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裏的風景，的确是獨一無二的。”雲霁說道。
“是獨一無二。”慕容星離回答，他曾在電視上和電腦上看到過雪山，照片把雪山拍的無限逼真，但真正見到雪山，他卻被雪山震撼了，此刻他感覺雪山不是山，而是如神如聖一般的存在，見到雪山，便等于遇見了寧靜與祥和。
“雲霁，你來啓芒山不只是為了看風景的吧？”慕容星離試探着問，他想知道雲霁來此所為何事。
“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雲霁說道。
“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來又有什麽用？”
“可問題是你已經問了，你想知道便承認吧，這麽久了，我也沒有與你講過我的事。”
“你不講，可是因為不信任我？”慕容星離說道。
雲霁笑笑，繼而回答:“人與人之間要想真正的信任并非易事，有時候輕易相信他人，便等于斷了自己的生路。”
聽到這裏，慕容星離心中涼意陡生，雲霁表情平靜無瀾，語無波折，但卻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冰冷，讓人不知所措。
“雲霁……”
“不過星離，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雲霁眼眸中有了溫度，他扶着慕容星離的肩膀，呵呵笑了幾聲，慕容星離更加不知所措。
雲霁說道:“朋友貴乎知心，我還未與你交心，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慕容星離說道:“交心本屬自願，沒有勉強之理。”
雲霁說道:“不錯，我不會勉強任何人做任何事。”
慕容星離和雲霁往前散步，離拂柳家遠了些，只要能看到雪山，他們認為他們便不會迷路，此時，一輪皎若飛鏡的明月爬上了雪山之巅，雲霁凝望着那輪冰月，緩緩說道:“星離，我來啓芒山，是來找人的。”
慕容星離看雲霁凝望着月亮陷入沉思，遂與他開玩笑道:“雲霁，是來找嫦娥嗎？”他以為雲霁會瞪他，可結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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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霁說道:“如果真能踩雲踏霧飛上那孤寂的廣寒宮，也是一件樂事，可惜我等并無飛天之神通。”
雲霁說的嚴肅認真，慕容星離便說道:“喂，我是開玩笑的呀。”
雲霁說道:“我知道，長這麽大，你是第一個與我開玩笑的人。”
慕容星離說道:“可以看的出來，你這個人呀，太正經了，正經的我都不輕易與你開玩笑，就怕你不高興，雲霁，說真的，開不起玩笑的人，通常會被人認為無趣啊。”
雲霁說道:“真的？”
慕容星離點點頭，在21世紀是這個樣子的，但在古代卻不一定，不過他還是希望能與雲霁經常開開玩笑，人太正經了也挺累的。
雲霁說道:“好吧，那你以後就和我開玩笑吧。”
慕容星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都是即興的，刻意去開反而不一定能開的起來，“好吧，答應你，不過說真的雲霁。你來這裏找什麽人？你在啓芒山有認識的朋友麽？”
雲霁說道:“也可以這麽說。”
慕容星離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嘛說的如此模棱兩可？真不明白你。”
雲霁說道:“你有所不知，一年前我在長安，救下了二十餘人，是時正值風雪漫天冷風肆虐，他們衣衫單薄，手足均凍的發紫，暈倒在我家門前，我不忍他們受凍，便命人将他們悉數擡進屋內，帶到一個溫暖的房屋中，覆之以棉被，數個時辰之後，這些人才慢慢蘇醒。”
慕容星離問道:“他們是些什麽人？”
雲霁說道:“起初我想他們只是普通的災民難民，但看到他們的裝束不似中原之人，便想他們可能是蠻夷之人，我問他們的來歷，他們并不說。”
慕容星離說道:“我想他們一定不簡單吧？”
雲霁說道:“你所料不差，我仔細觀察過他們的服飾，色調以黑為主，上繡圖案，一個年級稍長之人，他的衣服上繡着一只鯉魚，而其他人，均繡着藍色的雲彩，我沒有見過他們這種裝扮的人。”
慕容星離聽着也覺得稀奇，異族之人何以會到中原來？看樣子又不像這個民族整體遷徙，也像是來長安觀看風景，如此異族之人出現的長安街頭，恐怕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吧。
“雲霁，依你看，那些異族之人為何來到長安？還有，你是長安人嗎？”慕容星離問道。
雲霁白了慕容星離一眼，心裏暗道:說了半天，他怎麽什麽信息也沒有捕捉到？
雲霁說道:“我不是長安人，你是長安人。”
慕容星離說道:“老兄，我只是問問，看樣子你家是在長安的，不過家在長安，也不一定就是長安人啊？”
“你問的問題與我要說的好像沒有多大關系吧。”雲霁繼續無語，他說東，而偏偏慕容星離想到了西，關注點全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正經問題是一點沒說。
慕容星離呲呀嘿嘿一笑，道:“嘻嘻，切入正題吧，本來想來個插曲的，結果你不喜歡，我覺得那些異族人來長安一定有目的的。”
雲霁說道:“沒錯，就像我們，沒有目的也不會來啓芒山。”
慕容星離說道:“我知道你是來找人的，你要找誰？”
雲霁說道:“找當日在雪中遇見的那個異族人的領頭人。”
一年前的雪天，雲霁救下了二十餘位異族人，他問他們為何來長安，又問他們為何會流落街頭，他們未曾多言，雲霁也沒有往下再問，只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異族人不怎麽與漢人打交道，但見面時雙方也很友善，雲霁知道異族人不希望他人打探他們的隐私，就這樣過了十多天，異族人便要離開了。臨行前，為首的異族人為報答雲霁的救命之恩，贈與他一塊木牌，木牌很單薄，是一條魚的形狀，沒有什麽特別，雲霁不圖回報，但怎麽說這木魚牌也是領頭人的一片心意，當下就收下了這塊木魚木牌，把它收藏在袖口。領頭人見雲霁收下了木牌，很是高興，遂說道:“公子，別看這塊木牌平平無奇，它可是十分不同尋常啊。”
領頭人這麽一說，雲霁心中平添幾分好奇:“還請老伯賜教。”
那領頭人微微一笑，說道:“多的我也不說了，今日公子救了我們族人，便是我們族的恩人，只是有些事情實不便相告，還請公子勿要介懷。日後公子若有急事難事，便憑着這木牌，找到啓芒山，到時，公子難事可解矣。”
雲霁當即犯了疑，二十幾年來，他從未聽說過啓芒山，問老伯啓芒山在何方，老伯只說找到鳴泉山，迎着太陽所在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太陽落山，停下，将木魚木牌高舉于頭頂，默念一句咒語，自然會有指示。雲霁心覺新奇，想問一問啓芒山是何地，老伯卻不再答話了。
臨行時，異族領頭人對雲霁說道:“公子，切記，木牌只能在危急時使用，不到生死關頭，切不可使用，切記，切記呀！”
囑咐完，領頭人便帶着其他人一起離開了雲霁的家，是時，雪舞漫天，不多時，就淹沒了那些異族人的身影，雲霁靜立雪中，心緒也随着雪一起上下翻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