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酒廠長大的日子裏7
清水涼和萩原研二之間的孽緣并沒有到此為止。
那天把護身符送出去後,清水涼震驚地發現她的死亡偏差值數值下降了!
下、降、了!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因為送了萩原研二護身符,但是那幾天唯一發生的唯一稱得上特殊事件的只有這件事。
清水涼倒是也能理解。畢竟是把複活甲送出去了,偏差值不下降才叫人吃驚。
但是理解歸理解,還是好心塞好心痛。
為此清水涼還特意去了趟醫院,她跟醫生說自己最近動不動就心痛心塞心堵,反正就是心髒特別難受。
醫生讓她少吃甜食別戀愛,一心只把學習愛。
行叭。
清水涼想把失去的偏差值從琴酒身上賺回來,有事沒事就打聽琴酒的消息。她雖然已經有了代號,但還沒完全取得組織信任,再加上組織也不是什麽正規機構,同事間情誼淡薄得令人齒冷。都過了大半年,清水涼還是只認識自己的兩個師父,基安蒂和卡爾瓦多斯。勉強還能加上基安蒂的正經搭檔科恩。
科恩先不說,卡爾瓦多斯這個男人特別冷淡。
每次訓練完,清水涼同他談天說地,卡爾瓦多斯都抱胸站着一言不發。他戴着墨鏡,清水涼也判斷不出這人是不是睡着了。
她就踮着腳尖往人耳朵邊吹氣:“琴——酒——來——了——”
清水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這句話,感覺就像小時候不聽話晚上鬧着出去玩,大人會吓唬人說“外面有鬼”。
效果應該差不多,反正她看見卡爾瓦多斯起雞皮疙瘩了。
她想打聽琴酒的消息,這句話就變成了“琴——酒——去——哪——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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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瓦多斯好的一點就是,他從不會出于個人情緒把清水涼按地上一頓暴揍,他只會在清水涼得啵個不停時往她嘴裏塞蘋果香蕉橘子小蛋糕。
然後享受短暫的寧靜。
“你最近塞蘋果的頻率有點高,蘋果在降價處理嗎?種蘋果的農民伯伯會不會賠錢啊?”清水涼啃着蘋果憂心忡忡,憂國憂民。
卡爾瓦多斯:“……”
關我屁事。
“你打聽琴酒的消息幹什麽?他這樣的男人我可不建議你染指,你現在還玩不過他。”
清水涼提到琴酒的次數太多,某天在室內射擊場訓練完,基安蒂這麽勸她。
在基安蒂看來,清水涼就是太年輕,容易被琴酒這種冷酷陰沉,看着就有故事的男人吸引。
“改天姐姐帶你去見識見識,乖巧又聽話的男人多得是,你想怎麽玩怎麽玩。”
清水涼壓下嘴邊的“好耶!”,矜持遺憾地拒絕了基安蒂十分少兒不宜的提議。
“我才不是喜歡琴酒呢——”
“那你老是打聽他幹嘛?讓那家夥知道了說不準又要懷疑你是卧底了——說真的,你都不怕琴酒嗎?一般的新人可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怕得發抖了。”
清水涼冷酷地哼了一聲:“基安蒂姐,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麽嗎?”
基安蒂頭都沒擡:“知道,你是要成為海賊王的女人。”
清水涼不滿:“那是上周的夢想。”
“你是要成為火影的女人?”
“那是前天的。”
“你是要娶咒術最強的女人?”
“那是上上周的。”
基安蒂“啧”了聲:“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要把全世界的galgame游戲都通關的女人?”
一陣沉默。
“我還說過這種話?”
基安蒂:“……”
說過,還不止一次。有一回還因為游戲裏最喜歡的女朋友死掉了跑來找她哭來着。
基安蒂請她吃了三碗拉面才讓她停止哭嚎。
基安蒂也挺想知道,清水涼看着冰冷漂亮,而且挺沉穩可靠的,怎麽會是少年熱血漫的忠實愛好者?
兩人一起出任務時,清水涼冷靜、專業,只要出手就是一擊必殺,讓人非常放心,甚至有時候基安蒂都覺得她有點深不可測。而且群馬縣的訓練基地已經有了關于清水涼的傳說。
琴酒之後最具潛力的組織未來之星。被那雙眼盯上後逃無可逃。
真該讓那些人看看沒任務的時候抱着漫畫嘿嘿傻笑的清水涼是什麽模樣。
只是愛看漫畫就算了,組織裏的人誰還沒一兩個奇怪愛好了,偏偏清水涼還喜歡看完之後跟人講,一張嘴只要沒塞着吃的就不會停止叭叭。
基安蒂已經掌握了左耳進右耳出的終極奧義。
但是有一回清水涼意猶未盡地把漫畫講完了,事後基安蒂偶然發現那本漫畫還沒出完。
基安蒂:“……”
所以清水涼在她耳朵邊叭叭了些什麽?
清水涼對這種指控堅決不認,信誓旦旦地說:“姐姐你放心,這篇漫畫的走向肯定跟我說的一樣,我已經用這雙未來之眼看到了它的結局!”
基安蒂:“……”
中二是病得治。
“那些都是過去的清水涼不成熟的夢想,現在的清水涼已經成長了。”
基安蒂很配合:“那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麽?”
清水涼信誓旦旦:“我是要成為組織第一殺手的女人——我要取琴酒而代之!”
基安蒂呆住,懷裏的槍差點掉地上。
“基安蒂姐你不信?我跟你說,琴酒沒什麽可怕的,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跪着叫我大姐頭——”
清水涼很有自信,想當年她做瑪格麗特那會兒,琴酒又怎樣,還不是得乖乖給師父排隊買奶茶。
還有洗衣服。
“所以基安蒂姐你能告訴我琴酒在哪兒嗎?我想近距離跟着他學習,知己知彼——姐姐你眼睛又怎麽了?”
基安蒂神色複雜又充滿同情地看了看清水涼,又看了看她身後,嘆了口氣。
清水涼這孩子挺不錯的,墓碑到時候她會幫忙選塊好的,也算是師生一場的情分。
“不如你直接來問我,怎麽樣?”
熟悉的磨砂質的聲音,宛若一團陰風吹開了經年累月的血腥氣。
清水涼卡巴卡巴像個機器人似的牽動全身關節将身子扭過去。
琴酒和伏特加踩着訓練場的木地板朝她走來,每一聲腳步都帶來回響。黑色長風衣裹着琴酒颀長的身材,随着他每一步的靠近,頭頂的燈光都更黯淡一分。
仿若一位黑暗裏的王者,令萬衆光芒塵埃皆退避三舍。
太強了,這就是逼王難以直視的光芒嗎?
清水涼立馬熟練地滑跪土下座“大哥我錯了”一條龍服務。看得基安蒂目瞪口呆。
咱有點出息成嗎?
你剛才“取琴酒而代之”的氣勢呢?
琴酒停在清水涼面前,冷哼一聲:“你終于把你的腦子風幹了,丢到東京灣沉屍了嗎?”
清水涼擡頭殷切地看着他,狡辯的話已經要脫口而出了。
琴酒掃過那雙灼灼的眼睛,立馬嫌惡地挪開視線:“把頭低下去,別讓我看見。”
清水涼認錯也不耽誤她嘀嘀咕咕:“……為什麽啊?”
“我怕看多了晚上做噩夢。”
基安蒂頭一回知道琴酒說話可以這麽毒,因為他一般不多話,都直接開槍爆頭。信奉能動手就不哔哔的暴力美學。
她本來還以為清水涼死定了。
“你過來有什麽事嗎?”基安蒂問。
伏特加收到大哥的眼神示意,盡職盡責地上來充當好工具人的角色。“組織發下的任務,暗殺文坂雄大,這是資料。這次暗殺任務能順利完成的話,黑櫻桃以後就可以找自己的搭檔或者單獨出任務了。”
意思是說這次任務就是組織員工黑櫻桃上崗的最後一次考核。
“沒有其他事了嗎?”清水涼不知何時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在基安蒂身側探出一顆腦袋。
伏特加搖頭:“只有這一個任務。”
“哇,為了交代一個任務大哥和伏特加哥還要親自跑一趟,好辛苦。”
清水涼彎起眼睛笑了下,處在琴酒低氣壓下的訓練場也好似随之明亮了幾分。
“不、不客氣,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伏特加憨憨一笑。
“不過,”清水涼話風一轉,“那個……大哥,不知道你們曉不曉得有一種現代化通訊工具叫手機……”
琴酒的眼風掃過來。
“大哥怎麽會不知道呢!大哥英明神武天下無雙,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像我想得就不全面,随随便便用手機傳遞消息,萬一就被人截獲了呢,那不就暴露給目标了。到時候目标跑了是算誰的錯……”
“閉嘴——”琴酒忍無可忍:“你要是覺得生活太舒服我可以把你派到非洲給組織拓荒。”
清水涼做了個給嘴拉上拉鏈的動作。
伏特加和基安蒂齊齊松了口氣。前者是怕琴酒發火,後者是苦清水涼的精神攻擊久矣。
琴酒發話不讓說話,清水涼乖得不行,果然一句話也不說了。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琴酒身後。
基安蒂神色怪異地看了忽然聽話的清水涼一眼。
走到訓練場門口,琴酒最後交代道:“組織的任務絕對不允許失敗,聽到了嗎?”
清水涼不說話。
琴酒點了根煙:“現在可以說話。”
“大哥,我辦事,您放心!”
這話倒沒說錯。雖然清水涼還沒單獨出過重要任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潛力巨大,絕對的組織未來新星。朗姆對她尤其滿意。
這也是清水涼到處蹦跶,踩着琴酒的底線大鵬展翅的資本。
琴酒又冷哼了一聲。
伏特加看清水涼欲言又止,主動問道:“黑櫻桃,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清水涼張了張嘴,看琴酒沒有阻止的意思才放心問:“我就是有點好奇——組織去非洲拓荒是要挖煤還是挖礦,有考慮在當地搞基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