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勝負 破敗中獲得新生
在那一瞬間, 所有人都敏銳的感覺到了場中氣勢的變化。
那頂着南宮絕的幻象無悲無喜仿若谪仙,徹底啓動的小天界如同一顆光球懸浮于他掌心之上緩慢的轉動。
他手腕一翻,便見時間凝固, 空間倒轉。念頭一起,便見萬丈森林平地而起,灰幕的天空分割黑白分明的兩百,太陽躲在雲層裏,月亮和星辰相依作伴, 流水潺潺作響,微風溫柔的吹拂而過。
然後藤蔓如蛇一般的在地上游走探出,一把卷住奶酒和狐貍崽的四肢, 纏繞捆綁,将他們困在樹上,天色突變黑雲壓陣,雷霆萬鈞頃刻落下, 閃電灼灼,雷鳴後知後覺滾滾而來。
楚斯年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出,狼狽的躲避雷霆, 卻未曾想溫柔的風忽而淩厲, 楚斯年在翻滾中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臉。
風刃割裂皮膚, 血腥味彌漫而出。
……
砰!
餘慕猛地一爪子拍在觀戰席的防護罩上,“什麽鬼的僞神!怎麽會有這種技能!南宮絕覺醒的天賦能力到底是什麽東西, 怎麽就能出這麽多神鬼莫測的技能!”
“他奶奶的,那鬼天賦技能不會名字叫神格吧!草!”餘慕看着楚斯年被逼的左支右绌到處翻滾奔跑,剛剛還整潔的青衣少年瞬間染了一身的血。
即便知道幻境裏的傷不會帶到現實,餘慕心髒也抽疼的厲害,對自己的決定十分後悔。
如果早知道對上的是南宮絕, 就應該先去修煉場好好提升實力再說的……雖然到那時候,進過對站臺的那些人實力都會飛速提高,十強更是會陸陸續續領悟新的技能,但相信以小年的天賦絕對不會落後太多。
作戰經驗少可以慢慢磨,在對站臺多和厲害的來幾場對決便可以——草!怎麽說來說去還是得來對站臺打那群強敵!
餘慕自己都不可以自信的說,對戰十強能做到不負傷,他們捏着的殺招多的是。
“戰鬥是最好提升實力的辦法,有什麽不足都可以在這裏進行糾錯,我就是這麽一步步走來的,每一次對戰都是傷痕累累,可是為什麽看着小年……”餘慕咬了咬牙。
場中楚斯年被雷擊中,跪倒在地抖了一下,餘慕咬的後槽牙幾乎都要碎了,口腔裏都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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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無能為力的他只能找上幻境模拟出的南宮絕本人的茬,一個傳音術就捏起丢過去。
[南!宮!絕!]
三花貓渾身一僵,用爪子一把按住耳朵假裝什麽也聽不見。
傳音在他腦子裏回蕩,無能狂怒的餘慕正在發洩怒氣,[難怪學院說你手段不光彩,原來你藏了這種技能!]
[……]南宮絕沒忍住回道,[根本不是藏技能的原因,你不要亂給我扣帽子。]
[誰管你什麽原因!]餘慕咬牙切齒,[你這個僞神技能這麽變态,竟然還錄入了對站臺,就算是謝花洺來了,對上你這個技能也毫無辦法!]
[錄入對站臺這件事是鳳長老的個人行為。]
餘慕立刻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學院也不知道?難道随機到你也是他——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難道和楚斯年有仇?]
[……]三花貓沉默片刻,神神叨叨的道,[一切不過都是法則之下的蝼蟻掙紮着的命運。]
每一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就雲裏霧裏的,餘慕呲牙,[賣弄什麽呢,給我說點正常話!]
南宮絕卻道,[天機不可洩露。]
餘慕氣的直接捏了個訣就想隔空給南宮絕來個鐵板燒,南宮絕瞬間危機意識上線,趕緊打斷施法,[這個技能并不是沒有缺點,相反處處都是缺點,一個最明顯的就是它只能維持半刻鐘。]
[半刻鐘!]餘慕震了一下,下意識就看向場中狼狽的楚斯年,明明知道他聽不見,還是在心裏喊道,[小年,堅持半刻鐘,一切就都結束了。]
……
身體在疼痛,楚斯年卻冷靜的夾出符箓,在翻滾停下的一瞬間注入真氣發動。
土牆高高而起攔住發狂的風,楚斯年趁這個機會取出十張符箓,他從掌心的傷口擠出血,一個揮灑,每張符箓都沾滿了血。
雷霆追過來,電光在雲層翻滾。
楚斯年冷靜的一揚手,五張雷電符飛向空中,“雷爆!”
轟隆!兩束閃電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姍姍來遲的雷聲中轟散天邊的雲,也将楚斯年掀飛出去。
楚斯年咬着牙沒浪費禦風符,憑借着自己的能力堪堪在擊飛中穩住身影,然後再次一揮手,“禦風!”
四張禦風符飛出,在楚斯年的手勢下撞在一起,組成一個風之巨人,它抓住了閃電,一個非常有力的武器,卻一個轉身朝那纏滿藤蔓的樹擲去!
“年年!”狐貍崽掙脫出一只爪子,體內的真氣終于能夠使用,當即就一個水刃割開剩下的藤蔓,順便也放下了除了隐身偷襲,就別無他用的的奶酒。
落地後,狐貍崽又敏捷的放了一把火。
然後那些着了火的藤蔓依舊張牙舞爪的想把他們抓回去。
[年年年年年年,救!命!啊!!!]奶酒張口叼住狐貍崽的後頸,瘋狂往前奔跑,在森林裏左突右進不知疲倦,充分展現了身為雪橇犬的優勢。
狐貍崽持續放火燒那些沒完沒了的藤蔓,控火的能力和精準度,在對戰中飛快的進步。
看似漫長的動作,其實不過幾秒而起,楚斯年摁住自己一陣陣抽疼的太陽穴,将那股惡心想嘔吐的感覺壓下去。他知道這種類似腦震蕩的後遺症,是他強行對南宮絕多次施展精神同步導致的。
他此時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停下,等着後遺症消失,天賦能力重歸巅峰,再想着戰鬥。
可是不行。
天邊雷雲滾滾,兩只崽子還在被藤蔓追殺,森林中還有不知道多少危機等着。
對站臺規矩,已經開始的戰鬥要到有一方無法再戰才能停止,除非楚斯年現在就暈過去,不然是不可能終止的。
楚斯年苦笑了一聲,他這頭疼的是想暈也暈不掉,只能咬着牙再次施展精神同步。
狐貍崽放火球的動作一邊,忽而掙紮着跳到草地上。
往前狂奔的奶酒吓得趕緊剎車,回頭着急忙慌的就要去把小崽子叼回來。
狐貍眼緊緊盯着那飛舞而來的藤蔓,爪子用力的摁在地面,狐貍崽全神貫注。
“啊!!”他大吼了一聲,渾身毛發頃刻變成藍色。
無數的水從植物中析出,沒有水的植物和大地便如同沒有血的動物和人類,追逐的藤蔓枯萎無力的變成一個枯藤落在地上,森林裏的樹全部都脫了綠葉,樹皮一寸寸的脫落,樹幹變得幹癟。
土地皲裂,花草枯死,所有水份都凝聚于空中,小小水滴與那夜空高挂的星辰遙相呼應。
“噗咳咳——”狐貍崽不穩的倒在地上,蜷縮着四肢抱住尾巴瑟瑟發抖。
[年年,戎戎好疼啊,好疼好疼。]虛弱的奶聲卷進心底,楚斯年有些支撐不住的跪倒在地,本想說對不起,卻聽那個奶聲又問,[年年,戎戎厲不厲害,這次有沒有幫到你?]
楚斯年露出一個笑,眼睛酸澀無比,[戎戎,幹得漂亮,你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嘿嘿,戎戎才不要當什麽戰神,戎戎只想保護年年!]狐貍崽感受到楚斯年難過愧疚的心情,還反過來安慰,[年年別擔心,戎戎聽那只太監喵說,幻境裏受的傷都是假的!雖然還是很疼,但是沒關系。]
[年年,沒關系,戎戎長大了,戎戎沒有哭,年年也不許哭哦。]
兩人內心的交流不過一個呼吸間,楚斯年抹了把眼睛,摸出一直壓在手裏沒用的增強能力的符貼在腦門上,心裏堅定道,[好好休息,這場對決馬上就結束了。]
“戎戎!”在狐貍崽倒地的一瞬間,奶酒立刻就跑上前,用鼻子拱了拱他。
狐貍崽順勢張開手抱住他的鼻尖,狐貍眼眨了眨然後閉上。
恐怖的氣息散開,帶來的是強制支配,幻象擡起淺色的瞳仁,原本無悲無喜的臉上閃過詫異之色。
觀戰席的衆人也是齊齊一震,玉琉璃下意識退了半步,然後捏着扇柄僵住,臉色不太好看,她深深看了一眼場地中那個半跪在地的少年,退出了觀戰席。
……
沒人能說清那場對決是怎麽結束的,到底是楚斯年先倒地昏迷,還是幻象的技能先自行解除,然後被反噬直接消散。
傳出場外的時候,結果都反常的沒有出,最後賭盤判了平局,賠率高達四倍,翁北山白撿了賭盤上所有的積分。
滿身幹淨沒有半點受傷痕跡的楚斯年卻沒有醒。
小胖橘焦急之際一眼看到謝蘭淵,“謝老二!”
謝蘭淵一頓,面無表情的走過來用技能幫忙檢查了一番,得出的結論讓人完全聽不懂,“極限中得以求存,破敗中獲得新生。”
小胖橘簡直想一拳打爆他的頭,“說人話!”
“他的天賦技能在二次覺醒。”謝蘭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