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

葉凡每想到眼前之人會記得自己，激動點頭說道。

“你幫我了一個大忙。”長青語氣稍顯柔和道。

“這是晚輩應做的，只是不知老瘋子前輩如今在何處？”葉凡很是謙虛，轉而問起老瘋子的去處。

長青搖搖頭，在葉凡萬分緊張下，才說道，“紫薇古星過後，他去了何處，我也不知，但其身體卻沒有什麽大礙。”

聽得此言，葉凡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姜太虛好奇問道，“你們認識？”

長青只是解釋道，“紫微星一戰中，他給了我‘皆’字密。”

姜太虛點頭，卻是明白了。

這時，葉凡身後又走來兩個年輕人，一個溫潤如玉，另一個卻略顯猥瑣，兩人齊向長青行大禮參拜，無限感激道，“多謝前輩救我紫薇古星。”

長青看了他們一眼，口中說道，“你們是紫薇星之人？”

“是的，前輩”兩人點頭回答道。

長青向他們點了下頭就不再說話，轉而看向七個太古祖王。

而那七位太古祖王也都露出異色，眼中幽光閃動，靜靜的看着。

現場靜了下來，人們都在關注場中的兩位人族聖者，或許該稱之為“白衣聖人”、“青衣聖人”。但是，自心理來說，人們更願意稱之為白衣神王、青衣仙王，這已不是一種成就，而是一種獨一無二的封號。

“總算像點樣子了，出來了兩個聖人。”一位祖王冷漠的開口。

“與常人不太一樣的兩位聖人。”七尊祖王中那名唯一不曾說過話的男子開口，微微蹙眉，先是看向長青道，“你是風長青。”

待長青點頭後，又看向白衣之人，問道，“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姜太虛。”神王平靜開口，眼中有神，如那晚霞一樣，熠熠生輝。沒有聖人之氣，更無懾人之威，但是只他一人站在那裏，就可與七位祖王平分秋色，并無一點弱勢可言。更別提身畔還有一個青衣仙王。

“為何……我感覺你們與別的聖者不一樣？”一名祖王冷漠之色斂去，臉上浮現出一縷疑雲。

“不一樣，你我種族不同，所證之道亦不同。”姜太虛道。

“不對，你們到底證了怎樣的道，絕對比一般的聖者要強大。”這位祖王沉聲道。

“時代不同了，每一位人族聖者都是與衆不同的。”姜太虛平淡的說道。

然而，這些話語一出，卻如一道驚雷一般，讓在場的幾位祖王都是一震，臉色第一次變了。而其他人，僅有少數人琢磨出了意思，而後也是大驚失色。這是後荒古時代，早已不同于過去了，天地難容聖人出現，無人可證道，就是王者都幾乎不可見！在這種不允許成聖的情況下而逆天邁出那一步，這得需要多麽強大的意志與天資？在這種大背景下成就的聖人，每一尊都是無可比拟的，是與衆不同的！他們是聖人中的王，是在最不可能證道的條件下成功的！

“時代不同了……”一位祖王自語，心中湧起駭浪。

“萬族盛會将要開始，諸位不進去坐坐嗎？”姜太虛邀請道，他白發如雪，英姿偉岸，話語平和中正。

“不值得進去一坐，沒有能平起平坐的人，算什麽盛會？我等枯坐，沒有能與我們同坐一桌的人，與誰相談？”一位祖王無情的說道。

“我與你們坐而論道如何？”白衣神王道。

“你是不凡，正要領教呢，先過了我們這一關再說！”一個祖王上前，上來就出手了。在其身後生有三十六對神翅，一起鼓蕩，頓時天罡光幕發出，騰起一口天道神劍，立劈了下來。這是無量神則彙成，是他最強的一擊，聖人之戰有時一擊就會分勝負，決生死。

在這夕陽中，姜太虛渾身都被金色的霞光所缭繞，他僅有一個動作，那就是并指一斬。“锵”天道之劍在神王的兩根手指下折斷，神則如煙而滅，化成一片炫目的光，消失在虛空中。

更為可怕的大戰開啓了，這一次足有六位聖人出手，除去一位祖王外，全都攻殺過來，一起鎮壓白衣神王。

長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只是淡漠的看着，絲毫不将七位祖王放在眼裏，很是确信姜太虛能夠勝出。

毫無懸念，白衣神王雙手劃動，時間對于他來說像是靜止了一樣。他白發飛舞，眸光堅毅，不為所動，劃出道的軌跡。他在演化鬥戰聖法，五千年來攻擊力第一，又一次大放光彩了！

天地崩開，一尊赤紅如血的爐子呈現，神聖浩大，壓滿天空，上面刻有神鳥、太陽等各中古老的圖案。煙霞如血，絢爛綻放，這座聖爐畔各種法則交織，發出大道轟鳴聲，鎮壓而下，無人可擋！這是姜家的極道帝兵——恒宇爐。

天空中，那尊赤霞漫天的聖爐，綻放無量光，神則無窮，大道轟鳴聲不絕于耳，無可抵抗，壓的六尊古王身子都彎了下去，将要跪倒在地。

“啊……”六位祖王都大叫，全都大口吐血，身體彎曲的更厲害了，不跪拜下去就要身死道消。

終于，第七位祖王出手，他很強大，化成了一道無量光，白茫茫一片，似一挂銀河垂落，以身合道！

長青仍舊是看着，無動于衷。

果然，這第七位祖王，不久也被壓在了恒宇爐下。七人大吼，響徹雲霄，震的這片天都在搖動，傳出去數萬裏，天地規則都在發顫。每一位聖人的天靈蓋都沖起一道血柱，幾乎要打穿了天地，他們真的拼了，動用極盡力量。

白衣神王發出一聲長嘯，聲動天地八荒，他從天而降，整個人都在散發光彩，踏在恒宇爐上。白衣勝雪，神王姜太虛踏着恒宇爐落下，将七位聖人都壓了下去，不斷下降，無可匹敵！這是一幅永恒的畫面，多少年過去後人們都不會忘記，絕代神王之無敵風姿盡顯無疑。

七尊祖王渾身都在響，各種法則倒轉，将要毀掉他們自己的身體。他們肉身支撐不住，他們即将要跪伏下來，以一個非常屈辱的姿勢倒在白衣神王的腳下。然而，就在這一刻，白衣神王燦爛一笑，收去無上威勢，化去恒宇帝爐，将一切氣息燦斂去了。他白衣勝雪，獨立在虛空中，并沒有下殺手将七聖鎮死，也沒有讓他們跪拜下來。

天地皆靜，所有人都是一呆，連七位聖人都不明所以，愣在當場，不知說什麽，不知做什麽。沒有人會想到，白衣神王關鍵時刻收手，沒有演化神爐震壓下去。任誰都知曉，他方才絕對可以鎮殺七聖。而且可以讓他們屈辱的跪着死去，一世英名付流水，會成就他自己的無上霸氣與威名。但他卻沒有那樣做，神色平和，在晚霞中獨立，風采過人。

人們思索片刻都明白了，神王不殺是對的，這七人他想殺随時可以除掉，但若是殺了，太古各大族會瘋狂報複，人族難抗。

太古各部臉色發白，七位聖人就這樣敗在了一人的手中，懾人心魄，許多人雙腿都發軟。

“為什麽沒有出手？”一位祖王低沉的問道。

“這樣殺下去何時才能了，這一次是萬族盛會，不是殺生大會。”姜太虛答道。七位祖王雖說看輕人族，但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所以也不必趕盡殺絕，畢竟今天是和談萬族和平共處的。

“彰顯實力，卻不用霸氣，是真正的王者，将來的路注定比我們走的遠很多。”一位祖王輕輕一嘆。

“我們敗了，謝不殺之恩！”在這一刻，七位祖王竟然一起躬身施禮，驚住了所有人。

無論是古族，還是人族諸雄，全都瞠目結舌，這樣強大的祖王有難以剔除的傲骨，不敬天，不拜地，更不會對同階者施禮。在這個天地間，除非古之大帝複生，不然他們不會向任何人禮拜，但在這一刻卻向神王低頭了。讓祖王折腰，讓太古的聖人行禮，這是一種無法想象的榮耀，世間有誰可做到？

這一戰，白衣神王沒有殺死一名敵手，衣不染血，但卻注定要名動天下，驚動萬族，所有人都要敬畏。

“我們小觑人族了，你是一個真正的王者。”七位祖王又一次對神王施禮，而後就要轉身離去。

“幾位都已到了瑤池，何不進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神王開口挽留。七位祖王身形一頓，而後遲疑了片刻，最終轉身回來，同白衣神王、青衣仙王一起向淨土內走去。

“不要鄙夷我們一起出手，因為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人族真的沒有希望了。不僅我們幾人不相信無始還活着，還有一些更強大的人，他們……明天應該都會來。” 七位祖王對于聯手對敵之事并不羞愧，很坦誠的說出了真相。這七人恢複了冷漠，他們只與白衣神王、青衣仙王對坐，對其他人不理不睬，完全忽略了。

這一夜很漫長，像是永遠沒有盡頭，誰概不知道天明将會發生什麽，許多人徹夜難眠，一臉的憔悴與憂慮，很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