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三
“大草帽號”脫離了預定航線。
船上的大部分“乘客”對航海一竅不通,自然不懂得他們的船長修改了路線。
控制了一個人,并且盜取了這個人身份的俠客(只是借用了身份信息,俠客是控制系,沒有變臉能力),在船上給他親愛的團長發信息,表示預定好的獵人考試的第一步就很有意思。
“是團長你說過的那個,會定期開放的遺跡。”俠客手指飛快地打字,“這大概就是這一屆獵人考試的第一關了?”
“那個遺跡的機制很有意思。”庫洛洛回複道,“但裏面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也不是專門為了遺跡來的。”俠客彎起眉眼,“能在獵人考試的途中探索遺跡,這可是雙份的快樂啊。”
“說的也是。”
“那麽團長,考慮也來考一個獵人證嗎?”俠客極力推薦,“獵人證很有用,可以查到很多隐秘的資料。”
“搶別人的用就可以了。”庫洛洛對獵人考試毫無興趣,“我不覺得有讓別人來評判我的必要。B級懸賞,聽起來可不怎麽樣。”
俠客又一次推銷失敗。
簡單向團長彙報了自己的經歷後,俠客又看了一眼仁王的方向。
仁王能看出來俠客是念能力者,俠客自然也能看出來仁王是念能力者。
就好像仁王一落在流星街,就被會念的人一眼看出是念能力者一樣,能力者之間是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對方的。會念和不會念,在能力者的世界裏非常明顯。只要用了“凝”,“隐”就會留下痕跡,除非念量相差懸殊。
仁王甚至不會用“隐”和“絕”,他掩蓋自己的能力痕跡是用另外的方式——扮演。
将一部分能力化作氣勢,至少在第一眼,頂着真田外表的仁王,看上去更像是武士。
俠客乍看之下也認為仁王是武士。他想起了自己的隊友信長,多看了仁王兩眼,便發現了仁王身上的“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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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樣也給仁王打上了重點标簽——只看纏很難衡量具體的實力強弱,但光是握刀的姿勢和表現出來的氣勢,就知道仁王不是弱者。
況且,這艘船的考生裏,只有仁王一個念能力者。
這讓俠客自然而然地重點關注仁王。
不過對俠客來說,仁王的氣勢雖然漂亮,給人的威脅感是遠遠不如船長和船上的一些團員的。這片海域的“大草帽海盜團”聲名遠播,不少遺跡都是被這個海盜團開發的。
旅團之前一段也打過海盜團的主意,只是他們團長很快看上了另一個小國家的遺跡,便帶着幾個人去那個遺跡了。
倒是俠客前兩年便打算考個獵人證,今年終于有了空閑時間,直接報了名。
旅團沒有集體活動的時候對團員沒有什麽要求,可以自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俠客和庫洛洛報備了一下要考獵人證,就收拾東西找了最近的集合點參加獵人考試。
這會兒在獵人考試中途,俠客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和其他團員聊天,一邊收集“大草帽號”的資料(誰知道他們團長會不會又心血來潮對這個海盜團感興趣了呢),一邊确認船只的定位越來越靠近那個傳說中的定期開放的遺跡了。
他的手機做過特殊改裝,不管是信號還是定位能力都有點出格。
入夜之前,船只停在了一片迷霧之外。
迷霧之內隐約能看到一小塊帶着樹林,矮山和奇怪地貌的小島。
迷霧外已經停了幾艘船了,有大有小,各自隔了一段距離,相安無事。
大草帽號升起了旗幟,一艘小木船靠近了大草帽號。
船長拔出了他的劍。大副搖了鈴,原本在船艙裏的船員都跑了出來,圍住了在甲板上的考生。
“現在,全部下去。”船長拿着劍,指了指船下,“去那個小島。”
“什麽?!我們是去參加獵人考試的!”
船上喧鬧起來。
“我就是獵人考試的考官!”船長散發出念,無形的念壓讓沒有念的普通人在瞬間冷汗直冒,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全身僵硬說不出話,“現在就是在進行獵人選拔,所以,全部下去!”
他一邊說着,船員們已經開始将甲板上的人往下丢。
那些被念壓壓制的普通人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丢下了海。
他們在海裏,但船長的聲音還是像在耳邊說話一樣清晰:“通過小島的考核,獲得小島的信物,能拿到信物的人,才能獲得上船的資格。沒有拿到信物,就自己從這裏游回去吧!”
一些船艙裏的考生也被驚動,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船上的船員直接拉到船邊丢下海。
俠客将手機收好,看了一眼船長,自己走到船邊跳下去了。
仁王也沒等船員來。
他不是很想濕着衣服游泳,往下跳的時候就見到俠客站在另一個人身上,另一個人正在奮力托着他往前游。
……這是這麽快就找了個“坐騎”?怎麽做到的?
收回視線,仁王在落下的過程中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撲克牌。
西索的別墅裏有非常多沒拆封的撲克牌,就是普通的品種,便利店都可以買到的。這是管家為西索準備的,行動隊也經常直接拆新的撲克牌,在不執勤的時候湊在一起打牌。仁王走之前收了兩包在口袋裏。
将撲克牌丢了一張在海面上,提氣借力的時候再往前丢一張,不斷重複。
附近的海面很平靜,沒有風浪,撲克毫無障礙地浮在海面上,這也方便了仁王,能夠準确計算撲克的落點,再精準控制自己的發力,就能夠做到看上去像是在水上跑步一樣。
這樣的方式需要仁王控制住速度,因此他很快就超過了站在游泳的人身上的俠客。
俠客看了他一眼,對着看過來的仁王笑了笑。
仁王總覺得在俠客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但又很難描述到底是什麽特質讓他有熟悉感。認識是絕對不認識的,也不是因為念,他看船長就沒有這種熟悉感。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
将這種感覺記住,仁王沒有拖延時間,而是精準挑選撲克牌的落點,不斷靠近迷霧裏的小島。
呼吸法讓他能清楚感知到氣流和水的波動,這讓他每一步都很穩。
在下船時大致估算過到達小島的距離,兩包撲克牌全部用完後,距離小島岸邊也沒兩步了(本身船長停船的距離就是經過計算的),仁王在最後一張撲克牌上用力踩了一下,整個人竄出去,一口氣上了島。
島乍看之下就是普通的小島,最外圍一圈是最普通的沙灘。
順着沙灘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就是沙灘和樹林的交界處。
走到那裏,就能看到很明顯的一扇門戶。
并不是真實存在的門,而是類似交界處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裏大概是個門戶,有樹枝彎出不像是自然生長能長出來的形狀,還有念力的波動。
就是這裏了吧?
前面沒有人,但能看到念,仁王的心态反而很穩定。
他思考了一下,确認就算是開門殺,自己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龍珠的能量足夠,系統的安全保護也沒有出問題,就靠近了那個門。
而等他站在門前,念力給了他感知,他冥冥中得到了一段信息,類似于只要通過小島上存在的考核關卡,就能夠獲得獎勵,通過的關卡越多,獎勵也越豐盛。
這會是真話嗎?
當仁王思考着是否要直接進去時,門的方位突然波動了一下。
一個人被門“吐”了出來,一頭銀發顯得亂糟糟的。
這個人很快站穩,發覺身側有陌生人的存在,條件反射擺出了警惕的姿态。
但見到仁王幻影出來的真田後,又稍微放松。
大概是真田這張臉比較能給人安全感吧,仁王想。
不考慮長相老成這一點,真田整個人就有種正氣凜然的氣質。
“你也是來探索遺跡的人嗎?”這個人問。
遺跡?
仁王僅從見到這個人後,這個人的反應,和這一句話,便可以判斷出,這是個頗為正直的,率直卻并不莽撞的人。雖然主動開口問話,但這個人的身體反應并不是毫無警惕,而是很自然擺出了能直接過渡到攻擊或是防守的預備姿勢。
回想了一下剛才被丢下船的過程,和在塔裏塔拉見到的獵人考試的宣傳冊,又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人身上的纏(比他自己的纏還要薄,看上去像個學念的初學者),仁王決定說實話。
“不,我是獵人考試的考生。”仁王說,“考官讓我們來小島上,通過考核,獲取信物。”
“獵人考試?”這個人的眼睛睜大了一點,身體卻放松了一些,“是獵人考試的話,你們進行到第幾關了?要通過考核,直接從這裏進去就可以了。這是一個特殊的遺跡,遺跡中有許多考核關卡,只要通過任意關卡,就能夠獲得信物。通過不了也可以選擇退出,不會有生命危險。”
在說到這個時,他還有些納悶地想,獵人考試會選擇這麽低難度的遺跡,難道是第一關嗎?
也只有第一關會選擇死亡率不高的,又和戰鬥相關的項目。
有些考核淘汰率很高但死亡率不高,但那都是一些很刁鑽的項目,遺跡這一類偏向戰鬥生存的關卡,在獵人考試中基本是死亡率最高的。
而仁王控制着真田的臉,略微皺起眉:“第幾關?”
“獵人考試的話……你沒有號碼牌嗎?”那個人臉上表情又變得警惕起來,“距離獵人考試正式開始好像還有幾天?”
仁王搖了搖頭:“不,我們實際上還沒有進入正式的獵人考試,只是在去參加獵人考試的路上。這裏是塔裏塔拉通往獵人考試集合地點的航線中段。”
銀發的青年:“……”
看來不是獵人考試難度降低了,而是今年半途選拔的難度提升了。
用遺跡來做第一道選拔?
送考生的船長到底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