的男人的慘烈之軀!兒子驚恐的張大嘴巴——

大門“砰”地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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