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既相知,何苦相欺

整整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的看着桌旁的水心,此時她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費力的擡起頭盯着主座上的那個女子。兩個人就這麽僵直的對視,一衆人雖然莫名其妙倒也沒人支聲。

“是你?”弱弱的聲音從水心的嘴裏傳出,引着坐上的那名女子掩唇輕笑。

“水心倒是沒忘記我,真是榮幸。”

“秦霜,你真是用盡心思。”

“哪裏,多虧你信任我,感激不盡。”秦霜走到水心身邊站立,俯身輕輕的說了一句,随後站直身看向其他人,朗聲說道“各位,這位就是獨占朱雀、白虎兩令的人,更重要的是此人乃雙魂雙魄的雙陰之體,只有她能喚起四神令。”

“少廢話,眼見為實,別在這裏賣關子。”

“是呀,想讓我們相信必須有真憑實據。”

“是呀,是呀,趕緊給我們展示。”

“……”

一時間除了朱玉蘭請、火龍熙幾人之外大家都嚷嚷起來,水心聽着耳邊亂糟糟的聲音心下煩躁。這個秦霜跑到南疆想必是找可以克制自己身上雪影寒翠的東西,心機如此之重,栽到她手裏還真是防不勝防。

“大家不要着急,請認真的看着。”說完又從盒子裏取出那個令符,慢慢的走進水心。大家都屏息等待着神奇的發生,秦霜也漸漸的勾起嘴角,只有水心一人面色平靜。

“格老子的,當真是戲耍我們,各位這女人耍些陰謀詭計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決不能放過她。”

“就是,當真是在這裏故弄玄虛。”大家頓時不滿起來,站起身子圍成一團。

“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是……”水心嘲諷的看着秦霜失控的樣子,不由得心下驚疑,她背後是什麽人?可見這令符是假的,因為從進來到那個鐵疙瘩接近自己,身上的兩令都沒有任何反應。可瞧着秦霜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到底是什麽人給了她假令符。

“哼,就憑你們?來了就別想這麽容易離開。”說着往後面飛去,發出一聲“長嘯”,頓時四面射來冷箭。衆人都是武功不凡,無奈兵器在一進門的時候便被收起,大家後知後覺的背靠背站在一起,打飛襲來的箭。一陣箭雨之後,從四面冒出一群黑衣人,與他們纏鬥起來。

“嘣”不知從哪裏投來了一顆煙霧彈,在人群中炸開。大家根本也分不清敵我,一時間亂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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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蘭請、火龍熙和火亦三個人站在靠牆的地方,都關注着此時依舊趴在桌上不得動彈的水心。火亦在他們兩個的掩護下,一邊擋着箭一邊向水心身邊靠近。就在他好不容易挪到水心身邊的時候,四周突然湧起一股霧氣,耳邊一股勁風襲來,凝神一擋向後退了一步。那人也沒再攻過來,待霧氣漸漸消散,才發現有人帶走了水心。

畢竟這些江湖中人也不是什麽吃素的,打到半途邊有人沖了進來,看樣子像是後援部隊。那女子早就沒了蹤跡,一時間衆人都在咒罵。朱玉蘭清他們三個迅速的掠出門外,分開往各處尋了半天也沒見到水心的影子,只能各自回到住處再從長計議。

“哥,你們怎麽才回來。心兒不見了。”火龍果一見到火龍熙回來便撲了過去,大聲的說着,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臉色也很難看。

“我知道。”

“什麽?你知道?你怎麽知道?”轉而看向後面的火亦,見他點頭更加疑惑。

“一言難盡,我們正在……。就這樣,我們也不知道什麽人帶走了水心。”

“那你們回來做什麽?快出去找呀。”火龍果一聽更是焦急,抓着火龍熙的胳膊便往出拉。

“果兒,冷靜一下,毫無目的去尋,最後更是浪費時間,反而延誤了救回水心。”

“心兒就一個人,被壞蛋抓走傷害她怎麽辦?”火龍果在火龍熙鑒定的眼神中最後好歹是安定了下來,但是仍然在地上走來走去。

一個人盯着樓上緊閉的房門半晌,最後斷定不會有人出來的時候,轉身離開了客棧。只見他快速的走在街道上,停在一個小木門前。“噔……噔噔……噔……”長長短短的敲門聲響起,門被打開那人閃了進去。

“是嗎?那也好,下去吧。”

“公子,火家的人并沒有貿然出來尋,就連朱玉家也沒出什麽動靜。”

“嗯,都是聰明人,不會浪費那些時間。去看看藥好了沒?”那人坐在床邊也沒回頭,只是一雙眼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忽然一頓,嘴角彎着好看的弧度。

“是。”小侍轉身走去,輕掩上房門。

“醒了就睜開眼吧,藥也快好了。”聲音帶着笑意,輕柔的說着,伸手執起一縷青絲把玩着,見那人依舊不動便惡作劇般的拽了拽。

“知道。”水心無奈的睜開眼,冷冷的突出這麽一句,看着床邊的人一時間不太真切。月白色的長衫,黑發随意的紮着,眼神溫暖如春,嘴角笑意如蓮。現在是無痕的角色嗎?真是感嘆這個時代易容術的發達,仔細看看這人臉上精致的連毛孔都沒有。莫不是這張臉是快真人皮做的吧,眼神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再也不願意睜開。因為現在她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在回蕩“惡心”。

寒離現在已無痕的身份出現,卻不知道已經暴露了身份,依舊費盡心思的扮演另一個人。此時他看着水心又死死的閉上眼,嘴還抿了起來,唇邊的梨渦深深的陷進去。不由得緩緩俯下身去。

“啪”

“你這個大色狼,幹什麽?”水心正閉着眼睛,在腦子裏罵着寒離的變态。忽然唇上一熱,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臉放大了無數倍在自己眼前,那又長又翹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只是細看臉上的膚色太過于蒼白。人皮?一想到這兒迅速的收回意識,舉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順便冒出這麽矯情的一句話,說完後便翻身蒙在被子裏。

“哈哈哈”

笑你個頭,人格分裂。

水心不管不顧的埋在枕頭裏,背上卻一沉,耳邊傳來滾燙的氣息。

“想你了。”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說出來,飽含深情。胸前滾燙,水心抽出一只手伸到衣服裏面,胸前的令符燙的吓人。猛然掙脫開寒離,直直的坐起來。

“東西呢?”

“哎……,你……”

“夠了,拿出來吧,你帶我來這裏不就是想用我來喚醒那個鐵疙瘩麽。”水心說着眼中寒氣凝聚起來,從懷中掏出已經合體的令符扔在他的身上。

“水心,我是需要你的力量,但是你難道都感覺不到我的感……”

“閉嘴,在我沒惡心你之前,趕緊送我回去。只有你們這些人才會在意那些破東西,給你好了,我不稀罕,不稀罕。”水心到後來竟然大叫起來,捂着頭坐在床的裏面。

“我想你最後會理解我的苦心,現在只有你可以做到,所以……”寒離的身份,無痕的面容,水心從膝間擡起頭苦笑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緩緩的起身從他的手中接過那兩塊滾燙的令符,感覺着來自兩令之間的感應,那股鮮活的氣息順着脈搏流淌。

緩緩的那塊玄武令也起了變化,就如其他兩塊令牌一樣,先是發出柔和的光然後變得活靈活現,之後把它與那一塊令符拼合。屋子裏頓時明亮如白晝,光打在水心的臉上身上,她靜靜的坐在床上手裏捧着一團光亮,嘴角勾起。此時此刻仿若仙子,寒離立在地上一動不動,呆愣的看着發生的一些,久久的忘了反應。

“可以了”

“心兒,我可以……”

“不可以,你沒資格要求我做任何事情,這令符是我答謝你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從此我不再欠你什麽。”

“答謝,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的答謝,你是真沒有心,還是根本就沒用心看我。”

“看你?那我看無痕還是看寒離?”

“你……”

“我不想聽任何的話,我現在只想回去。”說着水心就下床穿鞋,一把拉過搭在椅子上的外衫披上,胡亂的系了帶子。

“你聽我解釋,心兒事情不是這樣的,我除了……”

“解釋,那你是讓我原諒你的行為,還是你為這些行為找來的借口。我不想聽,也沒資格聽,我們不過是路人。”

丢下這些話,水心拉開門便走了出去,一路上她什麽人都沒碰上,這是一個小院子幾步便走了出去,寒離沒有追上來,自己心裏空落落的悶頭一直走。

出了門,順着那條大路一直的走着,天色陰沉也分不清時辰,風吹起頭發甩在臉上打得生疼。

雨來的很快,轉眼身上便被澆濕,冰涼衣服貼在皮膚上,順着毛孔傳來汩汩寒氣。寒離醫術精湛又是南疆神醫的弟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現在的自己起碼可以行走,但是迷藥的力道仿似還沒有過,整個人昏昏沉沉。

腳下一個趔趄,卻被人扶住,鼻尖傳來藥香味,自己便疲憊的閉上眼睛。

“哎……”一聲嘆息響起,自己被人抱起。卻不知道是誰?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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