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狂風暴雨

夏鶴行在回家後,看到了夏桉腫成蘿蔔條的手,當場就給夏桉表演了一個變臉。

夏桉看他哥這個表情,連忙解釋道:“我就是搬東西的時候被壓了一下,沒骨折,藥也塗了,過幾天就好了。”

夏鶴行抓着夏桉的手,看着指節上的淤青,眼角一跳,當時電話裏聽着夏桉哼哼唧唧的聲音,他也沒多想,只覺得是自己弟弟想要來撒個嬌,沒想到手指居然壓成這樣。

“你怎麽沒告訴我這麽嚴重?”夏鶴行收起笑容,神情看上去有幾分吓人。

夏桉縮了縮脖子,小聲說着,“我說了呀,我都說很痛了。”

“你……”夏鶴行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又看着夏桉一臉無辜的模樣,心想确實是自己沒在意,無奈嘆了一口氣,抓着夏桉的手,低頭輕輕吹了吹,“還痛不痛?”

溫熱的呼吸灑在手背上,夏桉一愣,對上夏鶴行溫潤明亮的眸子,忽的手腳都有點僵硬,“不、不痛了。”

夏鶴行伸手摸了摸夏桉的頭,“下次小心點。”

夏桉連忙點頭,正巧老夏和黎女士也都下樓了,夏桉立馬就撲騰到了他們旁邊去了,老夏挺着啤酒肚,笑得見牙不見眼,把自己去夏威夷的旅游計劃從頭到尾給夏桉說了一遍。

夏鶴行看着夏桉跳脫的模樣,眼尾帶上了笑意。

黎女士站在一旁,注意到夏鶴行,順便問了一句,“對了阿行,我今天聽人說,你投資了一個項目?”

夏鶴行收回了落在夏桉身上的視線,“嗯,那個項目有點意思。”

黎女士點頭,“投資挺好的,虧了也沒關系,這做生意總是有虧有盈,你從小就聰明,就算創業,也一定能拼出一條路來的。”

夏鶴行點頭,“我知道。”

黎女士看着夏鶴行,欲言又止,她比起大大咧咧的老夏還是多一個心眼兒的,她其實并不同意讓夏鶴行就這麽脫離夏家的企業,可是她這個兒子從小就喜歡把事情悶在心裏,她摸不準這個兒子的想法,又見他和霍蛟也沒什麽大矛盾,也就随他們去了。

到了晚飯時間,夏桉發現霍蛟還沒回來,正要打電話問一問,夏鶴行拿着筷子,悠悠開口了,“他今晚應該不會回來,公司的事情他開始收尾了。”

夏桉一愣,正巧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霍蛟: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勿念。】

夏桉一臉驚訝地看向夏鶴行,頭頂呆毛,“哥,你真厲害,你倆真是心有靈犀。”

夏鶴行夾着雞肉的筷子頓住,露出了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看了一眼夏桉,“別用這個詞。”

怪讓人難受的。

夏桉傻笑一聲,別扭地用沒受傷的兩根手指拿着筷子吃飯。

夏鶴行看着夏桉的動作,也不知道他這笨弟弟究竟是搬什麽東西能把自己手指壓成這樣,嘆了一口氣,“不然用勺子吧。”

夏桉正叼着一根青菜,聞言,扭過頭看向他哥,“不用,勺子更不方便。”

夏鶴行的視線從夏桉的手上掃過,“現在你的手,就像小龍蝦的鉗子。”

夏桉:“……哦。”

霍蛟一夜未回,但夏桉第二天,就從他那個富二代群裏得到了他親哥的最新消息。

霍蛟一直沒有出手,這一出手,就幾乎給夏家企業換了一大半的血,那些自诩老員工的成員,在霍蛟雷厲風行的手段下紛紛被遣散出了中心圈。

而那些原本心懷不軌,想要借着霍蛟新官上任搞事情的老古董,也被削掉了一大半的關系鏈,一個個都明白了大勢,沒再盯着霍蛟了。

想要看好戲的人沒看成好戲,以為霍蛟不過是個草包,能夠任人拿捏的圍觀群衆,也迅速認清了一個事實。

霍蛟比起夏鶴行,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狠更娴熟。

輕易就将人心玩弄在股掌之間。

在看見這些八卦的時候,夏桉正坐在自己書店裏,他連夜訂了一個屏風,就放在門邊,剛好能擋住對面餘慎行看過來的視線。

他想了一個晚上,自己絕對不能退縮!

要是餘慎行知道自己因為他連店都不敢來開,夏桉都能想象到對方那賤嗖嗖的表情。

自己又沒做錯事,沒必要躲着餘慎行。

忽略他無視他唾棄他,餘慎行什麽也不是!

況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關于霍蛟的八卦。

他從聊天群裏的只言片語裏,勾勒出了他親哥指點江山的豪邁氣勢,攪動風雲的背後之手,那屬于男主的王霸之氣撲面而來!

不愧是他親哥!

夏桉編輯了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給霍蛟吹了一整篇的彩虹屁,然後發了過去,他倒是想要打電話,但是就怕霍蛟還在忙,自己突然一個電話打擾他就不好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自己剛發過去,霍蛟就打來了電話。

夏桉連忙接通,語氣激動,開口就是一句,“哥,我聽到消息了,你真厲害!”

“嗯。”霍蛟的聲音裏帶了些笑意,“我聽爸說,你昨天手受傷了。”

夏桉:“……”

這事兒也不用全家人都知道。

“沒事,就小傷而已。”夏桉說道,嘚瑟道,“現在大家都在說你好厲害,當時那些陰陽怪氣你的,現在都沒出現了。”

霍蛟嗯了一聲,“此事并不難,商人只需要把握住了利益,便把握住了人心,若非有些是開創企業的股肱之臣,我也不會繼續讓他們留下。”

夏桉聽不懂,只覺得他哥應該是又在裝逼。

霍蛟:“我今日可以早些回家,一會兒我順路過來看看你。”

這句話夏桉明白了,高高興興答應,“好啊。”

夏桉翹着腿,等着霍蛟過來,剛起身去小冰箱拿了一盒水果,就聽見門口風鈴聲響起,夏桉轉過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男人,一愣過後,臉上的高興散得幹幹淨淨,結了一層冰霜。

餘慎行手裏拿着一把修剪過的枝葉,他今天換了一身稍微簡約一點的衣服,但是配上他的容貌,總是有一種花裏胡哨的感覺。

“小小熊。”餘慎行臉上帶着笑意,昳麗的眉眼透着幾分勾人,“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在對面後,今天肯定不會來開店呢。”

夏桉冷聲,“那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還不至于為了你關門。”

餘慎行點頭,“那就好。”

夏桉看着他,“但也不代表我這裏歡迎你,請你出去。”

餘慎行一副受傷的表情,“我們好歹也在意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兩年,不用這麽不近人情吧。”

“那只是大學宿舍,別說得這麽模糊。”夏桉打斷他。

餘慎行眉梢一挑,“那也是一個屋檐下啊。”

“我今天是來道歉的。”餘慎行說道,将手裏的樹葉往前遞了遞,“這是尤加利葉,也叫桉樹葉,我覺得很适合你,就當是昨天的賠禮,怎麽樣?”

“一把破葉子。”夏桉淡淡掃了一眼,“我說了我不會收你的東西。”

餘慎行嘆氣,“小小熊,你怎麽還是這麽倔。”

夏桉臉色更冷,“那你怎麽還是這麽讨人煩。”

餘慎行看着夏桉,不覺得生氣,反倒有點自豪,“可正因為我這麽煩,你才記了我這麽多年啊,你想想,大學四年一個班的,你除了韓山和我,記憶深刻的應該沒了吧。”

餘慎行笑眯眯湊近夏桉,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疤,“你看看,我出國之前,你還給我留了這麽一個印記,我都沒說什麽呢。”

看着餘慎行額頭上的疤,夏桉臉色終于變了一點,眼中的怒火如同化成實質,身側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那你滾。”

餘慎行眨了眨眼,“嗯?不是吧,被打的人是我,我都沒生氣,你居然這麽生氣啊。”

夏桉咬牙切齒,“我讓你滾。”

餘慎行看着夏桉,一臉無奈的模樣,“小小熊,你用你心愛的小提琴打了我,我都破相了呢。”

夏桉猛地瞪向餘慎行,眼睛有些發紅,“餘慎行!!”

“欸。”餘慎行笑眯眯應了一聲,“你看,我特意用小提琴裝飾我的花店,等你有時間,也可以來拉一曲啊。”

“我記得你當時在學校,只要拉小提琴,就有人拍視頻,你看看,你多受歡迎,大家都很喜歡呢。”

夏桉猛地擡腿朝着餘慎行踹了過去,卻被餘慎行躲了過去,餘慎行一臉誇張的捂着心口,“小小熊,你怎麽這麽兇……”

“兇你妹!!”夏桉氣得呼吸不暢,也不管手上手沒受傷了,揚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餘慎行一臉不敢置信,卻又輕輕松松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夏桉的手腕,看了一眼夏桉的手指,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小小熊,你手還受傷呢,乖,把拳頭松開。”

“松你妹!”夏桉眼睛都紅了,舉起另一只手扇了過去,餘慎行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不用這麽恨我吧。”

餘慎行一把抓住夏桉另一只手,感受到手心滑嫩的觸感,眼中多了一絲暗光,指尖摩挲了一下那纖細的手腕,一把将夏桉扯了過來,兩人距離驟然拉近。

餘慎行微微垂眸看着夏桉,像是看着懷裏掙紮的小貓,氣質吊兒郎當,帶着氣人的笑容,“小小桉,你打不過我的。”

“你說你,我就随便說兩句,你這麽生氣做什麽?”餘慎行說道,“好像我做了什麽……”

話還沒說完,餘慎行聲音頓住,呆呆看着夏桉濕潤的眼睫,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夏桉胸口劇烈起伏,或許是被氣的,臉頰一片紅,甚至眼尾都是紅的,讓人忍不住心疼,又冒出了想讓他哭得淚眼婆娑的想法。

“我拉不了小提琴了。”夏桉咬牙切齒,目光中帶着厭惡,“餘慎行,因為你。”

餘慎行一愣,帶着幾分茫然,“夏——”

話還沒說完,一股淩冽的拳風猛地從腦後襲來,餘慎行瞳孔一縮,下意識松開夏桉,往一旁躲了過去,下一秒,衣領被拽住,餘慎行往後踉跄兩步,然後就被一腳用力踹中肚子,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乎要退到門外。

穿着西裝的高大男人冷眼看着他,身上帶着冰冷的氣息,如同看着一只蝼蟻,眼中帶着翻湧的怒意。

“你在對我弟弟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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