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離異男這種身份,我不接受。”

由于沒想過會在莊園過夜, 南知并沒有準備便服,但封弋想的很周到,吃完早餐, 就有人送了幾套便服過來,風格各不相同。

南知選了一條最簡單的純白色雪紡裙,拿着往樓梯口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她轉頭, 故作雲淡風輕地問:“那個, 昨天晚上的睡衣……是張姨幫我換的吧?”

封弋靠在沙發椅背上,勾着一抹痞笑, 搖頭, 明明一晚沒睡,此刻卻看不到任何疲憊。

“啊,那是……”

“我——”封弋故意拖着調, 直到發現南知局促地移開眼神,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樣輕顫了一下,才慢悠悠加了個字,“姐。”

南知一愣, 反應過來後, 沒什麽氣勢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鑽進房間。

七點半左右,倆人從莊園出發,去封家拿了戶口簿和身份證後,又轉道回了趟南家。

林菀閑來沒事, 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古裝劇一邊繡十字繡, 見她進門, 驚訝地問:“不是說直接去學校嗎?”

“我……”南知一邊往樓上跑, 一邊回答,“我拿份資料。”

家裏的戶口簿都是放在書房保險櫃裏的,她和母親之間又沒什麽秘密,所以很順利就拿到了。

把戶口簿塞進包裏,南知撫了撫快速跳動的心髒,等它漸漸平穩下來,才無事發生般回到客廳。

林菀笑着念叨:“怎麽丢三落四的,那要不要吃了早餐再走啊?”

林菀太了解她了,南知很怕會被看出在撒謊,所以連目光都不敢對視,跑着回答:“不用,媽,我趕着上課,先走啦。”

她跑到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又轉身問:“媽,最近封麗桦有來騷擾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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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明顯愣了一下,才笑着答:“沒有……”

按照南知對母親的了解,這勉強的笑,顯然就是撒謊的表現。

南知揚了揚唇,意味深長地說:“放心吧,媽,以後她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什麽……”

林菀的話還沒問完,南知已經跑的沒影了。

車上,車窗開着。

封弋的手肘搭在窗沿,左手撐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南知上車,揚了揚手裏的戶口簿:“拿到了。”

封弋将車窗升起,黑色車影很快消失在轉角,南知好奇地問:“你剛才在想什麽?”

封弋半真半假地回答:“想,從哪條路開比較快。”

南知對這一片比較熟,聞言建議道:“從南江路開吧,紅燈比較少。”

“好。”封弋應下。

但,車剛開上南江路,南知的手機就響了。

上面的備注,是肖璐璐。

南知以為學校有什麽事,立刻按下接聽,但聽筒裏傳出的,卻是許亦文的聲音。

“知知,你舍友說你昨天沒回宿舍,你去哪兒了?我想跟你解釋,我挽回你,真的不是因為外公的那句話!”

南知面無表情,聲音冷得像冰:“都不重要了。”

“對我來說很重要!”許亦文罕見失态,顯得有些歇斯底裏,“你到底在哪兒?能讓我見你一面嗎?”

南知本來想直接挂了電話,過了會兒,卻說:“那你到區民政局門口吧。”

“民政局?你到民政局幹嘛?”

“你來了就知道了。”

說完,南知挂斷了電話。

封弋沒有詢問任何,但南知卻感覺到,車速一下提了上去。

半小時後,車穩穩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見封弋解開安全帶,南知溫聲道:“等等。”

封弋側過頭,并不意外地問:“後悔了?”

南知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搖搖頭後,從包裏取出粉底盒,伸手指向他的嘴角:“你這個,要不要遮一遮?不然拍出來不好看。”

封弋動作一滞,反應過來後,他的右手撐在副駕駛座椅上,朝她湊了過來。

南知拿起粉撲,輕輕地往他嘴角上蓋,倆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似乎都能聽到彼此同頻率的呼吸聲。

封弋垂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過了會兒,語氣格外鄭重地問:“南知,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确定要和我結婚嗎?”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被按下了慢放鍵,南知沒有回答的那幾秒,顯得格外漫長。

封弋輕“啧”一聲,轉瞬又恢複了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我這個人呢,看着渾,但其實對名聲很在意,離異男這種身份,我不接受。”

“……”南知動作頓住,無語地想,你名聲都這樣了,你确定自己很在意?

但這話她沒好意思說。

右手輕輕地将粉底暈開,他皮膚白,色號正合适,很快那點淤青就看不見了,南知收起粉底,溫聲道:“只要你不提離婚,我不會提的。”

這是封弋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她放棄了。

封弋便沒再多說一句。

民政局的效率很高,倆人九點出頭進的門,半個多小時,就出來了。

南知拿着兩本小紅本,意識到自己現在在法律上,居然已經是已婚,未免有些雲裏霧裏。

但她并不排斥,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畢竟這樣以後,許亦文和封麗桦就不會來騷擾她和家人了,甚至,連拒絕學校裏的那些追求者,都不用想理由了。

封弋看她發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想什麽呢?”

南知拍下他的手,低聲嘟囔:“你別老捏我臉,本來就圓。”

“圓嗎?”封弋的雙手撐在膝蓋,俯身和她平視,“我看看。”

南知故意鼓起兩頰,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似乎在問:這樣圓不圓?

封弋被逗笑,擡頭摸了摸她頭頂蓬松的黑發。

就在此時,和諧的氛圍被一聲怒吼打破——

“南知!”

倆人默契地聞聲望去,只見許亦文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他還穿着昨天的白襯衫、西裝褲,但頭發微亂,神色疲倦,眼下帶着明顯的黑眼圈,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而且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瘆人。

本來南知見封弋只傷到了一點嘴角,以為倆人打得并不嚴重,但此刻看到許亦文的臉,她才意識到,這好像稱不上打架,更像是單方面的碾壓。

不過封弋顯然是注意着的,并沒有傷到他致命的地方,所以他還能生龍活虎地過來。

“你……”

許亦文預感到了什麽,盯着南知,滿眼不可置信:“你和他領證了?”

南知點頭,口袋裏冒出頭的小紅本像刀一樣,往許亦文心上捅。

封弋見狀,從一旁摟住了她的肩膀,打量着許亦文渾身的傷,嚣張地撂下一句:

“傷成這樣,就不必來當面道賀了,建議直接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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