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衛小凡在糾結自己悲催的桃花運和應該做哪種大強攻的時候，他大娘來看他了。
這什麽情況？大娘不是一直都不肯拿正眼看自己的嗎？
就算是上次她主動來軍隊看自己，她也只是站在房間裏做做樣子表示自己人已經來過了，連基本的問候語都沒一句，等二嬸跟他啰嗦完後就直接走人了。
今天大娘居然纡尊降貴親自上樓來看自己，這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基于衆所周知的原因，大娘和他的母親一直都維恃着表面上的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尺的表面上勉強還能看的關系，要說親近親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可自從衛小凡瘸着腿從軍營回來後，他那雍容端莊的大娘就一改往日淡漠疏離的态度，對他慢慢熱絡了起來。不但送了好些中西名貴藥材補品，今天更是不可思議的親自上樓探視。
對于态度突然來了個180大轉變的大娘，他真想不通她這樣做圖個什麽。
感謝自己不搶他兒子的軍長之位？可惜她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她向自己示好有什麽好處？！
他猜想不透大娘為什麽要這樣做的理由，二叔一家子的用意那就太好猜了。
因為二叔家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兒子——衛漢風！
他們的用意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衛小凡不接任衛系軍長一職，衛漢風時來運轉突然就有希望撿個漏了。
這堂弟別看名字取得很有文化人的特色，其實性子急躁嚣張喜歡好勇鬥狠。衛小凡的大哥不是跟一姓孫的纨绔子弟起了沖突想置人于死地，卻連累自己先翻下樓死于非命麽，衛漢風事後找人把那孫姓纨绔給硬生生打成了只能癱在床上的殘廢。
孫家當時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軟包子。
兩家人為這事鬧得很兇。你給我放明槍，我給你放暗箭，那一段時間很是鬧得上海灘不安寧。最後，還是有軍隊撐腰的衛家搞贏了。孫家人最後給逼得拖家帶口逃離了上海，最後傳來的消息好象是他們一家子在輪船上也遇襲全死光了……
因為衛漢風拼命替自己孩子出頭這事，大娘對他一直都很好。不，據他從自己娘那裏得知，大娘對二房一直都挺親善。
把這兩件事一串起來想，衛小凡就明白了：
一琢磨通事情的關鍵，一切都好解釋了。看來大娘是要為二叔的孩子争取了！
二叔一家子其實還是蠻齊心的，一房老少齊上陣。
老的一改常态對衛小凡噓寒問暖親熱之極。兒子衛漢風想是得了父親的提點，屁颠屁颠的在衛小凡面前轉來轉去端水遞茶殷勤得很。女兒衛玉兒見着衛小凡也“堂哥堂哥”的叫得親熱無比，甚至還親自動手幫衛小凡做了幾件長衫送了過來。
劉姨娘對這自成一派的他們從來都沒什麽好臉色。
她也是在自己兒子回來以後，才從丈夫嘴裏得知：兒子已經已經決定不接手軍隊了！
劉玮清曾經為此哭了好幾天，最後被衛軍長勸住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既然認定了這條路，我們扳也扳不過來，由着他去吧，要不他又鬧出撞槍膛的事怎麽辦？他們現在可真的只有這麽一個孩子了！
她想是想通了，可對着衛小凡還是紅了好幾天的眼睛。
衛軍長從沒對自己的正房和二弟一家的做派表示過任何意見，由着他們去折騰。衛爺爺應老朋友的邀請去天津玩樂去了，還不知道這事。
衛小凡很煩大娘和二房的人，但面子上不得不扯着笑臉敷衍應付自己的堂兄堂妹們。
直到衛師長忙完月末結賬那幾天從軍營回來，來了衛小凡這裏看了這種情況，說了他們幾句不要打擾堂哥養傷休息，情況才有所好轉。
這使衛小凡對說話很有影響力的四爺，又多了些好感。
自從他回了衛府，見衛讓的次數就相當少了。剛開始，沒了這個威脅感十足的男人在身邊看着自己，衛小凡還真覺得有些不習慣。
衛師長一直都忙，不過也總有不忙的時候。這不，現在他就有空，帶着幾名畫師的資料來衛小凡住的四樓了。他一來，歐陽平和紅袖他們就下去了。
歐陽平雖然有一百二十個不放心衛小凡，可他在衛讓冷咧的眼神逼視下，還是乖乖的出了房間。自從那次他跟小凡把話說開以後，小凡對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沒跟他搞些什麽諸如拉開距離這一類傷人心的舉動，但同時也沒對自己的喜歡有什麽反應。
“歐陽，我們這輩子只能做兄弟了！你收了對我的那份绮念吧。”衛小凡當時的一句話就确定了他們之間以後的關系。
“你繼續把我當兄弟，我繼續暗戀你，相互并不沖突。”歐陽也堅持自己的感情。
“那就這樣繼續相處吧。”
衛小凡想着以後他肯定會遇到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子，也就沒再勸了。
四爺站在畫室門口，看着自己正在畫板前專心致志揮毫塗抹的妙人兒，眼裏就有了笑。
看得出，這男孩子很用心！衛讓一直都很欣賞做事用心的人。所以，就在這一刻，他對這樣的衛小凡很是欣賞，不含情|欲的，單純的欣賞。
也許是衛讓這人存在感太強，又或者是他的眼神太有力度，創作中的衛小凡也被他影響到了。他回頭一看，發現最近難得一見的小叔正噙着笑站在門邊，連忙開口叫人：
“小叔。”
“你繼續，我現在不忙，可以等。”衛師長溫柔的笑着踱進了房間。
“我已經畫了半天，累了，剛好想休息休息。”衛小凡擱下手中的筆，站了起來。
開玩笑，四爺，您老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跟倆探照燈似的在我背後掃射，哥哪能集中精神繼續畫畫！
“這樣啊，那你過來看看這些資料。告訴小叔，你想要拜哪一個為師。”兩叔侄一起出了畫室，在沙發上坐了，四爺扔了一本厚厚的資料給衛小凡叫他選人。話一說完又發現衛小凡走路已經不用拐杖了，就有些不放心的問，“這麽急着走路，腿會不會疼？”
“走得慢就沒事。”這個時候，衛小凡已經完全不用拐杖了，只是不能快跑。
“那你自己也得注意下，別走路嬉鬧沒個正形又扯到舊傷了。”
衛讓語重心長的叮囑。他是真的擔心這不要命的侄子把自己弄成了一個瘸子。別的先不說，單以後操起來影響興致這一項就是他不能忍受的。
“我會注意的，小叔你不用擔心。”這男人關心自己，衛小凡滿心的歡喜。他根本沒想到的是，他這好叔叔已經滿腦子都是把他XX又XX的不純潔的思想了。
事關自己以後的大好前途，衛小凡仔細的翻看着那些畫師的資料，衛讓則坐在他旁邊黑着眼神欣賞他好看的側臉。他好些天沒見這人了，有些相念。
兩人都沒說話，有一種默契和暧昧，不知不覺的在兩人之間流轉……
你在橋頭看風景，我在酒樓上看你！
多相似的景致。
“小叔，我覺得這個于塵蠻不錯。”
衛小凡看了半天，抛開幾個在後世很有名的畫家，選了個才30不到卻已經在海派有相當名氣的年輕畫家。他邊說邊拿了資料指給衛讓看，一擡頭卻發現這男人正黑着眼瞅着自己的脖頸處。已經跟他糾纏了這麽久的衛小凡當然知道這男人心裏在想什麽，當下就熱了熱臉提高了聲音叫他：
“小叔！”
“……怎麽？”從視|奸中被叫回神的男人看着衛小凡有些惱怒的神情，戲谑的笑了笑，還伸手摸了摸衛小凡的臉，才低聲問什麽事。
“你看這個于塵怎麽樣？”衛小凡拍開他的狼爪子，把手中的資料遞給他以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這男人，思想太不純潔了。
衛讓縮回手接過資料，認真的看了看他選中的人，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你确定是他？名師才能出高徒！這人太年輕也不算很有名，你怎麽就選中他了？”
“小叔，主要是我很喜歡他的畫風，而且看介紹這人留過洋思想開通，不似一般老學究那樣拘謹呆板，應該很好相處。這樣我們師徒都能輕松一點。”
“……你考慮事情的重點還真跟我們不一樣。”衛讓嘆氣。
師傅人選一确定，兩叔侄突然就沒了話說。
房間裏立刻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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