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省試

省試開始當天, 範哲宇幾人重視的程度要比時亦更甚。

天不亮,範宅裏面就已經燈火通明。

一大早,張仆婦就把幾人省試需要的飯食準備妥當, 一式五份, 五個一樣的面點盒子擺放在了桌子上。

“少爺。”石頭打着哈欠幫時亦整理好行囊,其實也沒什麽東西,不過一些筆墨衣服,貢院能讓帶進去的東西不多。

“你在睡會吧,我看範公子他們也是剛起, 還在收拾東西呢。”

時亦笑笑,此時他已經洗漱完畢, 正在對自己省試所用的筆墨進行最後一遍檢查。

“範兄他們定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 早上不過是準備一些吃食,想來馬上就要走了。”

此時剛剛不過寅時,省試貢院卯時開巳時閉, 參考的八千名學生要在這短短兩個時辰進入貢院, 屆時的繁忙程度, 可見一斑。

時亦和石頭兩人談話間, 就有一李姓仆婦來喊, 說是幾人都已準備妥當, 可以出發了。

時亦點點頭, 那仆婦又退了下去。

去貢院的馬車也是提起準備好的, 兩人一輛, 時亦和宋元坐在一起。

宋元:“時弟會不會緊張?”

“當然會。”時亦笑笑:“宋兄怎麽這麽問?”

宋元道:“我看你到了省試這一天, 還是不急不慢有條理的很, 以為你不會緊張呢。”

“省試哪有不緊張的, 不過是知道放平心态才能發揮自己的實力, 不然明明自己能行,卻因為緊張寫錯字,不是更讓人悔恨?”時亦勸道:“想想自己州試時是何種心情,最後結果不也榜上有名了嗎?”

宋元認同的點點頭,心中稍稍平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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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試和州試相似,依舊是四場考試,第一場考詩賦,第二場經義,第三場試論,第四場試策。

對于四場考試,其實時亦最拿的準的是第三場論,在他記憶中《破曉天光》曾提到本次科舉中的內容。

只是五人在一起學習,他可以直接把題目壓給宋元,卻不能也相信其他三人也是百分百的可靠,為此他也沒有直說,只是隐晦的提了幾句,把相關的信息收集在了幾人共同整理的押題冊上。

時亦:“押題冊你可都看熟了?”

“熟了。”宋元笑笑,“近一個月的時間,全都花在這押題冊上了,我們五個人的心血,總比一個人亂看要有用的多。”

時亦點點頭,“看熟了就好,你不要擔心,以我們倆的年齡,今次不行就下次,二十歲之前中舉,也是左寧府少有了。”

“對。”宋元也笑了起來:“了不起就當做積累經驗。”

時亦又道:“木星辰壓的題目你多留意一下。”

宋元有些疑問,論學識和才能,範哲宇時亦兩人這次考的都比木星辰要好。

他張口問道:“為何?”

“因為木兄比較上心,我看他做的答案是幾個人中最仔細的。”時亦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他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知道木星辰此次會通過省試,所以要格外留心吧。

“哦。”宋元點了點頭:“整本冊子我都了然于胸了。”

因為有州試的先例,他對時亦的押題冊子信心滿滿。

馬車滴滴答答跑了一會,天色也漸漸有了一些亮光。

“少爺。”外面石頭喊道:“貢院到了。”

“好。”時亦應了一聲。

下了車,時亦與木星辰幾人彙合,五人站在貢院門口的隊伍長龍上,心中思緒如何,也只有個人知曉了。

範哲宇擡頭看了看前面的人群,對于州試他曾經參加過一場,一試失敗後,他足足等了兩屆,如今過了六年,他也不敢說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嘆了口氣開口道:“前路漫漫,一起學習也有月餘了,苦讀十數載,今天就是檢測成果的時候,各位,為兄先行一步替大家探探路。”

唐非也對時亦三人拱手道:“願五月我們能再聚殿試,我與範兄一起。”

時亦三人回道:“好,願範兄唐兄金榜題名。”

“哈哈,承你們吉言。”

範哲宇兩人走後,場上只留下了時亦和宋元木星辰三人。時亦伸手:“我們三位就一起走吧?”

“好。”

說是一起走,其實三人也只同行了一小段距離,從貢院大門進入,按照混榜張貼的考試座次號,三人在門口被指向了不同的地方。

時亦按着方向走到一邊,在那裏,已經有十數人在等待了。其中有個專門審核的人,他手中拿着畫像對時亦看了看,然後開口道:“甲字號人數已齊二十,帶過去吧。”

“是。”在旁邊等着的府兵立馬出來一人,帶着這二十人就往貢院內部走去。

府兵把他們帶到內牆,時亦這一行人又被另一波府兵交接帶走,被從吃食到衣物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才最終放行進了考場內。

如此,這層層的檢查才算結束。

時亦拿回自己的包裹,然後在一個小童的指引着來到自己的考房,他看了看自己周圍的環境,把包裹放了下來。

他的運氣不錯,考房在他所在考場的中間位置,離糞坑約有二十丈左右的距離,想來也不會聞到什麽難聞的氣味。

按例他先掏出筆墨在木板上鋪平,然後一心一意研墨起墨汁來,這個過程頗為寧靜,時亦先把自己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态。

第一天考詩賦。詩賦注重韻律,科舉考試的時候,考生必須依據官方認可的韻書作詩作賦,一旦落韻,會影響到進士的錄取,而主考官如果錄用了落韻者,也會受到牽連影響自己的仕途。

所以在考前,一般考生都會準備一本官方的韻書帶進考場。但近些年來,由于一些考生時常在韻書中夾帶小抄,因此不久,攜帶韻書便被禁止,改為由官府發放了。

當時亦拿到韻書時,已經巳時,第一場詩賦考試也開始。

時亦拿着題目看了看,題為:賦得“雲補蒼山缺處齊”。得“山”字,五言八韻。

在他記憶中,這句題目有點類似于宋代詩人趙希邁《到貴州》中:江從白鷺飛邊轉,雲在青山缺處生一句。

若是按照趙希邁的立意,将“補”字轉為“生”字,或許更能體現雲海浩淼,游動随心的意趣。

時亦沉思片刻,在詩賦一途上他很少有靈光一現的時候,他的文章多數都是中規中矩,有出彩的地方,但若想讓人為之一振,恐怕也只能抄抄自己記憶中的幾首名篇了。

時亦笑了笑,雖他有心想得會元,但抄襲剽竊的事,倒也做不出來。

他用筆蘸了蘸墨汁,在出奇和平穩之間,最終還是選了平穩,詩賦非他擅長,他的戰場應該在論、策一途,屆時只要詩賦不出問題,想要出成績應該不難。

打定好主意,時亦也就不在猶豫,在心中構思片刻,照着題目動筆寫了起來。

考場上座位相連極近,幾乎考題剛剛發下時,場上就陷入了安靜。

相較于州試,省試考生的質量要高出極多,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對這些考生來講,在詩賦一途上,想出彩很難,但只要控制韻腳不錯,想出錯同樣很難。

酉時,考場鐘響,時亦将晾在一旁的答卷收好,最後看了看自己的姓名籍貫,确認無誤後,就吐了口氣,放下了筆。

過了一會,有人把考卷收了上去。

第一場詩賦考完,時亦內心還算平靜,即使他在作詩上不是天才型選手,但是考場答題也不是有那麽多靈光一閃的佳作問世,繳完卷後,時亦在心裏給自己評價了一番,自認為還不錯,便掏出糕餅泡在冷水中吃了起來。

傍晚上,有府兵過來巡視:“都在考棚待好了,考試還未結束,不準私自擅離,若是抓到,當作弊論處。”

府兵邊說邊走,一直到走去很遠,時亦聽到自己隔壁的考生敲了敲自己的牆壁:“嗨,你考的怎麽樣?”

在省試,私下交流也是違規的,時亦咳了一聲,沒有回話。

“我覺得這試考的挺沒勁的,我爹非讓我來,我還湊巧一次就考上了,可那都是運氣,紅榜最後一名進了省試……”

時亦皺眉:“私下交流是違紀行為,你再說,我就喊府兵過來了。”

“你聲音聽着挺小的啊,你多大歲數了?”

“我真喊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好歹也得忍完這幾天,要是被趕出去,還不得被我爹打死。”

聲音漸漸停歇,時亦在考房下鋪平衣物,蜷縮着腿躺了下來。

第二日,考經義。

這對時亦來說,是最沒難度的一場,可能是幸運之神再次降臨,上面不少題目都是他們壓中的。

例如“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義”;“中而不倚強哉矯義”;“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義”之類。

這些都是景朝發展農業工商以來經常被提及的經義,要解其意,聯系上景朝最近的發展,不用劍走偏鋒,也能答的圓滿,不過申時,時亦就已作答完畢。

做完後,他對着答卷又再三檢查了兩遍,就聽到隔壁紙張翻動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想來應該是也已經答題結束了。

時亦看了看時間,不過申時四刻,隔壁昨天晚上誇張着說省試題難,等真做了題目,卻又比周圍許多人更快一些。時亦撇撇嘴,也不排除隔壁空了幾題。

詩賦經義之後,對時亦來說,算是最輕松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在科舉四試上,他最擅長的是論和策。

但是真正考起來,策論反而更讓時亦為難,因為這是他要一展身手的戰場。

如果說詩賦和經義時亦只是力求不出錯,求一個穩字。那麽來到策論上,為了能夠讓考官眼前一亮,為了能榜上有名甚至高中會元,除了穩之外,他還要保證文章的新和奇。

又是一夜,早上起床時,天空霧蒙蒙的開始下起了小雨。

時亦心中一凝,将考試的木板往考棚裏面拉了拉。

第三次考試為論,題目包羅萬象,可議朝政,可議古人,可議民生,可議朝臣,這是考驗考生眼界和思想層次的一題。

時亦拿到試卷,果然和他記憶中一樣,是《破曉天光》中提到過的題目。

“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霸,燕哙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

這段話的意思是:“晉武帝司馬炎因為獨斷而滅了吳國統一天下,前秦苻堅因為獨斷卻淝水之戰失利亡國,齊桓公任用管仲稱霸天下,燕王哙任用子之卻導致燕國大亂,一樣的方法而結果不同,為什麽呢?”

因為早有準備,不過午時,時亦就把論的部分寫完了,閑來無事,他就拿出自己的糕餅,就着冷水,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天上的雨水一開始還淅淅瀝瀝,等一過了午時,卻突然狂暴了起來,大雨入注,正吃着糕餅,時亦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哭嚎聲。

雨水順着屋檐濺在了時亦的木板上,他把木板又往考棚裏拉了拉,留着将将只夠自己站下的位置,才看着外面的雨水眉頭皺了起來。

這場雨下的,不知道要毀了多少人的努力。

四周視線被堵,時亦聽到隔壁問道:“小兄弟,你可有不穿的衣物借我擋擋雨勢啊。”

時亦意動,在他背包裏确實有石頭準備的一件遮雨的皮衣。

對方沒聽到聲音,又道:“小兄弟,有沒有你回句話?”

“府兵!”時亦喊了一聲。

“得得得,我不問了,不問了,你別喊。”隔壁那人連忙說道。

“府兵”,時亦又喊了兩聲,才有一府兵冒雨而來,他臉色不是太好,看到時亦問道:“何事?”

“我這有件雨衣,你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借給旁人用吧。”

府兵頗為驚奇:“你自己不用?”

時亦搖搖頭:“我已經寫完了。”

“好。”府兵再看時亦的眼神已經變的恭敬了很多,能在午時就把論卷寫完,自身能力肯定不容小觑,這樣的人以後不論過不過省試,自己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他恭敬的接過雨衣,剛答應,時亦隔壁的那人就喊道:“我要我要,我正缺一件雨衣呢。”

那聲音歡快跳脫,仿佛就在等着這一刻。

府兵看了看時亦,又看了看他隔壁,檢查了一下雨衣,就轉身離開了。

“謝了啊兄弟,等考完試,哥請你吃大餐!”

時亦吃着糕,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第三場考完之後,夜晚地上開始變的潮濕,時亦在地上鋪了兩層衣物,将将才遮住地上水氣。

“左右就這一晚上了。”時亦在心中暗道。

“咚咚咚。”隔壁的敲擊聲又傳了過來,“兄弟,今天謝謝你的雨衣了,你快接過去,墊在身下防潮。”

“不用,我帶的衣物足夠。”時亦難得的回了一句。

“哦,那也要多謝你了,不然我哪還有心情考第四場呢,雖然我覺得也不一定能過,但重在參與吧……”

隔壁的人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見時亦不在理他,就道:“我叫李牧恒,等明天考完了,記得等我一起出去啊!”

時亦未說話,趴在兩層衣物上,漸漸睡着了。

最後一場考試為試策。

時亦早上起來,腹中有些疼痛,他摸了摸額頭,感覺有些發燒。

起床後沒有吃飯,只倒進嘴裏一些涼水,在口中停留片刻後才勉強咽下,他強忍着痛意,開始磨墨洗筆。

策之一道算是景朝科舉中最重要的一場,詩賦看才華,策論看能力。而景朝科舉,以能力為主。

過了一會,試題發下,天上的太陽在雲層中微微撒下了一點光,時亦覺得肚子中的疼痛稍稍減少了一些。

他去看題目,“有征無戰,道存制禦之機;惡殺好生,化含亭育之理。頃塞垣夕版,戰士晨炊,猶複城巳河源,北門未啓;樵蘇海畔,東郊不開。方議驅長毂而登隴,建高旗而指塞,天聲一振,相吊俱焚。夫春雪偎陽,寒蓬易卷,今欲先驅誘谕,暫頓兵刑,書箭下蕃,吹笳而還虜騎。眷言籌畫,茲理何從?”

其意主要是問如何通過外交努,與邊境的藩虜罷戰息兵。【注】

時亦深吸一口氣,這題是他未曾壓中的一個方向。如今景朝多興農業重教化,這些年中,也從未聽過邊疆有何戰事,也許是自己消息不夠靈敏,也許是別的原因,時亦想了想,又仔細看了兩遍題目。才決定以《孟子》中,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開題。

按照《破曉天光》中的劇情,景朝周邊只有南方的邊境會有外族叩關,後期會生出刀兵之禍,但是前期,景國內部環境還是比較安定,多以農業發展和整頓官吏為主的。

時亦想了想,将自己這些年跟随孟子淩學習到的國內情勢做了大致的概括,然後着重描寫了邊關外敵,建議要防患于未然,最後加了幾條他自己認為的一些休養生息和加強邊防的建議。

如此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時間也來到了下午申時。

時亦拿着自己的答卷反反複複又看了兩遍,确認沒有錯誤缺漏之後,就掩了答卷,趴在木板上養神。

再次醒來,确實聽到了有人過來收卷的催促聲。

“你醒了?”

時亦擡頭,看到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聽聲音,倒像隔壁那個聒噪的。

“嗯。”時亦點點頭,“你是李牧恒?”

少年笑了笑,微微行禮,一字一頓道:“正是在下。”

時亦被他逗笑了:“你交了卷怎麽沒走?”

少年滿臉震驚:“昨天不是說好了一起走的嗎?”

時亦想了想,腦海裏沒有一點印象,他正色道:“可能是我忘了,你好,我叫時亦。”

“你就是那個十五歲的案首啊?”

“嗯,是啊。”時亦看着這個跳脫的少年笑了笑,在他認識的朋友中,大多都是少年老成,如宋元如木星辰,一個個表現出來是年齡都要比實際年齡大上五六歲。

像少年這樣的,确實讓時亦少見,他看了看周圍的考棚:“不說了,先走吧,我還有朋友可能會在門口等我。”

“好,那我們一起走。”

時亦拿着自己的包裹,少年跳脫的幫着他拿了食盒。

兩人到了門口,一堆人擠在前面等着出去,時亦的腦袋暈了起來,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靠牆站了一會。

“你不會生病了吧?”少年後知後覺的問道:“是因為你別雨衣給了我麽?那會不會影響你第四場考試啊!怎麽辦,我還不如第三場考完就回家呢!就不會連累你了。”

“別說話。”時亦被少年吵的腦子疼,他的病情在答題的時候并沒有很嚴重,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才開始頭暈并且頭疼的。

少年捂住了嘴,他左右看了看然後大喊:“讓一讓,讓一讓,有人生病了,讓我們先走啊!”

然而他的聲音雖大,但周圍嘈雜的聲音更大,他的喊叫沒有驅散擋在門口的衆人,倒是引來了在兩人不遠處的宋元。

“時弟!”他趕緊跑了過來,“你怎麽了?”

宋元伸手摸了摸時亦的額頭,有點燙:“你發燒了,怎麽弄的?”

他想了想又問道:“是試論下雨那一天?”

“不是。”時亦搖了搖頭,“考試的時候沒事,考完睡一覺醒來才這樣的。”

宋元稍稍放心,“幸好是考完了,若是再早一天,這半年的辛苦可不就白費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一點。”

宋元皺眉,一邊邊說,一邊攙着時亦往前走,等兩人出了貢院上了馬車,時亦才想起來忘了與李牧恒告別。

“算了。”他想,“若是有緣,自然會再見的。”

回到範宅,時亦與範哲宇幾人打了個招呼就回房睡了覺。

這一覺直睡的天昏地暗,連中途石頭請了大夫給時亦把了脈喝了藥,等他醒來也完全沒有印象。

好在,他生的也只是普通的風寒,一貼藥下去又睡了個好覺,等時亦醒來,病也就好了。

省試結束第二天,範宅正廳內,範哲宇命人在外面請了一桌席面,五人坐下,就舉杯喝了起來。

一杯下肚。

範哲宇站了起來:“這第二杯酒,我要敬時亦師弟,這次試論題目若不是你在押題冊上整理了相關材料,這場大雨恐怕就要讓我功虧一篑了,在此我要敬小師弟一杯。”

在範哲宇說話間,時亦也連忙站了起來。

他剛要推辭,其後,唐非,木星辰,宋元也齊齊站了起來:“若是這麽說,我們幾個也是獲得了極大幫助,也應該一起敬時弟一杯才對。”

“不敢當。”時亦笑着拒絕道:“押題冊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除我之外,木兄也壓中了省試題目,我們結做一保本就應該互幫互助,再說謝就見外了。”

“哈哈哈哈”幾人大笑:“好,那我們這杯就敬我們自己,祝我們都能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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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的部分來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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