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佩弗利爾

阿布拉薩克斯覺得最近宿舍裏有點不對勁。

他的宿舍,應當每時每刻都充斥着硝煙味,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引發一場戰争,如果他踏入宿舍的時候另兩個人沒有在打架,那要麽是已經打完了一場,要麽是正準備開始打,要麽是有人沒回來。

但是最近……太和平了!戈德裏克看上去還算正常,但湯姆簡直就像是被穿越了!他什麽時候笑得這麽開心過?就連阿布拉薩克斯不小心捏到了納吉尼也只是被罰把納吉尼再洗一遍……這太反常了!

他憂慮地問戈德裏克:“湯姆最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他不是挺正常的嗎?”戈德裏克拿着一個巨無霸漢堡一邊啃一邊打游戲。

“可是他既沒有中五百萬,也沒有當上美國總統啊!”阿布思索着,“他最近實在太奇怪了……都不和你打架,也不打我……難道他談戀愛了?!不,不不不,這不可能,就湯姆那個死性格怎麽會談戀愛呢。”

“為什麽他不能談戀愛?”戈德裏克奇怪地看着他,“湯姆長得帥,還是挺受歡迎的。”雖然他最近高興是因為認了祖宗。

“我覺得無法接受。”阿布說,“比起他突然有一天挽起一個美女或是一個帥哥的手告訴我他戀愛了——我覺得有一天他拿着戒指向納吉尼求婚還更可能一點。他一向喜歡光溜溜的東西……也許他會找個光頭?哦這太可怕了……”

戈德裏克非常努力才沒有噴漢堡:“你放心吧,阿布,他沒戀愛,我保證——不過你平時不是老叫我們出去戀愛嗎?你說那樣我們就沒精力天天打架了,怎麽現在你這麽……”可憐的阿布啊,湯姆那家夥早就單戀着“永生”這輩子大概都不會醒了。

“我只是在擔心自己的眼睛,”阿布哼了一聲,“以湯姆的審美觀,他找的另一半長得一定很奇怪。對,就是這樣。”他對自己點點頭,然後一陣風似地溜了出去。

“惡魔之夜”是惡魔的狂歡節,自然,也是守夢者們最頭疼的“節日”,而對永無鄉的原住民來說,這就是最可怕的天災了。

盡管已經貢獻了消息,但伏地魔的信用顯然并不夠。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拉文克勞湖中,絕對不許上岸,還被羅伊娜下了“誓約詛咒”,假如提供的消息有誤會爆體而亡,并且還加了附帶條件,不能參加惡魔之夜。

如此苛刻的條件伏地魔卻笑眯眯地接受了下來,這讓羅伊娜更加疑心,只是出于對己方實力的信賴,她選擇再多觀察一段時間。

“我的目的只有永生,”伏地魔坦然地表示,“我尊敬我的先祖,既然他是你們這邊的,我就絕對不會再與你們為敵。我還想聽祖先教導我如何永生呢。”

他頂着被拉文克勞湖的湖水染成藍色的頭發,在水面上時不時化成無數條小藍蛇游來游去,遠遠地望着薩拉查所在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親愛的寵物納吉尼從地獄帶來了最香的露酒。

伏地魔連忙變回惡魔的樣子,整理了一下儀表,變出幾個杯子,打開瓶蓋,把露酒依次倒入杯中。被施了魔法的杯子在湖水上小心地挪動着杯底,排成一隊搖搖擺擺地向薩拉查那邊走去。濃烈的酒香連最高的樹頂上的鳥兒都聞得到,他親愛的饞酒的先祖大人想必很快就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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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薩拉查·夜游了的·斯萊特林現在正窩在一個松鼠洞裏睡得香甜。露酒的香氣雖然也傳到了他的鼻子裏,但它也只是給了薩拉查一個美麗的夢境。夢見自己正在露酒中洗澡的薩拉查幸福地摟住了旁邊的松果,被炸毛的松鼠一把推了出去。

小惡魔在空中轉了幾個圈,落進了樹下的戈德裏克手心裏。薩拉查不舒服地皺了皺了眉,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但在看到那抹熟悉的金色之後就又閉了回去。他團成一團,蹭了蹭戈德裏克的手掌,調整到一個合适的姿式便又沉沉地睡了。

戈德裏克大驚失色:“羅伊娜!赫爾加!快來看看薩拉查這是怎麽了?!孕婦都沒有這麽嗜睡啊!”

那邊怎麽突然這麽熱鬧……孤獨的伏地魔泡在水中無聊地等待着。先祖大人為什麽還不過來?難道露酒還不夠好嗎?還是因為戈德裏克……可惡,一定是戈德裏克攔截了先祖大人!

第二天,阿布拉薩克斯發現宿舍恢複了正常。

“難道世上還有什麽連佩弗利爾都缺少的寶物嗎?”傳說中最可怕的惡魔薩拉查·斯萊特林坐在自己的小花園裏迎接遠道而來的三位客人,“長老魔杖,複活石,隐身衣……我可不認為連死神都可以欺騙的人能有什麽需要求我的地方。”

“何必這麽冷淡呢。”安提俄克說,“我們雖然在永無鄉擁有獨一無二的寶物,可我們三兄弟在現實裏都是普通人。”

“而薩拉查·斯萊特林,不僅僅是最可怕的惡魔,最強大的守夢人,還是最厲害的巫師。” 卡德摩斯說。

“我只是好奇跟來看看的,” 伊格諾圖斯說,“您的茶真不錯。”

薩拉查綠眼睛閃了閃:“貪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到目前為止,永無鄉和現實能通用的也只有一些小物件,還有一部分‘介質’……”

“但這并不意味着更具魔力的東西不能出現。” 安提俄克說。

“可誰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薩拉查放下了茶杯,海爾波出現在他身後。

“別這樣,斯萊特林。”卡德摩斯笑道,“我們會來自然是因為發現了點東西,來看一看吧,你會感興趣的……”

這毫無疑問将會是個麻煩事,薩拉查想,麻煩,麻煩和麻煩……但他無法抗拒三大聖器的誘惑,自己向着麻煩走去了。

佩弗利爾三兄弟提出來的“七色花計劃”目的是制造一顆種子,七色花的種子。而七色花則是童話中能真正實現願望的神奇花朵。比起有力量卻沒有節操的老魔杖,能複活卻不複活徹底,能隐身但使用者總會被懷疑是女子浴室偷窺者的隐身衣來說,這是更直接幹脆有用的魔法——最重要的是,佩弗利爾希望這是一顆既在永無鄉存在也在現實中存在的種子。

在現實中是普通人的強大守夢者總是這樣……薩拉查在心底嗤笑了一聲。因為夢境與現實的不平衡而導致的貪心啊……不過擁有了聖器的人在現實中卻普普通通,會産生這種想法也不奇怪,只是他們有三個人,再加上一個他,他們打算到時要怎麽分這一顆種子呢?

雖然這并不是一個問題——因為薩拉查·斯萊特林非常喜歡這個計劃,而如果這個計劃出現了成品,那他當然不會把這顆珍貴的種子交給佩弗利爾三兄弟的。

這将會是一個強大的魔法物品,承載愛和希望。它無需實現什麽願望,它本身就是希望。它将凝聚守夢者甚至原住民的渴求,化為壁壘,抵禦住盜夢者的襲擊。

但這樣一個物品當然也需要最美好的東西來當原料。薩拉查帶着三大聖器的研究資料在地下室裏演算了一遍又一遍,畫出了凝結七色花種的每一個步驟。他派出雲鳥,讓它們在雨後的天空偷偷扯走一點兒彩虹,在快要下雪的時候到高空中叼走馬上要降落的第一片雪花;他用琉璃杯子收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用水晶杯子盛放滿月灑下的光輝;他把春天的鳥啼,夏天的蟲吟,秋天的霜葉和冬天的寒風攪拌起來,讓它們凝成一個剔透的心形;他采來少女的思念,少年的情歌,幼獸對母親的呼喚,老鴉對子女的教誨,把它們灌進那顆心中,再把那顆心泡在純淨的日月之光中封好,沉入富有魔力的泉水之底。

足足經過七年,薩拉查才把它重新撈起。打開罐子,一顆七彩的水晶般的東西跳了出來。它在陽光下反射着美麗的光輝,歡樂地繞着薩拉查跳舞。薩拉查伸手戳了戳它,只覺得涼涼的,軟軟的,很有意思,而那顆心形的玩意兒很害羞地躲進了他的袖子裏。

“只差最後一點了。”薩拉查對佩弗利爾三兄弟說,“可我不知道這最後一點是什麽。”

“按你的演算來看,不是已經完成了嗎?”

“但事實總是會和演算有差距的,”薩拉查說着把那個小家夥拿了出來,“是個活潑的孩子,可它還不能算是個種子,也種不出花來,只是凝聚體而已。”

佩弗利爾三兄弟拿着它研究了許久,又嘀嘀咕咕地讨論了半天:“确實還差了一點。”他們把它交還給薩拉查:“那就繼續麻煩您了。祝您好運。若是需要的話,三聖器随時可以提供給您研究。”

薩拉查點點頭。

可有時候最後的一點點是最要命的。薩拉查也是花了許久許久才在一個意外中了解了那最後的一點是什麽。

于是在一個靜谧的午後,佩弗利爾三兄弟得到了一個噩耗。

“真是抱歉。”薩拉查遺憾地對他們搖搖頭,他懷中抱着正在午睡的戈德裏克,“我還是沒有找到最後那一點東西是什麽,可是研究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我和你們提過這孩子吧,這調皮的小家夥把‘那東西’給吃了。”

這是一次不怎麽愉快的談話,但回來的路上薩拉查十分愉悅。戈德裏克仍然在睡,而後世的瑪麗之心則悄悄從薩拉查衣服裏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四周的世界。

惡魔哼着歌,長長的帶着尖角的尾巴在地上投出一個S形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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