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酒廠長大的日子裏5
琴酒的所謂狙擊教學就是他演示幾遍,讓清水涼自己悟,再加上一句“三天後檢查,做不到就殺了你!”。
這教學模式的即視感太強,清水涼有種自己随手扔的桃核幾年後長成樹把自己絆死的感覺。
話說她當年也只是讓人自己悟,從沒說過做不到就殺了這種話吧!
琴酒你沒事幹嘛加上自己的理解!
真是師門不幸!
話是這麽說,清水涼對成年版琴酒還是挺怵的,這家夥感覺真的會是說到做到的類型。
清水涼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三天住在了狙擊訓練場,晚上累了就在地板上抱着槍睡,室內室外兩頭跑,練得都快神經衰弱了,【狙擊】才堪堪升到86。
技能都是越到後期越難練,她之前花了一個月時間才從80升到85,能在三天裏升上一點已經是把速度提升了一倍。
但是清水涼感覺琴酒不是會聽人講道理的類型,惜命的清水涼沒多考慮就把自己壓箱底的點數全加在了【狙擊】上,将點數升到92。
外挂在手,天下我有。
驗收的時候,清水涼自信滿滿地拎着槍去了。
從100碼到800碼,清水涼穩穩地将琴酒定的目标全部拿下。
這回換琴酒略微訝異了。
琴酒在來之前已經在書面報告上了解過清水涼的水平,三天前也親自驗證過。他提出的目标要求按理來說對現在的清水涼而言還是很難做到的。
但她确實做到了,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裏,實現了他當年用一個多月才做到的事情。
旁觀的伏特加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贊揚。“黑櫻桃,你很厲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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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涼放下槍,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這都是大哥教得好!我射擊的時候,心裏全是大哥的教導,相信在大哥的領導下,組織一定會越做越強,越做越大,橫掃日本,沖向世界!”
伏特加:“……”
……拍馬屁的痕跡太重了,他這個前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伏特加悄悄朝琴酒的方向看過去,琴酒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像是沒聽到清水涼過于做作的馬屁。但是察覺到伏特加的視線後,那雙墨綠色瞳孔立刻朝他射出霜寒的箭。
伏特加趕忙收回目光,暗暗感嘆:不愧是大哥,這敏銳度!
“你合格了,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基安蒂會帶着你先做幾個任務。”
這意思就是說從今天起清水涼已經完成了學校教學,下面要開始實踐了。
“欸?我不是跟着大哥嗎?我想跟着大哥!”
清水涼朝琴酒的方向走了兩步,琴酒立馬像瘟神靠近似的皺緊眉頭,嫌棄地甩甩袖子:“離我遠點,你的臭味都要熏到我了。”
清水涼撈起袖子聞了聞:“有嗎?”
她這三天确實為了練習狙擊都沒有洗澡,不會這麽快就腌入味了吧!
伏特加也在空氣裏嗅了嗅。
其實壓根沒有大哥說的臭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女孩兒的洗發水還是沐浴液,一種清淡的果香,舒緩着人的神經。
不過大哥說的臭味應該不是這種意義上的臭。
“黑櫻桃,我再給你一次忠告,最好不要背叛組織,不然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這把槍都會準确地楔入你的心髒。”
聽到琴酒的警告,伏特加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清水涼也果然如此地點點腦袋,轉眼把琴酒例行的警告丢到腦後,噙着讨好的笑容問:“那我什麽時候能調到大哥身邊?”
琴酒被梗了下——她真的聽到警告了嗎?
像是看出了琴酒的疑惑,清水涼眼也不眨地加了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會背叛組織的。”
那态度太過随便,讓琴酒又被梗了下,拳頭握緊又松開。
伏特加輕輕掩唇咳了聲,矜持地颔首:“大哥身邊已經有我了,黑櫻桃你還是跟着基安蒂好好幹吧。”
清水涼肉眼可見地蔫兒了,看樣子她是真心實意地想做琴酒的小弟。
清水涼能不真心實意嗎?
她努力了半年,死亡偏差值才升到63。琴酒不過來了這三天,數值就變成了65!
不用說,成為琴酒的得力小弟一定是獲取死亡偏差值的條件。
伏特加的位置,她清水涼搶定了!
對着琴酒和伏特加的背影,清水涼兩手攏在口邊大叫道:“大哥你等着,我會馬上成為能做你小弟的女人的!”
伏特加:“……”
真的不必,大哥有他一個就夠了。
伏特加不動聲色地往琴酒的方向挪了兩步,挺直脊梁。
清水涼回到了自己在東京的家。半年不在,家裏的家具落了層薄灰,洗漱臺上的半瓶洗面奶已經過了保質期,幾個黑皮圈倒是還清清爽爽地躺在那裏。
清水涼花了半天時間将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又去商場買了整套全新的生活用品,順便将家裏那些完全不符合她審美的衣服換掉。結賬的時候工作人員望着她笑成了一朵花。
收拾好家裏,清水涼拜訪了鄰居,這棟公寓一層只有兩家住戶。她旁邊住着一個體操運動員,名叫表田裏道,咖啡色短發,眉目清秀,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就是有時候看起來有點喪喪的。
清水涼喜歡好看的人,特意準備了豐厚的伴手禮送給鄰居表田裏道。
表田裏道收下禮物,也客氣地朝她笑了下,聲音很溫柔,“今後請多指教。”
酒廠那邊暫時沒給清水涼安排任務,她便舒舒服服地過了幾天清閑日子,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穿哪件漂亮的小裙子,搭配哪個閃亮的配飾,晚飯吃幾碗比較好。
唯一一個意外事件,是她碰上了第一個紅方人物萩原研二。
清水涼和萩原研二的相遇始于一場意外。
清水涼這幾天放飛自我,每天都玩到半夜才回家,那天晚上,她剛飽飽地吃了頓宵夜,哼着歌往家裏走去。
那時是淩晨1點左右,大路上偶爾飛過幾輛車,小路上萬籁俱寂,昏黃的路燈将人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拉向遠方。
這個點還在幽靜的小巷游蕩的,十個裏面得有五個心懷不軌的,還有兩個準備心懷不軌的,一個見義勇為的,一個單純路過的,還剩一個是受害者。
警視廳最近出的通報這片區域發生了不止一起尾随事件,受害者多達十數人之多,甚至有的受害者被打昏在巷子深處,第二天才被路人發現。
警視廳為此安排了大量警力,奈何這個尾随者打一槍放一炮,換個地方流竄作案,弄得警察回回撲個空。
為了盡快抓住犯人,警視廳提出凡是能提供尾随者相關重要線索的都能得到警視廳提供的豐厚的見義勇為獎。
身後有人悄悄跟上時,清水涼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她朝身後瞥了一眼,口中照舊哼着輕快活潑的歌謠,一步一步邁進路燈壞掉的小巷深處。
“櫻花啊,櫻花啊.暮春三月天空裏……”
少女溫柔輕軟的嗓音飄蕩在蒼穹下,好似蒲公英被風吹起,白色的絨毛星星般散落人間。
她唱着唱着,腳步也變得輕快。
路燈最後一點昏暗的餘光燒盡了,遠處的黑暗從少女的腳踝淹沒過臉頰。星光在屋頂搖搖欲墜。
“……萬裏無雲多明淨……”
歌聲還在繼續。
吃得有點多了。清水涼揉了揉肚子,一只手摸上藏在腰間的槍。
清水涼今天穿着條兩件套的紅裙子,裙擺上印着朵朵盛開的白色小花。一把SFX9系列最新款的手槍就藏在她的腰側,被白色薄衫外衣遮掩着。
這就是琴酒送清水涼的那把槍,3.25英寸的超長槍管十分便于隐藏和攜帶,15發的彈匣容量能保證充足的火力,是組織新得的一批軍火。
拿到這把槍後,清水涼還從未在實踐中使用過。
待會兒就拿身後這個倒黴蛋做個實驗吧。
清水涼兩只耳朵聽着身後的動靜,腦子裏思考着幹掉這個尾随者去警視廳領到見義勇為獎的可能性有多大。
警視廳會不會看她年齡太小不相信是她幹的……要不要打個電話把琴酒叫來呢?
琴酒往那裏一站,應該沒人會懷疑不是他下的手吧?
問題是怎麽把他騙……啊不,請過來呢?
可惜清水涼的見義勇為獎很快被扼殺在了搖籃裏。
身後傳來動靜時,清水涼立馬回頭,腰側的槍掏出一半又被她硬生生止住動作按回去。
眼前哪有什麽尾随者,只有一個清秀青年将一個男人的手反剪着,膝蓋抵着後背将他壓在地上。
青年擡起臉來,額前的長碎發滑落,半掩着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睛。月光落進巷子裏,他笑了下。
“可愛的小女孩兒,你沒有受驚吧?”
那倒是沒有,就是行走的見義勇為獎被你按在了腿下。
青年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摩西摩西,班長,是我,那個尾随犯被我抓到了,就在……哈哈,沒有沒有,是碰巧而已……你快點過來吧,我在這裏等着你。”
挂掉電話後,青年用手刀劈昏了身下還在不斷掙紮的男人,站起來拍了拍黑T恤上沾的灰塵,随後單手将額前散亂的頭發攏到腦後。那雙眼睛随之更明亮了。
“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面?很危險的。”
“你是警察?”
“欸,你很敏銳嘛。”青年笑着挑了挑眉,嗓音像一團裹着輕霧的細沙,“自我介紹下,我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