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怎麽知道施然他不願意活着?”慕容星離問公孫雲霁,希望他能給他一個答案。

“我并不知道你的朋友是怎樣的,我所說的一切也只是猜測而已,至于是否正确,相信只有他才知道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又何必執着呢?你愛惜生命沒有錯,但是也阻擋不了別人輕生的腳步,就像拂柳,啓芒山對于我們而言只是一座風景奇麗的山,但對于她來說,卻是她整個靈魂的寄托,失去了啓芒山,就等于失去了靈魂,沒有了靈魂,她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慕容星離不再說話,他沒有有力的語言去反駁公孫雲霁,就算反駁也沒有用,去了的人已經去了,留下來的還是要活着,去看這人世間的美,去領略人世間的悲觀苦樂。

“雲霁,你呢?會不會有一天也想不開?”

公孫雲霁文文一笑,說道:“或許吧,但是現在不會,我的心願還未實現,未來的事是難以預料的,我們很難說清楚将來的自己會或不會做什麽事情。”

活着,是因為心中有牽挂,有不會遠離自己的牽挂走向不歸路,但無牽挂,活着也不過是一具軀殼。人,總有一天會找到令自己牽挂的人或事,亦或者會放棄牽挂,變得無牽無挂,到那時,世間萬物不是牽挂,卻都是牽挂。

慕容星離順着崖邊的藤小心翼翼的往下爬,慕容星離走下邊,公孫雲霁走上邊,他們不敢有一刻的分神,只專注的走自己的路,藤比他們想象的堅固,公孫雲霁猜想是否這棵藤是有人為了方便下山,而有意“放”在此處的,在下山時,慕容星離除了顧自己,也時不時的看看公孫雲霁,公孫雲霁也會往下望望慕容星離,兩人四目交彙時,均不禁悅然而笑。尋老峰并非完全的陡峭無階,除了一棵藤之外,峰上還有突出的石塊,可供二人采踏,只是這個下山路不知要走多久。

慕容星離忽然一只腳沒有踩住石塊,打了一下滑,公孫雲霁知道不對勁,立刻停了下來,問道:“星離,怎麽了?”

慕容星離已是滿頭大汗,體力消耗很嚴重,他從來沒有進行過這樣大力度的運動,他抓藤抓的更緊,緩緩偏過頭往峰下望去,望了之後又迅速轉回,要到達安全的地方,看來還有很長的路。

“雲霁,我沒事。”

慕容星離又偏過頭,去看看腳下的路,這一看,卻看到了希望,在距他腳下大概一米多的地方,有一個長約1米的石板,他粗略估計了一下,這個石板可供一人踩踏。慕容星離本着試一試的心态,鼓起勇氣跳到了那塊石板上,慕容星離為自己捏了把汗,公孫雲霁也為他吸了口冷氣,所幸的是有驚無險。慕容星離跳到了木板上,再往下看,心一下就涼了半截,原來他們手握的藤,被系在一棵半倒的巨大枯樹上,枯樹之上,藤之盡頭,他們最多只能到了枯樹之上,然而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石板之下,再無路可走。

慕容星離接公孫雲霁到了石板上,石板承載着兩個人的重量,他們可以感到石板在顫抖,再這樣下去,等待他們的是什麽可想而知。處于這樣的情景下,慕容星離着急的一拳打在面前的石壁上,這一拳過後,二人聽到了清晰的石碎之聲。

“發生什麽了?”慕容星離驚詫道。“雲霁,難道是地震了?”

“很可能是山崩。”公孫雲霁說道。

“山崩?”

“是啊,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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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

“你那一拳,打的山崩地裂。”公孫雲霁笑着,開玩笑的與慕容星離輕松的說着話。

慕容星離一聽,額頭上的汗流的更多了,都什麽時候了,這個公孫雲霁還開玩笑,石板一旦斷了,他們兩個都得玩兒完。

“我真佩服你,這個時候你還能笑的出來。”慕容星離對公孫雲霁說道。

“我也不想笑,可也沒有哭的理由,如果注定今天是末日,不如坦然的面對吧,走到了這一步,也算是不枉此生。”

慕容星離心中的恐懼漸漸濃烈,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會恐懼,而眼前卻是再無別的道路可走了,他在絕望之下,又一拳狠狠的砸向了面前的石壁,石碎之聲愈加清晰,他恨不得此刻能有力量摧毀這座山峰。

“星離,你不要命了?”

“不是我不要命,是命不要我。”在生死面前,慕容星離還做不到真正的豁達。

二人面前的石壁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碎裂,伴随而來的不是山崩,而是一個山洞的呈現。

“怎麽會有一個洞?”公孫雲霁感到奇怪。

“雲霁,我們進去看看。”

“嗯。”

二人此刻也無暇顧及山洞之中到底有什麽,進了洞中也比在石板上接受恐懼要強。二人進了洞中,洞頂的細土掉到了二人的頭發上,洞內漆黑一片,二人再往前走,發現山洞并不狹窄,而在他們的腳下,有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洞口,洞可見底,底下,是一塊平坦的土地,兩人通過洞到了土地上,竟發覺洞的兩側有看不清楚的壁畫,由于年代久遠,壁畫早已模糊了原本的模樣。

“雲霁,你說是誰把壁畫畫在這裏的?”

“我猜應該也是啓芒族人吧。”

洞中幹燥,并不通風,有破舊的臺階可以直直通下去,二人相對而望,都決定下去一看究竟,他們彼此攙扶着小心翼翼向下面走去,越往下,他們就越覺得不可思議,壁畫一直能看到,有的能看清,有的看不清,能看清楚的,依稀可以辨認出是異族人的日常生活圖,有的是關于祭祀的。洞中沒有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反而有淡淡的光映照在石壁周圍,使二人不至于迷路,慕容星離想到了在21世紀時的穿山隧道,因為隧道裏面有反光漆,所以車行駛在隧道中,不至于失去方向,那麽在山洞中呢?也有反光漆麽?

兩人一路走着,走到腰困腿軟就坐在臺階上歇息,然後再走,就這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底。洞底別有洞天,他們都覺得此時他們已經離開那座尋老峰了,難怪拂柳說,下了尋老峰,便真正離開了啓芒山。

慕容星離和公孫雲霁來到了深山之處的人家,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他們自己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出了山洞,就身處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有路标,便按着路标的指示走,便見到了深山之處的人家。這戶人家中只住着一位鶴發童顏的耄耋老人,老人精神矍铄耳聰女明笑時,兩眼彎彎像拱橋,亦像一位仙人,不食人間煙火。老人招呼慕容星離和公孫雲霁來到自己居住的庭院,庭院不大,屋室也較為簡陋,屋內的桌椅板凳,也随着老人一樣,經歷了歲月的無數滄桑。老人獨居此地,只有一棵棗樹屹立在庭院中,陪伴着他,他把棗樹當做他的朋友,棗樹一直在,□□十年來,他無數次的看過棗樹開花結果,無數次的看過棗樹葉生葉落,老人心裏有話,就說給棗樹聽,棗樹也就成了他的知己,老人還說,如果棗樹只是一棵棗樹,是不能陪伴他這麽多的歲月的。

老人摘下了樹上的棗來招待慕容星離和公孫雲霁,棗兒深紅且身長,像極了元宵節時家家戶戶挂在門前的小燈籠,兩人嘗了嘗,感覺這棵樹上的棗比別處的棗要清甜許多,讓人十分喜愛。兩人在深山過的十分愉快,晚上,早早便去房間休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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