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們說什麽？”江念玖覺得自己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夫人……夫人她不見了！”芍藥看着一旁的茯苓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只好把頂着江念玖的目光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你們四處找過了麽？花園？或者外面的鋪子？”江念玖有些無法相信，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麽會說丢就丢？
“沒有……”芍藥搖了搖頭，“到處都找過了，鋪子裏也去看過了可是掌櫃的說夫人今天根本就沒來鋪子裏。”
江念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複又看向她們：“夫人走之前有沒有對你們說過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比較不同于往常的舉動？”
“這……”一旁的茯苓在江念玖情緒影響下，也漸漸止住了抽泣，冷靜了下來，開始慢慢回憶，“夫人最近幾日總是特別忙，早上一大早就出去了，經常要下午才會回來。對了，她還帶了幾件衣服回來，但都是樣式很普通的衣服……”
“還有呢？”江念玖沉聲問道。
“夫人好像還當了幾件值錢的首飾，說什麽沒有銀子重要……”茯苓邊回憶着，漸漸也意識到了什麽。
“你們還記得這是從何時開始的嗎？她應該準備了不少的日子。”江念玖說着，也有些懊惱自己近日怎麽沒有多關注她。因為臨近年關，江念玖也比以前忙了很多，再加上最近蘇黎總是刻意和她錯開時間，所以他們能夠見到的機會也不多，竟是沒有發覺她這段時間的異常。
是自己大意了，但是她怎麽會突然要離開自己？
突然，江念玖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臉色白了一瞬。
緊接着就聽見芍藥語氣斟酌地開口：“大概是六殿下來探望過夫人之後？那日六殿下和夫人似乎是起了什麽争執，夫人直接讓六殿下走了。而夫人好像從那日開始心情就一直不好……”
“而六殿下如今也很久沒來過了。”
果然……芍藥每說一句話，江念玖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她果然……還是知道了嗎？
也不知是出于各種心理，江念玖竟是鬼使神差地踏出了江宅，朝着葉堯宮外的府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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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那兩個門童自然是認得江念玖的，連忙俯身行禮，道：“九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禀殿下。”
江念玖卻是擺了擺手，大步邁了進去。
門童無法，只好連忙上前給他帶路。
此時的葉堯正坐在自己的藥房內，百無聊賴地翻着醫書，突然聽見“吱呀”一聲，木門被推了開來，只見江念玖站在門外，大概是因為逆光的緣故，清俊的身形和容貌看的并不那麽分明，甚至有些陰沉的味道。
葉堯因為蘇黎的緣故，此時見到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只見他把醫書一合，也不站起身，就坐在那兒斜斜地朝江念玖看去：“不知江九爺大駕光臨，可是有何要事？”
“你是不是告訴她了？”江念玖沒有理會葉堯的冷嘲熱諷，單刀直入道。
“告訴她什麽？”葉堯明顯對這種說話方式有點習慣不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那件事。”江念玖一雙漂亮的鳳眼微眯，語氣同目光一般深沉。
“你是說……”葉堯立馬想起來了，接着不屑道，“怎麽？敢做不敢認嗎？我說你……”
“她不見了。”江念玖打斷了他。
“什麽？”葉堯連忙站起身，語氣是個江念玖如出一轍的驚訝。
“她今天出門了一趟，然後一直沒有回來，現在看來，可能是她早就打算好了。”江念玖的聲音語調平靜，聽不出什麽起伏。不知道的只會以為他在事不關己，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實際上是有多麽心急如焚。
“我聽芍藥說……那日你來了我府上一趟，之後似乎是和阿黎起了争執？”
葉堯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他才點了點頭，道了聲，“是。”
“你怎麽能……”
江念玖還沒說完，就被葉堯打斷了：“是，我一時說錯話被她察覺了。但是如果我不說，你就能保證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嗎？你又怎麽保證她到時候知道了這件事不會像今天這般？或者說你又如何保證她知道這件事後不會恨你？”
葉堯的話就好像一把把尖銳的利刃，一刀刀剜着江念玖的心髒，割得他生生的疼。
恨……
他從來沒有想過，或者說，他從來不敢想。
他一直這麽小心翼翼地瞞着她，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知道真相，但是卻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
她心裏一定很難受吧？怪不得最近總是避免和自己碰面甚至接觸，如果是自己，也不會想看見一個利用了自己的人吧……
是他錯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你還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葉堯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有些于心不忍，開口道，“比如……”
“柳小姐那兒？”
葉堯會這麽說，還真沒什麽想要在這時候撮合他們兩個的意思。雖然他們原本應該是一對，但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到來，劇情已經變得和曾經很不一樣了。
他只是想到，蘇黎跟柳傾顏關系貌似還不錯的樣子，兩個女孩子之前，說不定會說點心裏話什麽的，也許柳傾顏那兒會有什麽線索。
江念玖點了點頭，道了聲“告辭”，就匆匆往柳府趕去。
然而不幸的是，他并沒有見到柳傾顏。
“不好意思啊九爺，我家小姐前兩天出了趟遠門，現在還沒回來呢。”門童小心翼翼地陪着笑，生怕那句話說錯了惹得這位本就面色不善的江九爺生氣。
“柳小姐出遠門了？你可知是何原因？”江念玖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個……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啊，”門頭低着頭，語氣有些吞吞吐吐：“只是聽說……小姐最近心情有些不佳，又嫌京城太悶，這才想着出去游玩幾日，透透氣。”
不知怎的，江念玖突然就想到了前些日子沈燭對自己說他又在柳家小姐那兒吃了憋。現在想來，怕是那柳小姐心裏也不太舒服吧。
“既然如此，你可知你家小姐如今去了何處？”話已至此，江念玖覺得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但是又覺得自己漏了什麽，想了想，還是文科這麽一句。
“我家小姐……”那門童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應是去了永州吧。”
“多謝。”江念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回到江宅，江念玖又臨時叫了登月樓和錦織坊的掌櫃們過來，與此同時，在城中尋人的若栎也回來了。幾人聚在偌大的正廳，看着江念玖寒霜一般的神色，都有些膽戰心驚。
“九爺，我剛剛派人在城裏找了一番，沒有發現夫人的蹤跡，甚至今天也沒有人見過夫人。屬下懷疑夫人是或許有人接應。”若栎率先開口，他似乎很不習慣暴露于人下，話音剛落就聽見“嗖”的一聲，很快就沒了人影。
江念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聞言只是用手捏了捏眉心，沉聲道：“找不到就擴大範圍，在附近的城鎮仔仔細細地搜一遍。”
“是。”若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場的人雖然聽得清楚，卻着實分不出他在哪個方位。
可能這就是高手的實力吧。兩個掌櫃想到。
“兩位掌櫃的，”江念玖忽然就把目光轉向了他們，“夫人這幾日可有何反常的舉動？”
兩個掌櫃思索了一下，其中錦織坊的掌櫃先開了口：“夫人這幾日問了店內的流動資金，向我取了五百兩銀子，還問了我京城最大的錢莊在哪兒。”
“對對對，我也是！”登月樓掌櫃接道：“不過夫人問我要了一千兩。”
江念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或許自己應該去錢莊一趟。
另一邊。
車夫駕了一天車，終于到了永州城門口，他停下車，替蘇黎拉開了簾子：
“姑娘，永州到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簾子後面并沒有什麽姑娘，而是出現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呃……公子？”車夫下意識地開口。
蘇黎從馬車中出來，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銀錠放進他手裏。
“我搭過你的車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好的好的，小的明白。”那車夫接過了銀錠，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點頭道。
蘇黎看了他一眼，跳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向城門走去。
——
雖說接近年關，天氣也漸漸冷了下來，但是街上卻因此更加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柳傾顏在永州城已經待了有幾日了，她十分享受在這裏的悠閑的生活，沒有深宅大院裏的的勾心鬥角，也不用為了某個人成天心煩意亂。
其實要是能一直待在這裏，也是挺不錯的。
柳傾顏這麽想着，帶着自家丫鬟走到了一個賣各種飾品的小攤邊上。
“這簪子瞧着倒是不錯。”柳傾顏說着，就要伸手去碰那支簪子。
“老板，這簪子多少錢？”誰知在她碰到那簪子之前，它卻先一步被人拿了起來。緊接着，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既然姑娘喜愛，不如在下把它買了下來，再贈與姑娘如何？”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開口，柳傾顏一轉頭，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之色：
“阿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遲到的更新(:з」∠)_
由于蠢作者今天一整天都在拜年，還沒有存稿，所以這次才這麽遲才發，各位小可愛們久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