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章并一章,好豐盛滴大餐……票票喔! (3)

和可靠的水手方才出海。

秋寧早在三年前就讓念秋訓練了一批水鳥,通過音律傳遞消息。這一路上他就是用這些鳥和虞暮天保持聯絡。虞暮天原來根本信不過這些長毛的飛禽,而秋寧成功出逃讓他衷心信服了這位“媚公公”。

秋寧緩過氣來,立刻吩咐準備熱湯沐浴。

他在浴桶裏使勁搓洗那只捋過陸震的手,差點搓下一層皮。而那些脖頸肩頭的紅痕肯定是洗不掉的,讓他一看就作嘔。

他得知虞暮天追上了陸震的船,就打算迷翻陸震拿鑰匙。無奈陸震內力深湛,酒也喝得少,迷藥發作的時間拖長了一些,當時如不服軟,不知陸震會做出怎樣不堪的事情。雖說為成大事,可以不拘手段,但以、色、迷人終究讓他不适。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步随雲,他心裏才稍稍振奮起來。

秋寧指揮大船折返藏寶藏的小島。

當日步曠走時告訴秋寧,藏寶之處有兩個,他只帶他們找到了其中一個就是希望藥師國寶藏不白白落入陸震手中。

按著步曠說的地點和解機關之法,秋寧帶領衆人找到另一處寶藏。有二十箱,卻比前四十箱貴重好幾倍。

他們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将寶藏運出燮國,然後改道至南疆,早有鳴岐山的人接應,将他們送到大理。

鳴岐山在南疆勢力不小,天玑閣是從南疆起家也有很多關系,盡管南疆原是木永桢的屬地,此時反而比別處更安全。

秋寧在大理見到久別的長生。少年見到他和虞暮天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講述了他這三年的際遇。秋寧終於知曉了那場血腥宮變的真相,也澄清了玄天佑被害的真兇。

“師傅,你告訴小王爺,墨欽沒有殺他哥哥,那都是木良的陰謀。墨欽是後來才知道的,他怕玄氏向木良尋仇,把這事扛下來。”長生有些急切地向秋寧求情。

秋寧不鹹不淡地問道:“你好像很關心他?”

長生撓撓頭道:“也不是。我就是看他可憐,而且我們到南疆的路上他還救過我。我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師傅,你要是見到現在的他,就知道了。”

秋寧嘆了一口氣道:“我會寫信将事實真相告之玄王,相信玄王會留他性命。他這個人……确實罪不至死。”

長生聽他這般說,高興起來,轉了話題道:“我替步先生清了餘毒,還幫他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秋寧望著眼巴巴等他表揚的長生,衷心一笑,拍了拍他的頭,“長生越來越能幹,可以幫師傅解憂了。”

長生抱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道:“我只要再努力些,說不定能讓步先生恢複記憶……以後你們再不用被那姓蕭的女人要挾!”

他們一路說著話,走入一片樹林。樹木高聳,枝頭開滿碗口大的杜鵑花,白粉相間,仿佛置身香雪海。林間傳來叮咚琴聲,悠揚而旖旎。秋寧聽到琴聲,精神大振,加快腳步。

一棵花樹下,步随雲盤膝而坐,正在專心致志地彈奏。

他身穿一件粗布直綴,頭上只一方仆巾,然而舉手投足間氣韻清遠,眉目溫潤,微笑怡然,宛如初見時那位翩翩佳公子。

秋寧停下來,癡迷地望著眼前人,如墜舊夢。

琴聲嘎然而止,步随雲悠然起身,不緊不慢地向他踱過來。

“你來了?”他伸手拂去秋寧耳邊的亂發,柔聲詢問。

“嗯。聽說你……”

秋寧還未說完話,步随雲整個人撲到他身上,摟住他搖晃,用撒嬌的語調道:“阿寧,我好想你!你怎麽現在才來?”

秋寧一時愕然,這人孩子似的舉止,和前些時日有何區別?

“壞阿寧,一點兒不想我!”步随雲不高興地抱怨。

秋寧眨眨眼道:“誰說我不想你?”

步随雲耍賴道:“那你親親我。”

秋寧心虛地環顧四周,竟然一人也無,長生早沒影了。

他仰頭親了親步随雲的下颌。

步随雲不滿地指著嘴唇道:“還有這裏。”

秋寧的臉泛起一層薄紅,有點害羞地吻上他的嘴。

步随雲雙手一緊,将秋寧牢牢扣到懷裏,餓狼似的含住他的唇舌,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追逐間,兩個人滾動地上,在草叢落花間滾來滾去。用力的撕扯著,吮咬著,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骨血裏。

滾著滾著,衣襟散開了,褲子褪下了。互相喘著粗氣,深深凝視,要看進靈魂裏一般。

步随雲抵著秋寧的額頭蹭了蹭,輕聲道:“阿寧,我們做吧。”

秋寧摟緊他,低低道:“好,做吧。”

步随雲俯下頭,順著他的鼻尖嘴唇一路親吻下去。柔軟的草尖撩著肌膚,他被吻到又軟又麻。修長靈活适合彈琴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撫過,他屏息著呼吸,自己變成了步随雲手中的琴,随著輕攏慢撚上下起伏,等待著奏出最美的樂章。

步随雲的舌頭輕柔地挑逗著花穴,酥麻的感覺在全身游走,秋寧的像被閃電擊中一般,宛若化作無底的深洞,越來越的渴求更多。

灼熱的身軀覆蓋了下來,步随雲聲音低沈地輕笑。秋寧窘紅著耳根把臉別過去,步随雲一記挺身,輕易就進入了他。

“啊……”秋寧仰頭呻吟出聲。

被貫穿。被剖開。在步随雲猛力地動作裏,一次又一次剝出火熱躍動的心髒、神經,在席天幕地間緊緊絞纏,好像要到地老天荒……

END IF

作家的話:

昨天網絡抽了,今天把昨天的更新加了內容才放上來。

☆、傾國太監(一百一十)斷舊緣1

秋寧懶洋洋地躺在步随雲懷裏,眯眼望著頭頂從花樹裏洩露的陽光,和被鑲了毛茸茸金邊的樹葉和花朵。他向步随雲懷裏更緊的偎過去,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

步随雲抓著他的一簇頭發絞在指尖,放開又絞上,玩得不亦樂乎。

“阿寧,那姓陸有沒有欺負你?”

秋寧聞言,肩背頓時僵了僵,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爬滿全身,強作鎮靜地道:“他哪有本事欺負我?”

他怕步随雲繼續這個話題,忙岔開話道:“以前的事,你想起多少?”

步随雲用發梢搔著自己的臉頰,回答道:“想起外公、阿姐,和一些以前在西疆的事。還有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情形。”

秋寧翻身和他面對面,認真地問:“那蕭姑娘呢?”

步随雲皺著臉道:“她這幾年一直照顧我,其他的……沒有了。”

“就是照顧你?”秋寧很懷疑。

“……”步随雲傻呆呆地說不出話。

“你們真的沒成親?”

步随雲忙點頭道:“沒有。我沒和她一起睡。”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也沒親過她。”

“抱過沒有?”

“沒有。”

“拉過手嗎?”

步随雲眨巴著眼動了動嘴唇,小聲道:“有。”

秋寧修眉倒豎,沈聲道:“哪只手拉的?”

步随雲放開秋寧的頭發,小心抱著自己的手,好像秋寧下一刻就會剁了他的爪子,“兩只都拉過……”他蚊子哼哼般回答。

秋寧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這邊扯,步随雲用力不肯被他拉過去。

“你還倔!”

被秋寧喝了一聲,步随雲恹恹地松了力氣,任秋寧捏著他的手,一邊一下,狠狠地咬了兩口。

步随雲望著手背上兩個紅彤彤的牙印,委屈地撅起嘴指責道:“你好兇!”

“以後不準拉別人的手!不聽話就剁了!”秋寧惡聲惡氣地吩咐。

步随雲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手隐隐作痛。

轉眼,他就壓到秋寧身上亂撓一氣,嘴裏叽叽喳喳叫道:“不準對我兇……”

秋寧被他撓得滿地亂滾,笑得喘不過氣來。

……

兩人鬧到黃昏才回去吃飯。這裏是鳴岐山的地盤,他們不用避忌,一路上手拉手,吃飯的時候也互相夾菜。

吃完飯,步随雲照例陪步曠下棋。因為秋寧在,步曠和秋寧下了幾盤。誰知秋寧棋藝比步随雲高些,步曠找到對手便拉著他下了大半夜。步随雲熬不住,伏在秋寧腿上睡著了。

棋盤上的江山,黑白各執一片,厮殺得難分難解,時退時進,計謀百出。最後還是步曠棋高一招,贏了。

步曠捋著胡須暢快笑道:“痛快!好久沒下得這般盡興了。小娃棋藝了得!”

秋寧微笑道:“外公讓我。”

“老頭子可沒讓你,是你自己有實力。”

“外公……”

步曠見他欲言又止,笑道:“有話就說,在我面前無須顧忌。“

“外公身懷絕技卻甘於隐匿山林,豈不可惜了滿腹經綸?”秋寧終於問出了憋了很久的問題。

“哈哈,你是想問我為何不幫玄氏奪江山麽?”步曠撚起一枚棋子颠了颠,意味深長地道:“老頭子我是信命的人,誰有命當皇帝是早注定好的,我去摻和什麽?”

“想奪江山得有奪江山的實力。就像你和我下棋,你若沒有實力,再多人幫也是不行。玄家的小娃很不錯,但他要是不能降服那幾個如狼似虎的敵人,這江山坐得穩嗎?”

步曠眸光精灼地凝視秋寧,“藥師國要是不固步自封、一味守著世外桃源,又怎會被齊行忌一擊而潰?逆境未必是壞事啊。”

秋寧凝眉沈思。步曠說得不錯,藥師國覆滅就是因為族人安逸慣了。還有墨欽,一路崛起都有木氏庇護,并未經歷過真正的惡風險浪,成了短命皇帝。反倒是陸震,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高位,比墨欽還要更長久。而木永桢同樣是韬光養晦多年,暗中積蓄了雄厚實力。而玄天賜尚年輕,确實需要錘煉。木、陸二人雖然難纏,倒是對玄天賜的絕佳試煉。

“有一個人,你該見一見。”步曠打斷他的沈思,笑容裏有些難名之意,“他若肯幫你,天下局勢将會發生大變;他若不肯,也好有個了斷。”

……

天龍寺後堂內,一位身穿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正騎在梯子上,聚精會神地繪制壁畫。他身材略瘦,下颌有些青色胡茬,眉眼雖然生得英挺,神色間卻一片恬淡,舉著畫筆細細描繪,畫一筆停一下,十分的認真。

終於畫完講經的文殊菩薩,他甩了甩酸脹的胳膊,露出滿意笑容。

“阿彌陀佛。”天龍寺住持善空法師念一句佛號,“墨施主妙筆生花,讓菩薩講經場面再現世間,功德無量。”

男子正是避難於天龍寺內的承光帝墨欽。

墨欽忙從梯子上爬下來,他的左腳不太靈活,動作很笨拙,“大師過獎。我不過略盡綿薄之力以報貴司收留之恩。”

“佛門講緣,你與鄙寺有緣,何況木施主生前對鄙寺諸多恩惠,我等自當為他了卻遺願。”

“……”墨欽眼眸低垂,閃過一絲黯然。

三年前那場宮變後,墨欽與長生一路逃往大理,途中屢遭追殺,險象環生,墨欽救了長生一命,左腿卻跛了。好容易達到天龍寺,善空大師爽快地收留了他。於是他便留在天龍寺內,一面學習佛經,一面繪制壁畫、修繕佛像。

善空大師告訴他,自他起兵讨逆之後,木良便向天龍寺捐助了大量錢帛,多次為天龍寺解決麻煩。木良離開南疆時,曾托付善空大師,如墨欽有朝一日前來投靠,希望天龍寺盡力庇護。木良之所以選擇天龍寺,原是因為天龍寺乃是木氏的王家寺院,曾有多位木氏頭領在寺中修行。木氏世代祖訓:任何人不得冒犯天龍寺。所以墨欽進入天龍寺後,木永桢斷不敢公然入寺害他。

木良在十多年前就預料到墨欽日後的處境,并做出妥善安排。當真是用心良苦。

善空大師在堂內轉了一圈,離開時,沈默的墨欽忽然開口道:“大師,不知如今能否準我皈依我佛?”

“還不是時候。”善空大師微笑答道。

墨欽皺起眉頭道:“我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到施主徹底了卻塵緣的時候。鄙寺可以庇護施主性命,卻不是施主尋求解脫的淨土。”

“……”

“阿彌陀佛……爾心安處,既歸鄉。”

目送善空飄然離去,墨欽長嘆一聲,收拾好畫具,慢慢走出後堂。

他沿著蜿蜒長廊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路上的杜鵑花樹開得絢爛,不時有鳥兒在枝頭跳躍啾鳴。他不由駐足看了一會兒,想起善空的話,惆悵而迷惘。

墨欽的屋子陳設很簡陋,不過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兩只箱子而已。雪洞般的牆壁上挂了一幅木良的戎裝畫像。

墨欽進門後,走到畫像前發了一會兒呆,不時伸指摸了摸畫上之人。畫紙有些泛黃起毛,可見是經常把玩撫摸。

然後,他坐到桌前。展開畫紙,勾線上色,先畫一棵樹幹,幾支花枝,然後凝神畫樹下之人。

畫中人的面目漸漸浮現出來,巧笑盼兮,妩媚風流。

他驀地停住畫筆,怔怔瞪著畫中人。手一松,畫筆頹然落到紙上。

“怎麽會是你?”墨欽對著畫中人低語道,“媚兒,怎麽會是你?”

他本來想畫木良的,卻神差鬼使地畫了秋媚音。

這個他想永遠遺忘的人!

竟然還藏在心底。

不知道木良的苦心也就罷了,知道之後,墨欽再沒有一刻安寧!

“可憐我兒對你癡心如斯,你轉眼就将他抛在腦後,成日與閹人厮混,連命都不要了,我兒在天之靈寒心不寒心?”木永桢宮變那天說出的這句質問,如魔音灌耳,時時在他耳邊響起。每一次都讓他身上背負的愧疚枷鎖更沈重一些。

“爾心安處既歸鄉。”

何處才是吾心安處?

阿良,對不起。

媚兒,怎樣才能忘了你?

墨欽伏在桌上。眼角滲出一顆水珠,慢慢沁入畫卷,模糊了畫中秋媚音的眉目。

END IF

☆、傾國太監(111)斷前緣2

“墨施主,有位施主找您。在院裏等著。”

正在繪制壁畫的墨欽聽到小沙彌的通報,愣了一下,心中狐疑地放下畫筆,跟著小沙彌走到院中。

遠遠地,杜鵑花樹下立著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一身素白直綴,半白發絲在陽光下如銀似雪,沈靜的面孔上,一雙紫眸熠熠生輝。

無數次夢中出現的人兒,這般近,卻又這般遠。

脈脈日光下,淡金的細碎光芒落到他身上,亮得讓四周黯然。

隔著紛飛花雨,墨欽癡癡地看著他,卻不敢往前一步。唯恐自己靠近會打碎這靜谧溫暖的氣氛。

秋寧看著眼前的墨欽,心裏頗不是滋味。他老了,瘦了,過去的意氣風發、高傲英偉也不見了,眉宇間寫滿滄桑落拓,和心灰意冷。

一晃十多年過去,他們都變了。

“你……好嗎?”秋寧先開口道。

墨欽怆然一笑,道:“能果腹,能避寒,還活著。”

秋寧聽他說的凄涼,不知如何接話,沈默一息,方道:“你的腿……我可以請人替你看看。

“不用。我這樣,挺好。不必麻煩。”墨欽不以為意地道。

秋寧心裏一軟,朝他走去,“墨欽……”

“你別過來,”墨欽慌忙往後退了兩步,搖頭道:“我們就這樣說話吧,靠得太近,不好。”

秋寧停住腳步,望著墨欽。他們之間一直隔著一條鴻溝。

墨欽不曾了解過他,而他則不斷地編織謊言。

他們都愛過對方,愛的是最初的那個人。那個只存在自己幻覺裏的人。

墨欽不願看面紗下的秋寧;秋寧看過,心随之冷了。

終究還是愛得不夠。

又是一陣漫長的沈默。

這次是墨欽開口:“你找我有事嗎?”

看到墨欽如今的情形,秋寧對自己的目的頗有些難以啓齒,字斟句酌地道:“我想請你,出面……揭露木永桢的謊言,把他篡位之事公布於天下……”

“然後玄氏再以我的名義讨逆?攝政王由木永桢換成玄天賜?”墨欽自嘲地笑了笑,“你忘了我是怎樣當上皇帝的?”

秋寧的眼睫動了動,聲音低下去:“你至少可以活得更好些。”

墨欽微笑道:“我現在就活得很好。”

秋寧凝視著眼前的墨欽,有些無法置信,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會将他的雄心棱角打磨殆盡?

墨欽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容更深了一些,“沒想到,是嗎?我是該恨木永桢的。但我不恨他。假如沒有他的收留和扶持,我根本不可能當上皇帝,這個皇位是他和阿良送到我面前的。他現在把它拿回去,至少是給了睿兒。”

“你自己也付出過,并非坐享其成。”秋寧皺眉道。

“對,我們是互相利用。那又怎麽樣呢?我終究是欠阿良的。”墨欽的目光變得蒼涼而凄怆,喃喃道:“木永桢想毒死我,我吃阿良留下的解藥才僥幸活命。那解百毒的藥只得一粒,當年我賜給他,沒想到他還是留給了我。如果他自己留著也許就不會被毒害!他明知有遇險的可能,還是把活命的機會留給我……到天龍寺避難也是他安排的。他自己絲毫不防備,卻把我的退路想好了……可笑我當年一直覺得他不夠愛我!”

墨欽的聲音哽咽了,“因為他想結婚生子,怕別人說閑話不肯進宮陪我,我總認為他把世俗功名看得比我重。後來我遇到了你……媚兒,你溫柔順從,我喜歡和你在一起。那時我以為自己只是太寂寞了,需要有個人陪伴,阿良不會介意。我太自以為是了!真心愛一個人怎麽可能不介意?我竟半點不了解阿良的苦衷!”

“後來,阿良被害了,我更加依賴你。我并不知道你對我的重要,也不願承認我對你的感情。你說的對,因為我看不起你,我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一個閹人奴才。而我對阿良的愧疚,也讓我不敢承認移情於你。白白傷了你,錯過了你……”

“你愛的人不是我。”秋寧平靜地開口,“你愛的是媚兒。他不是我。”

墨欽無奈地笑了笑,“你為什麽要這樣殘酷?你嫌我還不夠愧悔麽?我心裏每多想你一分,我對阿良的內疚就多一分。愛你是我的罪,不愛你是我的痛……我這一輩子都活得不清醒,永遠在追悔!我就算拿回皇位又怎樣,依然生活在煉獄裏,不得安寧!我寧願呆在阿良為我選的地方,至少心裏覺得離他近一些。”

墨欽一氣說完,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淚濕襟袖。

他像是在對秋寧傾訴,又像在對木良的靈魂告悔。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反複醞釀的心裏話,終於傾瀉出來。

秋寧靜靜地聽著,想起了很多往事。十多年的場景如畫卷般展開,最後停在步随雲溫柔的笑容裏。

比起墨欽,自己是何其幸運!至少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秋寧忍不住出言安慰:“我想木良這般愛你,絕不會去計較情愛裏的得失。他費心為你安排,不過是希望你平安喜樂。”

墨欽不說話,沈默地扶著一棵樹幹,目光停在遠處。

良久,他忽然輕輕地問:“你……愛過我嗎?”

秋寧怔了怔,慢慢垂下眼簾,一息後,又再擡起。他眸光清明寧定,絲毫不見纏綿暧昧,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愛過。”

“哎呦!”墨欽來不及接話就捂著頭呼痛。

秋寧吓了一跳,向前邁步,“你……”

話音未落,墨欽又叫一聲。一枚小石子滴溜溜滾落,墨欽額角已經見血了。

他向上看了看,淡淡笑道:“看來有人吃醋了。對不起,今天讓你白跑了。”

秋寧搖搖頭,“你今後有什麽打算?一直留在這裏嗎?”

墨欽淡淡道:“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好去處……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說。”

“假如有朝一日玄天賜得了天下,能否留睿兒一命?”墨欽怕他為難,極力解釋道:“他還小,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如果怕他被人利用,就送他到天龍寺。我保證他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好,我答應你。”秋寧幹脆地應允。

心願得嘗,墨欽雙手合十向秋寧施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秋寧目送他步入佛堂,兩扇大門緩緩阖上,最終沒有說出嘴邊的那句“保重”。

步随雲從樹上跳下來,抱著手不滿道:“人都走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秋寧道:“剛才是你拿石頭打人的?”

步随雲見他臉色嚴肅,忙把頭扭朝一邊,撅著嘴哼哼道:“我就打了,怎麽樣!誰讓你說喜歡他!”

秋寧哭笑不得地解釋道:“那是以前的事,你都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說喜歡我的。”

“我是喜歡你。”

“那你剛才還說喜歡他?”

秋寧被他繞急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我說了那是以前!”

步随雲被他擰得呲牙咧嘴還嘴硬:“我拉蕭姑娘的手也是以前,你還咬我呢!你看你看,牙印到現在都沒消!你就會對我兇!”

秋寧吼道:“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啦?”

這個孩子似的步随雲把秋寧惱得沒詞兒,背對著他生悶氣──就是不一樣!若不是蕭玖蘭從中作梗,他們倆哪裏會經歷這許多波折?

這些年吃再多苦,秋寧都沒抱怨過。可在步随雲面前,他居然會生出委屈的感覺,居然會埋怨步随雲不體諒自己。

秋寧一面咬牙翻眼皮忍淚,一面又覺得自己可笑──莫說步随雲如今心智不全,就是他全須全尾的時候也是個愛吃醋的,這和體諒不體諒似乎并沒有關系。

衣袖被拉了拉。

不理。

肩膀被碰了碰。

不理。

步随雲鑽到他面前,觎著他的臉。

還是不理。

“阿寧別生氣了。我錯了。”步随雲見他眼睛發紅,忙心疼地道歉。

秋寧轉個身,仍拿背脊對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不亂說話了!”步随雲晃著他的肩膀連聲道。

他們這邊鬧著別扭,步曠在長廊拐角嗤笑道:“這兩個人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麽?”

善空大師忍笑道:“随雲如今越發率直了。”

步曠咬牙道:“呸!你直接說他傻吧。他傻也就罷了,阿寧那孩子也跟著他犯傻!”

“大約是情之所至。”

“唉,可惜了。想不到承光帝居然為情所困而看破紅塵。當真沒有成君之器。”

“阿彌陀佛。”善空大師念一聲佛,面露惋惜之色,“墨氏百年江山恐怕到頭了。”

“你真打算護他一輩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他在天龍寺一天,我們就護他一天。”

“木永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怎會留這活生生的謀反證據在世上?”步曠目光深沈地望著北邊,“南疆又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END IF

作家的話:

明天去旅行,十月二日更新。祝娃們節日快樂,吃好玩好!!!

☆、傾國太監(112)巾帼女

定州,玄王府。

初夏的熱浪裏,榴花半開,火花豔麗。玄若霞一身紅衣比榴花還鮮豔,在陽光下耀眼得令人目眩。

她手抱頭盔,身著軟甲──因為愛美把軟甲染成了紅色,頭發挽了個男子的發髻,雄赳赳氣昂昂地跨著大步,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年輕将軍。她如今确實是一位将軍,帶的隊伍是西疆出名的悍勇之師。她終於圓了帶兵打戰的夢,不是步随雲的副将,而是做堂堂主将,誰敢不服!

她滿面笑容地走進池塘邊的涼亭。步淩波和風碧蓮正帶著丫鬟們在裏面做針線。

“大嫂,二嫂。”她邊解開軟甲,邊接過手巾擦了擦汗。

“看你熱的!這大的熱天,還在外面跑,臉都曬脫皮了。”風碧蓮低聲埋怨,親手脫去玄若霞的軟甲,遞給她一杯冰鎮酸梅湯。

“不礙事……”玄若霞抱著杯子喝了大半杯,舒服地籲了口氣,“如今局勢不穩,更要加緊練兵,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打仗。”

步淩波和風碧蓮對視一眼──當時玄若霞提出要入軍中時,她們只當她鬧著玩,誰知她這般賣力,真做出了樣子。

“玖齡天天在廚房打轉,你倒在外面打打殺殺,你們夫妻倆全反了。”步淩波掩唇輕笑道。

“虧得你家夫君受得了。”風碧蓮也笑道。

玄若霞美目一瞪,“他敢受不了!”

步淩波笑著搖頭道:“玖齡看著不著調,卻是個好脾氣。看把你慣的……你現在雖然辛苦,我瞅著精神臉色都比過去好,也是他的功勞吧?”

“這還罷了,妹夫見了阿霞就像老鼠見了貓。別人家是男人打老婆,到了阿霞這裏就是老婆打男人。”風碧蓮笑道。

馬上有丫鬟湊趣道:“難怪今兒驸馬臉上青了一塊兒……”

玄若霞被她們打趣,也不惱,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喝酸梅湯,嘴角卻彎彎翹起。昨晚那煩人的家夥大半夜還不消停,她被纏得煩了,揍了他幾下,是不是下手太重把臉打青了?昨晚也沒看出來啊。以後還是輕點兒,別打壞了。

衆人正說笑著,小丫鬟高聲叫道:“驸馬來了!”

果然見蕭玖齡系著圍裙,端著一個托盤急匆匆地跑來。

丫鬟們一見他,笑得更歡。

蕭玖齡把托盤往石桌上一放,向步淩波和風碧蓮打過招呼,便忙忙地搶過玄若霞手裏的杯盞,著急道:“你怎麽又喝這冷東西?你喝兩口解解暑就行了,不要喝個沒完。你的身體最忌寒涼,仔細下個月肚子痛,我可不管你!”

他這話一出口,幾個丫鬟全紅了臉,風碧蓮皺起眉頭咳了一聲。只有步淩波依然笑吟吟,見怪不怪地模樣。

玄若霞紅著臉埋怨道:“不喝就不喝,你話恁多!”

“我不是話多,我是心疼你……哎呦……”蕭玖齡完全沒有說話看場合的自覺,私房體己話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玄若霞忍無可忍踩了他一腳──這家夥,剛想著要對他溫柔,就上趕著找打!

蕭玖齡呲著牙,看到玄若霞不斷使眼色,才反應過來周圍有一群女人正豎著耳朵聽八卦。他讪讪地笑了笑,讨好似的對玄若霞道:“夫人,喝藥。”

那碗黑乎乎的中藥看著都苦。玄若霞扭開頭道:“不喝。”

“夫人,這藥對你身體特別好,我找了好幾個月才把藥材湊齊,你喝兩口,當給為夫面子。”蕭玖齡眼巴巴地望著她,頰邊還青了一塊,好不可憐。

玄若霞撅著嘴,咬牙端起碗把藥灌進嘴裏。蕭玖齡露出欣慰的笑容,一手遞上手絹,一手捧著過口的蜜餞。

他們說話的當兒,步淩波和風碧蓮帶著丫鬟悄悄走了,只留素琴在旁邊伺候。

玄若霞含了蜜餞,伸指碰了碰蕭玖齡臉上的那處青痕,“疼不疼?”

蕭玖齡咧著嘴笑道:“不疼。”

玄若霞抿著嘴小聲道:“我以後不打你了。”

蕭玖齡抓著她的手笑道:“你想打盡管打,只有一條,養身的事得聽我的。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兒子呢!”

周圍沒人了,蕭玖齡立刻露出猥瑣本色,笑得極其淫蕩好色,手也不規矩地在玄若霞身上亂摸。

玄若霞咬牙推他道:“你這人!大白天的……”

“嘿嘿,怕什麽?又沒人看見……”

“咳咳!”兩聲咳嗽讓蕭玖齡再次挨了玄若霞兇狠的一腳,估計腳背已經腫成饅頭了。

“阿姐,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蕭玖齡悲哀地望著低頭負手的玄天賜。素琴看他倆親熱,早跑了,這玄天賜走路不帶響,跟個鬼一樣!

玄若霞漲紅臉走出涼亭,臨走時瞪了蕭玖齡一眼。蕭玖齡明白玄若霞的意思是要自己等她,嬉皮笑臉地向玄若霞抛了個眼波。媳婦就是別扭,心裏疼著愛著,卻非要擺出一副兇模樣。

走出一段路,玄天賜忽然對玄若霞笑道:“全王府都知道姐夫是個活寶。”

玄若霞瞅他笑得賊,頓時明白過來,玄天賜大約是知道蕭玖齡喜歡鬧,所以親自前來找自己,連随從都不帶……剛才那一幕,若是讓仆人們看去,臉可丢大了!這臭家夥,回頭揍不死他!

趙戍狄早已在書房等候。玄天賜打發掉随從,小心關上門,才對玄若霞道:“秋先生來信了。齊行忌已死,寶藏也取到,他現在和随雲哥哥在南疆。”

“随雲哥哥好嗎?”

“先生沒說,大約是好的。先生在南疆見到了承光帝……”

玄若霞的笑容消失了,垂下眼睫淡淡道:“他……還活著?”

玄天賜點頭道:“嗯。而且據先生查證,大哥并非他所害,原是木良下的毒手,他并不知情。”

玄若霞木著臉,看不出表情,也不說話。

趙戍狄轉開話頭,道:“阿寧的意思是利用他做個局。大順皇帝病危,太子和三皇子鬥得不可開交,三皇子主和,他若上位對我們有利。如果邊境安穩,我們就可以出兵讨伐木永桢。”

玄若霞道:“你們要扶持三皇子?”

玄天賜道:“對。我将親自去大順與他結盟。同時戍狄哥将以木氏謀害承光帝之名領兵攻打西州。”

玄若霞不解道:“那……沒人主事,兵力空虛,豈不是讓人有可乘之機?”

玄天賜道:“秋先生要的就是這個

傾國太監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37章 兩章并一章,好豐盛滴大餐……票票喔! (3)

79%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