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京城外的官道上,兩匹駿馬并排陣在官道旁的小路上,身邊拉着缰繩的是一身棕色衣袍、長相粗犷的高大男子,他拉着栗色駿馬,而拉着雪白駿馬的則是一身滾黑邊銀袍的男子,他的身上還穿着一件披風。

一位是在川疆一帶經營馬場的剽悍男子,一位是京城裏首富的獨生子顧俊琛,兩人才剛談完一筆生意,在茶樓用完點心,顧俊琛送着合夥人兼好友一程,來到官道外的交界處,兩人都勒住馬兒,下了馬背。

“洛傑,保重,下次我會到四川去找你。”顧俊琛對着好友莊洛傑笑意盎然地道,很高興好友這趟能到京城來。他們是因買賣馬匹而結緣,卻一見如故,兩人成為好友,玉器的買賣與運送,莊洛傑也和他一起投資,畢竟莊洛傑在川疆也算是個有錢人。

莊洛傑那張終年嚴肅寒酷的臉在面對相交相知了三年的好友,總算露出了一絲微笑,酷酷地颔首對他說道:“歡迎你來,我的車隊先在前面等我,我就不再逗留了,再會。”

寬厚黝黑的人掌朝他的肩頭拍了下,壯實的身子俐落地翻身上馬,策馬轉了個方向後,很快地揚長而去,只留飛揚的塵煙。

見狀,顧俊琛也轉身住自己的駿馬走去,準備回家。

這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争執的聲音,本來他不予理會,但争執的聲音裏有個女性嗓音令他覺得熟悉,他微皺眉宇,偏首眯着眼望過去,卻見兩女一男正在拉扯着。

男的長得清朗俊白,兩個女人竟是柳雪梅和盈盈!

不加思索地,他轉身就往她們的方向走去。

他們三人在一棵大樹旁的交叉口,那男人長相端正,看起來一派斯文的模樣,但他卻動作粗暴地将擋在柳雪梅面前的盈盈用力一推,盈盈在猝不及防下給推倒在地,柳雪梅想去扶她,卻被那男人給攫獲住手腕,神情十分激動。

顧俊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眉頭是緊皺的,連腳步都加快了,他來到他們身邊,先将跌倒在地的盈盈給扶起來。

“你沒事吧?”

盈盈被一只溫暖的大掌給扶起來,她訝異地望向來者,連忙搖搖頭。“我沒事,你快去救我家小姐。”

見到他,盈盈一顆緊懸不安的心放松了不少。

盈盈話未說完,顧俊琛的身影早已挪動來到兩人身邊,他一手握住柳雪梅的另一只手腕,一邊對那男人道:“光天化日下,你在做什麽?”

身着灰白衣袍、一副儒生打扮的男人訝異地望着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男人,“你是誰?少多管閑事!我和我的未婚妻講話,關你什麽事?”

許是男人的話太令人震驚,顧俊琛疑惑的眸轉向柳雪梅詢問着。

突然見到顧俊琛出現,柳雪梅感到十分意外,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已經被張霆輝的糾纏不休給搞得心情糟透了,尤其他又幹擾到了她采集花瓣。

“不,他不是,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栅雪梅微擰秀眉,冷淡的聲音含着一抹怒氣,輕斥着男人的話。

顧俊琛聞言,心底确确實實地松了口氣,連那股突如其來的悶痛感都消失了,他伸手一撥一弄間,已将柳雪梅另一只手從那男人的箝制中拉了回來,兩人并肩面對着眼前顯然是她認識的男人。

張霆輝在顧俊琛瞬間迸發的精銳光芒下顯得有些心虛,“不管她怎麽否認,畢竟我是她爹娘親自指婚的未婚夫,這是事實。”

柳雪梅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覺得這男人真是太厚顏了,她抿着嘴,一臉不悅,正想開口反駁,盈盈卻一個箭步沖向前。

“張霆輝,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未免太厚臉皮了吧!你和我家小姐或許是未婚夫妻,不過那已是過去式了!兩年前柳家破産時,小姐想請你伸出援手,你不僅不理會,還說要和小姐解除婚約,如今你看小姐重新站起來,開了間會賺錢的店鋪,就又厚顏地想巴着小姐,看能不能得到好處?你別妄想了,也別再來糾纏我家小姐,否則我會給你好看,聽到沒?”

張霆輝并沒有因為盈盈的這番指責而感到愧疚,反而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你這個丫頭給我閉嘴!這是我和你家小姐的事,你這個賤婢有什麽資格開口說話?”

“張霆輝,不準你出言侮辱盈盈,她是我的好姊妹,你才沒那個資格在我面前說話!”柳雪梅上前一步,背脊挺得直直的,仿若生長在酷寒中猶然不畏惡寒的寒梅,顯露着它的傲骨冰霜。

張霆輝面對柳雪梅時馬上變了另一種臉色,涎着笑,讨好地對她道:“好好,都聽你的,不過,雪梅,你就原諒我吧!當時我也是被那種情況吓壞了,才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的決定,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馬上讓我娘央求媒婆上你家提親,讓你風風光光地進我張家門,你說如何?”

“你聽不懂嗎?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來纏着我,我還有事要做。”柳雪梅對張霆輝的糾纏也感到十分頭痛,自從她開了糕餅鋪,生意變好之後,這張霆輝就冒出來,三不五時地纏着她,說要娶她。

“雪梅,別這樣,你明知道我還喜歡着你,我知道你一定也喜歡着我,否則當初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張霆輝打算用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柳雪梅回到他身邊,但已經有人聽不下去了。

顧俊琛用着慵懶帶笑的嗓音,打斷了他自以為是的想法。“夠了,雪梅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你還真的是很厚臉皮,不過,看在雪梅長得這麽美麗動人的份上,我知道你還是很喜歡她,所以可以不和你計較,不過從今以後不準你再來糾纏她。”

“你是誰啊?憑什麽不準我來找雪梅?”張霆輝聽見這男人用着親密的口吻喚着柳雪梅,還霸道地不準他見她,不爽地直接嗆回去,那雙溫和的深幽黑眸霎時變得精銳地盯着他,今他背脊不由得爬上一陣寒顫。

只見顧俊琛伸出一手,親密地将柳雪梅攬入懷裏,笑得如沐春風般地對他道:“就憑我是雪梅的未婚夫,還有--我顧俊琛的未婚妻是你可以随便染指、糾纏的嗎?”

顧俊琛這席話令在場三人都楞住了,尤其是被他攬入懷裏的柳雪梅,在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裏,她渾身僵直,就是無法閑适地待在他懷裏,而且聽聽他說的--

天哪!有一個張霆輝還不夠添亂嗎?偏偏顧俊琛還要來摻上一腳!

“顧俊琛?!”張霆輝詫異地喊着他的名,這熟悉的名字令他恍若雷擊般伸手指着他,“你……你是首富顧英全的兒子,顧俊琛?!”

顧俊琛微笑颔首,擁着這副散發自然淡淡梅花香味的嬌軀,雖然她僵硬、不夠柔軟,但她的味道卻令他聞了心曠神怡,十分舒服,也懶得去理會這只讨人厭的蒼蠅在一旁嗡嗡叫了。

“好呀!原來你是勾搭上了顧俊琛這個有錢人,難怪這麽有本事可以開一間賺錢的鋪子,我道你怎麽這麽會賺錢,原來是靠着身體去賺來的呀!”得不到佳人的青睐,張霆輝沒品地用着輕蔑的聲音冷嘲熱諷道。

聞言,柳雪梅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仿佛他的污蠛對她而言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反倒是盈盈氣結地大罵。

“張霆輝,你這個厚臉皮外加負心漢臭男人,不要在那裏胡言亂語地随便污損我家小姐的清白……”

“夠了,盈盈,不需和這種人多解釋什麽。”柳雪梅用着冷淡的嗓音制止盈盈替自己出頭。“我們還是趕快趁這些花辦還新鮮時,快些拿回家去比較實在,不用和他多做無謂的糾纏。”

柳雪梅從顧俊琛的懷裏退了出來,轉身就要去拿裝滿新鮮花辦的竹簍,誰知張霆輝卻不識相地想将自己不能讓她回心轉意回到他身邊的鳥氣全都出在她身上。

“柳雪梅,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清高,今天要不是你勾搭上了這個男人,有錢開鋪子,又賺了錢,你真以為老子還會回來求你嗎?也不想想你年紀也不小了,都是個老姑娘了,本公子回頭找你,是看得起你,沒想到你卻……”

張霆輝話語未竟,就被一只有力修長的大掌給牢牢攫獲住手腕,跟着手肘用力一扭,劇烈的疼痛霎時透人心扉,令他不顧男人尊嚴地大聲哀號出聲。

他對着顧俊琛求饒着,卻見顧俊琛本來溫文慵懶的面色突地劇變如修羅般,陰寒地瞪着他。“滾!要是再讓本少爺看到你來糾纏雪梅,信不信本少爺會讓你生不如死?嗯?”

“信,我信,求求你,放了我,我馬上滾。”張霆輝真的沒有想到顧俊琛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和這麽可怕的表情,他以為顧俊琛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公子哥兒罷了!

顧俊琛冷哼一聲,放開他的手,只見張霆輝像只落水狗般連滾帶爬地快速離開了。

“顧公子,你好厲害,真是看不出來耶!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替我家小姐解圍。”活潑開朗的盈盈一臉甜美地贊美着他,還不忘向他道謝。

“不用客氣。”顧俊琛轉首望着柳雪梅,卻見她拿起竹簍,向自己颔首後,輕聲道了聲謝就要離開。

“盈盈,我們該走丁。”

“啧!這女人還真冷淡耶!好歹我也英雄救美了啊!她不是該像盈盈那般對我露出崇拜的眼神、甜美的笑容,并用欽佩的表情看着我才對嗎?”

顧俊琛喃喃自語着,還邊搖頭晃腦着,見她真的偕同盈盈走遠了,他很快地牽起駿馬的缰繩,人步跟了上去。

“雪梅,你當初的眼光怎麽那麽差?竟然會選一個這麽沒品又差勁的男人當未婚夫?”

他一開口就調侃她,柳雪梅沒好氣地偏首瞪他一眼,卻也不否認自己确實眼光差,當初爹娘選擇張霆輝當她的未婚夫時,她竟然還願意和他培養感情。

她一直以為已考中秀才的張霆輝文質彬彬,說話進退得宜,誰知在柳家出事時,他卻懦弱地差人來退婚,她去見他,他還避不見面。

說她有多傷心難過倒還好,失望、惆悵卻是不少,柳雪梅暗忖之際,眼角餘光瞥見一匹雪白昂藏的駿馬,眸光倏地發亮。

真俊的一匹馬哪!

顧俊琛注意到柳雪梅瞬間發亮的水眸,一雙眼直盯着他的馬瞧,他勾唇一笑道:“你喜歡它?”

見她毫不遲疑地點頭,他笑着續道:“那你可真有眼光,這匹馬通體雪白,是一匹上等好馬,就叫白雪。”

“顧公子,以前小姐也有一匹馬,也叫白雪呢!”盈盈熱切地插口道:“一樣是匹白馬,是老爺送給小姐的,不過那匹白雪比你這匹小了點,而且是只母馬。”

“盈盈,你真多嘴!”柳雪梅輕斥一聲。

盈盈可愛地吐吐粉舌,閉上了嘴,卻淘氣地朝顧俊琛眨了眨眼,要他加油,要是他想追小姐,她可是很贊同的。

“如果你想的話,待會兒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後,要不要騎騎它?”顧俊琛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柳雪梅清麗的臉龐閃過一抹渴望,遲疑了下,“不……不用了,回去找還有事要忙呢!”

“不過一下子而已,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話說出口,顧俊琛簡直不敢柏信自己竟然會出言說服她騎自己一向不讓任何女人碰的白雪,而且一向只有女人拜托、懇求他多陪陪她們,沒想到他竟然想要她多陪陪自己。

莫非他真的對她動了心?

在顧俊琛驚疑之際,盈盈馬上加入說服的行列,“小姐,你每天都這麽辛苦地工作,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人家顧公子這麽有心,你就和他去吧!把新鮮花辦搗碎和保鮮的工作就由盈盈來就行了。”

柳雪梅瞪了盈盈一眼,“你也沒休息呀!我怎麽可以只顧玩樂,把工作都丢給你一個人去做呢?”她不贊同地道,同時也暗使眼色,示意她多事。

盈盈卻佯裝沒看見似地,笑盈盈地道:“哎呀!小姐,盈盈是沒人邀約,否則就會向小姐告假去玩了。”

“你這丫頭,這張嘴還真會說哪!”柳雪梅沒好氣地說道,倒也沒真的對她生氣。

三人說話間,已快到城裏,盈盈伸手搶去柳雪梅手上的那籃竹簍,一手一個竹簍,笑盈盈地對顧俊琛道:“公子,我家小姐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喲!”語畢,很快地住城裏走去。

“盈盈……”柳雪梅被盈盈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弄得怔住了,待她回過神時,只有盈盈清脆的笑聲還留在空氣中,只能眼睜睜望着她漸漸走遠的身影。

“雪梅,來吧!”顧俊琛滿臉笑意地喚着她,見她轉頭望着自己,才又說:“難道你要把盈盈的好意給糟蹋了?”

見她不以為然地揚起秀眉,他忙說:“雖然我之前天天去你鋪子站崗是為了挖你過來當我的糕餅師傅,可現在,我可是把你當朋友,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白雪這麽俊的份上吧?”

瞧他說得一副委屈的模樣,那張俊逸的臉龐不複潇灑,反倒有幾分孩子氣,令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這匹雪白的駿馬呢!

柳雪梅走到馬兒側邊,伸手撫着毛發豐密柔順的馬兒,馬兒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十分澄澈,她忍不住将螓首輕輕貼放在它的頸側邊,一只手還不停地上下輕撫着它柔順輕軟的毛。

她的姿态、她的神情都在在表現出她有多麽喜愛馬兒,她的眼神柔和、表情充滿愛憐,不再冰冷疏離。

原來在她展露柔情時,在她看見喜歡的東西時,她的雙眸會仿如最上等的水晶般空靈晶澈、光彩耀人,将她秀雅的小臉映照出獨屬于她的美麗。

顧俊琛從來沒有這麽嫉妒白雪過,他多希望那只一柔荑以着撫慰的姿态撫摸着自己,而她獨特的美麗是因自己而綻放。

他的腦海恣意冥想,無限想像,那畫面竟是她在自己身下層露美麗曼妙的嬌軀,而在他的逗弄愛撫與親吻下,她那張秀麗的小臉為自己綻放嬌豔性感之姿,光想到她嘤咛嬌媚的模樣,顧俊琛發現自己不僅生理起了變化,連心房都忍不住怦然跳動着。

“它好美,我真的可以騎它嗎?”

直到柳雪梅帶着一絲激動地問着他,顧俊琛才回神過來,連忙甩開腦海裏一連串的绮旎幻想,身子一躍,很快地就坐在馬背上,伸出一只手向下,傾着身子、一雙黑湛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見他姿态潇灑俐落地翻身上馬,柳雪梅身子不由得退了一步,再見他伸出的手近在眼前,那張望着自己的俊逸臉龐滿臉笑意,一雙幽深的黑眸含着柔情與更深的含意,今她頓時臉紅臊熱了起來。

“來吧!你別看白雪狀似溫馴的模樣,其實它可是匹悍馬呢!不熟的人,它可是會狠狠将人給甩下來的,我先陪你騎一程吧!”

柳雪梅只遲疑了一下,便将手放往他的掌心上,讓他略帶薄繭的修長手掌收攏、有力地握住自己的手,然後整個人騰空,落坐在他的胸前。

本來,她還僵硬地不肯靠在他胸前,是他一手親密地圈繞着她的腰,大膽地将她拉靠在他胸前,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拂過。“靠着比較舒服。”

語畢,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便策馬奔騰,駿馬嘶鳴,昂藏馬首往旁一扭,前馬蹄往上空踢了下,馬身轉了個方向,随即快速往京郊的官道上奔馳着。

馬兒奔騰,一上一下起伏着,使得柳雪梅的背部不得不自然地偎進他的胸膛裏,深陷在他的懷抱裏,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了過來,幹淨好聞的男性氣息在她鼻息間萦繞,令她忍不住芳心怦然、臉紅發熱。

她知道孤男寡女這樣相處是于禮不符的,但兩年前她就不再是千金小姐,環境與生活的磨練,讓她抛去了一些拘謹的禮俗,雖然她是個黃花大閨女,許多禮儀她還是謹守着,但此刻随着馬兒的奔馳,風吹拂着她的臉頰,一股快意驀然在胸口盤旋,令她唇角忍不住微揚笑意,身後的他令她感到安全與溫暖,于是她決定暫時抛去一切顧己心,享受眼前的一切。

馬兒在他的趨策下出了官道,往郊野疾馳,不消多久,便是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橄榄樹海出現在眼前。

陽光照耀在橄榄葉上,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鮮綠色、黃綠色、紅色、紫色及褐色的果實彙彙,呈現出品瑩剔透的色澤,宛如綠絨布上的七彩寶石。

眼前的景色令柳雪梅呼吸驀然一窒,好美!她張大眼瞧着,呼吸輕而緩,為眼前的美景屏息,鹹覺自己胸口開闊、舒暢了起來。

顧俊琛這時也勒馬,讓白雪慢慢跺步走進橄榄樹海裏。

他俯首望着她,見她仰起螓首、半阖星眸,沐浴在陽光灑落的光芒中,一臉陶醉的模樣,燦亮的光輝照亮了她白晰無瑕的臉龐,而那柔嫩如玫瑰般的唇辦,令人直想一親芳澤。

“雪梅。”他用着低沉、略帶魅惑的嗓音喚着她的名字。

柳雪梅睜眼,半側螓首地住上觑了他一眼,卻見他的俊臉瞬間在眼前放大,慢慢地,他的唇吻住她瑰嫩的粉頰……

他的舉止令她怔住了,柔嫩的紅唇微微輕啓,那模樣充滿了無邪又性感的誘惑。

顧俊琛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她的滋味芳香而甜美,嬌嫩如花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再三吮吻。

柳雪梅在他的親吻下,腦海一片混亂,心跳加速,鼻息間盡是他濃厚的男性氣息,而她竟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的氣息像會燙人般地炙燙着她的心扉,讓她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暖了起來。

他由原本的試探到感受到她的主動回應,令他忍不住越吻越深,火熱的舌探人她的唇間,纏綿地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

狂烈的吮吻洶湧地令在情欲方面十分青澀的她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渾身無力地倚靠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放肆狂狷地品嘗自己的滋味。

他的大掌開始在她纖細的腰肢輕撫着,最後逐漸游移到她的身前,放肆的大掌正要罩在她胸前,身下的白馬卻往前動了下,同時也将他的理智給拉回。

他停止了親吻,擡首望着她,目光卻變得更加深濃,她在他的親吻下,眸光氤氲、粉唇微腫,雙頰染上最美麗的紅彩,深幽的眸乍現光彩。

他沒有想到品嘗她後,想要她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在他熱烈專注的注視下,柳雪梅羞窘得不敢直視他的眼,避開了眼望向他處,一顆心跳得劇烈,唇舌間似乎還留着他的氣味,冰冷淡漠的神情不複見。

嬌羞的她散發性感的驚人魅力,令顧俊琛看得目不轉睛,原來被親吻過後的她是這麽令人感到新奇又可人。

“咳咳……”柳雪梅輕咳一聲,雙頰的嫣紅久久不散,一雙眼不自在地不敢正眼瞧他,收斂情緒,淡淡地提醒他道:“我們該回去了。”

“沒問題。”顧俊琛一臉興味地盯着她,勾起一抹笑痕,右手扯動着缰繩,讓馬兒回轉,策馬住回程奔馳。

他悄悄地将人手放在她的腰肢上,兩人姿态親密地緊貼在一起,她感覺到背靠着的胸膛起伏是如此有力,心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伴随着一絲甜蜜從心頭湧現,她俯首望着那只放在自己腰上的修長大掌,是那麽地穩健。

美麗的菱唇悄悄浮上一抹美麗的笑花,防備的心房慢慢地放松了戒備。

回到城裏,顧俊琛策馬直奔茶樓,兩人下馬後,茶樓裏飛快跑出一名小厮,接過他手裏的缰繩,将白雪給牽到一旁的馬廄裏安置好。

柳雪梅一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立即收回手,目光落在茶樓裏,茶樓一旁立着一塊厚重的檀木,寫着“麒麟茶坊”四個字,字體渾厚有勁,讓人看了忍不住肅穆了起來。

“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嗎?”疑惑的眉眼轉而落在顧俊琛身上。

“都晌午了,既然都出來了,就一起用完午膳再送你回去吧!這裏大廚煮的菜色很美味,你可以嘗嘗看。”顧俊琛笑着對她道.

這時茶樓裏的掌櫃迎了出來,語氣恭敬地道:“少爺,請進。”

“這位是柳姑娘。”顧俊琛先向他介紹了柳雪梅後,再對他道:“替我們送幾道菜來,我們要用午膳。”

“是。”劉掌櫃微彎着腰,恭迎着兩人進入茶樓,親自帶領着兩人步上階梯,來到長廊的最角落,推開紅桧木門扇,待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後,才趕忙去吩咐備菜。

柳雪梅望着眼前約可容納十人的包廂,布置幽雅,一面以桧木做成的牆面上雕刻着精致的紅色麒麟圖紋,十分特殊的圖騰在這間包廂裏一點都不突兀,反倒令人覺得特殊,洞開的精致圓形窗棂可見到外面街道的景象。

“坐。”顧俊琛招呼着她坐下。

柳雪梅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而顧俊琛則在她身邊落坐。

兩人才剛坐好,一名夥計便提着水壺替兩人擺好茶杯、倒了熱茶,且先送上了瓜果蜜餞。“少爺,待會兒馬上替兩位送菜,小的退下了。”

見顧俊琛颔首,夥計很快退了出去。

“這間茶樓是顧家開的吧?”柳雪梅從掌櫃到夥計對他哈腰鞠躬的尊敬态度與這間專屬的包廂看出端倪。

顧俊琛笑着點頭,伸手從腰際抽出随手帶在身邊的折扇,“刷”地一聲,在胸前緩緩扇了起來,揚起了散落在肩上的部分發絲,增添了一抹潇灑。

果然是顧家少爺,茶樓上下效率極快,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很快就被跑堂的夥計送了上來。

蔥爆紅燒魚、青椒炒牛肉、千貝蒸豆腐、蝦米白菜、梅幹扣肉,竹筍排骨湯,道道色香味俱全,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夥計适時送上兩碗白飯,擺好後,又退了出去。

“你一定很餓了,快點吃吧!”顧俊琛舉箸夾了一塊軟嫩适中的牛肉放在柳雪梅碗裏,然後自己也夾了菜吃起飯來。

柳雪梅見他吃飯的模樣專注又認真,且一直夾着青椒炒牛肉,看得出他很喜歡吃這道菜,沒有多想地,她下意識地夾了魚肉放在他碗裏。

她替自己夾菜的舉動令顧俊琛微訝地停頓了吃飯的動作,揚眉瞥她一眼,見她埋頭吃飯不看自己,卻從她慢慢暈紅的雙頰看出她的羞窘,他笑着調侃道:“你夾的魚肉一定特別好吃。”

他很快将那魚肉放進嘴裏,吞咽後又道:“嗯,加添了一味你的關心,果然特別美味好吃。”

他故意笑得一臉不正經的模樣得到她一記瞋睐,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語氣裏有一抹嬌嗔。“再胡說八道,我就要走了。”

她臉皮薄,才不像他說起任何話來都不會臉紅,她作勢要放下筷子走人。

“好好好,你別氣,我不鬧你便是,快點吃飯吧!”顧俊琛一臉求饒的模樣,惹得柳雪梅好氣又好笑。

一頓飯在笑笑鬧鬧中結束,兩入之間的情感在無形中又拉近了不少,對彼此的羁絆也在不知不覺中深植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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