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帝鴻的氣息。◎
小金烏要帶楊婵去湯谷, 季桃覺得是個好主意。畢竟看劉彥昌的模樣,也不像是打算放棄了。楊婵自己倒也沒有抗拒這個提議, 去除了那牆壁上的詩句, 帶上了呦呦和小金烏一起去了。季桃并沒有立刻啓程去找孫悟空,而是化作了一名書生,追上了劉彥昌。
這劉彥昌風寒并未痊愈, 被趕出聖母廟後,唉聲嘆氣地來到了路邊的茶水攤。
季桃上前詢問:“這位公子, 我可以坐這裏嗎?”
劉彥昌哦了一聲,說:“這裏沒人, 你随意坐吧。”
季桃坐下後, 叫了一壺茶, 和兩疊點心,請劉彥昌一起吃。那劉彥昌見過禮, 說道:“那就多謝這位兄臺了。”
季桃微笑道:“公子,我看你一表人才,也是個讀書人,為何形容卻如此憔悴?”
劉彥昌嘆了一聲, 說:“實不相瞞, 我是被那聖母廟裏的神仙趕出來的。”
季桃驚訝地挑眉, 然後哈哈大笑, 說:“公子, 瞧你模樣也是個正經的讀書人,怎麽青天白日竟說出這樣的夢話, 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被季桃這麽一說, 劉彥昌急了, 辯解道:“我騙你作甚?我得了風寒, 那三聖母還照顧了我兩天兩夜,我為三聖母題的詩還在那聖母廟的牆壁上!不信,我這就帶你去看!”
季桃哪裏會去?仍舊笑他:“公子,縱然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也不信三聖母會把你趕出聖母廟,誰人不知這三聖母常顯神通,保佑了華山一帶的老百姓。又怎麽會将你趕出聖母廟?你這謊話說的,實在是不高明。”
劉彥昌冷笑一聲,說:“趕我出聖母廟的,卻不是三聖母,而是她的表哥,和一個潑婦。”
敢說她潑婦?季桃心裏冷哼了一聲,面上卻笑着對他說:“聽公子這麽說,我倒是好奇的很,我欲往聖母廟一探究竟,看看公子你所留下的詩。公子既是被趕出來的,想必不會回去了。”
哪裏知道劉彥昌卻說:“三聖母對我是有情的,我不會就這樣離開的。走,我陪你一起去聖母廟。”
季桃心道,果然這劉彥昌賊心不死。當下,兩人喝了茶,吃了點心,就一起往聖母廟去了。季桃胡謅了一個名姓,與劉彥昌互通了姓名,等到聖母廟的時候,發現人去樓空,連那牆壁上的詩句也不見了。季桃挑眉,說道:“劉兄,莫非你是做了個夢?或是讓這山上的精靈迷惑了心智?”
劉彥昌急道:“不可能!孫兄,我明明就寫在這裏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三聖母的表哥逼三聖母把我的詩給塗掉了!三聖母,三聖母,你在哪裏?!”劉彥昌一邊喊着,一邊往後院去,哪知被一道無形的結界給擋了回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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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桃便對他說道:“劉兄,我看,三聖母一定不在聖母廟了,我們還是先下山去吧。”
劉彥昌呆坐了片刻,也只能依言下山去了。
兩人一起到了客棧,到晚上的時候,季桃請劉彥昌喝了酒,喝了酒的人果然話就多了,那劉彥昌拉着季桃哭訴道:“孫兄,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那麽美麗的女人!”
季桃敷衍道:“再美麗的女人,看久了也就看膩了。劉兄,莫非你就是看上了三聖母的美貌?”
劉彥昌便指着季桃哈哈一笑,說:“孫兄啊,這世上哪個男子不愛美色?你啊,你是沒見過三聖母,只要見了她,你就會發現這世間萬物都失色了……”
“哦?莫非劉兄喜愛的只是她的容貌?”
“有那樣的美貌,別的東西還重要嗎?”劉彥昌雙目迷離,“我家中妻室若是有三聖母萬分之一的美貌,我就滿足了。”
季桃表情一僵,愣愣地問劉彥昌:“劉兄已有妻房?”
劉彥昌迷茫地看着她:“是啊,我早有妻房,還育有一子。”
“……你這個年紀的男子,的确是應該娶妻生子了的。”季桃壓抑着怒火,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劉彥昌卻還不自知,仍是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孫兄你何必一臉驚訝?三聖母,哎,也不知道她表哥把她帶去了哪裏……”
劉彥昌話音剛落,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竟是将他扇倒了地上。劉彥昌捂着臉,一臉無辜地看着季桃:“孫兄,你為何動手打人啊?”
季桃站了起來,變回自己的模樣,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三妻四妾,還三聖母!你看清楚,姑奶奶是誰!”
“你你你……”
劉彥昌連滾帶爬地想要跑走,卻叫季桃抓住,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季桃邊打邊說:“劉彥昌,你這個無恥小人,你有妻子,還出來沾花撚草!還欺負到我楊婵姐姐的頭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別打了別打了……你別打了……”劉彥昌抱着頭,縮成一個球,十分狼狽,“救命啊,打死人了,救命啊……”
“你別喊了,我早在此間設下結界,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将劉彥昌打了一頓,季桃又逼着他,問出了他家住何處,如此連夜拎着他去了他家,将他扔給他的妻子,又将他說的那些荒唐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他妻子。偏他妻子是個懦弱的,只是哭哭啼啼地問劉彥昌身上的傷口。劉彥昌正覺得丢人,又見妻子姿色平平,想到三聖母,怒從心起,一把推開了妻子,說道:“你別碰我。”
季桃看的生氣,狠狠踹了一腳劉彥昌,踢開他以後,一把拉起了他的妻子,說道:“你別理他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你可都聽見了?!”
那婦人擦了擦眼淚,說道:“仙子,外子若有冒犯,小婦人給您賠不是了。只是外子是個文弱書生,禁不起您這般打的。您若是還有氣,都撒在小婦人身上吧。”
季桃震驚地看着這婦人,說道:“你……劉彥昌說你壞話,在外面沾花撚草,你還要為他求情,替他挨打?!”
婦人低着頭說道:“外子縱有千萬般不是,也終究是這個家的天。何況,男子三妻四妾原本也沒什麽。”
聽了婦人這話,季桃也就不說什麽了。又聽屋裏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想是這劉彥昌和婦人的才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季桃搖頭一嘆,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騰雲離開了。
季桃又一路去了湯谷。
這湯谷遠在大荒,季桃本以為自己一路打探,頂多兩個時辰總能到的,沒想到一路問下來卻沒有幾個鬼修知道湯谷去處的。最後還是折返灌江口,讓白白帶路,才算找到了湯谷,如此也就耽誤了一天一夜的功夫。
她到湯谷的時候恰好是日落時分,老金烏正從虞淵折返湯谷。他與小金烏有幾分相像,只是看上去更為成熟,他不茍言笑,雖是太陽的化身,目光卻是十分冰冷。季桃确定了他的身份,連忙行了禮,那金烏雙目微微一合,竟是直直地盯着季桃。季桃與白白對視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白白也忙道:“金烏叔叔,這是三聖母娘娘常常和您提起的季桃姐姐啊!”
金烏沒有理會白白,一步步朝着季桃走近。他身上的熱量比小金烏的更甚,季桃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熱,額上不由得布滿了汗珠。金烏站定在她的跟前,微微俯身,火紅的長發發梢掠過季桃的臉蛋,季桃這才發現這位金烏十分高大,自己只到他的胸口下方。下巴忽然一緊,卻是這位金烏用手鉗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擡起頭來。季桃吃疼,說道:“前輩,您……您做什麽?”
“金烏叔叔,你放開季桃姐姐,你弄疼她了!”
金烏緊緊盯着季桃,問:“你是帝鴻的什麽人?”
季桃也不敢推開他,畢竟他渾身上下都燙人的很,忙道:“前輩,帝鴻是誰?”
金烏俯身,在季桃身上嗅了一嗅,說:“帝鴻,他是魔祖。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帝鴻的氣息。”
“前輩,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鬼修,怎麽會跟魔祖他老人家有關系?您能不能放開我,我真的好疼?”季桃泫然欲泣,下巴又疼又燙,好像要壞掉一樣。
金烏這才松開她的下巴,只是依舊沒讓她走,身子越俯越低,腦袋幾乎要埋到季桃的脖子裏。季桃吓了一跳,顧不上許多,趕緊往邊上躲去。金烏眉頭微皺,有些不開心,攔下季桃,說:“你讓我聞聞。”
雖然知道這位大金烏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但是……這種情況實在很怪異!
尤其是在外人看來!
小金烏聽到動靜出來,見了這情況也是吓了一跳,喊道:“大金烏,你在做什麽?!”
老金烏這才從季桃身上擡起頭來,對小金烏說道:“她的身上,有帝鴻的氣息。我很确定。”
季桃一得到自由,連忙跑到了小金烏身邊。小金烏皺眉,說道:“魔祖不是在一萬年前就消失了嗎?季姑娘不過修煉了五百年,怎麽可能會和魔祖有關系?”
幾人說話間,楊婵也出來了,白白跑到她身邊,把老金烏怪異的行為和她說了,楊婵忙上前拉着季桃的手,說:“小桃兒,你沒事吧?”
季桃搖搖頭。一見到楊婵,季桃便想到了什麽,她恍然大悟,拿出乾坤袋,從乾坤袋的一個角落裏摸到了一個空瓶子,說道:“我知道了!五百年前,我曾在鬼市買過一瓶‘魔祖沉睡前的最後一口氣’!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打翻了,想是因此沾染上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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