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一 黑暗面

“每個人都有黑暗面。”

林厘說,“當然我——也不例外。”

“加班呢,忙,你好好在家裏呆着就是。”鮑伯不耐煩地挂掉電話。

他摘掉眼鏡,把出租車交給侍者,把電話拉入黑名單。

旁邊指引的侍者殷勤地問:“請問您是度假嗎?”

“不然呢。”鮑勃仍然不太耐煩,豎起眉毛反問。

他用掉了攢了好久的假期,選定了可以好好放松的海天度假聖地,定了這家有名的酒店,走在這裏,除了度假,還能幹嘛?

侍者識趣地沒有去觸動黴頭,不問剛剛的發生的争吵,“您大概要呆多久?我可以為您推薦您适合的景點和去處。”

“大概半個月吧。”

“好的,您什麽喜好嗎?喜歡絢麗的自然風景、本地發達炫酷的科技展,還有……”

“別啰嗦,你拿份導航給我就行……等等,”

鮑勃一想起家裏的人,內心湧起一陣厭煩,“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聽着,好.玩.的,不需要推薦什麽其它地方,我想找個人舒舒服服的喝酒上床的地方,有嗎?”

“當然。”

他粗俗的話沒有讓侍者的表情變動分毫,侍者熱情地笑了,“這自然是有的。”

鮑勃放了行李,确認了房間,不耐煩地消磨了幾個小時,終于等到天黑了,到了被極力推薦的酒吧。

熱鬧确實熱鬧,人也挺多,就是挺無聊的。也許是鮑勃自己的情緒作祟,他在原地已經喝了幾杯酒,打發了幾個搭讪的人,興致缺缺地掃了一圈。

挑剔地想:也沒和其他地方的酒吧有什麽區別,音樂也就那樣,帥哥美女也有,但也和其它地方的一樣自我,高高在上地擡着頭,等着別人蜂擁而至。

他又坐了一會,和一個女人調了調/情,心裏終于舒服了,結果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情況又變了。

“怎麽了?”他皺着眉毛問。

剛才一直笑眯眯的女人表情變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個地方。

“抱歉,我要走了。”她突然說,低頭猛然喝掉杯子裏的酒,拿起扔在一邊的皮衣外套。

“你……”

“看見了熟人。”她露出一種怪異的別扭表情,火燒屁股一樣快速說,“祝你好運,早點離開,再見。”

“喂!你幹什麽!”

鮑勃滿頭問號,惱火地抓住她的手,女人被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驀然一變,回頭看了他一眼,面上的表情冷酷至極,讓鮑勃不由自主地松開手。

“你……”

話音未落,女人已經床上外套,游魚一樣鑽進人群,十幾秒後出現在門口,衣上鉚釘在燈光下微微地閃了一下,以一種見鬼的消失在門口。

“……哈?”

鮑勃荒謬至極,怒極反笑,“*的,搞什麽鬼!”

吧臺的附近坐着五個人,這裏就是剛剛女人一直盯着的地方。

那五個人很明顯是一起的,身邊還有幾個位置,但沒有人去坐。按理說,一個人滿為患的酒吧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音樂和笑聲,但人群好像獨獨遺忘了這裏。

明明是五個外貌出色的人,也确實非常的引人注目,明明鮑勃也看到明裏暗裏不少人在往那裏打量,但仿佛也沒什麽人去搭讪。仿佛大家都處于本能地,下意識地繞過這裏。

五個人都不是标準的本國人長相,看起來大多都是混血或者外國人,個頂個帥哥,單獨拿出來都會成為人群的中心。

但鮑勃一眼看過去,不知道是因為位置還是其它什麽原因,在遠遠掃過去的一眼 的,出乎意料地注意到安安靜靜坐在中間,正在往酒杯裏加冰塊的長發美人。

說是美人,其實也是個男人,只是第一眼看過去容易被他瘦削的身形和長發模糊了判斷。五官也屬于清秀的類型,沒有冷硬的線條,整個人缺少色彩,只有嘴唇上一點鮮豔欲滴的紅,證明這個人不是毫無生氣。

他的身上帶着一種自然的陰郁,臉龐是一種病态的白,舉止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鮑勃看過去的時候,他垂着眼,正把酒杯遞給旁邊的綠眼睛的男人。

也許看的太久了,他擡起頭,黑發滑下肩頭,平直地朝這裏注視一眼,視線冷得像一塊冰。

他見過這個人嗎?

鮑勃下意識地低頭,一會又惱火地擡頭,捉摸那一點熟悉感。

是他認識的人,他一定見過的人,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呢?

他又看了一眼,這次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那個陰郁病态的長發美人的五官越看越熟悉,嘴巴上的顏色不自然地發紅,一定是被塗上了口紅,原本的顏色可能是一種偏淡的粉。

頭發原來可能也不一定是長的,要是剪短了再簡短,弄個幾年前在學生中流行的發型……

鮑勃盯着不再看他的男人冥思苦想,那種呼之欲出的熟悉感終于突破水面。

他想起來了!

這人不就是他大學好友的前男友,好像叫林厘?

名叫林厘的男人已經不再看他,仿佛在那一眼後徹底對他失去了興趣,反而是他周圍的人都看了鮑勃一眼,轉而開始輕聲交談。

鮑勃沖他們尴尬不失禮貌地笑了一下,開始在手機上打字,瘋狂戳朋友。

鮑勃:喂喂喂,你還記得林厘嗎?就是那個把徐整的很慘的那個,我搬家之後都沒注意了,他們最近怎麽樣?

打完字之後繼續觀察。

徐就是他的大學好友。

實際上,不是他記性差,只是林厘從前和現在的樣子實在差距太大,這話不是說他的臉變了或是去整容了什麽的,指的是整體的感覺。

在他的記憶裏,對方從前是一個聰明勤奮、陽光開朗,在學業上非常專注。對他朋友特別依賴的人。兩個人的感情也特別好,所以但他知道兩個人鬧翻的時候,特別驚訝,但那時他在就搬家換工作了,因此也沒有去細究。

雖然相處不久,但鮑勃始終記得大學一起去做社會實踐的時候,和林厘相處的片段,這已經不是變化大不大的問題了,而是……

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他還記得林厘當時給他的整體感覺,溫和禮貌,雖然不是很健談,但無論如何也沒有現在這種……近似于詭谲的沉郁感。

名字也許叫做林厘的長發男人,正在和旁邊金發藍眼的男人說話,一邊說一邊看 鮑勃,搞的鮑勃感覺怪怪的。

這一眼,美人似乎眼中微微波動,池水吹起波瀾,旁邊綠眼睛的帥哥注意到了,低下頭說話,摸了摸他的頭。

剛才冷美人的感覺淡了一些,這個人低頭溫馴地露出雪白的脖頸,像一只名貴的貓。

他們一起交流了一會,又一起擡頭看他一眼,鮑勃愣了一下,撓撓頭猶豫地伸手打了個招呼。

“……hi?”

冷美人輕輕蹙眉,倒是綠眼睛帥哥沖他彎起眼睛熱情笑了一下。

手機叮咚一聲,剛剛問題的回複到了。

信息來自大學的共同好友:

如果你問的是親愛的徐的近況,那麽他應該回老家了。在我們共同得知的他的不幸事件之後,他和林已經徹底鬧掰了,林整的他工作和名譽全部泡湯了,這座大城市完全沒了他了容身之所。

當然、當然,說起這個你肯定要反駁了,我不想和你辯論。但是畢竟我是徐的朋友,而不是林的,說話自然有自己先天的立場。而且就我們相處的片段而言,我認為,徐确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他不應該遭受……

如果你問的是林,那麽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這個賤人已經失蹤了很久。在一年前,他牽涉進了一件聯邦一級謀殺案,總共十幾具屍體和一起特大的搶劫殺人案。據逮捕新聞說,他一路逃亡了十幾個城市,之後徹底消失蹤跡,現在是聯邦的通緝的一級逃犯。據說卷了一大筆錢。

你看,我早就說過他不是好人,不是嗎?這個賤人害了徐不夠還要害更多的人。

他沒有親人,心理醫生也說他很久之前就失去聯系,如果你知道他在哪或者有什麽線索,記得聯系警察。還有的就是,據說和他一起消失有四個人,分別……

啪。

一滴冷汗滑了下來。

心髒不知何時開始咚咚咚咚瘋狂亂跳起來,鮑勃臉色蒼白,越看越冷,不知不覺開始喘氣。

啪嗒。

鮑勃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擡頭發現是那個綠眼睛的帥哥把酒杯放在桌上,然後拉開對面的椅子。

“你好啊。”他說。

“你。你好。”

“你怎麽看起來有點緊張啊。”綠眼睛帥哥沖他微微一笑,“怎麽了,有什麽我可以為你分擔的嗎?”

“不!沒有!”

鮑勃立刻回答,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拒絕的有點急,連忙又補了一句:“沒、沒事,正好我準備走了,你是準備坐在這裏嗎?”

“不。”幽綠色的眼睛盯着他說,“我來找你。”

咕咚。

是口水忍不住咽下去的聲音。

鮑勃僵硬:“你好,”

沒關系的。

他告訴自己。對方不知道,可能沒有發現,不一定就這麽巧,只不過是正好看了幾眼。

而且,周圍這麽多人,肯定不會選擇在這裏下手,他完全有機會報警的。只需要悄悄把手機放在對方視覺看不到的桌下,他完全可以,他……

他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因為攥的過緊,已經發白流汗的手上。

手機屏幕正好亮起,收到一條最新消息。

【如果見到林,立刻報警。】

鮑勃剎那間汗毛乍起。

綠眼睛的帥哥沖他燦爛一笑:“你不會這麽做的,對吧?”

鮑勃的呼吸驀然急促。

綠眼睛的帥哥五官端正、氣質迷人,英俊的臉上仍然笑容燦爛,綠色眼睛閃閃發光。但在鮑勃眼中,這笑容恐怖程度不下于惡魔。

“你、你在說什麽。”

鮑勃下意識地抓緊手機,按滅屏幕。

他聽到心髒砰砰地跳,血液溫度騰升,熱氣撲騰地往臉上沖。

冷靜。

一定要冷靜。

鮑勃幹笑了一下,右手抓着手機,不動聲色在桌上移動。

“我沒聽懂。”

不要慌,剛剛屏幕是反對這個人的,那一剎那的亮起的屏幕他不一定能看到,這句話 不一定跟手機有關。哪有這麽倒黴的事。而且、而且對方一定不敢在大庭廣衆下下手。

“啊,為什麽,難道你是個弱智嗎。”

綠眼睛帥哥困惑地皺起眉,自言自語道:“又是這種情況?我這麽倒黴?”

他嘟囔了一句,很快不再糾結,低頭一轉手,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雪亮的小刀。

鮑勃的內心迅速升起一種不妙感,他的右手微微顫動,剛想說些什麽,就見對方的視線重新移過來過來,定位到他的臉上。

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我告訴你啊。”

他抓住鮑勃抓手機的右手,砰地插下去!

“啊啊啊啊!————”

尖叫被騰起的音樂蓋過。

臺下舞池裏氣憤熱烈,臺上搖滾樂隊正唱的起勁,吉他談的像要噴火,主唱聲嘶力竭地大喊:“跟我一起!跳起來!”

臺下跳舞的觀衆随之發出一陣熱情歡呼。

五顏六色的射燈在光線昏暗的酒吧照出,随着音樂有節奏地搖動,無人注意這個不起眼的角落

木質的桌子上。

那鋒利的小刀深深地插入桌面,顫動不休。

刀身雪亮,毫無血跡,穿過指縫立在桌上,

“我……”鮑勃眨眼,一滴汗地在桌上。

他哆嗦着嘴唇:“我……”

對面的帥哥沖他快樂地眨眼,然後拔起小刀,左右看了一會,抽出張白紙,慢又細致地在刀背上擦了一遍,指尖微微懸在刀刃。

“怎麽樣,懂了嗎?”

沒得到回應也不生氣,只是不滿地撇嘴:“真膽小。”

然後自顧自從鮑勃手中拿起手機,那點微弱的抗拒在他的力度下不值一提。

鮑勃閃電般縮回手癱在座位上,身體失力地堆積在一起,像一堆抽去骨頭的肉。

綠眼睛帥哥興致勃勃地翻他的手,手機在他手裏震動着,他啧了一聲:“你這朋友還挺熱心的。”一直在詢問情況。由于沒有得到回應,所以發信息的速度變快了,着急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密碼是什麽?”

鮑勃閉上眼,顫抖地說:“23506804830。”

對方解了鎖,拿起手機,津津有味地翻了一會,一邊翻一邊感嘆。

“工作還不錯嘛,就是工資低了點,這點點錢,怎麽夠養家?”搖頭。

“度假?是嗎,度假好啊,我們也是來度假的,這裏還是一起選的,真不錯。看看看這風景,要我說人生就應該只有度假,工作什麽的全部見鬼去吧。”點頭

“啊,你們居然還是同學?真有意思,哇,前男友……”語調微微上揚。

鮑勃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趕緊求饒。

“對不起,我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讓我走吧,我一定會守口如瓶什麽也不說出去。”

“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就當我今晚從沒來過這個酒吧。”

“我和那個人也不熟,好多年沒聯系過了,你看我他的樣子我都記不到了。”

綠眼睛帥哥專心致志地翻手機,一點餘光都沒給他,沒給任何反應。

鮑勃捏緊了手,眼神狠厲起來,他一定不能留在這裏。

他把浸透了汗的紙巾一扔,想要起身就想跑。

他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對方棕眼黑發,一頭小卷毛,渾身學院風的衣服,明明是在酒吧,居然還規規矩矩地打了領帶,俨然一個再規矩不過的好學生。

“好學生”對着他軟綿綿笑一笑,好朋友一樣親昵地攔住他的肩膀,微微一按。

“怎麽突然站起來了。”他說。

明明好像沒用什麽力,鮑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坐,好像全身的力量都抵不過那一按,砰地又坐回原位。

他的聲音也軟綿綿的:“坐好了,小心受傷。”

“你是誰?”鮑勃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好學生”聲音帶上了一點遲疑,“啊,我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

“你可以叫我綿羊。”

綿羊在他身邊坐下,有些腼腆:“抱歉,有些場合我會忘了這件事,我一般不是這麽沒禮貌的。我是綿羊,坐在你對面的這個,是瘋子。”

鮑勃拼命往另一邊退,他問的是這個嗎?!

瘋子終于屈尊掀起眼皮,看了這邊一眼,把手機遞給綿羊:“幫我解開加密?”

“啊,好啊。”

綿羊自然地接過,幾下操作好遞回去給瘋子,做好了之後又自己愣了一下,好像才意識到身邊有個人。

“是你的手機吧?”

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不好意思,“抱……歉?我們一般不會這麽做的,”

鮑勃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綿羊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對他解釋,一般情況和不一般情況的區別。

氣憤詭異地僵持了一會,直到瘋子懶洋洋地靠在桌上,一邊拉長了聲音念。

“你嫖娼。”

“賭博。”

“同時跟三個女人婚外情,還家暴你老婆。”

“唔,轉移公司的財産,和自己的錢一起存在國外的銀行,我算算,幾千萬來着?……”

瘋子放下手機,眼睛盛滿了晶亮的興奮。

“你真是個人渣。我把聊天記錄和證據都給你朋友和妻子都轉了一份,不用客氣。”

他每念一句,鮑勃的心跳就漏跳一拍,直到最後一句,無盡的恐慌和絕望從四肢百骸湧來,加上剛剛承受的驚吓,他一把拔起橫在桌面的刀。

鮑勃面目猙獰,驟然暴起:“我殺了你!!!”

這大喊被舞池裏又一陣的聲浪蓋過。

“我殺了你!你這個神經病!”

綿羊抓住他的手臂,鮑勃轉頭就要給他一刀,被躲過,綿羊盯着他握着小刀的手微微皺眉,順勢掐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拉一扭。

叮咚。

一聲清脆響,小刀落在地面,彈起顫了顫。

綿羊微微喘氣,輕聲說:“不要亂動哦。”

“我跟你拼了!”

鮑勃見狀轉頭,肩膀不停掙紮,眼睛紅了一半,看也不看身邊的綿羊,只顧掙紮往瘋子的方向沖去:“變态,我殺了你!”

他撲騰的太激烈,綿羊一時不察覺,居然讓從手中掙脫出來,半個身子撲上了桌面,扭動着往前一抓——

瘋子身體一側,輕輕松松地躲過,繼續念:“唔,讓我看看你其它的聯系人,不能漏掉了。ok,發送成功。”

“去死吧!”鮑勃眼睛爆紅。

綿羊按回他扭住雙手,他還在一個勁地撲騰,伸腳往那裏揣。

實在踹不動了,鮑勃心髒劇烈地跳,喘着粗氣,嘴裏還念叨:“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

“唔。”

瘋子敲敲手機,:“騙你的。”

鮑勃愣了一下:“什、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一個都沒有發哦。”

鮑勃:“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為什麽讓要讓你相信?”瘋子稀奇地看他。

鮑勃開始深深後悔這次的度假起來。

他這是遇到了什麽變态?

他咬緊牙齒,憤恨地說:你要怎麽樣才肯不為難我。”

瘋子一挑眉:“為難你?誰?什麽時候?我做什麽了就為難你,我剛剛就很奇怪了,你為什麽總是聽不懂人話,說的話也很讓人費解,我……”

綿羊在旁邊咳嗽一下。

“……我确實要找你問點事。”

綿羊适時開口了:“我們是剛剛那位先生的朋友,想稍微了解一下他的事。”

“對對,告訴我小兔子——挪,就是那個長頭發的。”瘋子在旁邊附和。

“我要怎麽相信你們?”鮑勃問。

這次回答的是坐在旁邊的綿羊。

他輕聲笑了一下:“你還有,其它什麽選擇嗎?”

鮑勃咬咬牙,只能開始講述起來:“首先說好,我們只是大學同學,不同校不同系不同班,只是恰好跟他前男友認識,相處交流過。畢業後就斷了聯系,了解的不是很多。”

“沒關系的。”綿羊沖他安撫地笑一下,“你先說。”

其實相處的次數是真的不多。

鮑勃家境尚可,脾氣不錯,縱使有一些不傷大雅的小毛病,在大學階段也不妨礙他交朋友,加上他課外活動豐富,所以交友也算廣泛。

他先認識的林厘的前男友——當時還是男朋友,叫徐都。

“快點!”瘋子不耐煩。

“我快進入正題了。”鮑勃說。

徐都是個很聰明的人,陽光外向、爽朗大方,成績優異,是當時的學生會會長,在當時算得上風雲人物。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為人處世,都非常讓人佩服,連老師們都交口稱贊。

鮑勃大學的時候閑,高中的時候愛玩,大學了也一樣,某次聚會上認識徐都成為朋友,再之後就時不時一起玩,有事也會在一些活動裏幫忙。

就是在這些有時裏,鮑勃遇到了他當時交往的對象。

——一個男人。

一個算不上多帥氣、看不出多聰明,看起來也不是很有錢的男人。

印象一般,反正在鮑勃心裏和徐都是配不上的。

不過畢竟是人家的事,鮑勃也沒多管,只是聽了幾角八卦。

據說這男的和徐都青梅竹馬,從小學開始都是一個學校,唯獨大學的時候分開了。關系挺不錯的,倒追徐都倒追了很多年。

小時候父母被車撞死了,家裏沒什麽經濟來源,靠吃保險和獎學金長到大。算是聰明勤奮吧,就是只知道死讀書,不喜歡交際不合群。

學的專業挺冷門的,性格看着還可以,但靠近才知道冷,在徐都在場合只會注意他一個,蠻戀愛腦的一個人。

種種種種,鮑勃有次好奇了,在起哄中跟着順便問了一下,徐都只是笑着讓大家安靜,非常體貼。

就鮑勃自己的相處感受來說,還行吧,印象不深,就是确實尤為在意他的徐都。

這是畢業之前的印象。

畢業之後,大家各奔東西,他和幾個朋友包括徐都剛開始還有的聯系,但是後面他搬家換工作了,以前的交際也沒有了,就不再聯系。

唯一聽說的就是幾年前,他們分手之後,林厘瘋狗一樣地到處發瘋,說徐都壞話。不但毀了徐都的後來的訂婚宴,毀了他的工作,還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鮑勃說完了。

他小心翼翼地擡頭,掃視旁邊兩個人的表情,剛剛的勇氣随憤怒一起褪去,他問:“怎麽樣?”

瘋子沉吟片刻,又開始擺弄着手機了,哼笑一聲:“不夠。”

鮑勃剎那間臉色蒼白,要是發出去的那些相當于要他的命了!

“我要怎麽做,我!我……求你了……”

“我很為難啊。”瘋子慢悠悠地說。

“你,你把手機給我,你放了我,我做什麽都行,你們不就是都想要錢嗎,我有錢……”

“不要錢。”瘋子打斷他,“但是确實有個要你去做的事情,我們先換個地方,還有……”

他在鮑勃瞪大眼睛的視線中打開屏幕,調出對話框,對着還在不斷發消息的那個名字一點。

“我不太喜歡他,把他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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