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不接受
洗手間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 也隔絕了裏面的拳腳争鋒。
淩厲的拳風朝着餘慎行的臉上襲去,餘慎行借力握住夏鶴行的拳頭側身躲過,下一秒, 夏鶴行卻擡腿一腳踢來,餘慎行躲閃不及, 被一腳踹在了隔間的門上,如果不是扶了一把,估計已經摔下來了。
不等餘慎行準備好, 夏鶴行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 餘慎行瞳孔一縮,他學過散打, 沒遇到過多少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人, 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逼到這個地步。
夏鶴行的攻擊毫無章法, 但又刁鑽至極,這麽打下來他防守都有些困難。
偏偏夏鶴行只沖着餘慎行的臉上打。
很快餘慎行的臉上就挂了彩,嘴裏也嘗到了血腥味。
餘慎行避開夏鶴行的拳頭, 就被夏鶴行一把抓住衣領按在了牆上,餘慎行盯着夏鶴行,舔了舔嘴角的傷, 突然笑了起來,“夏大少為什麽這麽生氣?”
夏鶴行眯了眯眼, “我說了, 你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 你說了不算。”
“是嗎?”夏鶴行看着餘慎行,“那你覺得他會喜歡你?”
“不試試怎麽知道?”
夏鶴行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這次餘慎行沒有躲, 甚至沒有伸手去擋, 歪頭吐出一口血沫。
“他有多厭惡你,你不會看不出來。”夏鶴行看着他,帶着幾分戾氣,“他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人。”
“餘慎行。”夏鶴行冷冷看着他,“我弟弟還不至于讓你這麽作踐。”
“作踐?”餘慎行像是聽見什麽好笑的話一樣,“我怎麽會作踐他?我是真的喜歡他。”
“喜歡他?所以糾纏他傷害他?”夏鶴行目光憐憫,“你們餘家對待感情,真是一如既往。”
餘慎行目光一冷。
夏鶴行說道,“你的喜歡只會讓他作嘔,你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去對待感情,有什麽資格談喜歡?”
“我不懂?”餘慎行盯着夏鶴行,猛地用力推開夏鶴行,一拳砸了過去,目光中燃着火,“我怎麽不懂!”
夏鶴行往後一退,躲過了餘慎行的拳頭。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什麽都不知道!”餘慎行神情瘋狂,動作狠戾,一拳一拳朝着夏鶴行砸了過來,“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我做了那麽多,只是想讓他記得我!”
夏鶴行蹙眉,猛地抓住餘慎行的拳頭,一個旋身,将餘慎行摔了出去。
餘慎行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臉上青紫交加,看上去狼狽,頭頂的白熾燈光映在他眼底。
“……我只是想要他別忘了我。”
大一開學那年,林蔭綠意,他被他的大哥叫人堵在巷子裏教訓了一頓,帶着傷來了學校,他沒什麽上課的心思,就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一旁癱着一只流浪貓,膘肥體壯,看上去比他過得還好。
他嗤笑一聲,看着樹葉中透下來的光,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咪咪,咪咪出來吃東西。”
一旁原本懶洋洋跟個大爺一樣的流浪貓瞬間抖擻,朝着聲音的來源過去了,喵貓叫得像是在跟來人撒嬌。
他心想原來是有人一直在喂,怪不得肥成這樣。
青年碎碎念着,“咪咪,你是不是胖了,你這胖成這樣以後還找什麽老婆,我看學校裏的流浪貓就你最胖了,下次還是少給你喂點,你也多跑跑,太胖了連腿都快看不到了。”
“就你這樣,一躺下來跟塊大餅似的。”
心裏的戾氣突然散開,他沒忍住笑了一聲,那邊聲音一停,随即腳步聲朝着他的方向過來。
青年背着光,眉眼昳麗漂亮,頭發被風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微風樹影,青年站在那裏,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
很漂亮。
青年看着他,目光從他臉上的傷口上掃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從袋子裏拿了一袋面包,“同學,你要不要吃面包?”
他當時覺得,這人一定是把他也當成流浪貓喂了。
他盯着那袋面包許久,然後伸出手,“……嗯。”
他覺得,當流浪貓也沒什麽不好,如果能得到這人多一眼的青睐。
……
夏鶴行看着躺在地上的餘慎行,“但他一定不會想記得你,你成了他心口的一道疤。”
餘慎行沉默。
夏鶴行走到餘慎行旁邊,半蹲下來,垂着眸子,冷白膚色讓他看上去有幾分不近人情,“你把傷害當成了愛,你一直在傷害他,卻還不自知,你的感情不是夏桉能夠承受的,他只會對你更加厭惡。”
“我道歉了。”餘慎行說道。
“道歉?”夏鶴行看着他,目光憐憫,“你道歉了,不代表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更不代表那些傷害就不存在。”
“道歉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用。”夏鶴行看着餘慎行,“你們曾經或許有可能,但這點可能性早就被你親手掐滅了。”
餘慎行眼睫猛地一顫。
他習慣于在花叢中隐藏自己的本性,将自己裝飾在浪蕩公子的表皮之下,因為這樣,就沒有人能窺探到他真正的內心。
他嬉笑冷漠,玩世不恭,他覺得自己刀槍不入。
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可惜只會用尖銳的刺去紮傷對方,他喜歡上了一個人。
卻不知道該怎麽去愛他。
于是他将事情搞砸了。
“哈哈……”餘慎行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眼睛一轉,看向了旁邊的夏鶴行,“夏大少,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夏鶴行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
餘慎行扯了扯唇,唇角的傷口讓他蹙了蹙眉,但很快笑意更深,“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是作為哥哥對弟弟的保護,還是作為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挑釁?”
夏鶴行皺眉,“你什麽意思?”
餘慎行從地上坐起身來,擦了擦臉,“嘶——”了一聲,臉上笑意嘲諷,“你不是夏桉的親哥哥,你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不是嗎?”
餘慎行勾起唇,“你難道不會對他産生一些其他的想法?作為一個男人?”
夏鶴行猛地擡腿,一腳将他踹了回去,皮鞋踩在餘慎行胸口,目光森冷,“餘慎行,別用你龌龊的心思來猜忌我。”
“猜忌?”餘慎行咳嗽兩聲,目光卻帶着穿透人心的銳利,“你不是夏家的人,他卻這麽依賴你,信任你,在朝夕的相處之中,你難道一點都沒有産生過一點點過線的想法嗎?”
“想要占據他,擁抱他,親吻他,想要看他在自己懷裏哭泣,看他攀附着自己無力的模樣。”餘慎行笑意慢慢擴大,“你難道一點都沒想過嗎?”
夏鶴行心髒猛地抽搐一下,腦海中不由自主想到了夏桉擡頭沖着自己微笑的模樣。
餘慎行啞聲笑了起來,帶着幾分嘲諷,“夏鶴行,在教訓別人的時候,你還是先看看自己吧。”
“你和我一樣龌龊。”
夏鶴行的眉眼隐藏在陰影中,無人窺見他內心的想法,洗手間內只剩下呼吸聲。
半晌。
“餘慎行。”夏鶴行看着他,“如果我對桉桉有那方面的想法,那他早已經是我的了。”
餘慎行嘴角笑意一僵。
夏鶴行目光平靜,“我和你不一樣。”
“我永遠不會傷害他。”
餘慎行呼吸一窒,“你——”
夏鶴行擡腿,一腳踹向餘慎行,餘慎行猛地一個翻身躲開,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靠在了門邊。
夏鶴行淡然收回了腿,“我知道即便是陰溝裏的臭蟲也會向往陽光,但我不想讓你毀了他的生活,你配不上他。”
“他對世界心懷善意,而你只會碾碎他的善良。”
“你配不上。”
餘慎行看着夏鶴行,“所以呢?你就配得上了?”
夏鶴行看着餘慎行,忽的勾起了唇角,“是。”
餘慎行一怔。
夏鶴行理了理衣袖,“你比不過我。”
餘慎行眉眼一沉,“所以你承認了,你喜歡夏桉?”
“對于從小一起長大的,當成親弟弟看待的人,你真的抱有那種心思?”餘慎行目光陰鸷。
夏鶴行走到餘慎行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擡膝猛地撞擊餘慎行的腹部,餘慎行臉色一白,整個人倒了下去。
“不說我有沒有。”夏鶴行語氣平靜,“但你絕對不能有。”
……
夏桉和霍蛟站在洗手間不遠處,夏桉扯了扯霍蛟,“哥,你們今天怎麽會一起過來啊?”
霍蛟伸手摸了摸夏桉的腦袋,“一起過來喝喝酒。”
夏桉茫然點頭,他兩個哥感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餘慎行是你邀請他來的?”霍蛟問道。
“怎麽可能。”夏桉瞪大眼睛,“我沒無聊到自找麻煩的地步。”
邀請餘慎行?他又沒有自虐傾向。
想到剛才餘慎行突如其來的表白,他就雲裏霧裏,還有一種吃蘋果咬到一半蟲子的汗毛直立的感覺。
他覺得餘慎行應該是在故意捉弄他,但餘慎行的表情又不太像。
洗手間裏的動靜他們也聽不到,夏桉開始有點擔心夏鶴行了,餘慎行雖然不務正業,但是學過散打,他哥不會吃虧吧。
“哥。”夏桉看向霍蛟,“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
霍蛟一眼就看出了夏桉的小心思,“進去幫忙?”
“嗯。”夏桉點頭,伸出三根手指,“我們可以三打一。”
霍蛟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淺淡笑意,注意到那邊的動靜,眉梢一動,“看來不用我們出手。”
夏桉一愣,扭頭看過去,就看見洗手間的門打開了,夏鶴行從裏面走了出來,衣領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也撸了上去,露出了小臂漂亮的線條。
“哥!”夏桉眼睛“咻”的亮起,像是雛鳥歸巢,飛奔到了他哥身邊,上上下下把夏鶴行打量了一遍,“哥,你沒吃虧吧?”
夏鶴行看着夏桉,沉默片刻後,神情舒展開來,伸手捏了捏夏桉的臉,“你覺得我會吃虧?”
夏桉立馬搖頭,脫口而出一個彩虹屁,“當然不是,我哥英明神武,打三個餘慎行都不成問題!”
夏鶴行輕笑一聲,“看來你沒喝醉。”
夏桉哈了一口氣,然後兩根手指掐了一小段,“我就喝了這麽一點點,肯定沒醉。”
夏桉說着,又探出腦袋往洗手間裏看了一眼,正好撞見洗了一把臉往外走的餘慎行,然後就被餘慎行的形象吓了一跳。
臉上青青紫紫一片,他今天又穿了一件白的,胸口上的腳印就很明顯,嘴角還帶着血。
這一看就是單方面被碾壓啊!
餘慎行也注意到了夏桉的視線,按照平時的性子,他一定會嬉皮笑臉過來調侃兩句,“小小熊你是不是心疼我了?”“就算受傷了,我也還是很帥吧”之類的。
但餘慎行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夏桉,神情極其複雜,“我想要個答案。
夏桉看着餘慎行,“你是認真的?”
餘慎行一頓,看着夏桉,“是。”
夏桉點頭,“那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夏桉語氣直白,“我不喜歡你,說實話,這世界上我可能選擇任何人,但絕對不可能是你。”
“因為大學時候的事情?”
“是。”
夏桉又一臉嚴肅的重複了一遍,“我絕不可能喜歡你。”
餘慎行看着夏桉,捂住胸口,露出了一抹苦笑,“還真是……殺人誅心啊。”
夏桉沒理會餘慎行,“一會兒記得去結賬,老苗他們還等着。”
夏桉說完,拉着夏鶴行和霍蛟,“哥,我們回家吧。”
夏鶴行點頭,“好。”
霍蛟回頭看了眼餘慎行,能看出對方傷得不輕,尤其是那張臉,顯然夏鶴行就是沖着臉打的。
霍蛟勾了勾唇,的确很解氣。
霍蛟開車回家,夏桉給老苗和韓山發了消息,說是有事兒先回去了。
夏鶴行回家之後就去洗澡了,霍蛟拽着夏桉去了書房,開口第一句就把夏桉吓得一激靈。
霍蛟:“你喜歡男人?”
夏桉瞪大眼睛,“為什麽這麽說?”
霍蛟看着夏桉炸毛,安撫道:“只是作為兄長,想要了解一下弟弟,不必緊張。”
可是哥你好歹先來個鋪墊,這麽單刀直入的有點太突兀了。
夏桉撓了撓頭,“也不算,主要是我沒談過戀愛,不敢确定。”
霍蛟點頭,“這種事情本就講究緣分,不必操之過急。”
“嗯。”夏桉點頭,“我知道。”
霍蛟神情緩和,“若是要覓得良人,總是要千挑萬選的,像是脾氣不好的,不善解人意的,幼稚不成熟,亦或是沒有擔當之人,便不能選。”
“……嗯。”夏桉茫然,他哥今天怎麽突然開始當情感顧問了。
“不務正業,不夠專一之人也不能選。”霍蛟說道,一臉語重心長,“你年紀還小,或許識人不清,若是遇見心儀之人,記得帶回家來讓我們瞧瞧。”
夏桉眨了眨眼,“……嗯。”
“無論喜歡男子還是女子,我都能接受。”霍蛟說道,露出一抹溫和笑容,伸手輕輕摸了摸夏桉的頭,“只要是你喜歡的就好。”
夏桉一怔,摸了摸鼻子,心頭一陣暖意,“嗯。”
霍蛟帶着笑容看着夏桉,又默默在心頭補充了一句。
但要是喜歡的是個垃圾,那就別怪他把那人又丟回垃圾桶。
夏桉也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摔在床上,拿出手機打開了店裏的監控,打算一邊雲吸貓一邊睡覺。
結果一打開,就看見了一場精彩的貓貓混戰,小貍花撲過去就和暹羅打了起來,暹羅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又是貓毛亂飛。
夏桉木着臉,默默地關了手機。
看來明天又要和滿地的毛作鬥争了。
夏桉一下子心如止水,安詳的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夜色漸深,月亮已經爬到了正當中,風裏帶了一絲涼意,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等到數了八千多只羊後,夏桉睜開眼,眼裏毫無睡意,生無可戀地摸到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三點半。
睡不着。
他失眠了。
夏桉打開房間的燈,燈光落下,夏桉忍不住閉了閉眼,等适應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打算下樓去喝點水。
夜深人靜,夏桉輕手輕腳往樓下去,結果發現客廳角落裏的落地燈是亮着的,一個身影正坐在桌旁,低着頭,一半在光裏,一半藏在陰影裏。
夏桉一個激靈,“哥?!”
夏鶴行眼睫一顫,擡眸看了過來,像是在慢慢回神,聲音有些嘶啞,“你怎麽沒睡?”
夏桉:“口渴,我下來喝水。”
夏鶴行點頭,“嗯。”
夏桉三步一回頭,去一旁倒了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杯,總算感覺自己喉嚨裏的幹澀好多了,又走到夏鶴行旁邊,“哥,你怎麽也沒睡啊?”
夏鶴行靠在椅背上,“不困。”
夏桉看着他哥,艱難道:“可是哥,你已經困出黑眼圈了。”
夏鶴行:“……”
夏桉湊近了才聞到夏鶴行身上也有一點酒味,不難聞,“你喝酒了?”
“紅酒。”夏鶴行說道,“助眠。”
“哦。”夏桉了然點頭,“那看來是沒什麽用的樣子。”
喝完不還是清醒的在這兒坐着嗎?
“哥。”夏桉拉開旁邊的椅子,“你今天不會是被餘慎行氣到了吧。”
夏鶴行擡眸,“不是。”
“你呢?”夏鶴行反問,“心情怎麽樣?”
“挺好的呀。”夏桉一臉迷茫,“明天還能接着幹飯。”
“你喜歡男生?”夏鶴行問道。
“……”
怎麽每個人都在問他這個問題,夏桉無奈,“不是,我還沒确定。”
“餘慎行說喜歡你。”夏鶴行頓了頓,“你怎麽想?”
“我不是已經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嗎?”夏桉說道,“而且我覺得他估計就是腦子一時間抽風了。”
“不說他了。”夏桉嫌棄的一皺眉頭,“鬧心。”
“好,那我們說說另外一件事。”夏鶴行看向夏桉,“大學的時候,你因為他拉不了小提琴,這件事為什麽沒告訴我?”
夏桉瞪大眼睛,“……”
“遇見了難事不會回家告狀嗎?”夏鶴行說道,語氣嚴厲。
夏桉目光躲閃,“我當時剛滿十八,一心想要獨立。”
“嗯,想要當翅膀硬了可以飛的小鳥是吧。”夏鶴行冷笑一聲,“然後呢?”
夏桉小聲,“不小心墜機了。”
夏鶴行深吸一口氣,“而且你只告訴了霍蛟,卻沒有告訴我。”
夏桉小心翼翼擡眸看了一眼他哥,然後又縮了回去。
這小表情落在夏鶴行眼裏,讓他有些無奈,又有些無力,“我不值得信任嗎?”
“那當然不是!”夏桉立馬擡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那為什麽先告訴霍蛟?”夏鶴行說道,“果然還是因為我不是你親哥嗎?”
“不不不不不,哥你別亂想。”夏桉急了,“我只是怕你擔心怕你失望,因為你在我心裏真的很重要,所以我才不想讓你操心的。”
夏鶴行眼睫一顫,“是嗎?”
“嗯!”
夏桉一看他哥還是一副失落的模樣,瞬間就開始內疚了,“哥,我保證以後有什麽事兒絕對不瞞着你,行嗎?”
夏鶴行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希望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你能想到我。”
“我知道了。”夏桉乖巧點頭,“我保證第一時間想到你。”
青年早已經塑造成了他自己獨有的模樣,變得耀眼奪目,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像是藏不住的寶石,已經發出了光芒,不再獨屬于他。
“過來。”夏鶴行朝着夏桉伸出手,“讓我抱抱。”
夏桉輕歪了下頭,然後就笑了起來,眉眼彎起,“哥,你是在撒嬌嗎?”
夏鶴行也帶着笑,“如果我說是呢。”
“那當然是——”夏桉張開手,用力撲到了他哥懷裏,給了夏鶴行一個完完整整,毫無間隙的擁抱,“滿足你啦。”
在落地燈昏黃的光線下,夏鶴行感受着懷裏人的氣息和溫度,眉眼舒展開來,透露出幾分眷念和餍足,單手溫柔卻又以不能掙脫的力度鎖住了青年的腰身。
夏桉和夏鶴行是兄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夏桉和夏鶴行不是親兄弟,這也是衆所皆知的事情。
餘慎行的話像是一把剪刀,剪開了他給自己做出的假象。
他深壓在心底多年,将其視為不堪和龌龊的想法,從裂縫中悄然探出了頭,無法忽視。
他想獨占他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