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人
這幾天顧西揚過的特別悲催,首先是宋旭變得越來越神出鬼沒,而且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兩人之間已經産生了明顯的裂痕,顧西揚完全沒有跟他說話的欲望,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死皮賴臉的耍寶。其次是鼻血流了一次之後天天都流,尤其是在他跟施然組裏那幫兄弟講解自己的設計時,聽着他們諸如‘顧哥你這想法很牛逼啊’此類的話,鼻子一熱兩行紅絲就傾瀉而下。
這讓他很沒面子。
後來他上網查了一下,流鼻血是由于人的氣血上逆導致的。鼻屬于肺竅,鼻子出現病症,一般來說,與肺和肝等部位出現異常有着很大的關系。難道是什麽地方出現了病變?他又去醫院做了全身查體,但是結果除了稍微有點神經衰落,其餘都無比正常。
醫生囑咐他要正常休息,避免過于勞累,尤其是房事上要節制。顧西揚心裏不由得冷笑……
“唉,鄭爽姐,你最近有沒有看到那個風衣男神?”思思一臉八卦的望着正在忙碌的鄭爽。
最近幾天鄭爽也不像以前對顧西揚那樣熱情了,或許那天受了打擊,上班總喜歡垂着頭。
“沒有吧,好久沒出現了。”
“他還會出現嗎?”思思靠在玻璃櫃上手托着下巴淡淡的憂傷。
“怎麽?單相思啊?”
“哪有,帥哥嘛,多看看養眼。”
“好吧,我明白,花癡無罪!”
“人家很專一的好麽。”
“對每一個都很專一嗎。”鄭爽半嘲諷似的開玩笑。
思思轉個身,靠近她神秘道:“鄭爽姐,你跟老板怎麽樣了?”
鄭爽粉色的臉頰瞬間跌下來,“不要瞎說,我們沒什麽!”
“欸,不要激動嘛,我只是好奇,”思思眨巴眨巴眼,“我看老板這幾天似乎心情不好,男人這個時候一般沒什麽耐心,你等過幾天再去跟他談心,而且要在下午六點左右的時候,那個時候男人的耳根子最軟。”
“你似乎很懂男人。”
“唉,一般般,小有研究。”思思笑的春花燦爛。
鄭爽也饒有興致的靠過來低聲道:“那你猜猜看風衣男神何時出現?”
“下午三點。”
“錯了!”
“啊?”
鄭爽指了指窗外,一個身穿淺灰色休閑服的男人緩步經過,略顯寬松的休閑服都難以遮掩碩長有型的身軀,過于立體的五官從側面看英俊逼人。因為今天是陰天,灰蒙蒙的天氣在他身上灑下一層淡淡的憂傷,仿佛是一個滿身故事的人。
“哇塞,好帥,帥死了!”思思捂住心髒。
“別吼!”鄭爽推她一把。
只是奇怪的是那個讓人離不開眼的男人沒有進來,就這樣伴着路人甲的遮擋被路人乙路人丙淹沒。
恰巧這時廚房裏和面的顧西揚被胸前的溫熱驚了一下。攪拌面團的手抖了抖,幾日沒感受到這種溫度,他都快把這個忘記了。他的平面方案出來之後就交給施然他們做立面節點以及3D效果和排版去了,方案後期他也沒有再過問,不知道冊子出來了沒。
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輪廓,那張讓人窒息的臉和讓人抓狂的說話方式。
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沒有,那天晚上走的那麽急,萬一在路上摔倒,恐怕會有損他威嚴教授的形象吧。顧西揚想着想着就笑了,但是笑到一半,他又徒然止住。
沾了面粉的手顧不上擦他就迅速奔出去。
胸前的石墜剛熱過去幾秒的時間,他應該走不遠。
外面天氣陰沉的厲害,似乎要下雨,氣壓很低,有種悶悶的感覺。顧西揚在門口周圍徘徊了兩圈,街上很多人,但是沒有看到他想找的。
他從褲兜裏掏出手,從通訊錄裏翻出那個陌生的號碼,撥通。
忙音響了很久,“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顧西揚失望的收線。
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和風悅耳的聲音,“你是在找我麽?”
梁丘煜靜靜地矗立在他身後,嘴角勾着一抹微笑,神态坦然。
“真巧啊。”
“不巧,我特意來的,再不來我怕你失血過多。”他嘴角的笑意漸濃。
顧西揚走過去,因為他穿着白色長圍裙,引來幾道陌生的目光,他手裏舉着那個石墜臉比這天還要陰,“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會流鼻血。”
“這個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顧西揚把石墜丢給他,“把我的還給我!”
“你流血不是因為這個石墜。”他彎腰撿起來,動作優雅迷人,像拿起一件珍寶,“再說這個東西本來就屬于你。”
“你什麽意思!”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不如你來我家住一晚,我們秉燭夜談。”說到住一晚的時候,他挑了挑眉,有幾分調戲的意味。
“你做夢。”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梁丘煜也不含糊,轉身就走了。
顧西揚嘴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眼底有一絲氣憤。
其實他也猜測不是那塊石墜的緣故,畢竟,在他流鼻血之前也戴了幾天,沒什麽異常反應,為什麽就突然流血了呢,顧西揚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這件事真的跟梁丘煜有關。
不出所料又過了兩天,顧西揚依舊每天費血,石墜已經不在他身上了,這讓他極度苦惱。考慮了一整天,他只好硬着頭皮去找肇事者。
朝露山莊,寬敞的別墅裏梁丘煜正在細細品茶,一貫慵懶随意的姿勢,眼睛迷成一條縫,神态游離,乍一看毫無危險性,但是冥冥之中又有一種讓人生畏的氣場。
在他對面還坐了一個男人,是個年輕人,至少從面相上來看是年輕的,頭發烏黑,有點長,到脖根的位置。他抱着雙臂,腿微微翹起,在他面前的矮幾上也放了一杯茶,只是一口都沒動。
“你果然又找到他了。”
“嗯。”梁丘煜淡淡的回應。
“這次倒是趕得挺及時,還沒到他七老八十。”
“我不至于次次都那麽衰吧。”
“相信你這次為了跟他産生交集又下了不少功夫吧。”
“一點點。”
抱臂的男人微微調整了姿勢,“這次他是做什麽的?”
“甜點。”
“喲,不錯啊,還是最早那個老本行呢。”
“兼職設計。”
“做設計的命都不長。”
梁丘煜沒說話。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一遍遍的找,難道不膩麽?”
“你天天吃肉會覺得膩麽?”
“這和吃肉有什麽關系……你不會把尋找他當成一種人生志向了吧?”
“漫漫人生,有此志向也不錯。”
“這小子到底有什麽好,他害你害的還不夠慘麽!”
“你不懂。”
“哼,就你懂,你最懂情愛,還不是走了個斷袖之路。”
梁丘煜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眼中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良久,他撇開頭,眼神變得飄渺,仿佛回憶起什麽往事。
顧西揚是下午去的,他總覺得下午要比上午更适合談私事。
漸漸靠近那幢翠雅的別墅,一向平穩的心竟然有些忐忑起來。一切事實證明梁丘煜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跟他談條件往往吃虧的都是自己,但是他的個性不像是善于權鬥的那種教授,顧西揚就是沒搞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門還是那個門,顧西揚猶豫着敲了兩下。
還不等敲第三下就開了。
“你來了,請進。”梁丘煜穿着一身棉布衣服,熨帖的十分平整,彬彬有禮。
每當這個時候,顧西揚都覺得眼前這個人特別有學術範兒,但是一開口,所有形象完全颠覆。
“喝點什麽?茶怎麽樣?”
“不喝!”顧西揚及時拒絕,他再也不想喝那種聞着很香,喝一口就苦到骨子裏的怪茶。
梁丘煜聳聳肩,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找我有事嗎?”
“何必明知故問。”
梁丘煜故作恍然,“噢,差點忘了你還生着病。”
“你到底搞了什麽鬼。”
“是你自己非要咬我一口,我也是受害者,舌頭疼了一晚上。”他沖顧西揚挑眉,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顧西揚怔了怔眸子突然瞪大,“你——”
“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遍了,我是狐貍,狐貍的血可不是那麽好喝的。”他說完就端着那只永不離手的茶杯上樓了。
顧西揚沉思片刻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