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宿的奇遇

“……我不管了反正禮是沒有行完……”

“不算數……就是不算數……笨蛋書生……”

那小小的嘀咕還言猶在耳，帶着飽滿的不愉悅和可以窺伺的委屈回蕩在他的耳際，讓他心中隐秘的喜悅、不可言說地，暴漲滿溢。

然後他突然想起，某一天……他和小黃龍在人群中走散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心情。

明明人那麽多。

可他偏偏一眼就看見了他。

那種心情。

那種……隐秘的，喜悅的，如同平靜的湖面下湧動的暗流……讓他心緒波動，再無往日平靜。

那個時候……當他還不确定，情緒已然為他而起伏。

這個時候，任顼明白，自己似乎是對小黃龍産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比起純然的喜悅，還有着甜蜜的，心腸柔軟的，有時候會酸澀的，便是想到他……也會不由自主微笑，比起喜歡更加濃郁，整顆心為之牽動……

那種心情……那種感情，大概……就是愛。

當任顼還未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心中滿是喜悅，面容上卻是平靜；而當他漸漸恢複意識，卻感受到懷裏那熟悉的氣息的下一刻，甜蜜的笑容無法自抑地浮上他的臉上。

“早安……”

“唔……”小黃龍整個人巴在任顼懷中，很不爽地唔了一聲，半響才翻身坐起，握拳揉眼：“……書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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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顼好整以暇的半支着身體，長長的墨發還沒有像平日裏出門在外那般地整整齊齊束起，披落一床。

玉面光潤，薄唇微光，雙眸含笑，美不甚收。

小黃龍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頓時一呆。

然後臉紅……之前還在氣憤着什麽也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等到兩人攜手出門，已經日上三更。

因良看着自家公子無語凝噎……了三秒，頓時了悟。

算了算了，反正無論如何都是那小公子被自家公子吃的死死的，他還是想着等到……大公子問的時候應該怎麽說才是。

主人家連連鞠躬将任顼他們送走了。

天晴日清。

在車前相逢，任顼一眼看見了柳雙青疲憊的面容，搖搖晃晃的從屋子裏走出來。

“诶？你怎麽了？”小黃龍湊上前問道。

“……唉，一言難盡。”

等到上了車，柳雙青也沒打算遮掩晚上的遭遇，也就一股腦說了出來。

任顼恍然覺得自己的遭遇還是很好的——柳雙青那可是直接被當成新娘子拜堂，如果不是大青小青的出現，恐怕還真的要成為狐貍的媳婦了。

同樣是拒絕了結親，任顼安安穩穩地從青廬中走出來，後來和小黃龍睡了一個安穩覺，柳雙青在最後關頭，拒絕——差點被壓着拜堂，然後大青小青出現——話語中恍惚是前世故交，然後一介尋常布衣看了一場雙蛇大戰大狐貍的激/情場面……險些沒被吓死。

“然後呢？”小黃龍捂着嘴，眉眼彎彎——不是他想笑，實在是柳雙青講的太過好玩，小黃龍克制不住，掩耳盜鈴一樣捂着嘴，只叫人看見他一雙眼睛，一雙眉毛——眉開眼笑的樣子，可不是笑的歡暢？

“抱歉……小黃龍失禮了”任顼說道。

“沒什麽”柳雙青嘆了口氣，自己也笑了起來，眉眼間一片疏闊“實在是在下現在想起也頗覺熱鬧，倒不曾想有過這般奇妙的事情發生……”

“請停一停，請停一停……”

“大青哥哥為什麽要叫停這輛車？車廂裏的那氣息可恐怖了……”

“沒辦法吾等能力不夠……”

“……”

因良一拉缰繩，兩匹馬就停了下來。

小黃龍掀開車簾——因為沒下雨，稍微靠近車廂裏的車門便沒有合上，只放下了竹簾隔絕——他一擡眼就看見馬前站着的兩位青衣男子：

“你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那兩位男子瑟縮了一下。

恨不得逃跑，卻又站立在原地不敢離去。

“我……我”

任顼越過小黃龍看出去，看到的就是兩位穿着一襲碧如水……深衣的男子。

青衣妖且濯。

濯……是‘鈎膺濯濯’的濯，也是‘春陽潛沮洳,濯濯吐深秀。’的濯。

這般品貌的男子雙雙跪在馬前。

"上人……這位上人，柳雙青恩公只是一介微寒布衣……與上人并無妨礙………”

“懇請上人救柳雙青，柳恩公一救吧！”

瑟縮地如同深秋淩風中的稻草，眼睛卻不偏不倚直視着小黃龍——滿滿的堅定和可以看見的恐懼——

“诶？”

這是……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百度：

光明的樣子

鈎膺濯濯。——《詩·大雅·崧高》

清新;明淨

春陽潛沮洳,濯濯吐深秀。——韓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