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生葉家 (16)

至都沒有來得及在朔王殿下面前表演她最得意的技藝,太後的壽宴就已經結束,皇上的賜婚聖旨就這麽下了。

方伯雖只是個仆人,但既然能夠跟随在國師大人的身邊這麽多年,并且深得國師大人的信任,自然不是尋常人,不管是心還是眼睛都亮着呢。

冷冷的看着被極度沖昏了頭腦,那般猙獰難看的葉靈荞,又掃過其他幾個同行的人,說道:“既然我家小姐在你們眼裏這麽不當回事,又何必巴巴的跑來這裏說要什麽重修舊好?讓國師大人的話我都已經帶到,諸位還是請回吧!”

“方管家……”葉老夫人決計是不想就這麽回去的,因為誰都知道若就這麽回去了,往後想要跟葉清瑤再扯上關系,可就更加難辦了。

不過沒等她接着說下去,方伯就阻止了她的話,說道:“葉老夫人,國師大人已經将話說得很明白,如果你們是想要就小姐被逐出家門這件事來尋求諒解的話,還是別白費心機了。現在知道我家小姐的好了?當初你們是怎麽對她的?”

“這是誤會,況且……”

“況且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小姐是國師的弟子,是朔王殿下的師妹?”方伯一句話噎了葉老夫人接下去的解釋,神色之中也不見什麽譏诮諷刺,而是就那麽淡淡的,說道,“葉老夫人,說句難聽點的話,你們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說是我家小姐的娘家人親人的?再說句更難聽的話,國師大人沒有讓我直接将你們攆出去,其實就已經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了,也請你們往後能夠自重,別……給臉不要臉!”

最後五個字讓葉老夫人猛的站了起來,怒瞪着方伯說道:“方管家,就算你是國師大人的管家,也不能說出這樣辱沒我靖安侯府的話來!”

方伯并不以為然,依然神色平靜的看着怒氣勃發的葉老夫人,說道:“葉老夫人何必動怒?靖安侯府乃是公侯世家,我一個奴才哪裏敢有絲毫的不敬?只不過老奴再說句難聽的話,公侯世家就該有公侯世家的臉面,當初你們那般對待我家小姐,難道現在還不許我們說句不是不成?還是你們認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對于你們的悔不當初,我家小姐就應該感恩戴德,馬上跟随你們重新回到靖安侯府內?”

“你……”

“靖安侯府的諸位大人夫人,請!”方伯直接擺出了送客的姿态,神色平淡,卻讓人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屑。

葉老夫人終于還是估計着侯府老夫人的臉面,再不願糾纏下去,站起身忿恨的拂袖而去,對葉清瑤的惱恨更是上升到了又一個新的高度。

一直都沒有開口說什麽的靖安侯葉景明轉頭看了後院的方向一眼,喃喃說道:“這般對祖宗長輩不敬的女子,就算當了王妃,也只不過是給皇室蒙羞而已!”

然後他輕蔑的俯視了方伯一眼,自诩高人一等的走了出去,似乎還喃喃的說了一句:“奴才就該有個奴才的樣子,這般的恃寵而驕,若傳了出去,還不定要怎麽給國師大人丢臉呢。”

方伯被氣樂了,将葉老夫人等了葉景明的那一眼看了進去,狀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想當年靖安侯府是何等的風光,靖安侯葉不凡亦是一代英雄人物,卻沒想到傳承到了今日,他的子孫竟成為了他最最不恥的酸儒文生,可悲可嘆!”

這話本不響亮,但卻清晰的傳進了靖安侯府一幹人的耳朵裏面,葉老夫人和葉景明皆是身子一僵,葉景明猛然轉過身來,朝着方伯怒目圓瞪,作詩想要上來教訓方伯,卻被他的老母親一把拉着,拉出了國師府門外。

Advertisement

方伯冷哼一聲,轉身便看到葉三爺葉景宏還站在那裏,不禁問道:“不知葉三爺還有何貴幹?”

葉景宏朝方伯拱手,神色之中倒是沒有他兄長的迂腐又自認身份高貴,說道:“不敢當方管家貴幹二字,只是今日遺憾未能見到清瑤侄女,想請方管家帶句話。”

“哦?葉三爺盡管吩咐便是。”

“請方管家轉告清瑤侄女,三叔多謝她的照顧和相救。還有,今日之事,本就是葉家欠她的。”

方伯眼中精光一閃,笑着點頭說道:“好,一定将葉三爺的話給小姐帶到。”

“那多謝方管家了,告辭!”

看着轉身離去的葉景宏,方伯臉上難得因葉家人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說着:“沒想到這倒是個聰明人。”然後晃悠着腦袋朝後院走去,打算将這邊的情況都如實是跟主人和王爺小姐回禀一遍。

聽着方伯轉述過來的話,葉清瑤研究着眼前的棋盤,淡然的說道:“我可什麽都沒有做過。”

方伯笑得見眉不見眼,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小姐什麽都沒有做過,都是老奴自作主張,想着好歹那也是小姐父親的弟弟,所以就暗中跟天牢裏的人打了個招呼,讓葉三爺在大牢裏過得也還算安穩。”

葉清瑤忍着翻白眼的沖動,想來想去,發現就這件事,她還是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要說的最好。

“師父,那些個聘禮,只是暫時存放在你這裏的而已,我出嫁那天得當做是我的嫁妝随我一起過去。”落下一枚棋子,葉清瑤将這件事說得好像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國師大人一口茶噴了出來,“嘩啦啦”的将棋盤弄得亂七八糟,棋也不要下了,只瞪着他這寶貝徒兒,氣咻咻的說道:“你當為師觊觎那幾件聘禮呢?容兒你也忒小氣,瑤瑤可是你心心念念的想了好多年的媳婦,怎麽才拿了這麽些沒用的東西來下聘?”

鳳淵容殷勤的将重新換上新茶的茶杯遞到師父老人家的面前,說道:“師父請消消氣,是弟子疏忽大意了,回頭一定再去搜羅些好東西送過來。”

葉清瑤頭也不擡一下,将一顆顆的棋子撿起放回到缽裏,說道:“師父,你這個國師府以後可就是我的娘家了,所以千萬別忘了還要給我準備好嫁妝。我的要求也不高的,随師父你自己高興給就行了,當然若是太寒碜了被人笑話,那也是笑話到師父你身上來的。”

“滾,你個不肖弟子!”

雲家人來京

靖安侯府的人精心準備着去見葉清瑤,卻沒想到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不說,還被一個老仆給狠狠奚落了一頓。

這件事讓不管是葉老夫人還是身為侯爺的葉景明,甚至跟随着一同前去的大夫人和兩位小姐都憤恨不已,只是那裏是國師大人的府邸,面對的是國師大人最信任的管家,他們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他們無能為力無計可施之下,便将這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葉清瑤的身上,雖然偶爾還是會為當初的行為後悔萬分,但僅僅瞬間便又怪罪到了葉清瑤身上。

在他們認為,葉清瑤既然身為葉家的女兒,那麽不管葉家曾對她做過什麽樣的事情,她都不該忘記了祖宗家族,不該以這樣那樣的借口來與葉家脫離幹系,即便是被逐出了家門,若是一旦有什麽地方能夠用得到她的,她就該不計前嫌。

其實這樣的想法并非只有靖安侯葉家有,這世上并不缺少類似于靖安侯府這樣的家族,只是他們的家裏沒有出現個像葉清瑤這樣的,所以也就不會和他們一樣認為葉清瑤的這些行為簡直就是十惡不赦,人神共憤。

而不管靖安侯府的人到底怎麽樣,都不能對葉清瑤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這些人跟她早就沒有了半點關系,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在他們離開國師府之後,葉清瑤也同時将他們給抛到了腦後。

之後,她繼續該幹嘛幹嘛,不過最近幾天去街上的時候卻總是能夠與葉家的那幾位夫人小姐偶遇,面對她的态度與當初她還在靖安侯府時相比,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

她根本就不理會,“偶遇”了也只是冷眼看着她們對她表現出如何的殷勤,大部分時間她都會直接走開,根本就懶得跟她們浪費時間和精力。

不過倒是有個小蘿莉給她帶來了一些印象,那便是葉景宏的那個九歲女兒葉靈心。

或許是因為本身對葉景宏稍微不是那麽讨厭,也或許是因為她向來比較偏愛小正太小蘿莉,所以當那次與帶着葉靈心一起的葉靈茹“偶遇”時,她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小蘿莉一眼,正巧那小蘿莉也一臉好奇的看着她,說了一句:“四姐,祖母和姐姐們都說你現在身份不同了,要我們好好的跟你相處,争取讓你放下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回到靖安侯府來。那,四姐,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啊?為什麽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這話說得滿臉純真美好的葉靈茹都不禁變了臉色,神情僵硬,用力的扯了扯葉靈心這個小蘿莉,讓她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葉清瑤倒是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被葉靈茹那一扯,顯得有些無辜和可憐的神色,這個天真的小模樣和葉靈茹是多麽的像啊,不過卻又明顯的看上去沒有葉靈茹來得更加好看,但顯得比葉靈茹更加真實。

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為這樣天真的小蘿莉很快就會被家族大院給污染而可惜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惜而已,很快她就将這些抛諸腦後,說了一句:“我的身份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以前你們不知道,所以以為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便抛棄了,而現在發現了我的利用價值後,就又想要把我這個價值不凡的人弄回去,好方便随時随地盡情的利用。”

多麽可愛純潔的小蘿莉啊,而她現在正在給她灌輸會将她的純潔污染的思想,無視葉靈茹掩飾不住嫉恨怨憤的眼神,當然她肯定不是因為這些話有可能污染了小蘿莉而怨憤。

眼看着鳳淵容和葉清瑤的婚期将近,靖安侯府想要争取到葉清瑤娘家人身份這件事卻沒有絲毫的進展,靖安侯府衆人在焦急之餘,自然免不了對葉清瑤的不講情面不留退路不知好歹而深感怨憤。

另外讓他們深感意外的一件事是,原本幾乎是趁人之危般的想要與他們靖安侯府聯姻的刑部尚書,突然也銷聲匿跡,再不提起這件事情來了。

雖說舍不得将看着長大的乖孫女嫁給一個傻子,但葉老夫人顯然更加的不想放棄與刑部尚書的聯姻,孫女再好再疼愛,那也是要嫁人的,既然嫁誰都是嫁,何不選一個能給家族帶來好處的女婿呢?

傻子怎麽了?傻子他還是刑部尚書最疼愛的兒子呢,又是長子,而且除了癡傻一些,看上去還是挺俊俏的一個小子,只要自家孫女拿捏得當,往後刑部尚書家還不是一樣落到他們夫妻的手上?

相公是個癡傻的,那自然哄哄就好了,還不是什麽事都聽娘子的麽?

只是先前是葉老夫人想要最大限度的得到利益,所以一直拖延,認定了刑部尚書必定不會輕易放棄娶侯府的小姐做兒媳婦,畢竟他兒子是個癡傻的,想要娶個名門貴女實在容易。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那邊竟突然就沒聲了,再不提起要與侯府聯姻,要娶侯府小姐做兒媳婦的事情。

這下,葉老夫人和靖安侯葉景明都急了,忍不住多次試探提起,卻都被刑部尚書以各種莫名其妙的話語給揭了過去,顯然是沒有了那個想法,卻又不好意思将話說得太直接落了他們的臉面。

面對這完全出乎意料外的狀況,一時間連向來精明的葉老夫人都不由得懵了,又加上想要當未來朔王妃葉清瑤娘家人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進展,這葉老夫人一時急火攻心,竟是病倒了。

“四姐,祖母她老人家病倒了,口口聲聲的想要見你呢。四姐,以前都是我們不好,可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祖母也是你的祖母,她也對當初沒有能夠好好照顧四姐你滿心歉疚,現在病了還口口聲聲的都是想要見你,求你回去看看她好麽?”

葉清瑤和淩悅兩人正在布莊裏看着最新的布料,要給葉清瑤這個馬上就要當新娘子的置辦一堆新衣裳。

這些葉清瑤自己是不怎麽在意的,況且就算她坐着不動也自然有人會把這所有的都準備妥當,可淩悅卻突然來了興致,說什麽也要拉着她一起出來,說是她親自給她挑選置辦幾套,就當是姐妹贈送的。

面對好姐妹的恭賀,葉清瑤自然是欣然接受,也就和她一起出來打算選幾套好的貴的,說什麽也要讓小悅兒出一回血,讓她好好心疼一下,卻沒想到竟還是被最近幾天幾乎無孔不入的葉家人給堵上了。

看着眼前一臉情真意切,心疼擔憂祖母的葉靈茹,葉清瑤擡頭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選着她喜歡的布料和花色,倒是淩悅,似乎對這個頗有幾分她風姿的侯府五小姐有些興趣。

這人裝得還真像,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會被她純良的外表所騙,只可惜啊,道行還不夠深,在她淩大小姐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咳咳,淩大小姐可沒有裝,絕對沒有哦!淩大小姐那是本性純良,嬌柔良善,裝啊神馬滴最讨厭了!

有時候,葉清瑤真的挺懷疑她家小悅兒到底是怎麽長的。

話說她爹娘都是實誠的人,上面包括淩影在內的三位哥哥亦都是挺正派的人物,也就淩影因為跟他們混跡久了,變得有些個無良,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很老實的一個好小夥。

可是這樣的一家子人中,卻出現了淩悅這麽一個異類,別看她嬌柔純良,讓人看着就忍不住生出想要将她護在羽翼之下,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林妹妹樣,實際上的卑劣腹黑程度與雙胞胎相比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靈茹被淩悅看得渾身發毛,不由瑟縮了一下,輕咬着嘴唇作小白兔狀,說道:“這位姑娘,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淩悅眨了下眼睛,一眨之後便已經是一副天下人都欺負了她的柔弱模樣,腳步稍微往後一退,卻不知是太緊張了還是什麽的,左腳絆住了右腳,她驚呼一聲就整個人朝着後面倒了下去。

葉清瑤嘴角一抽,就知道這丫頭不安分,但她還是很配合的連忙轉身,将正在往後倒的淩悅接住,扶着她站好,輕蹙着眉頭問道:“怎麽了?”

淩悅好像受了驚吓,縮在那兒搖了搖頭,微如蚊吶的說道:“沒……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絆了一下,不關葉姑娘的事。”

她這一副柔弱的模樣,讓葉清瑤再次抽了抽嘴角,忍着翻白眼的沖動轉頭看向了有些呆愣的葉靈茹,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氣憤厲色,只是輕蹙着眉似是不解的問道:“你對我家小悅兒做了什麽?”

這一聲不輕不重,正好在布莊的鋪子內傳遍,将各位客人的注意力的吸引了過來,皆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三個呈對峙之勢的人。

葉靈茹剛回過神,被葉清瑤這麽一問,便不由得又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我什麽都沒有做,是她自己被自己絆倒的!”

淩悅也在這個時候扯了扯葉清瑤的衣角,弱弱的說道:“瑤瑤,我沒事,确實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絆倒的,不關葉姑娘的事。”

這話比先前大聲了些,讓正在關注着這邊情況的各位夫人小姐們基本上都聽清楚了,也大概明白了眼前是怎麽一回事。

只是既然不關她的事,你現在此刻臉上的受氣包表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喂!

葉清瑤是清楚淩悅的性子,所以只是轉頭瞥了她一眼,并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忍不住翻個白眼,而除了葉清瑤外的其他所有人,卻都被淩悅此刻的表情所騙,紛紛露出了憐憫之色。

葉靈茹是個聰明的,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對她來說極其的不利,她怎麽也沒想到往常都是她裝可愛裝純潔來算計人,現在卻被另外一個人給扮柔弱給算計了!

這兩人,一個擅長裝純潔,一個喜歡扮柔弱,一遇到一起,若是不能發生點什麽事,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啊!

布莊內看熱鬧的夫人小姐們開始竊竊私語,小聲的議論着眼前的事情,這讓葉靈茹明白她若是再不做點什麽,今天這虧她是吃定了。

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葉清瑤和淩悅說道:“這位姐姐,以後走路可要小心點哦,今天幸好我四姐就在你旁邊,及時的扶住了你,不然肯定會摔得很痛的。”

脆生生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配上純淨無邪的表情,确實非常的有說服力,亦讓人不忍對她有任何的懷疑,認為事情就是她說的這樣沒錯。

于是,布莊內的議論聲又大了幾個分貝。

淩悅始終低垂着頭,聽到她這麽說,似乎是無意識的朝葉清瑤靠近了些,手依然緊緊抓着她的衣角,弱弱的說道:“我……我知道了,我會小……小心的。”

那語氣那聲音,聽着就好像是快要哭了一般,無形的散發着她的委屈,讓本已經搖擺到葉靈茹那邊的衆位夫人小姐的心,又搖擺了過來。

啧,這聲音聽着怎麽這般的讓人覺得心酸呢?敲着姑娘那柔弱又怯怯的模樣,肯定是受了委屈的,不然怎麽一直低着頭,還不斷的朝身旁那位姑娘靠近呢?

葉靈茹忍不住咬了咬牙,視線從布莊內的夫人小姐們身上掃過,眼中聚起了一層水霧,看着淩悅似控訴般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剛才根本就連碰都沒有碰你一下,怎麽好像是我把你推倒了似的呢?”

“我……我沒……我……”淩悅擡起了頭,那巴掌大的小臉上一臉的惶恐不安,搖着頭似乎想要解釋什麽,卻又一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不禁急得眼眶一紅,那眼淚含而不落的樣子,更加的惹人心疼。

葉靈茹幾乎抓狂,葉清瑤卻在這個時候拍了拍淩悅的肩膀,說道:“好了小悅兒,別激動,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既然你說是你自己絆倒的,那就算是你自己絆倒的吧,別管這些個事情了,我們走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葉靈茹就更加的咬牙切齒了,卻又得裝出滿臉無辜的表情,看着葉清瑤說道:“四姐,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啊?你分明就認為是我把她推倒,可我真的連碰都沒有碰到她一丁點。四姐,我可是你妹妹,你怎麽可以不幫自己的妹妹反而幫這個外人的呢?”

“外人?”葉清瑤看着攔在她面前的葉靈茹,冷冷的說道,“小悅兒可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要說外人,那也應該是你們才對,怎麽,先前将我這個弱女子逐出家門的時候怎麽不說外人自己人這種話了?現在又巴巴的跑來,一天到晚的跟我玩偶遇這種把戲,很有意思?”

“四姐……”

“誰是你四姐?在你們将我逐出家門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跟靖安侯府沒有任何關系。先前你們幾次三番的來找我,我都給你們留了面子,怎麽你們這是當我好欺負,所以就得寸進尺了嗎?”

“不……”

“你回去告訴葉老夫人,既然當初狠心的想要殺了我,就應該早就當我死了才好,十六年後又将我逐出家門,就更加徹底的斷絕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別整天算計着這個又算計那個的,我葉清瑤的娘家人,跟靖安侯府半點關系都沒有!”

說完這番話,她就拉着淩悅繞過葉靈茹走出了布莊,一點也不擔心她那些話會在布莊內各位夫人小姐的心裏留下怎樣的印象,或者将會因這些話而引發出怎樣的流言。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很快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靖安侯府在把葉清瑤逐出家門之後,眼見着她身份不同往日,便費盡心思的想要與她重歸于好,想要做未來朔王妃的娘家人!

走出布莊之後,淩悅雖依然是那一副受氣包的柔弱模樣,不過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種被欺負的委屈,抿嘴微笑,說道:“這下好了,靖安侯府的名聲只怕要更難聽了。”

“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嘻嘻,瑤瑤你真狠心呢。不過,今天出門的目的,好像達不成了呢。”

“誰說的?”葉清瑤淡淡的瞥一眼驚疑不定的淩悅,說道,“我剛才就已經将布料選好,還将你設計出來的樣式交給了老板。”

說話的聲音還沒完全落下,淩悅就一副已經知道情況的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錢袋,然後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錢袋一下子扁了好多。

看着自顧着往前走的葉清瑤的背影,淩悅柔弱的表情成功破裂,捧着扁扁的錢袋一臉哀怨和心疼。

話說,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做好這些事情的啊喂?虧我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你動了我的錢袋!

啧啧,真的少了好多張銀票,錢袋都扁了,掂着也輕了!

葉靈茹覺得自己難堪極了,面對着那一張張神色異樣的臉,以及一句句關于靖安侯府的議論飄進她的耳朵,讓她不得不狼狽的逃出了布莊。

她本以為可以趁着祖母病倒這件事讓葉清瑤稍微動一點恻隐之心,跟着她去侯府看看,卻不想葉清瑤竟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不但對她的話無動于衷,她身邊的那個女子更是給了她好大的難堪!

想到剛才淩悅那裝模作樣的臉,葉靈茹就恨得牙癢癢,真想沖上去将那張臉給撕爛了。

先不管葉靈茹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将淩悅的臉撕爛,就說葉清瑤和淩悅兩人走出布莊後,才走了幾步的時候,正好從她們身旁經過一輛馬車,讓葉清瑤不由停下了腳步,側頭看了過去。

“瑤瑤,怎麽了?”淩悅走到她的身邊,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在看到那馬車的時候愣了一下,似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她就認了出來,眼睛猛然一亮。

那馬車緩緩的從她們身邊駛過,行駛了幾步就緩慢了下來,竟是正好停在了她們剛才出來的布莊門口。

葉清瑤臉上難以掩飾的浮現了笑容,幾步便奔了過去,在她跑到馬車旁邊的時候,馬車裏的人也正好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兩人對視,皆是驚喜交加。

“外婆!”葉清瑤毫不掩飾對外婆的孺慕之情,向來清冷的臉上此刻卻是一片柔和,主動的伸手将好幾個月沒有見面的外婆從馬車上扶了下來,說道,“外婆,你們今天到達京城,怎麽都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呢?我也好去接你們。”

雲老夫人從馬車上下來,握着葉清瑤的手輕拍了幾下,又拉着她仔細打量了一遍,見沒有瘦沒有憔悴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外婆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倒沒想到竟在街上就看到了瑤瑤,怎麽樣,在京城過得還好嗎?”

葉清瑤親昵的挽着外婆,點頭說道:“我過得很好,讓外婆挂心了!”轉頭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雲念崎和雪瑩,亦笑着喚一聲,“舅舅,舅媽!”

雲念崎吩咐了車夫先去朔王府,走過來摸了摸葉清瑤的腦袋,說道:“瑤瑤都要嫁人了呢!”

雪瑩亦是拉着她的手,将她仔細的打量了幾遍,聽雲念崎說到嫁人,不覺得便眼露不舍之意。

對雪瑩來說,葉清瑤和雲清彤并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她撫養長大,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講,她和葉清瑤的感情反而更深。因為雲清彤那丫頭從小就吵鬧,每天都不知道鑽去什麽地方,反倒是葉清瑤,長時間的在她身邊,更由她親自教授醫術。

不是母女卻勝似母女。

見到分別幾月的親人,葉清瑤便覺得心情都快要飛揚起來了,連剛才遇到葉靈茹的些許陰郁也不知不覺間就煙消雲散。

淩悅站在旁邊,看着在親人的圍繞下明顯心情愉悅的葉清瑤,心情也不自覺的好了起來,讓她都不忍心過去打攪了。

不過她不過去打攪,雪瑩卻将她給拉了過去,又是一陣打量,說道:“小悅兒有意中人了嗎?你看瑤瑤比你小一歲,都要嫁人了呢!”

淩悅張了下嘴,本要出口的招呼生生被阻擋在了喉嚨之下,俏臉微紅,嬌羞的說道:“伯母,您怎麽也欺負悅兒?”

“也欺負你?難道還有誰欺負了你?”雲老夫人轉頭看向淩悅,對這幾個跟葉清瑤他們一起玩大的小家夥,雲老夫人也都是非常疼愛的。

淩悅嘴唇一抿,便露出了那被蹂躏又蹂躏的可憐模樣,說道:“除了瑤瑤,還有誰會欺負我?老夫人你可要給我做主,瑤瑤這個壞丫頭竟然讓我的錢袋都快要空了。”

葉清瑤輕蔑的瞥她一眼,說道:“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要送我衣服,讓我自己來挑喜歡的布料花式?”

“……”

葉清瑤和淩悅陪着雲老夫人三人在京城随意的逛了一圈,直到快要中午了才回到朔王府。

而另一邊,剛走出布莊就見到了那一幕的葉靈茹倒是很快就回了靖安侯府,想着那溫馨和睦的場景,心裏頗不是滋味。

她将所見的事情跟還卧病在床的祖母講了遍,未了還酸溜溜的說一句:“我就從沒見她對奶奶你那麽好過。”

葉老夫人本就因為生病而憔悴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不過她心思深沉,又是個精明的主,對葉清瑤親外婆而不親她的事實倒不意外,即便心裏有些不舒服,也被她藏在了心裏,更惱自己當初根本就不應該讓雲家的人将葉清瑤抱走。

她完全就忘記了,當初她口口聲聲的說葉清瑤是災星轉世,誰與她扯上關系誰倒黴,是要殺了葉清瑤的,不然雲老夫人也不好就這麽将外孫女抱走啊!

揮了揮手,讓葉靈茹退下,而她也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葉靈茹張了張嘴,遲疑着沒有馬上就離開,半晌才終于說道:“奶奶,你是沒看見葉清瑤那嚣張的樣兒,她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靖安侯府放在眼裏,她身邊的那個女子更是可惡,在大庭廣衆之下狠狠的落了侯府的顏面,只怕不用等到明天,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我們把着葉清瑤不放,死皮賴臉的想做葉清瑤的娘家人呢!”

葉老夫人猛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淩厲,直直的刺向了葉靈茹,将葉靈茹吓了一大跳,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怯怯的看着她。

“哼!”葉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說道,“不必去管外面的人怎麽說,你只要能讓葉清瑤承認和靖安侯府的關系,就算外面說破了天,也值得!”

葉靈茹不由驚愕,這是她那個向來将侯府聲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的祖母嗎?為什麽她現在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就是個葉清瑤,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看着孫女那震驚的神色,葉老夫人不由得嘆了口氣,更覺得疲乏累得緊,再次閉上眼睛朝她揮了揮手,便再沒有多言。

這些從小錦衣玉食,只看到侯府表面光鮮,自認高貴的孫女又怎麽能夠明白現在侯府的處境?那看似光鮮的外表之下,其實已經腐爛不堪了,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她這個老婆子在辛苦支撐着的啊!

葉靈茹還想要說什麽,但見祖母已經閉上眼睛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模樣,才不甘不願的退了出來,心裏卻很久都無法平靜。

為什麽?奶奶為什麽會那樣看重葉清瑤,她不過就是運氣好的成為了國師大人的弟子,又使了不知道狐媚功夫勾引了朔王殿下,就算是未來的朔王妃又怎麽樣?雖然侯府比不上親王府,但也是公侯之家,何必要這樣委屈自己拉下臉面去求她?

靖安侯府的烏煙瘴氣絲毫也不能影響到遠在朔王府的葉清瑤等人,她甚至将今天見過葉靈茹的事情都給忘記了,那種沒什麽要緊的人為了點不怎麽妖精的事跟她“偶遇”了一下,順便被淩悅不怎麽用心的随意作弄,實在是沒什麽要緊的,記着也是浪費腦域空間。

雖然葉清瑤現在還沒有嫁過來,還算不上什麽王妃,讓雲老夫人他們住在朔王府裏似乎有些不合規矩,但連王府的人都沒有多說什麽,其他人就更加沒有那個資格了。

話說,國師大人雖然高貴,可那國師府真的不适合招待客人的說。

朔王府內其樂融融,鳳淵容安排了最好的客院将外婆和舅舅舅母安置妥當,并派了最靈巧的丫鬟去服侍,又設宴款待。

這可是瑤兒最在意的親人呢,而且這麽多年他也承蒙雲家人的照顧,鳳淵容對他們那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勢要讓他們心滿意足,并且真心的認為将瑤兒嫁給他,真是太好了!

鳳淵容也可以說是雲老夫人他們看着長大的,這麽多年來對他也是滿意的,不然當初就不可能讓葉清瑤和他相處,甚至不可能答應讓葉清瑤拜無塵老人為師,所以也沒有想要為難他,只要他能一如既往的對瑤瑤好,他們也便滿足了。

所以雲老夫人他們來到進城的第一餐,用得賓主盡歡。

随後,葉清瑤陪着外婆和舅母在王府裏随意的逛着,而雲念崎則是和鳳淵容去了書房,說是有事情要商量一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