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40
少年人的友誼總是來的迅速而真摯,往往只需要一些很簡單的理由和原因便能推心置腹,用着最真誠的表情和話語以及動作,來表現出自己對他的認同和親近。
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司淺之和杜渡便已經是熟的像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般,當然,這是在班上其他人看起來。
而實際情況是,杜渡幾乎是單方面的将老底揭的底朝天,司淺之除了和他聊專業知識就是聊吃的,再如果聊其它的,那就只能說抱歉了,司家那已經不能說是包子的少年,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滿臉的都是懵懂和茫然,不說不笑的看着你,讓你就算是再high的心情都能瞬間down到水平線之下。
所以,在充分的利用下課的十分鐘,堅守司淺之身邊第一位置的杜渡,不得不放棄問這單純的少年有關軍事方面的問題。這讓他大失所望,好歹是司帥府的一份子吶,怎麽就對軍事方面的知識那般匮乏呢?!就算是長得不是很男子漢,可是怎麽連愛好都這麽的不爺們呢?杜渡郁悶的直想戳戳身邊安靜柔軟的少年,可是這少年居然是個水晶型的,你戳他一下他就紅一塊,看起來還以為你掐他了呢。
杜渡暗自郁悶的想撓牆,司淺之是半分沒這個自覺,只是衷心的覺得身邊這個黑皮少年真的好善談啊,除了上課,其餘的時候就沒見他停下來過呢!反正,他是沒這個口才,他家裏的人也沒有!他可以和琛琛坐在一塊待上一整天,似乎也沒有這麽多的話說呢,司淺之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片段,然後确認,是真的沒有說這麽多的話。
可是,和琛琛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就算是不說話也很舒服!司淺之抿了一下嘴角,走神想了一下很久之前,又想了想現在,然後心情頗為愉悅的繼續上課,聽着安徒笙在上面介紹這個雙專業的特點,以及每個階段需要完成的目标,還有就是藥學和植研這兩大塊的統一性以及獨立性。這些,還沒開學的時候他已經了解過了,可是再聽聽他卻也是不會覺得太過于煩悶,覺得不同的人講,總會有些不同之處。
鑒于身邊這個小天才這麽認真的上課,杜渡也不太好意思繼續玩鬧了,收斂了放飛的有些遠的心思,也将心神專注到了學習中去了。身邊就有這麽一個可以當做是趕超的對象的存在,還比自己小了将近三歲,要是再不追上回去跟老爹和小爸一說,肯定會被他老爹笑掉大牙的,他可一點都不想要一個沒了大牙的老爹,小爸也不會喜歡一個沒了大牙的伴侶的!
杜渡擡眼看了看天花板,再瞟了一眼身邊認認真真的聽講的司淺之,在心裏握拳,覺得是極其的有必要為了他老爹那幾顆大牙着想來認真學習,努力奮鬥!
司淺之不知道他這一慣的被司晉琛稱之為呆的性子給一個少年産生了如此深遠的影響,樹立了如此正面的榜樣,還在無意中成為了別人追趕的目标,他這會兒在聽着藥物與植研的聯系,聽得很認真,因為這一塊是安徒笙延展開的,書上沒有,而他家琛琛也沒有跟他說的很明白。
但是安徒笙也只是大概的提了一下,并不是很詳盡。很多東西,就算是他是帝國最好的學府裏的一名可以說是很有天分的老師,是備受人敬愛的植研大師文森特的弟子,卻也仍舊是要謹言慎行,有些事,你在選擇要了解它的時候便得承當起或者被承當起保密的責任。
不是不可以說,為了所謂的要讓真相大白于天下,讓更多的人知道事實,先不說人們有幾個人信你所說的話,就單說,你是否能承當起在揭開真相的那一刻你所背負的屬于歷史和現實的壓力。
蚍蜉撼樹對應的是毫無效果,就如同沉水入火,的來是自取滅亡。
“許多人都認為藥物和植研是相當于伴生的關系,可是事實上卻并不盡然。對于這個‘不盡然’有疑問的同學可以在課餘時間去圖書館裏查閱一下相關資料,雖然古地球有俗語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但也有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之語,什麽是真相,同學們大多都是20歲的成年人了,可以自行去鍛煉這種認知觀。在今後的學習中希望同學們有探索精神,人類發展至今,能從祖輩們開拓菲特伊,到現在我們這般發達而舒适的生活,都是一步步探索出來的。這個世界,等着被發掘出來的東西還有太多太多,誰都有機會名垂史冊,同學們,加油!”
這一番話結束了這個上午的課,一陣熱烈的掌聲蓋過了放學的鈴聲,目送那抹修長的身影優雅的離開教室,教室裏還是安靜一片,每個人的臉上帶着沉靜的思索和堅定,為了夢想,為了未來,他們該珍惜現在的學習時間,該明确一條通往未來的道路,無論是崎岖還是平坦,選擇了就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即使不能名垂青史,也得活出自我的價值。
司淺之安靜的看着已經是空無一人的講臺,卻感覺似乎那位斯文溫和的人還站在上面,用着沉穩而平靜的聲音,說着振奮人心的話語。他想到了自己過去的十六年,想到了那個越來越不像只是一個夢境的夢,想到以後,想到司家的衆人,想到還對他最好最好的已經成為了一個讓人仰望的男人的大侄子,他們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一片天空,那屬于自己的呢?
是不是,也該認真的考慮一下?
成為一個不需要被人護在羽翼下的人……
杜渡也沒有之前那般活躍了,他在側臉看身邊的少年時,有那麽一瞬為這個他十九年來見過的最純粹的少年所動容,為那張精致白嫩的面容上閃逝而過的幾縷迷茫,以及那越發堅毅認真的神色。
也只有這麽一刻,他才覺得這個少年是司家人,有着司家人給人的那般自信堅毅,從骨子裏散發的傲然。
“淺淺,放學了!”教室門口突然出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教室裏也由才剛回神的安靜變得有些有些熱鬧,都不約而同的看着站在門口的高大而俊美的青年,也讓杜渡瞬間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也斂住了剛才打開的思緒。
司淺之擡眼,看着站在門口的司晉琛,笑着揚了揚手,然後便快速的關了投在課桌中間的長方形區域的影屏,偏頭,亮着一雙大眼睛問:“杜渡,要一起去吃飯嗎?琛琛來了哦!”最後那句,怎麽的都帶着一股純粹的自豪。那是他的琛琛呢,那麽優秀,那麽的好,最好最好的琛琛!
杜渡看了一眼門口,偏頭用着歡快的語氣說:“嗯,我看見他了啊,真帥!你快去吧,我先回一趟宿舍再去,明天請你吃西寧的特産剁椒肉丁,我特地帶了三罐過來了呢!”
司淺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有些糾結,聽着還有特産,心裏的饞蟲蠢蠢欲動,但是看着杜渡那露出的一口潔白的好牙,他的心到底還是直接偏向了他家大侄子。
“那你要記得早點去吃飯呢!”
“嗯,知道了,我待會兒和室友一起去,再見!”
“再見!”
看着司淺之往門口小跑的背影,杜渡咧嘴燦爛的一笑,然後也關了自己的影屏,準備起身回宿舍。
他接觸這個少年,真的不是為了名利權勢,這些,他無意争取,也無心去争取。說他胸無大志也好,說他甘于平庸也行,他只是想過那種他想過的生活,能和最喜愛的植物們打交道,能鑽研藥理,将來遇見一個可以愛的人,無論男女。
帝國司家,向來是不缺人才,那個帶着溫厚的淡笑專注的等着司淺之的青年,毋庸置疑的會站在巅峰。而能讓他停駐腳步等着的人,天分又是如此,不會孤單呢!
看來,這兩位是親人還真是讓人心裏有些複雜啊,像早上她們說的那般,不是極好的麽?啧啧,真是老天在表達對人生贏家的惡意啊!杜渡心裏平衡了,将教室裏現在才敢放大了聲音讨論的幾位同學扔在身後,那發出的聲音最大的,神色最激動的,到最後,呵呵,結果都不需要猜就明了了呢。
跟着司晉琛出了教室,司淺之臉上的笑就挺燦爛的,讓司晉琛看着一陣心熱,手不客氣的捏了捏那帶着一點軟肉的細嫩的臉頰,力道很輕,但這股親昵勁兒,卻是讓從瞧見的路人瞧着了心都多跳了兩拍。
司淺之并不覺得被捏臉頰是被吃豆腐,被捏了也只是揉了揉後便擡着頭,小聲的埋怨着:“琛琛,不許再捏了!”說完,便亮着一雙黑潤潤的大眼,歡喜的瞅着剛剛還捏了自己的人:“琛琛,中午我可以吃水果羹麽?”少年嗓音清潤潤的,帶着滿心滿意的依賴。
司晉琛垂眼瞄了他一眼,挑着眉梢問:“那晚上不去‘歡樂熊’了?”
司淺之将臉皺成了小包子樣,每天能吃的甜食有限,吃了這份就不能吃那份了!他什麽時候才能不用長大到不用擔心蛀牙的問題啊?司家幺少爺格外憂傷的看了一眼他家大侄子,苦着小臉走了一段路後才猛的擡眼,瞠大了眼睛,極為激動的說:“琛琛,我們中午共吃一份,晚上再吃一份好不好?那樣我加起來就只吃一整份了!”
他為這個好主意誠心的激動着,卻是讓司晉琛樂了,這小呆瓜,終于是學會轉動小心思了。明知道自己不怎麽喜歡吃甜食,還中午一半晚上一半,點了一整份,不還是幾乎全都到那小肚子裏去了。
但是,他也不忍心拂了司淺之的歡心,就單沖他今天順利拜師,還是第一天上課,貌似還交了一個黑皮少年做朋友,也得犒勞一番不是?找好了心軟的理由,司晉琛便開口了,“嗯,好吧,不過沒有下次了!”
“嗯嗯!”有今天就夠了。
“淺淺,剛才那個和你道別的同學是你今天認識的朋友?”黑肚皮大侄子到底還是不問心裏不舒坦。
“嗯,他叫杜渡,是一個很熱情開朗的男孩,今年十九歲了,家在西寧城,有一個當動物園園長的老爹,和一個獸醫小爸,現在正準備着沖級植研高階,他想用野薄荷作為沖關材料,還有……”這終極叔控一邊認真的回想,一邊認真的轉述給他家大侄子聽,到最後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将杜渡跟他說的話給全部轉述出來了,聽到後來,司晉琛的嘴角都有些發僵了。
但這黑心少帥在下一刻心情居然突然的爽快了,這麽多年了,終于出現了一個能從各個方面襯托他家淺淺還是很聰明的人了!至少人家将老底都給掀了個遍,他的淺淺也就只露出一點大衆化信息。
嗯,他家淺淺果然很聰明,也沒有那麽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