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是要求婚嗎?

時初妤偏了偏頭,露出那張漂亮的側臉。

聞樾又重複了一遍:“阿妤,生日快樂。”

時初妤愣了下,她自己最近都忙忘了,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笑了下,低頭把玩着項鏈。

這項鏈看着就貴。

墜子是一顆粉鑽,很夢幻的顏色。

聞樾手臂緊了緊,靠在她的肩窩上,聲音溫柔:“喜歡嗎?”

時初妤輕笑:“當然喜歡。”

女人天生就喜歡耀眼奪目的東西,誰能抵擋鑽石的魅力呢?

聞樾見狀,唇角彎了彎,低聲解釋道:“這條項鏈是我特意去法國拍的,相傳這條項鏈是法國國王向王後求婚時所送給她的,國王和王後十分恩愛幸福,兩人相繼去世,項鏈也就留存下來,而擁有這條項鏈的人,用來求婚的話,每次都能成功,并且婚姻幸福。于是這條項鏈就成為了真愛的象征。”

這條項鏈是聞樾親自拍下來的,花費五百萬。他并不喜歡收藏珠寶首飾,會買下它,完全是奔着它的寓意去的。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竟然開始相信一些虛無缥缈的東西。

他想,和時初妤有關的事,總該都是美好的。

“你這故事講的一點兒也不有趣。”時初妤撇了撇嘴,又問:“你送給我項鏈,是什麽意思?”

聞樾抿了抿唇,眼眸裏帶了一絲緊張:“如你所見。”

“我在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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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妤挑了下眉,二話不說開始伸手解項鏈。

光芒璀璨的鑽石項鏈摘下來,安靜地躺在她手心。

時初妤握住他的手腕,将銀色的鏈子繞在他手腕上。

“這麽貴重的東西下次別送了。你要是真的想祝福我……”

她頓了頓,又笑了一下:“別打擾我的生活就好。”

聞樾的額角狠狠跳了跳。

時初妤說完,推搡着他的肩膀,站起身。

聞樾眯了眯眼,又将她重重地拉進懷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邊,激起小小的雞皮疙瘩。

“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放手。”

說着,聞樾将自己腕上的項鏈一圈圈解下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戴上它的。”

時初妤冷笑了一聲,沒理他。

脖子是她自己的,戴不戴,她自己說了算。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進來了一條短信。

時初妤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生日快樂。】

時初妤皺了下眉,剛要問對方是誰。

消息又跳了一下。

【你知道為什麽你的生日在今天嗎?】

時初妤蹙眉,覺得對方有病,生日在哪一天,還需要理由?

她覺得對方肯定是在哪裏得知了她的一些個人信息,然後在這裏發信息來騷擾她。

剛要拉黑對方,那邊就回複了。

【因為今天這個日期,是你離開孤兒院,被時氏夫婦收養的日子。】

時初妤臉色有些難看,她纖長的手指死死握着手機,指尖泛白。

她知道對方是誰了。

那個女人時不時要在她面前露個臉,可又不接觸她,她想要報警告她騷擾,也沒有證據。

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她愣了下,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睛。

兩人視線對上,時初妤眼底還帶着彷徨和難受。

聞樾心被針刺了一下,泛起細密的疼。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纏進她的指縫,十指緊扣。

掌心相貼的那一刻,時初妤眼睫顫了顫,飛快地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脆弱。

聞樾沒有問。

他不止一次看到時初妤的慌張無措,他能看出來,她有心事。

可他在等。

等時初妤主動告訴他。

曾經他從沒有關心過她,并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後來他漸漸地明白了,兩個人能夠相持到老,少不了關心和慰藉。

孤獨的靈魂只有依靠着另一個靈魂,才能感受到溫暖。

而他,走不進他的心,那就站在原地,給予她依靠,給予她溫暖。

“聞樾。”

時初妤低低喊了他一下。

聞樾笑了下,眉宇舒展,帶了幾分随意和慵懶。

“我在。”

時初妤秀眉蹙了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班上,她才說:“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

聞樾心跳了一下,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他握着她的手,語氣帶了幾分笑意:“想過啊!我爸以前揍我揍得非常狠,跟揍仇人一樣,我就懷疑過我是老頭子撿來的。”

時初妤沒料到聞樾也會挨打,難得愣了下。

等她反應過來,她的唇角挂着笑,顯然心情好了很多。

時初妤用手勾了勾耳邊的碎發,聲音帶了幾分懷念:“我的父母對我很好,小時候小夥伴都羨慕其他人的爸爸媽媽,可我從來沒有過。”

“我家庭不富裕,可父母知道我喜歡設計,就花錢将我送去學藝術。”

“我的父母在我大二的時候去世了,我愛他們,也會一輩子想念他們。”

時初妤眉眼溫軟,說起父母的時候,眼睛裏蕩漾着柔光,很溫暖。

“我從來沒想過,這麽愛我的兩個人,會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聞樾遲疑了一瞬,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

時初妤沉默了一會兒,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豁達。”

聞樾沒有說話,安靜地聽着。

時初妤說:“我想過去找我的親生父母。”

她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很不要臉?從養父母那裏得到了所有的愛,卻有過找親生父母的念頭。我剛開始很憤怒,想要親口質問他們為什麽當初要抛棄我,後來又給他們找了借口,說不定是有苦衷的呢?你看,聞樾,我其實還是想要去找他們的……”

聞樾看着她,目光溫和,時初妤的笑容苦澀,讓他一顆心也跟浸在黃連水裏一樣。

時初妤眼眶有些紅,她內心矛盾又難堪。

她厭惡自己,覺得自己去找親生父母是對時父時母的背叛。

聞樾靠近她,用指腹撫了撫她的臉頰,“傻丫頭,你就因為這件事悶了這麽久啊?”

聞樾放下手,說:“你愛你的養父母嗎?”

時初妤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不就得了?對他們而言,你的愛就是最大的回報了。如果你的親生父母是故意抛棄你,他們只會慶幸,當初是他們遇見了你。如果是有苦衷的,他們會高興,這世界上多了兩個愛你的人。”

聞樾聲調緩慢,清冷的嗓音慢慢浸潤時初妤的心,“阿妤,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我會一直在。

時初妤擡眼,深深地看着他。

半晌,緩緩松開手,緊扣的十指松開。

時初妤心想,聞樾不會講故事,卻很會安慰人。

身世的事情如濃霧般籠罩在她心頭,如今聞樾一番話,讓濃霧散去,初見曦光。

時初妤笑了下:“謝謝你的開導,我好多了。”

語氣一轉:“我要關門了,你可以走了。”

聞樾:“……”

過河拆橋呗?

不過他還是乖乖地離開了。

雖然今天不是她真實的生日,但時初妤路過街角的那家蛋糕店時,看到櫥窗裏那些精致小巧的蛋糕,還是買了一個。

琳琅滿目的蛋糕,時初妤猶豫了一下,挑了一個芒果蛋糕。

回到家,時初妤坐在客廳的毛毯上,從包裝盒裏端出蛋糕,剛要吃,門鈴響了。

時初妤愣了下,以為是聞樾。

她抿了抿唇,還是去開門了。

開門之後,門外站着兩個人。

并不是聞樾。

時獻笑容燦爛地沖她喊:“姐姐!”

時凜站在時獻身側,低頭看着她笑,也溫聲打了個招呼:“阿妤。”

時初妤愣了下。

不知為何,心裏閃過一絲溫暖。

還有點悸動的感覺,總覺得身體裏有種奇怪的東西,很奇妙,像是融在血液裏,刻在DNA上。

走廊上的燈很明亮,時凜和時獻的影子斜斜地投射到時初妤的腳下,和她融成一團黑乎乎的影。

時初妤說:“你們怎麽來了?”

時獻微笑,說:“姐姐替我哥忙了這麽多天,我們當然是來犒勞犒勞你的了!”

時初妤看向時凜。

時凜沒反駁。

時初妤讓開身子,溫聲說:“快進來吧。”

時獻迫不及待地沖進來。

他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一進來就自己去找拖鞋,他打開鞋櫃,随手拿了一雙鞋出來,剛要穿,時初妤出聲攔住他。

“時獻,換一雙鞋,別穿那雙。”

說完,時初妤愣了下。

那雙鞋是聞樾上次來的時候,給他穿的。

時獻說:“為什麽?”

他雖然這麽問,但手裏的動作一點也沒猶豫,乖乖地拿了另一雙。

“那雙鞋穿着不舒服。”時初妤說。

時獻随意擺擺手,沒太在意。

他換了鞋,就刷的跑進去了,跟撒歡的小狗一樣。

時初妤彎腰去收拾那雙鞋。時凜目光微微凝在了時初妤身上,神色若有所思。

時初妤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不自在地咬了下唇。

時凜更加心思細膩,他肯定會在腦子裏亂想。

時初妤盡量穩住表情,站起身,又變得雲淡風輕了。

時凜和時初妤并肩一起進屋,他問:“身體怎麽樣?會不會很累?”

時初妤說:“還好,時大哥你安排了兩個得力助手給我,的确替我分擔了很多,我并不會很累。”

時凜點了點頭,說:“你們完成的很出色,一些成品在排練的時候,就讓我很驚豔。”

他側頭,含笑說:“你這次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時初妤溫柔地笑了笑:“我還要謝謝你給我這樣一個大的機會呢!我的工作室在這次時裝秀之後,在圈子裏肯定打響了名聲。”

時獻在一邊聽着,有些不耐煩:“你們兩個人夠了啊,自己人還在這裏互相客套,整些沒用的東西,沒意思。”

時初妤笑了下,連忙柔聲哄他:“好好好,我們不說了。”

時獻走到客廳,看到茶幾上擺了一個蛋糕,他頓住了腳步:“姐姐,今天你生日嗎?”

時初妤點了點頭:“是啊。”

話落,就看到時獻露出難過的表情,他低低道:“我居然不知道……我還沒帶生日禮物過來。”

時凜也皺了皺眉。

時初妤看了一眼,含笑說:“是我沒告訴你們的,不要太自責。你們人來了就好了,生日禮物不重要的。”

說着,她拉着時凜的手,往茶幾走,“時大哥,來來來,今天你來切蛋糕!”

時凜被她拉着往前走,他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神色柔和了一些。

“嗯。”時凜低低應了一下。

時獻拍了一下桌子,說:“我來切蛋糕!哥,你別和我搶!”

時凜睨他一眼,嗓音淡淡:“阿妤讓我切蛋糕。”

言下之意,沒門兒!

時獻咬了咬牙,語氣僵硬:“你是我哥嗎?”

時凜說:“不是,你是撿來的。”

時獻都要被氣死了,偏偏他又不敢搶,他打不過時凜。

時初妤見兄弟倆因為切蛋糕的事情吵起來了,有些哭笑不得,她彎腰,把蛋糕盒子裏的蠟燭拿出來,遞給時獻。

她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你來點蠟燭,行嗎?”

時獻察覺到時初妤的手掌在輕揉他的頭發,抿唇笑了笑,露出兩個酒窩,“嗯嗯!”

時凜在一旁嗤笑了一聲。

時獻笑意僵了僵,覺得今天他們兄弟情分是走到盡頭了!

時初妤适時地遞給時獻一個打火機,說:“快點蠟燭,我還沒許願呢!”

時獻這才認認真真接過打火機,開始點蠟燭。

時凜淡淡開口:“你蠟燭別亂插,等會兒我不好切。”

時獻:“……”

他覺得今天蛋糕的确不應該讓他切,他怕忍不住對他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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