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今天本來就挺糟糕的,好不容易開心的跟同事吃頓飯怎麽還能遇到這種鬧心的惡作劇?

面前的水龍頭還在花花的流出紅色的液體,一點沒有變淡的跡象。

我氣呼呼的用旁邊的木刷子砸了一下面前的水龍頭。被我重擊的水龍頭發出‘哬啦哬啦’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之後,湧出了更多的紅色液體。

我看着覺得煩,就想着先關上。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剛才那一下打壞了,明明關上了水龍頭,沒過兩秒它崩開又開始嘩啦作響,流起了紅色的的液體。

我看着噴湧流出的紅色液體還有被紅色液體濺的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洗手池,本就有點反應遲鈍的腦子就只剩下‘較勁’這個想法了。

“我把水龍頭打壞了?”我盯着留個不停的水龍頭,心一橫又敲了幾下。萬一多敲幾下就好了呢?

水龍頭确實又停了一下,但接下來又像是報複一樣嘩嘩流的更多了。

我幹脆放着它繼續流,自己在周圍轉了一圈後找到了清潔劑,往水池子邊上倒了一圈。

好歹先把邊上沖沖幹淨。

紅色的液體被我沖了下去,但很快我發現也許是因為下水管道出現了擁堵的原因,洗手池的水甚至有要積起來的意思。這一來清潔劑也不能繼續用了,還是得先關水。

雖然我覺得可能放着水龍頭繼續流,多流一點顏料也就沖幹淨了,但畢竟是店家的水,也不能就這樣一直浪費着。

于是左右張望了一番之後,我找到一根用來捆清潔工具的繩子準備把水龍頭捆起來。

為了防止它再崩開,我還特地拿刷子的柄部抵住水龍頭的開關和龍頭的位置,做了個雙重保險。

盡管水龍頭沖勁兒很大特別難關,但我還是靠着過人的意志和科學的力量将它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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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柄死死的卡在水龍頭和龍頭開關的位置,這樣就算水把龍頭開關的扶手沖的松動,也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彈開了。

“等下還得跟店家說一聲看怎麽處理……要是要我賠錢,那也沒辦法。”

我嘆了口氣。

雖然是有人惡作劇在先,但沒忍住砸了龍頭的也是我。破壞人家的財産這事兒是跑不了的。

這樣一來,臉自然也沒的洗了。

我嘆着氣從包裏拿出濕巾,想着要不擦一下清醒清醒也行。

結果一擡頭,就看到鏡子裏有個面色蒼白的女人的臉。

她劉海很長,遮住了半張臉,讓我看不到她的眼睛。衣服則是跟剛粉刷的牆壁一樣的慘白。她安安靜靜地待在鏡子裏,身體似乎稍微向傾了一下。

要是平時我可能會吓一跳,但現在喝了酒又被糟心困擾完全不動腦子的我只有一個想法:

“哇哦,這皮膚好棒啊!”

對比之下,整天硬着風吹日曬去上班,偶爾還熬夜打游戲追劇的社畜的皮膚就差多了。

“又白又光滑,完全看不到毛孔诶。雖然好像有點幹,但底子好只要補水就能解決……真好。”令人羨慕。“是哪裏的模特的影像麽?”

現在技術真是發達了啊,鏡子都可以當屏幕投廣告了。

就是有人站在這裏的時候才被感應出現這點有點吓人,希望能改進一下。

“五官的缺陷還能用化妝補足,底子的問題就很難了。”我繼續嘀咕。

網上當然有有很多奶油肌粉底教程之類的,但那都需要很高的技巧,怎麽也不會比天然好底子更好。

我挪了挪位置,到了旁邊。

嗯,這次是自己的臉了。

只是看到自己嫩不如人的臉,我又突然失去了擦擦的想法。

今天沒帶面霜也沒帶防曬,已經不怎麽樣了再不注意豈不是要做噩夢?

“說起來南野的皮膚就很好。”精致男孩兒越來越多,所以我不會說‘明明是男孩子’這樣的話,只是稍稍有點嫉妒——明明都是社畜,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上次見過的五條老師的皮膚好像也很好。”

我突然想到那張被眼罩遮了三分之一的臉,雖然最重要的眼睛被遮住了,但是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是讓人羨慕的好。而且膚色也很白。

本來就一白遮三醜了,再加上皮膚細膩沒斑也沒毛孔。

難道這就是天生麗質?

“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套保養方法呢……”

我沉思,并且在考慮要不要向兩人讨教一下。

可以的話,誰不想少點皮膚困擾呢?

既然放棄了洗臉,我自然也沒必要繼續待在洗手間了。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連洗手間的門都給我不痛快。

門把手就像是鏽住了一樣,怎麽擰都只是微微晃動,就像是有誰在跟我較勁。

說不準就是那個在水裏放顏料的混蛋。這麽想着,我剛下去的火氣又揚了起來。

反正水龍頭丢敲了,賠一個是賠,賠兩個也沒多多少。

抱着這種想法,我又轉過頭去找了拖把,上來就是一頓猛砸。

“搞什麽惡作劇啊!”我氣呼呼的盯着大門,“适可而止懂不懂?再跟我惡作劇你就死定了你知道麽。”

“看我不把你碾成泥送給南野當花肥!”

我的威脅在空蕩蕩的洗手間裏回響。

也許是我的威脅真的奏效了,我再上前擰把手的時候,非常輕松的就擰動了。

但大概是我之前砸的有點狠,我握着把手的時候竟仿佛感到它在顫抖似的。

……不會真壞了吧。

我有點擔心,但從擰動的感覺來看,似乎壞的不是很厲害。

我擰開門把手才一走出去,剛好撞到了走過來的南野秀一。

“沒事吧?”他問。

“沒事啊。”我有點茫然的搖了下頭,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緊接着就想起剛剛在洗手間遇到的惡作劇,不由就抱怨了起來。

“太讨厭了,水裏放顏料糟蹋了多少水啊。”

“啊不知道廁所門有沒有被我砸壞。”回去的路上我開始為了剛剛的沖動後悔,“一個水龍頭一個門把手……應該不會很貴吧。”

我只自己買過燈泡換,所以并不清楚現在水龍頭和把手的價格。不過不是整個更換,應該還好?

“不,我覺得店主說不定還得感謝你。”南野沉默了兩秒,沉靜的安慰我。

“感謝我什麽?把惡作劇的人趕跑了?”

現在回想一下,那惡作劇确實有點過分。

要是在的人不是我而是貓井這樣膽小的女孩子,怕不是得吓出心理陰影。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我剛剛不該只是罵兩句,而是應該把人拽住摁在地上摩擦一百遍才行。

于是我問南野秀一:

“你剛剛在門口看到惡作劇的人了麽?”

“沒有。”南野秀一搖了下頭,“可能是惡作劇完就跑了吧。”

“就像那些亂按門鈴的孩子。”

這形容太過形象,我覺得我血壓又要拉滿了。

那些臭小鬼也太煩了。

可偏偏他們又跑的快,體型小也好藏起來,抓都抓不住。

“讓我抓到非要賜他一記必殺才行。”

我惡狠狠地道。

居酒屋總是越夜越熱鬧的。

回去的時候,犬飼甚至跟隔壁桌的大叔聊上了。

“我、我跟你說。”大叔喝的舌頭都大了,“我們那兒可是有兇宅的!”

“兇、兇宅算什麽,我們哪兒還有妖魔呢!”

“妖魔算什麽,兇宅才可怕!”

“兇宅才不可怕,妖魔才恐怖!”

大叔:“妖魔可以找星盤教!”

犬飼:“那兇宅不是也能找星盤教?”

“……”越說越離譜了。

我揉了揉臉頰,剛要說話,就聽那大叔繼續說下去。

“那兇宅是星盤教都解決不了的!原本是個溫泉山莊,就是因為星盤教都解決不了才是兇宅中的兇宅的!”

“我、我們那裏的妖魔,星盤教也解決不了!那可是千年的大妖怪,千年你懂麽!”

犬飼明顯還不服輸。

……真是夠了。

我覺得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下去了,就插到了兩人中間。

“吃的差不多了嗎?”

“啊……差不多了。”看到是我,犬飼好像清醒了一點。

接着看到我身後的南野秀一時渾身一激靈,就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一樣徹底清醒過來了。

容貌俊秀的紅發青年微笑着問道:“千年的妖怪怎麽了?”

“沒、沒什麽……這世上怎麽會有妖怪呢?我瞎說的、瞎說的啊哈哈哈……”

犬飼趕緊搖頭。

“我、我吃飽了!我們趕緊去下一項吧!”他刷的站了起來。

我驚訝的看着他:“還有下一項?”

“難得來一次嘛,這可是歌舞伎町呢!就算不去裏面,好歹也去個KTV之類的吧?”

他一臉期待。

“難得一次!對吧!”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久違的外出,吃完飯立刻就回去确實很可惜。于是我一點頭。

“那就再去唱會兒KTV吧!”一會兒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吃飽喝足的我們結賬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洗手間流紅水的水龍頭還有那個可以感應人的廣告投屏鏡。

“不知道是誰惡作劇,水龍頭一直流紅色的水,我看關不上就給您捆起來了。還有那個鏡子,投廣告是可以拉,但是放個半身的女人在那裏就有點吓人了,而且既然是廣告,好歹也用文字标明一下是什麽産品吧?”

我說完留下一個電話(給老板索賠用),就轉身離開了。

因此沒有看到老板聽完我的話後瞬間煞白的臉。

歌舞伎町的夜晚總是熱鬧非凡。五彩的燈光驅散了黑夜,讓這裏看起來就好像還在白天一樣。

我們沒有特地挑選,就直接走進了隔壁最近的KTV。

才剛走進包房,南野秀一的手機就響了。

“抱歉。”他到了聲欠,就出去接電話了。

紅發青年靠在逃生通道的牆壁上:“什麽事?”

“藏馬!你在歌舞伎町對不對!”電話那邊的人顯得很焦急。

“是,怎麽了?”南野秀一并沒有因為對方的焦急而改變神情,“我先聲明,現在是下班時間。”

“你這個人怎麽比人類還……”電話那頭的人呼吸都要困難了。

“不對,我要告訴你的是,大事不妙,歌舞伎町那邊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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