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欺騙

慕容沣扯着嘴角勉強笑了笑：“我怎麽覺得，從遇見你開始，總是端着藥。”

“真是麻煩你了，碰上我這麽個病秧子。”蘇明遠蒼白着臉，濕潤着眼睛，笑着看他。

“不，是我對不起……”慕容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明遠捂住了嘴。

蘇明遠略皺着眉頭，說道：“不要總對我說對不起。沒用也不需要。”

點了點頭，慕容沣沉默了，好半天，才回神：“吃藥吧。”

“嗯。”湊過腦袋去接下了遞過來的勺子，蘇明遠喝得認真，看也不看喂藥的人，更不看其他地方，只是盯着手中的勺子，一勺一勺。

“明……明遠。”慕容沣放下空碗，想着措辭，“因為父親我不得不這麽做，我并沒有覺得你是革命黨，而且，就算你是革命黨，我也不會傷害你！”

蘇明遠怔住了，忽地猛烈咳嗽了起來。

慌忙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慕容沣慌了：“是真的，不管你要做什麽，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不會怪你。”

蘇明遠腦子裏好亂，他記得慕容沣的抱負，記得那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記得他說過的所有甜言蜜語，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又或者都是真的？他分不清，只是他好想相信他今天說的話，所以，試試吧，試試他會不會騙自己。緩過氣來，蘇明遠擺了擺手，手背抵住嘴唇，悶悶說：“我沒事了。”靠回床上，虛弱的聲音傳到慕容沣的耳朵裏，“你會不會說謊騙我？”

“不會！”慕容沣回答得幹脆。卻再下一刻吞吐起來。

“那你會不會娶程謹之？”蘇明遠問得幾乎不加停頓。

“我……”慕容沣噎住了，“我……”看着蘇明遠越來越蒼白的臉，回想起大夫的話“這位公子不能再經歷什麽大起伏了……”終于，他讓自己背上了謊言，從此被縛：“我不會娶她。我只喜歡你。”

“是麽？”蘇明遠好像安心了一樣閉上了眼睛，嘴角是淡淡的笑，一如慕容沣第一次見他時候一樣。

“我困了，你去忙吧？府裏，府裏應該有挺多事的吧？”蘇明遠的語氣很平靜，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美。

被他的笑蠱惑一般，慕容沣吻上了他的唇，在他耳邊低低說：“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就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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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明遠回吻了他一下，應道。

“吱呀。”門關上了。

“哈哈……”悶悶的笑聲，淚，決堤。蘇明遠攥着床單起了褶皺，“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呢？”捂着眼睛，蘇明遠此刻才認清，對于慕容沣來說，自己不過是個哄哄就好的玩物？一切都是謊言！

當晚，先來找他的不是慕容沣，因為程家突然請他和他父親去做客，慕容沣無法，只能應約。當周永亮推開黑暗的屋子的門，他被黑暗中睜着的眼睛吓了一跳，“蘇，蘇老師……你沒睡？怎麽不開燈？”

“你來做什麽？”蘇明遠又恢複了最初溫溫存存的性子，笑得溫和，卻不達眼底。

“蘇老師，我是來帶你離開的！”周永亮說道。

“我不走就把我打暈帶走麽？”蘇明遠還是溫柔笑着，“我不會走的，我查到了一些東西。”将手中的紙條遞給他。

周永亮吃了一驚，“這……蘇，蘇老師，這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