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衛慕的身體出問題了
卿嚴必須要确定,衛慕是不是真的願意接近屍城中央的那棵詭異的樹。
他畢竟不是喪屍,對有關屍城的一切了解都來自于自己的推測,如果衛慕對樹抵觸,那那棵樹很有可能不僅不能為衛慕提供幫助,還會讓衛慕陷入危險。
因此他決定帶衛慕去一趟屍城中央。
要帶着衛慕一起出發,行動路線就得重新計劃。
不僅要保證衛慕不會受傷,還要避開藏在暗處準備向他複仇的楚肖毅。
花了一天的時間确定路線,在晚上給衛慕換繃帶的時候,卿嚴發現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衛慕受傷的地方,還在不斷地湧出黑色的血塊,并且以極快的速度出現了潰爛的跡象。
喪屍的存在很神奇,它們體內除了大腦和胃之外沒有任何器官會工作,要殺掉它們,只能砍掉它們的頭或者讓它們長期不進食。
傷害它們的其他地方,根本不痛不癢,連血都不會流多少。
像衛慕這種受了傷,傷口卻沒有凝固,反而有蔓延趨勢的跡象,卿嚴還是第一次在喪屍身上見到。
短短一天的時間,衛慕的整片額頭都開始腐爛,像是中了什麽毒,連着周圍還好着的皮膚一并被腐蝕。
卿嚴直接慌了神,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只能找來自己療傷用的藥品,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衛慕的額頭。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處,傷口依舊在潰爛。
衛慕沒有痛感,也不知道自己被撞傷的額頭現在糟糕成了什麽樣子,每天還歡快的拽着卿嚴要吃的,吃飽喝足就抱着卿嚴給他折的鐵棍磨牙。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卿嚴用幹淨的毛巾擦着衛慕越發潰爛的額頭,卻只能無力的看着傷口朝着衛慕的臉蔓延。
除了衛慕頭上的傷,他之前新長出來的手腳,只要被劃傷,哪怕只是一道微不可察的小口子,傷口也會不斷的開始向四周擴散。
同時在衛慕的兩個胳膊肘後的尖角前端,也泛了詭異的白色,突出的骨頭似乎在皮肉下發黑腐爛,要頂破皮肉。
“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衛慕已經長出了新的手腳,明明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這種在有了希望,卻又遇到了更加未知的困境而産生的無力感,比任何事都讓人絕望。
衛慕聽到卿嚴憤怒的聲音,茫然的看過來,就看到了卿嚴紅着的眼睛。
他歪着頭,“嗷嗚”了一聲,伸手在卿嚴的臉上摸了兩下。
摸完見沒什麽特別的,頓時失去了興趣,低下頭繼續抱着鐵棍磨牙。
卿嚴愣愣的看着衛慕無憂無慮的樣子,臉上卻還殘留着冰涼的觸感,卻意外的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深吸口氣,伸手緊緊抱住衛慕。
不管怎麽樣,衛慕現在還好好的在他身邊,他會找到辦法的,一定能找到辦法。
當天晚上,卿嚴背着裝有衛慕的箱子,按照新計劃好的路線趁着夜色來到了屍城中央。
卿嚴現在已經把中央建築構造摸透了,很輕易的找了間位置偏高,但正好能看到中央的那棵樹的屋子。
他發現樹的形态隐隐發生了變化。
樹幹上原本稀疏的果子現在是一個都看不到了,原本深藍色的樹葉正在從邊沿處褪去顏色,變成慘淡的白。
而包裹住的殼狀樹洞的樹幹中央,已經裂開了一道開口,裂口處貼着一層泛着藍色光芒的薄膜,還有擴大的趨勢。
四周的變異喪屍們看上去蠢蠢欲動,焦躁的在周圍轉着圈,等待着什麽。
卿嚴收回視線,轉身關好門,這才打開箱子放出衛慕來。
衛慕已經很久沒被關在箱子裏面過了,已經拆家拆慣了的他對于被再次關在箱子裏這一點顯得很憤怒,一出箱子立刻嘶吼一聲,抓住卿嚴的胳膊就要咬。
可嘴都張開了,又猛然想起卿嚴是個不能吃的東西,只能憤憤的閉了嘴,別扭的往別處爬。
只是當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順着窗口看到廣場中生長的樹時,所有的動作都僵硬在了原地。
他逐漸安靜下來,兩只手扒在窗口處,靜靜的盯着樹中央正泛着藍光的殼。
原本連瞳孔都沒有的灰敗色眸子裏,隐隐出現了一圈暗色。
“想去那裏嗎?”卿嚴蹲在衛慕身側,低聲問道。
衛慕沒有回應,只是像被蠱惑了似的,伸出手去朝着樹幹方向撈了一下,見什麽都沒撈到,隐隐有些急切的朝前傾身,就要從窗口處翻出去。
好在被卿嚴及時拽了回來。
可衛慕還是不甘心,用力捏着窗沿,口中發出斷斷續續又充滿渴望的哀鳴。
或許是因為曾吃過一口果子,比起其它的普通喪屍,衛慕對樹幹的渴望更為強烈。
“那裏能治好你嗎?”哪怕知道不會得到回複,卿嚴還是低低的問了一句。
衛慕只是繼續朝着樹幹的方向伸着手,根本聽不到卿嚴的任何聲音。
“我明白了。”卿嚴垂眸,已經清楚衛慕的選擇了。
他望向被變異喪屍團團圍住的樹幹,眼神裏下了某種決心,低頭再次将衛慕裝進了箱子裏。
不管眼前這棵古怪的樹能不能治好衛慕身上的傷,卿嚴現在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
返回超市的路上,卿嚴被一只變異喪屍盯上,追了他一路。
期間卿嚴背着笨重的箱子,好幾次差點被喪屍傷到,勉強的進入了地下通道。
箱子裏傳來喪屍兇狠的嘶吼聲和抓撓聲,在寂靜的倉庫內顯得尤為清晰,可卿嚴似乎并不在意,并沒有打開箱子的意思。
他只是坐在箱子前,手放在箱子邊沿,像是在等待什麽。
很快,他起身飛快地往牆角退去,可還是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沖擊波及,狠狠的撞在了牆邊。
超市外玻璃被震碎的聲音和濃煙一起傳來,整個房子都在搖晃,有了坍塌的跡象。
卿嚴靠着牆滑坐在地,擡眼就看到眼前的牆壁被炸毀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