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結局(2) (1)

典伊出院的那天,冬日裏難得的萬裏無雲,風和日暖。自從上次司湛辰來過她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小伊仁也在他幾句哄騙下沒有骨氣地倒戈陣營了,今天來接她出院的也只有張力和蘇媽兩個人。

繞過中央花園,典伊來到佟娅菲的病房前,她可比自己傷得重多了,腿上的彈傷直到現在還沒拆線呢。

不過佟娅菲的精神狀态還不錯,窗簾拉得大大的,一個人半靠在床上曬太陽,嘴裏還吃着香蕉,還有一地的瓜子皮。

“護工去哪了?怎麽也沒人收拾?”典伊一屁股坐在床邊,翹起二郎腿,望着她笑。

“呦,你還活着啊,我當你死了呢!”佟娅菲白她一眼,香蕉沒吃完就扔地上,撇過頭不理她。

典伊見她臉躲在陰影裏,手掌下她的肩也在微微顫抖:“……你……怎麽……”

就在眨眼間,佟娅菲已經轉身抱着她大哭起來,嘴裏喊着:“活着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說!為什麽讓我白白為你掉那麽多眼淚……”

典伊滿身心的僞裝被她的委屈瞬間瓦解,她不在乎她不斷捶打在身上的痛,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嘴裏只不住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經歷了一天一夜的生死相依,佟娅菲在病床上躺着細細想來就什麽都明白了,如果蕭然不是典伊,她為什麽會拼了命的保護自己,如果蕭然不是典伊,她為什麽知道她根本就拿不動步槍,如果蕭然是不典伊,她身上為什麽會有她的味道,還有,她手腕!……相識了幾十年的朋友,她怎麽會認錯!?

但她沒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訴老公,只是默默藏在心裏,她知道典伊肯定有自己的顧慮,所以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是她必須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這個沒良心的死黨!所以在之後的歲月裏,她總是拉着她到處轉,到處玩,當然是典伊買單喽……

“夫人,司先生讓我帶您就去見他。”

典伊剛坐上車就聽見張力這樣說,她心中不免一沉,既然佟娅菲都看出來了,那司湛辰……是不是也把自己看穿了?!

在典伊的默許下,轎車沿着機場高速行向南山墓園……

滿眼的白色墓碑沿着坡地呈現出半圓形廣場,典伊站在最底點仰望着上面的點點蔥蔥,這裏沒有陰唳,只有在熱烈的陽光下純靜的安詳,逝去的人們仿佛在用着特定的方式欣賞着塵世的風景,那些悲歡離合……

典伊沿着臺階走向他,他一身黑衣背對着她在石碑前靜靜肅立,墓碑臺上躺着一束黃色菊花。

Advertisement

“為什麽約我來這裏?”

聞言,司湛辰背脊一僵,這才發現她已經來了,連續擡了兩次手才把墨鏡摘下,他轉身與她相視,瞳孔裏倒映着她的臉龐,久久沒有說話。

目光微轉,典伊看到面前的石碑上沒有多餘的裝飾,連亡者的照片也沒有,只簡單的刻着顧小小三個字。

“她……死了?”也許典伊早就看透了生死,她對顧小小的死沒有太大反應。

“是我太自私了。”司湛辰嘆下一口氣,将目光從她那裏移開又回到墓碑上,眼裏的紅久久不能平複。

“你很難過?”

“是的。”

“據我所知……你不愛她。”

“當我……”司湛辰再次回看她,他與她離得是那樣近,近到她能夠細數他濃密的睫毛,看清他瞳孔裏的最真實的色澤。

“當我以為失去所有一切的時候,實際上為我們這段感情付出的,從來都不止是我……和典伊,還有很多人,很多已經埋在塵土下的人,今天躺在這裏的還有顧小小,接下來的,又會是誰?……所以,我想結束着一切。”

典伊虛目看着他,突然感到臉頰上一涼,她擡頭望向天空:“……下雪了。”話音剛落,細密的雪花就洋洋灑灑地飄了下來。

聞言,司湛辰淡淡地笑了,不追究她的故意岔開話題,只是擡手掃了掃粘在她發上的雪花,然後把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她的耳後,動作自然地像是已經在腦海裏演練了千萬遍。

典伊心中發堵,眼底一陣酸,不過,她也對着他淺淺地笑了。

司湛辰眨了眨眼,很快收回自己的手,指尖萦繞的氣息卻讓他流連忘返,他說:“今天請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出個主意。”

“你這樣的人,也有沒主意的時候?”

“當然會有,特別是面對我深愛的女人時。”再極盡深刻地一眼後,在典伊還未來得及詫異之前,司湛辰已經迅速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長睫上沾染上了些許化成水珠的冰雪,它們随着他的情緒微微顫動着:

“綁架你們的幕後主使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典伊的大伯典庭紳一手策劃,伊娃也是他們派來迷惑我的。畢竟你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我想你也許可以試着從自己的立場出發,給我一個選擇。你說……我是該将他們繩之以法還是該留住典伊最後的親人?或許……她還會很在意的他們吧……”

“我……”典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當她看到他正望着自己渴望一個答案的時候,當這相伴七年如風般一晃而過的時候,她知道……在硝煙散盡後,他終于在路途的盡頭尋找到了自己,他想要她,懇求她……放下仇恨,放棄一切過往,他……在等待一個答案。

然後,她說:“……我只是想說,不要再有傷害和苦難了。”……

典伊原以為生活會有所改變,她原以為……或者說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迎接多年埋藏的真相所帶來的巨變,打算剖析一切罪惡、痛苦、糾纏的根源,甚至……想過離開這裏,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可是……

她看着面前這對父女,生活仿佛又回歸平常。司湛辰專心致志、有些手忙腳亂地給賴床起來晚的伊仁喂飯,最後扔下碗,臂彎處挂着還來不及穿上的大衣,匆匆忙忙抱着小伊仁就出門了。

所發生的一切,典伊仿佛置身世外......還是一如既往地被當做空氣,難道十天前那場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是自己的一場夢嗎?!而她現在能常常看到他們父女也只是因為,他說,小伊仁必須要在父母健全的家庭裏長大,難道自己是件擺設嗎?!

想着想着自己都覺得好笑……好吧,那就這樣吧……典伊把餐布随意仍在桌上,轉身更衣間,準備上班。

七十二旅三團訓練場地坐落在南面山區的一座發射塔下,這裏地勢開闊,作為冬季裏最後一場軍事演習的全面結束,這裏整晚篝火通明,叫好聲不斷從直徑50米的火圈外傳出。

火光照亮每一個年輕士兵的臉,狂野的火焰染透所有軍人的眼睛,他們目光不離火圈中兩個赤膊上身相互較量的人,白思哲在一旁看着帶勁,手裏還不時的比劃,嘴裏叫嚷着:

“對!攻他的下盤……好!反肘再來一下,對!打他的臉,就打他的臉……哎呀!!你快爬起來啊!!”

火圈中,兵王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大拇指蹭了蹭嘴邊的淤血,對着對面那人咧嘴笑了。

他看到火光搖曳下那人胸口和手臂上的槍傷,在這個和平年代裏所有受過槍傷的軍人都值得所有人的膜拜,今天有這個機會,他更想打倒他,這個七十二旅三團曾經的神話!

叫好聲愈演愈烈,然後在一片喝彩聲中結束,司湛辰伸出手拉起氣喘如牛跌坐在地上的兵王胡斐忠,他同樣也是臉上挂彩,氣喘籲籲。

不過他的精神倒是比以前好多了,白思哲看着他一手握着衣物,一邊蹒跚走來,腿上的傷還是留下了不小的後遺症啊,特別是在冬天。

“來點!”白思哲把身邊的水壺扔過去,他倒是挺舒服,卧在一片松軟的草叢上。

“少來讨好我,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剛在外面叫什麽!”嘴裏雖這樣說,但司湛辰還是接住水壺,灌下一口,眉心不覺扭住,是酒!

聽風吹過,樹葉沙沙之聲,白思哲突然有感而發,對着已經席地而坐的司湛辰說:“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像什麽?”

“什麽?”司湛辰也就那麽随口一問,目光望向不遠處那群鬧在一起的年輕士兵,特別是剛才那場較量,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的确大不如前,不禁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一頭發情的公獅子!哎呀喂,這漫天漫地地雄性荷爾蒙啊!”

白思哲企圖用他誇張的臉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吸引住司湛辰游離的思緒,一臉惆悵,撇着嘴說:“這荒山野嶺地,別引來一群母獅子啊!哈哈哈……”

聞言,司湛辰收回目光,也跟着歪在一邊笑了起來,他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聊過天了,這讓他想起他們的大學生活,那個時候還不認識典伊,那個時候他是多麽無所顧忌,還有那屬于只年輕人的狂放不羁,多麽令人懷念的青蔥歲月啊!

白思哲笑也笑夠了,想起來一件正事來:“綁架那件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不過……典伊的血液

又該怎麽解釋?這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你難道不想繼續查下去嗎?也許她真還活着!”

“這件事……”身上的熱氣被山間的寒風消散得差不多了,司湛辰披上外套也不看他,打算一句話就此帶過 :“不用再深究了,我也不想深究,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血液能證明什麽?只有眼角膜才是人獨一無二的身份證,他早就在典伊昏迷的時候鑒定過了。

“我沒聽錯吧!?”白思哲大感意外,驚訝地長得老大的嘴往胃裏也不知道灌進去多少冷風

“以前的我把關注點過多的放在過去,現在,我想把精力放在維持家庭上。”司湛辰這次回答得倒很認真。

“別告訴你愛上蕭然了?就因為她和你經歷了那一場生死考驗?”見司湛辰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發呆,白思哲把臉湊得更近:“你不會真愛上她了吧?”

“……也許吧!”司湛辰的表情有點無奈,瞳仁裏卻閃爍着雀躍:“不想再去想以前了,累了。”

“哎呀,我的媽呀!2012世界末日啊!連你都會移情別戀啊,我以為你會一直對着典伊的墓碑守活寡到死呢!?”白思哲怪叫一聲,引來聽衆無數。

司湛辰對着朝他們走過來的幾個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臉上挂着令人費解的笑容,又像是對自己嘲諷的笑,又好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只是一直笑着。

不是他不願意和典伊挑明,而是……他心中總有隐隐不安,不知道到時候她會不會有偏激的反應,還有……不光是她,他也惱啊!這麽多年她就一直在自己身邊,為什麽不說?她甚至不給到他任何信息,讓他有想和她靠近了解的機會。就這樣被她蒙在鼓勵,就這樣被她……算了,再想就想遠了,只要這樣就好,只要知道她還活着,只要常常能看到她就好!

白思哲打量着總是突然停下話題的司湛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也難怪,那個蕭然一定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不然我家小菲也不會動不動就去找她逛街聊天啊。”……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在6000字之內搞定,可是......有一位讀者在看過深深寫好的結局後,覺得有點倉促了,SO......深深又加了些內容在裏面。

估計下一章就結束了,深深已經寫到一半了。深深保證!!!!!下一章11月20日之前絕對更新!~~~~

屆時歡迎各位童鞋們留言捧場啊!!~~~

還有讀者反應,深深給大家的肉肉太少了,SO~~~下一章,深深就給大家提供一場久違了地,期盼已久地“紅燒精排”!!

☆、結局(3)

邑江北岸商業區。

典伊在3000平方的商業樓裏轉悠了半天,不是售樓小姐不願意給她介紹,而是她想自己好好看看。新店的地址很重要,這個問題需要她靜下來一個人要好好考慮考慮。

“沒想到在這兒又見面了。”韓釋的聲音在偌大的商場裏回蕩。

典伊早就聽到有腳步聲,沒想到真是他,轉身對他抱歉一笑:“你的事,我聽說了,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事牽扯到你。讓你在警局裏受苦了。”

“這不算什麽!人總要什麽都經歷點,呵呵!”說話中帶着那麽點調侃,誰都聽的出來他心裏可憋着火呢,誰想他青天白日的,躺着也能中槍!

見他一臉的無奈,典伊突然想起7年前他接自己出獄的情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改頭換面的自己還是會麻煩到他。

韓釋也知道自己不該把氣撒到她身上,于是很快轉換話題:“想在這裏看辦公地?”

“是啊。”典伊見他找到新話題,想和他多聊聊:“我不是很懂,你可以給我些意見嗎?希望不會麻煩到您。”

韓釋一貫的好脾氣回答:“當然可以。你看,這裏臨近……”

典伊靜靜聽他說着,一下午的時光,過得很快,也很愉快……

清儒齋,是很多人都喜歡的茶館,這裏不止可以欣賞考究茶道,也可以聽佛參禪。

有的人聽得認真,有些人卻在小聲交談。

典伊感到臉側癢癢地,才剛轉頭,佟娅菲已經湊到了跟前。

“你看,你這眼睛,鼻子,嘴巴,分開看都好看,怎麽湊在一起……”佟娅菲摸着下巴開始研究起來:“你找得是哪個整容醫生啊?這麽大手筆地把你整成這樣!”

“哪樣啊?”典伊漫不經心地問,把伊仁不安分的小手從自己的頭發上拿開。

佟娅菲說了句:“醜樣兒!”自己捂着嘴笑了起來。

看見前面有人把頭扭過來看她們,典伊郁悶地提醒道:“小聲點兒”

“媽媽,我餓了!”伊仁不客氣得又拉扯住媽媽的頭發,表情委屈極了。小伊仁不是看媽媽不順眼,就是羨慕媽媽的長頭發。

典伊忍着頭皮上的疼,再次把伊仁的手拉下來,沒好氣地說:“找你爸去。”

“怎麽了?幹嘛跟孩子生氣?”佟娅菲把伊仁拉到懷裏,幫她抹眼淚:“伊仁到阿姨這兒來,阿姨給你點吃的,乖啊!”

典伊目視前方,狠下心不去看伊仁的小臉,這孩子好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她裝可憐的狡猾習性。

“這孩子是白眼狼,養不熟的!司湛辰一招手,她就沒骨氣的撲過去了。”

佟娅菲護着小的,立刻回嘴:“你有骨氣,在司湛辰身邊一呆就是7年!”

典伊被她一句話沖得腦門直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想認真聽禪語,可怎麽都沒聽進去。

佟娅菲見她不說話,問:“實話告訴我,你現在和司湛辰到底怎麽回事,他知道你是典伊嗎?”

“很難說,我也不知道,他最近的态度很奇怪。”典伊說:“你剛才說的沒錯,我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沒趣了。”

“你不是想和他離婚吧?”佟娅菲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急忙說:“現在滿世界人都知道你是司湛辰的老婆,滿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為了你英雄救美,先不說司家同不同意,就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一句“我不甘心!”說盡了典伊這麽多年心中的酸甜苦辣,她看着佟娅菲,低聲說:“我想試試他。”

佟娅菲來了興趣,問:“怎麽試啊?”

“辦法很簡單,只要是女人都會用。”典伊抿唇一笑,正聽到‘木魚歌’敲完最後一聲。

司家的飯桌上,還是一慣的平靜。

飯菜上滿了,司夫人開口說話了:“明天你爸就從醫院回來了。”

司湛辰只嗯了一聲,咀嚼完嘴裏的菜後又添了句:“明天我去接吧。”

聽兒子這樣說,司夫人面容緩和許多,丈夫病重卧床,無論是在司家內,還是在司家外,所有都是兒子一個人說了算。她從他臉上看到了丈夫正值壯年時的光景,沉穩,老練還有……慣有的冷漠。她現在甚至都有些害怕自己這個兒子了,不過作為長輩,有些事她還是必須要說的。

“司家血脈單薄,既然……”司夫人雖然一直在醫院照顧司慕容,不過也是聽到了些風聲,她望向對面的典伊,說:“既然你們的感情不錯,還是盡早給司家生個繼承人吧。”

‘啷’一聲脆響,司湛辰手中的筷子在碗邊輕碰了一下,氣氛驟然下降,司夫人立刻改口又說:“如果典伊實在不願意受罪,要不……就找個代孕的人吧。”

聞言,司湛辰輕笑了起來,典伊瞥他一眼,看他陰陽怪氣地就氣不打一出來,結果他下面一句話,險些讓她把嘴裏的飯噴出來。

“不用了,這是我們夫妻自己的事,不用別人幫忙。對嗎?夫人。”說着,司湛辰的手就已經覆蓋上了她的手背,典伊渾身一顫,沒敢擡頭看他眼睛。

窗簾再次被拉上,典伊的心也涼了半截,看來他真的沒認出自己。這麽多年她早就習慣了他的碰觸,身下是柔軟的被單,身上是他炙熱的軀體,雖然她看不到他,雖然她總能感受到紫玉清涼,那是她8歲的時候送他的,他一直戴着……

随着他埋首在她脖後一聲難耐沙啞的低吟,一股熱流埋入她身體深處,典伊緊抓床單的雙手漸漸松開,她和他的汗水在喘息間相互碰撞融合。

過了好久,典伊感到他壓着自己的身子怎麽都不願抽離,她忍不住說了句:“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她身體的放抗,深淺之間,讓還和她緊緊相連的他緊繃了起來,她很有先見之明地乖乖不動了。

不過一會,司湛辰就放開了她,靜靜躺在她身邊,瞳仁與黑夜融為一色,轉動了幾下又合上,右手卻靠着她的肌膚,留戀地只是品味着她的溫度,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一向是完事就走的,典伊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她好累,今夜的性/事讓人覺得異常疲憊,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累得像深深跌進棉花裏,一個翻身差點掉床底下。她本就單薄的身體一邊懸空在床邊,一半在司湛辰的懷裏。

典伊推他,熟睡中的他擰蹭着不動。

“往過睡點!我要掉床底下了!”半睡半醒間的典伊早就忘了僞裝,使出吃奶力狠勁推他。

“不……”司湛辰嘆息着,又抱緊她,肌膚與她密密相貼,不留一絲空隙:“我怕把你又弄丢了。”

手臂被他的手臂壓着,雙腿被他長腿鎖着,被窩裏燙得像在蒸籠,她仰躺着動都不能動,只能望着天花板發呆的典伊,不知道他這話是對着典伊說的,還是蕭然……

細密的親吻,讓她如春雨中的嫩草般微微戰栗,光潔的背肌在他急促的呼吸中……典伊扭動了幾下,還沒醒來。

清晨的光線透了進來,一晚上的輾轉反側,一晚上的隐忍折磨,司湛辰不顧還在睡夢中的她,結結實實地挺/入,一聲輕哼從她微啓的唇中溢出。

悸動的狂潮吵醒了典伊,她慵懶地睜開迷蒙的眼,在處于本/能回應了一下後,立刻睜大雙眼,驚恐地瞪着他,身體僵硬着緊絞着他在她身體裏的那部分。

“醒了?”

“你……你在幹什麽?”他的索取并不讓他害怕,可是他就這樣近距離地盯着自己,盯着自己已經不是典伊的這張臉!

司湛辰因情/欲而微微漲紅的俊臉上挂着邪魅地笑意,下/身重重挺動了一下:“你感覺不到嗎?”

“你……你看清楚我的臉!我不是……”

下面的字還沒說出口,他就已經堵住她的嘴,令人窒息的吻,令人無法推去的重量,他在她身體裏的那部分好燙,灼燒着她零落的靈魂,充實着她虛度的身體,這一切都讓她無力反抗,她更希望是在自己的夢裏。

而他……更喜歡在她半睡半醒間愛她,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推卻他。

第二天,主卧裏的大床就變成了兩張寬1.8米的小床,中間隔着兩米,各放一盞臺燈。對一間房兩張床的布置,他只是說,‘伊仁漸漸長大了,父母之間的和睦與否會對孩子的成長有影響。’

不過……他沒再碰過她。她無法理解那天清晨他的反常,也許……只是因為那天是15日。

撫摸着自己手腕上逐漸消下去的淤青,再想到那些遍布身體的痕跡,典伊覺得司湛辰果然是變了,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獸性的喜好!

又過了幾天,司湛辰破天荒地接典伊下班,在模特們衆目睽睽和歡呼之下,典伊坐上他的車。

“聽說你最近在找新店。”司湛辰手握方向盤,在一個路口紅燈停下。

“是啊。”

“前幾天,”司湛辰轉動瞳仁,目光從馬路上移到她臉上:“有人給我推薦了個地方,挺适合的,就在香海路上,離市政廳和幼兒園都很近,我想……如果工作不忙的時候,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可以吃頓飯。”

典伊一直盯着紅燈上跳動的數字,怎麽那麽慢!他忽冷忽熱的樣子讓她捉摸不透,他真的會愛上了蕭然嗎?他到底是在對誰好?

“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定好地方了。”

“哪裏?”

典伊心中一閃念,誠實回答:“你知道的,就是遠大集團剛建成的新區,也虧得你們是舊相識,他給我的報價很便宜呢。”

聞言,司湛辰臉色都變了,‘她這是什麽意思,又想和韓式糾纏不清嗎?!’

接下來,車內又回複安靜,然後再延續到飯桌上,結束在兩人分開的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沒想到一寫還真又寫多了~~~

呵呵,到這裏還沒有完結,晚上十一點之前會更新最後一章哦~~~還會附上新文《亂世需美人,盛世存妖孽》的鏈接,希望童鞋們多多支持哦~~~

最後......這章真的有肉哦~~~

☆、結局(4)

午夜,後宮,喧嚣,迷醉……

司湛辰站在架空二層的玻璃幕牆後,盯着舞池邊隐密卡座裏的一對男女,他們擁吻在一起……

“是……我看錯了嗎?”

他的聲音很小,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下不堪一聞,不知道是失真還是真實,張力聽在耳朵裏的聲音卻是在顫抖。

“是……夫人。”張力回答地很謹慎,最後兩個字盡量放輕,他身前的司湛辰卻支持不住地快要倒下。

手杖掉在地上,他被張力一把扶住。他眼裏閃動的淚光連強烈奪目的燈光下都無法掩飾。

“她經常來這裏,是嗎?”

張力見他額頭上的冷汗,再看他蒼白的唇,心中七上八下的,雖然不想說,但又不得不實話實說:“是。”

“她總是……這樣嗎?”

“……是。”

張力不知道司湛辰在問這些的時候都經歷着怎樣的痛苦,可天知道他回答得有多難!

司湛辰一口氣淤積在胸口,臉色漲紅地他劇烈咳嗽起來。

張力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心裏着急,立刻吩咐一旁的人:“快去叫醫生來。”

這時劉副經理走了進來,見司湛辰不舒服地依在沙發上,他只敢在張力耳邊小聲說了句話。沒想到耳力極好的司湛辰卻聽見了。

張力攔都沒攔住,司湛辰就已經不穩地沖了出去,一群人急急地跟着在他身後,在一間包廂的門口,所有人停下了腳步。

司湛辰的手就握在門把手上,遲遲不動。

張力看到一滴淚從他的眼角緩緩滑落,在他打算轉動把手的時候,他大膽地握住了他的手。

“司先生,容我多說一句,如果您現在進去了,恐怕……會鬧得無法挽回的!”

張力在司湛辰的注視中收回了自己的手,恭敬地退到了一邊。下一秒他的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手杖。”

“是!”

張力立刻把手杖遞到他手邊,然後慢慢直起身,看着司湛辰緩緩離開的身影,連作為旁觀者的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這對夫妻到底是在鬧哪出啊?

典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她今天的心情不錯,嘴裏哼着不成調地歌,手扶着旋梯扶手往卧室走,她今天可是喝了不少。

畢竟有韓釋那樣會讨女人歡心的男人陪着,是件多麽令人舒心的事啊。

推開門,看見裏面的燈光照亮一角,原來終于讓他看見了,典伊不自禁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走了進去。

“我以為你睡了。”

司湛辰手裏拿着公文,他已經坐在那裏很久了,全身籠罩在柔和的鵝黃色燈光下,一如往昔的優雅沉靜:“我有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情?”嘴裏是這樣問,典伊卻已經自顧自地坐在梳妝櫃前開始拆頭飾和身上的珠寶,只從鏡子裏看他:“如果你一定要談,那就談吧,不過……”

司湛辰剛站起身,因為她嘴裏最後出現的兩個字而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他從鏡子裏看到她臉上滿不在乎的笑意。

“很晚了,我很想去睡覺。”

司湛辰閉了閉幹澀的雙眼,坐在離她最近的獨角沙發上,冷冷說道:“馬上就要換屆了,我不希望出現類似情感緋聞這樣的困擾,對于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要好好。”

“愛上哪家姑娘了?又是一個長得像典伊的人?”典伊轉過身,對他的話裏有話不置可否,手裏拿着梳子認真梳理着齊腰的長發,笑得輕佻:“放心,我會幫你保密,也會幫你收拾殘局的。”

“你今天晚上去哪了?”

典伊做出被他發現後的驚訝表情,又故作生氣地說:“司湛辰,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我的行程了?‘互不打擾’,這是婚前約定,你忘了嗎?”

司湛辰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離她更近些:“今晚,我去了後宮,還要我說得再明白嗎?”

典伊低着頭,長睫覆蓋住她眼裏所有的思緒,手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着濃密的頭發,完了就往自己的床上走,拿起睡衣換上,轉過身見他還自己在背後站着,她不耐煩地說:“你這人真奇怪,有什麽話就直說。請不要不聲不吭地站在我身後,我讨厭你這樣,我不是政客,不喜歡拐彎抹角。”

司湛辰壓着心底裏的火,面對她的顧左右而言,他盡量保持着溫和的态度:“因為一些要事,我最近沒有時間陪你,但是……”

典伊打斷他,打了個哈氣:“請讓我睡覺吧,我真的累了。困極了,想睡了。”

司湛辰再也繃不住,雙手鎖住她的肩頭,迫使她面向自己,面向自己眼裏的懇切,在看到她因為疼痛而促起的眉心,胸口也跟着疼起來:“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典伊掙紮開他的掌控,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說:“我沒什麽可解釋的,我困極了,想睡了。麻煩你把燈關上。”

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和他糾纏,安靜睡覺。

典伊心裏都覺得好笑,他以為自己和韓釋在包廂裏怎麽樣了?!就算是她和韓釋接吻了又怎麽樣!他不是也過吻那個伊娃嗎?!

不過多久,典伊又被司湛辰從床上叫了起來,他像是提溜小孩一樣把她從被子裏托了起來,他讓她靠在軟枕頭上,認真聽他說話。

這回典伊打起精神打算好好聽他說話,坐在床邊的他倒變得不說話了。

“蕭然。”他輕喚了聲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着呢。”

“我今年已經37了,不想再折騰了。”司湛辰第一次不安地摩擦着雙手,話語說很的緩慢:“我知道……在你眼裏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我很少關心你,很少陪你,性格又孤僻,不會與人親近。”

聽他這樣毫不客氣地自我否定,典伊心裏的委屈才算有了些緩解,她表示出高度的關注,眼神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我的腿傷是再也好不利索了,眼睛也開始花了……我知道到讓你陪着我這個無趣的人,你當然不樂意。所以……”他垂下眼簾,輕輕嘆氣,說:“你的去留,你自己決定,這次,我絕對不會強迫你。”

他的微笑還是那樣的安逸,甚至帶着點少見的溫順,他在她面前早就沒了驕傲,不是屈服,更多地是無力的愛,原本想要全身心付出,卻發現自己能給予的已經太少太少了。或許的他只能不知疲倦地在她空蕩蕩的胃裏奔跑,卻永遠都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就這些?”典伊皺着眉頭問他,探身對着他不願再看自己低垂着面容。

聞言,他眸中似有尖銳的寒光閃過,卻又如羽毛般拂過她的面容,然後他靜靜對上了她的眼睛,裏面漸漸地彙聚成紅。

“不止這些,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怕告訴她,因為……我怕她會離開我。”

驚訝于他反常的态度,她原以為他會接着對自己說些暖心的話,會大聲承認他認出了自己,會向她承諾一輩子的期許,她一開始只是想讓他對自己吐露心跡,感到事情已經往自己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她有點怕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說了。”典伊作勢又要鑽進被窩,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