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雲藥鋪 眉間一點紅

修煉的狀态很玄妙,楚斯年憑着本能形式,拉扯着那股真氣在體內橫沖直撞,将每一條筋脈都洗刷了一遍,看着那從縷變成團不斷壯大的真氣,他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直到他被喵喵拳拍回神,睜開眼才發現天邊已是破曉時分,鳥兒們叽叽喳喳的不知何時落了滿地。

[年年早上好!]有鳥飛落在肩膀上,狂笑的叫聲一聽就知道是笑翠鳥。

“早上好。”楚斯年跟他們打招呼,被邀請着挨個摸了摸鳥毛。

“我餓了。”被忽略的貓主子一個肉墊就拍在他下巴上,挨餓的小胖橘神色不善極了。

楚斯年趕緊握住他的爪子捏捏蹭蹭,又給他撸貓抓下巴好一陣安撫,“想吃什麽?”

餘慕貓瞳眯起轉向一邊的笑翠鳥,裏面似乎有殺氣一掠而過,擲地有聲的吐出一個字:“鳥。”

氣氛凝滞了一瞬,下一刻就見鳥毛亂飄,鳥叫吵雜慌亂,不消片刻遍地就只剩下鳥毛,哪裏還見半只鳥。

楚斯年拿掉頭發上的鳥毛,無奈的道,“我給你抓魚吃。”

餘慕沒有拒絕,在少年起身的同時縱身跳到開闊的石頭上,抻着四只腳用力拉長身體翹着屁股喝尾巴伸了個惬意的懶腰,還張開嘴打了個大哈欠。

突然感覺背後灼熱的視線,小胖橘敏銳的一轉頭,只看到少年站在水裏的背影,似乎在認真叉魚。

餘慕趴回石頭上揣手手,等着上貢小魚幹。

經過昨晚的晚飯,楚斯年這回對大家的飯桶食量都有了概念,不過早餐光吃魚有點太膩了,他還從玉珠裏取出了米粉和老湯,老湯架在火上燒開,米粉在裏面一燙入碗,再拿出早弄好裝在罐子裏的碼子澆上。

熱騰騰的湯米粉就新鮮出鍋了!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國弗蘭人,早上不來碗米粉那簡直是沒有靈魂,就算穿越到修真文裏那也阻止不了他一顆熱愛湯米粉的心。

還要加麻加辣多放蔥——完美!

楚斯年剛閉着眼睛深吸了口米粉的想起,一睜開眼就見旁邊湊過來一個貓頭,伸出舌頭就要往剛出鍋的熱湯上舔。

楚斯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他的嘴,頂着胖橘的死亡視線中,趕緊解釋,“很燙。”

“我給你端到一邊等涼一會再吃。”楚斯年摸了摸餘慕的腦袋,如言的将湯粉端到一邊去。

不過顯然餘喵大爺是個很有個性的小胖橘,之前不聽話偷吃了三條烤魚,現在自然也不可能聽話。

等楚斯年飛快的用剩下的米粉下好第二碗,轉頭一看餘慕已經斯哈斯哈的嗦完了一半,即使在吸鼻子也要埋頭繼續吃,很有胖橘的覺悟。

楚斯年将廚具收起來端着碗坐過去的時候,胖橘已經在喝湯了。

“好吃嗎?”他問。

“平平無奇。”餘慕斯哈着回答,順便把碗推到楚斯年面前敲了敲,示意見者有份。

一人一貓吃完,烤魚也熟了,酒窖裏的幹飯狐貍崽和飯桶二哈也都聞着味跑了出來,狐貍崽甚至都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撲在魚上抱着邊啃邊睡,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填飽肚子後,三只崽子整齊劃一的伸懶腰,趴在原地不願意動彈了。

“走了,要下山了。”楚斯年伸出手将狐貍崽抱起,胖橘順勢爬到他肩膀上蹲着,只有二哈直起身,爪子摳了摳地沒有上前。

楚斯年看他,“你想跟我下山,還是就呆在這裏?”

“我想……待在這裏。”二哈低下了狗頭,尾巴有些不安的甩動,趴在地上示弱的露出飛機耳,一張狗臉看着委委屈屈的,“別趕我走。”

“不趕你走,還可以讓你敞開了喝裏面的酒。”楚斯年蹲下安撫的撸情緒低落的狗子,“好好在這裏玩,我會常上來看你的。”

“嗷嗚!”狗子頓時坐了起來,吐着舌頭露出二哈經典的智慧表情,尾巴歡快的搖成了風扇。

二哈目送着楚斯年的背影遠去,高興的直奔酒窖,看着裏面滿滿的酒桶,高興的一陣翻滾發瘋,拆家的欲望隐隐有把持不住的風險。

然而瘋玩一陣之後,高興之中又帶着一種莫名的空虛,他跑出酒窖,早上吃飯的地方痕跡都已經被好好清理了,殘留的味道都被風裹挾走,沒有留下一絲。

他看着未名湖裏的魚兒,一把跳進去潛進水底,張着狗嘴追着那群魚兒歡快的狗刨。

順利咬到一只戰利品,他破水而出跳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興奮的擡頭眼前卻沒有溫柔的少年、殘暴的貓和那只會噴火的小狐貍。

張開嘴,魚落在地上撲騰,卻不知道可以給誰。

“想吃烤魚。”二哈看着魚,有些委屈的趴在地上。

突然他“嗷嗚”一聲,猛地從地上竄起來,往少年離開的方向狂追而去。

[好寂寞,別丢下我,帶我一起走。]

楚斯年心念微動,帶着一種莫名的直覺回頭,停下腳步。

坐免費人形載具的喵大爺不爽的拍了拍楚斯年的臉,“你剛剛就慢吞吞的,現在怎麽還停下了?按照你這速度天黑才能下山!”

“哈哈,天黑也沒事,白雲藥鋪營業到淩晨。”楚斯年不放過任何一個捏貓主子粉色肉墊的機會。

餘慕一愣,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去藥鋪做什麽?”

“給你們做下全身檢查。”楚斯年也沒有隐瞞,“白雲藥鋪的李大夫是我們小鎮最好的醫修,聽說是長生谷出來的,人獸都能治。”

餘慕呲牙,“我不去,我又沒病做什麽檢查。而且長生谷只會治人,哪裏會看靈獸,那肯定是個打着長生谷旗號的騙子。”

楚斯年眨了眨眼,有些遲疑,“不會吧?李知春大夫人挺好的,收費也不貴,也沒出過醫療事故,風評蠻好的。”

“李知春?”這名字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

餘慕來不及細想,先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狗味,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啧,這傻狗,果然還是追過來了。”

“嗯?在哪?”楚斯年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半點影子。

“呵,用着天賦能力躲着呢。”餘慕說着跳到地上,慢悠悠的踩着貓步走到不遠處的草叢裏,然後猛地一個轉身往相反的方向撲去。

彈出鋒利指甲的爪子作勢用力一拍。

“嗷嗷嗷!救命!”一只哈士奇從草叢裏突兀的現出身形,頂着滿身的葉子被吓得胡亂逃竄,慌得四條腿一陣打結,嗷嗷叫着躲到楚斯年身後去。

餘慕吓唬了慫狗子一頓,蹲在原地淡定的舔爪,心情愉悅的露出嘲諷,“多大一狗,丢不丢人?出息。”

二哈抱着楚斯年的腿,探出狗頭嗷嗷叫嚣,“我是狗,才不丢人,你欺負弱小,你才丢貓!”

“你說什麽?”餘慕的貓爪蠢蠢欲動。

“你霸道脾氣還差勁,天天只知道亮爪子吓唬人,你只在乎你自己!只有我!只有我心疼年年!”二哈抱着大腿越說越來勁,整只狗都嗨了起來,連餘慕忍無可忍的走過來都沒帶怕的。

“……”楚斯年聽着狗嘴不斷吐出綠茶言論,默默的伸手捏住狗脖頸,将他拎到了自己前面。

吵鬧聲像是按下了暫停鍵般戛然而止,二哈慫兮兮的戰術後仰,幾乎都要躺在楚斯年腿上了,兩前爪在身前交叉,一個典型的防禦姿勢。

小胖橘彈出自己的利爪,笑了。

最後還是楚斯年終止了這場壓倒性的屠殺戰争,挽救一條狗命。

二哈接受懲罰頂着火屬性的狐貍崽下山,而楚斯年則把小橘貓攏在懷裏好好撸貓安撫,“喵哥,算了算了,下山就給你買貓薄荷貓爬架貓別墅,別生氣了。”

“我又不是真的貓,要那些東西幹什麽。”餘慕雖然不知道楚斯年嘴裏的是什麽,但一聽就知道是貓喜歡的東西。

“那……給你做貓零食吃?小魚幹?”楚斯年提議。

餘慕想了想少年的手藝,勉為其難的點了頭。

“那個傻狗下次再敢惹我,我把他撕成碎片。”小胖橘舉着爪子宣誓。

楚斯年捏了捏他的肉墊,“別總傻狗傻狗的叫,人家有名字。”

“我叫奶酒!”二哈應聲。

“……真叫這名?”楚斯年驚訝的扭頭看他。

奶酒挺了挺胸膛表示,“昂!我剛剛自己取的!”

楚斯年的釀酒坊在最西邊,白雲藥鋪則在小鎮中心,正好是楚斯年回家的必經路,所以在回家做小零食之前,先去了一趟藥鋪。

上山一個人,下山帶着三只毛絨絨,楚斯年一行在城中一路被圍觀。

小鎮雖然偏遠,但因為白雲藥鋪的關系,來來往往的修者都不少,之前還有帶着老虎的人出沒,所以雖然看着裏面有頭狼,但也沒有引起什麽騷動。

反而是奶酒夾起了尾巴,他确實很害怕人類。

楚斯年加快了腳步趕到白雲藥鋪,一個看着十分儒雅的男人正在院子裏擺弄草藥,看到他招呼了下,“這不是小楚老板,從山裏回來了?”

餘慕看着那張臉,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李大夫,麻煩幫忙檢查一下他們三個。”楚斯年示意了下三只。

李知春笑了起來,“自從你來了我這,我看過的獸比人都要多了。”

“舅舅,”有人從屋中走出來,瘦高的少年眉間一點紅,五官和李知春有七成像,聲音有些清冷,“谷中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捏碎手中玉簡,毫不留戀的消失在傳送陣中。

謝蘭淵?

餘慕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這人,同時也猛地反應過來:等等,謝蘭淵的舅舅,不就是那個治病救人毫無建樹,下毒殺人天賦異禀的長生谷千年一遇毒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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