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

上了飛艇,仁王便被西索打發去洗澡。

飛艇上有獨立衛浴,裏面不僅有淋浴間,還有浴缸。西索還帶着仁王去轉了一圈,一步步教仁王怎麽用浴室。

仁王:……你把我當傻子嗎?

他想了想,流星街出來的人大概真的不會用這個?

但仁王總覺得西索玩這一套也只是想看他的反應,并不是真的善良友好地試圖教他。

實際上仁王自己也每天洗澡。倒不是有潔癖,只是出于現代人的小習慣。當年U17集訓時,聽說後山訓練的人都睡山洞,露天跳進溪水裏洗澡,他還想着如果自己去了後山,也可以和朋友們一起打水仗——說是洗澡,幾個人在溪水裏遇見了,那還不是會相互調侃互相潑水,除非三船教練突然路過。

小屋裏有淋浴間,進了小屋就是沒穿衣服的,那不洗澡不是很浪費嗎?

剛好洗完澡從小屋的服裝間裏找衣服穿。

小屋的秘密仁王當然不會告訴給別人,此時聽着西索的“介紹”,仁王演技很好地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還用着幻影,因此做表情時毫不扭捏,也不顯得違和。

西索鼓起包子臉。

其實他也開發出了可以做到類似效果的念能力。“輕薄的假面”這個能力,開發出來的目的,便是誤導對手,讓對手無法準确探知到己身現在的狀态。

西索的性格是張揚的,在家族內也招惹了不少人。最開始這一招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在外戰鬥時的傷口,讓家族內的“對手”不至于輕舉妄動。後來西索認為這一招很有開發的價值,可以在戰鬥中展現出假象,誤導敵人。

于是這一招便取名為“輕薄的假象”。

他的實力越來越強,需要“虛與委蛇”的人也越來越少。與此同時,從小到大的家庭教育中,他內心不認同的那部分,逐漸被釋放出來的本性所覆蓋,他也不再認為自己有“虛與委蛇”的必要了。

西索在家族內的名聲越來越奇怪,這一招念能力也被他開發出了其他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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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一次來流星街,他随身攜帶了不少東西:撲克牌,沐浴露,紅酒杯,喜歡的紅酒……

都被他用念包裹了以後随身帶在身上。

戰鬥服有寬松的位置,本來就是設計來攜帶一些小型武器。西索不需要其他武器,索性用來帶自己想要帶的“日用品”。

現在他覺得,這一招好像……還能有其他用法?

實際上之前西索也在去夜店的時候,用念能力将自己的外表做了一些修改,但并不過分,目的也只是為了尋歡作樂。對他來說戰鬥欲是可以和另一種欲望相互轉換的,不太适合與人動手的場合,也可以用一夜情來發洩自身的欲望。

MASA的這一招,也是一層假皮嗎?

西索突然來了興致,還在飛艇上的浴缸旁邊,就突然動手丢出了幾張撲克牌。

他還記得之前打散這層皮,都是在仁王必須集中所有注意力,全力對抗的時候。如果不存在念力不足(西索認為這是仁王念量不足的問題)的情況,單純只是想要将這層假皮切開,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仁王這次手裏沒有刀。

但他居然沒有被西索的突然襲擊吓一跳。

他已經很習慣西索的喜怒無常和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不,都不能說是一言不合,根本就是上一秒還在“溫言軟語”地介紹浴室的各種設施。

這幾天他初步明白了念能力是怎麽回事,也迅速學會了基本的念能力的運用。用純粹理論的方式解釋,念能力是獨屬于每個人的生命力量。但對仁王來說,打網球時開發出的那些招數,已經是可以用來做進一步開發的成熟的念技思路了。

怎樣将在球場上能運用,但解釋起來總是有些玄妙的“精神力”和靈魂力量聯系起來,再和念能力聯系起來。只要理解了這幾種能量其實沒有本質的差別,便能毫無障礙地用這個世界的力量理論來開發出新的招數。

如果能回到現實世界,仁王相信他的網球技術又會更上一層樓。

之所以在球場上只有“精神力”,是因為現實世界的法則不允許非網球的非自然力量存在。

仁王在現實世界也不會真正開念,所有會發光的招數,都是代表着生命能量将要爆發的臨界點。放在這個世界,就是開念的臨界點。

所以他一出現在這個世界會念的人面前,就被認為是念能力者。

在到達這個世界後,他被現實世界法則所封鎖的力量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來,又因為已經打了許多年的網球,熟練運用了這些技能,而沒有任何開念的人會有的生命危險,自然就将生命能量和精神力收斂在身體周圍。

這種收斂是出于自身的力量運用習慣,而不是這個世界已經規範起來的念的運用技巧,因此仁王展現出來的念技和念的運用,在其他人看來過于青澀。

這種青澀放在流星街這個地方,反而顯得很正常。

現在仁王經過了最基本的念能力技巧培訓,已經明白該怎樣運用這些從前有些玄妙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了。他對它們的掌控愈發精細。本身呼吸法便有平心靜氣,調控精神力的效果,和纏的修行方式不謀而合。駐點對念的講解沒有詳細到念力四大修行,可仁王想明白了念力究竟是什麽後,便直接将它與自己已經擁有的技能聯系起來。

他現在身上已經有一身頗為漂亮的,細密厚實的纏了。

這也是西索明明總覺得仁王好像有點要長歪了,又認為只要自己多多澆水,仁王還是會長成美味果實的原因之一。

西索的撲克牌不是什麽金屬武器,就是裹了念的普通撲克牌。

仁王并指如刀,已經融入本能的呼吸法和劍意與念合而為一。他用手指代替刀用出了溟之呼吸的劍技,擋掉了所有的撲克牌。

撲克牌沒有落地,而是被西索輕輕一扯。

他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只是擡手,撲克牌就撲啦啦整齊地落在他手心裏。他像是洗牌一樣切了兩下,好奇問道:“你的念不是覆蓋興致的呢。”

他就是想試着切開仁王的假皮,但仁王這一招用出來,他便明白仁王的這個念技和他理解的不太一樣,并不是像“輕薄的假象”一樣直接用念覆蓋在外。

“你是什麽系的呢?”西索摸着自己的下巴,歪過頭。

仁王問:“什麽意思?”

頗有興致的西索耐心地給仁王科普了一遍念的六大系別,并且說了一遍他研究以後發現的“性格和念能力系別之間的聯系”。

他自己觀察過身邊家族裏的念能力者們,覺得這套“性格決定念系”的理論還挺準呢~

仁王:這和信星座和性格有關,信塔羅牌,有什麽區別?

理論上講,既然念是生命能量,又代表着靈魂,牽引着精神,那麽念能力自然與本人息息相關。性格論仔細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測試念力系別有專門的道具喲~如果是家族內部的正式測試,會用道具測試,精确到系別的百分比占比。”西索說,“當然,也有簡單的測試方式,叫水見式。”

他在自己看好的小果實面前格外好為人師,此時從自己的衣服上一摸,就又磨出了一個高腳杯。

仁王:……

這裏就是浴室,直接打開水龍頭就有水。

沒有葉子,西索幹脆拿了浴室洗漱臺上的未開封的肥皂盒,直接拆開,撕了一片紙片下來當做“葉子”。

最方便的其實是直接用撲克牌代替。

但是呢,雖然他的撲克牌,只是上飛艇前拆封的普通撲克牌,加上念才是他的武器,但既然已經附上了他的念,那自然就不是普通的撲克牌了。就算是小果實,也不能對他太特殊呢。

要執行挫折教育。

這麽想的西索,完全不覺得自己循循善誘地講解念能力系別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要“挫折教育”的樣子。

哪怕是當果農,他也格外“變化系”。

西索将高腳杯放在洗漱臺上,示意仁王對着高腳杯發動念力。

仁王也從新人常識課老師嘴裏聽到過一些關于念力系別的知識,此時能判斷出西索說的是真話。

他想了想自己的念力,又想了想自己的性格。

Puri,總覺得……

用了念,水的形态毫無改變。

倒是浴室裏突然多了甜甜的糖果味。

西索略微睜大眼睛,又很快恢複原樣。

他對仁王說:“嘗嘗看,應該變成甜味了吧。啊,果然是小果實,甜滋滋的呢~”

他第一次直接對仁王說出“小果實”這個詞。

仁王有了心理準備,但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他伸出手指沾了點水,舔了舔,發現确實是甜的,還是那種類似于水果糖球的很純粹的甜味。

可為什麽是甜味?

哪怕變成其他味道也行啊,辣的,烤肉味的,鹹的,好像都比甜味要容易讓人接受。

從念力系別的角度,不管變什麽味道都是變化系。但從人的感受來講,甜味就顯得他這個人不太對。

至少仁王一點兒也不喜歡吃甜食。

“是變化系。”西索若有所思看着仁王,“所以果然,這一招,還是‘假皮’吧?”

他又朝仁王丢了兩張撲克牌。

裝着水的水杯晃了一下,水面也随之晃動。兩個人誰也沒發現在那一瞬間,水杯裏的水蕩了一下,掀起小小的浪花。這浪花太小了,時機也剛好和水面晃動的時機重合,任誰來看都是杯子晃動後水面跟着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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