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穿越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解蜜從客戶那裏調試完産品回單位的時候,門口的孟大叔叫住了她:“解工,有你的信。”

“哦,來了孟叔。”解蜜應了一聲就走了過去,她心想估計又是銀行寄來的信用卡對賬單。

但孟大叔遞給她的卻不是解蜜熟悉的印着XX銀行字樣的信封,而是一個純白色的大信封,上面用深藍色的鋼筆寫着“解蜜收。她用手捏了捏,裏面好像放了個扁扁的小東西。

解蜜疑惑的拆開信封一看,裏面放的居然是林風那只藍色的MP3還有一張小紙條,她慢慢把那張紙條抽了出來,上面只寫了一行字:我穿越回去了。

我穿越回去了。

解蜜呆呆的看了那張紙條半晌,突然一扭頭就往大門外沖去,絲毫不管身後孟大叔不住的喊:“解工,還不到下班時間呢!你有假條嗎!”

解蜜沒命的往林風上班的俱樂部跑,她聽不見汽車的鳴笛聲也看不見紅綠燈,她像沒了魂兒一樣的一路狂奔。

到了俱樂部,解蜜直奔二樓林風教舞的那間教室。教室裏正流淌着那曲優美的月亮河,一對對優雅的男女随音樂翩翩旋轉着,解蜜喘着粗氣在教室裏焦急的尋找着林風,最後她終于在教室的一角找到了那個穿着白襯衫黑西褲正在指導學員跳舞的人,但是卻不是林風,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解蜜沖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袖子急急的問道:“林風呢?”

那人疑惑的看着解蜜說:“林風是誰?”

解蜜的心登時涼了一半,她焦急的對他說:“就是這裏的一個舞蹈老師啊,也是教國标舞的。”

那人想了下搖了搖頭說:“我真不認識。”

怎麽會這樣。解蜜失望的看着那人,她迷茫的松開了他的袖子,一扭頭就沖出了舞蹈教室。

她瘋了般跑到林風家門口急躁的敲起門來,最開始她用指關節敲,後來她幹脆用拳頭沒命的砸起門來,砸門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蕩着。

那扇白色的防盜門紋絲不動的安靜又禮貌的立在那裏,光潔的門面上反射着點冷冰冰的漠然。終于解蜜慢慢放下了自己的雙手,她的手已經敲的有些麻木。她呆立了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她手指微微顫抖着在電話本裏找到了林風的名字,她按下撥號鍵,猶疑的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聽筒裏沉默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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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終于傳出了那甜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甜美的女聲和渾厚的男聲如此重複了幾遍後,聽筒裏傳來了“嘟嘟”的忙音,解蜜默然的放下電話,按下了關機鍵,把電話塞回了口袋裏。她把雙手□褲兜裏靠在了林風的家門上,她對着安靜空曠的走廊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果然穿回去了啊。

穿回去了。

解蜜看着走廊的天花板,突然覺得眼睛裏有什麽要流下來,她努力的仰起頭,但眼眶終究盛不住了,于是一滴眼淚溢了出來。她擡起手迅速擦掉臉上的淚,但又一滴淚流了下來。她胡亂擦着臉上的淚水,眼淚卻如決堤般不停的流下來。她心底裏什麽地方真切的疼了起來,眼淚越是往下流,那裏的酸楚就越是清晰。終于她靠着門頹然的蹲了下來,抱着頭嗚嗚大哭起來。

她抱着頭哭的氣都喘不上來,她幻想此時會出現電影中那俗套的場景。林風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她擡起頭看見他臉上挂着熟悉的溫和笑容,月亮河優雅的節奏響起,她撲進他的懷裏,于是happy ending 。

但這終究是她了無新意缺乏驚喜的人生,林風沒有出現,月亮河也沒有響起,空蕩的走廊裏只有她哭到快斷氣的聲音。

晚上回到家裏,解蜜沒有開燈窩進了沙發裏,她在林風留下的那只MP3 上插上耳機,然後把耳機塞進了自己耳朵裏。裏面只有一支曲子,是一首西班牙風格的探戈曲。她按下播放鍵,慵懶又華麗的小提琴聲就傳入了她的耳膜。

小提琴的節奏輕快又略帶幽默感,在那流暢的旋律裏解蜜眼前漸漸浮現出了林風的樣子。他像通了電一樣挑動的雙眉,他和她搭夥打牌時像只刺猬一樣渾身貼滿了便簽紙,他在初戀女友婚禮後在酒吧裏別扭又冷淡的背影,他跟她一起看蛇時苦笑搖頭的樣子。解蜜想着想着不由嘴角就浮起了一絲微笑。

随着音樂的旋律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像一幅畫卷一樣浮現在她眼前。在他們相遇之前,解蜜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學會跳舞的,而如今她居然也能像模像樣的跳起華爾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林風的一句話。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抛下工作跟他去俱樂部,這對于工作狂似的她來說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她想起他沒去上課的那個晚上,自己是怎麽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瘋狂心理,她想起他時而危險時而溫存的身體,她想起她面對他時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錯落有致的小提琴聲裏,有力的鋼琴聲突然帶着樂曲來到了□,在那激情的節奏裏解蜜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她喜歡他,一直都喜歡他,她只是在愛情到來的時候本能的怯步了。

其實他從哪裏來有什麽關系,他是不是歐陽克又有什麽關系,愛情本就是場豪賭,如果當初她肯邁出那一步,她現在也不會這麽後悔,那天在公交車上她為什麽不沖下車去抱住林風。她悲哀的想到,他們認識這麽久她還沒有用自己的手主動的抱住過他,她寂寞的等待了那麽多年的吻,終于因為林風的消失被永遠的塵封了。

鋼琴的聲音突然停止了,耳機裏的舞曲在小提琴的低回婉轉中略帶傷感的結束了。解蜜低下頭看着顯示屏上曲子的名字,Por una cabeza ,只差一步。

解蜜突然明白林風為什麽要把這支只曲子留給她了,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麽多纏綿歡樂曲折回蕩的故事,但是卻永遠的差了一步。

永遠的悵然若失。

第二周,全集團的舞蹈比賽如期舉行,解蜜部門被安排在第三個上場。她穿着到腳踝的淡藍色禮服和鴨嘴龍在拉着大幕的舞臺上緊張的擺好姿勢,鴨嘴龍壓低聲音對她說:“解工,咱們要加油啊。”解蜜對鴨嘴龍微笑着用力點了點頭。

酒紅色的天鵝絨大幕被緩緩的拉開,淡藍色的舞臺燈光照亮了臺上的舞者,臺下黑壓壓的坐着全集團好幾千號人。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般的月亮河在禮堂中流淌了起來,身着美麗高雅禮服的舞者随着音樂優雅的旋轉了起來。這些平時灰頭土臉以辦公室為家的人身上仿佛籠罩着柔和的月光般,氤氲着一種夢幻的氣質。男士锃亮的皮鞋和女士銀白色的高跟鞋輕盈的交錯着,女士身上大擺的禮服如蓮花一樣在舞臺上徐徐盛放。那條月亮河在舞臺上随着他們的腳步鋪展開了河面,他們那麽喜悅從容的舞動仿佛要順着那條神秘的河流一直流浪到世界的盡頭。

在舞曲的結尾,解蜜輕輕松開了鴨嘴龍的手優雅的旋轉了出去,她踩着節奏,在最後一個音節處準确的收住了腳。音樂戛然而止,臺下掌聲雷動。

盡管解蜜知道,這掌聲有一部分只是出于應景,但那一刻她仍被自己感動了。她做到了,她做到了她以為自己永遠做不到的事情。那一刻,

解蜜突然想到了林風那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歐陽克讓你相信奇跡,那我帶給了你什麽?

你讓我相信我自己就可以創造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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