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繡花鞋
遠隔千裏的的玄門局。
穿着道士服的青年，正看着恐怖真人秀的直播。
最開始，他只當做個消遣的玩意，并沒有當真，直到他看見吊挂在天花板上的紅眼山魈，這才收起沒心沒肺的笑容。
連忙跑到自家師兄的門口，狂敲房門。
“師兄，師兄！大事不好了！”
門開了。
青年的師兄是個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些頹廢的中年男子。此時，被打擾的他，表情有些兇，還有老氣沉沉，一看就是那種墨守成規的老學究派的氣勢。
“你最好有事，不然……”
翟鴻運連忙把手機大屏幕戳他師兄孟景同的眼前。
孟景同眼睛眯着，一把抓過小師弟的手機，盯着手機裏面的紅眼黑影瞧。
“這是燈籠？不，不對！這條走廊的燈籠，應該是被山魈占據的鬼皮燈！”
孟景同的表情非常難看，他把手機扔給小師弟，對小師弟說。
“這是什麽地方？”
翟鴻運看着自家師兄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他連忙說道：“是鬼城。”
孟景同身體微僵，忙問，“鬼城？是之前鬼朝大爆發的鬼城？”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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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進去時，是下雨還是天晴？”
“我記得是下雨，雨特別大。”
孟景同臉上閃過擔憂之色，道：“通知其他人，咱們趕緊去，還有！通知那個劇組的導演，讓他們趕緊撤離！晚了，這幫人都得涼涼！”
“可是師兄，鬼城的鬼不是已經鎮壓，修建酆都大帝的神像嗎？怎麽還是會發生這種……”
“你知道什麽。”孟景同眼神微眯，輕聲說道：“連咱們龍虎山能力突出的的掌門人都折在腦那，更別說酆都早就……”
後面那幾個字翟鴻運沒有聽清，只覺得自己的師兄看起十分忌諱說起酆都的事情。
——
沈惑和邬彤休息差不多了，躺在地上的馬希，也在這時，悠悠轉醒來。
“我這是在哪？嘔，我身上這是什麽味道！嘔！”
見馬希吐了一地的馬賽克東西，邬彤有些心虛。
等馬希吐得差不多了，才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兩個人。
“你為什麽在這裏？”
馬希指着沈惑，臉上閃過一些厭惡。
邬彤連忙出來解釋道：“馬希姐，你剛才被鬼上身了，拿着菜刀又砍又劈，可吓人了！是沈惑救了你，不記得了？”
邬彤的提醒，也讓馬希想起剛才的事情，瞬間臉色變得蒼白。
她的确撞鬼了。
馬希想多掙一些人氣，睡得比較晚。
而就在自己敷面膜的時候，她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便随意問了一句。
“誰啊？”
“馬希姐，王導讓我給你送樣東西，你開開門。”
馬希正忙着護膚，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那聲音極空靈詭異，還有什麽東西爬牆弄出來的窸窸窣窣聲音。
然後，她打開門，結果外面什麽都沒有，只有地上一碗面生米上立着并點燃的香。
“生米插香？”沈惑轉頭問邬彤，“你仔細想想開門有看到門前有這東西嗎？”
邬彤一頓，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有，但我當時太害怕了，沒有仔細看。生米插香是代表什麽嗎？”
沈惑臉色有些難看，深吸一口氣，問道：“你老家每到祭祖，會有倒水飯的傳統嗎？”
邬彤點頭道：“我外公有倒水飯的習慣。小時候好奇，還特意問過我外公。
他說，倒水飯其實就是給無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吃的，希望這天，燒香給親人時，它們不做攔路虎的意思。不過每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可這跟生米插香有什麽關系？”
“這叫立生香，也叫招邪。上面的香是給怨氣滔天的惡鬼食用。但，忌諱放在有活人的地方，尤其是靠近房間這種最讓人放松警惕的地方。
惡鬼邪祟會聞着香的味道而來，吸食香味。
等香燃盡，只吃了半飽的惡鬼，食欲正盛，那房間的裏面的活人就成了它的目标。”
馬希臉色有些難看，因為沈惑說得沒錯。
她一開門，事情就變得驚悚了。
房間溫度瞬間降低，燈閃爍幾下，眨眼熄滅。
而外面的走廊閃爍着紅光，她以為走廊挂的都是燈籠，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這光是不是太暗了些？
所以她直接點開手機朝天花板照去，看到上面的東西，心涼了半截。
那些東西随着光線的位置，朝馬希的方向而來。
那是一群渾身漆黑，一張肉色無皮的臉，脖子奇長，像蛇人似的，眼神陰冷地盯着馬希。
突然，背後一涼。
她的餘光看見靠近自己肩膀的地方，有半張陰森的鬼臉。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的腳不受控制踮起，而眼睛生疼，像是有一雙力氣很大的手，正在用力扒拉自己的眼睛。
眼前瞬間暗了下來。
她能感覺那只鬼操控自己的身體，但自己卻困在意識裏面怎麽也出不來。
之後，她就感覺身體到特別累，尤其是兩只胳膊直抽抽的酸痛。耳邊還傳來了很多嬉笑聲，笑聲特別刺耳。
忽然，她聞到一股難以接受的惡臭，臭得受不了後，眼前一黑。等再次睜眼，就看見了沈惑和邬彤兩人。
馬希敘述完後，又忍不住大吐特吐。
罪魁禍首邬彤，心虛地靠沈惑身邊靠了靠，小聲問沈惑。
“你不是出道愛豆嗎？我感覺你很了解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小時候跟我外公一起生活過，他跟我講過這些事情。”他說。
邬彤看見沈惑的眼神變了。
那個眼神中包含了很多故事。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邬彤也不好去打聽，連忙轉移話題。
“欸，沈惑你之前說生米插香沒投喂惡鬼，那些話的意思是我們遭遇的一些事情，都是人為？”
“試問誰會這麽無聊，在你房間外面搞得招邪祟的東西？”他碾了碾手指上的紅痣，用口語無聲地說道：“有人想要我們死！”
兩個女人想到自己之前經歷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沈惑的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人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害她們，圖什麽？
馬希接受不了，大聲嚷嚷。
“我不錄了，我要退出！”
本來好好錄個節目，想着能翻紅，沒想到還要把命給搭這裏。
命沒了，翻紅有什麽用？！
馬希的崩潰，作為同樣被鬼怪追殺過的邬彤深有感觸，她拍了拍馬希的背。
“馬希姐，你現在回去，明顯就是送貨上門嘛，我跟你說，剛剛追我們的東西，現在就在門後，你一開門往天護板上看，估計上面吊着的東西，全是那些怪物。”
馬希臉色一白，身體搖搖欲墜，完全沒有之前那股盛氣淩人的氣勢。
“現在怎麽辦？我不想死，嗚嗚嗚……”
馬希嗚嗚地哭起來，邬彤看了眼沈惑，誰知沈惑躲的老遠，像是躲病毒似的。
邬彤抽抽嘴角。
只能認命去安慰馬希。
在邬彤的安慰下，馬希的心情平複一點。她擦了擦紅腫的眼睛，無意中，餘光像是看見了什麽，指着沈惑身後的那道門問。
“那門上有字欸！”
沈惑聽到馬希的聲音，轉身看見隔開那群怪物的門，寫着一些筆走游龍的符篆。
他上前輕輕嗅了嗅，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
“是血和朱砂。”
沈惑一言道出。
聽到沈惑說血，本來就面臨崩潰的馬希立馬問：“血？誰的血？”
沈惑道：“應該是什麽動物的血，看起來是為了防止什麽進來，或者出去。”
他想起自己查到資料，鬼城底下曾經是墳山，曾經出現一只吃人的邪祟，被道士鎮壓在地面。
這會不會就是鎮壓邪祟的東西？
“應該是防止門後那群怪物。”邬彤道：“這麽一想，咱們是不是安全了！”
兩個女生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慶幸。
但沈惑不這麽覺得。
仔細打量，整張門上全是朱砂混合血而寫成的符篆，一眼望去，符篆顯得十分詭異。
他心中有些不安。
明明朱砂驅邪避兇，但在這扇門上并沒有感到安心，反而情緒一度緊張。
之前那群形同鬼魅的東西，明明不懼任何事物，為什麽他們的肢體進來之後，會快速枯竭呢？
沈惑轉身朝身後看去，他看見了一座巍峨壯觀的宮殿。
“轟隆！”
一道閃電而過，他看清楚這座宮殿上的牌匾。
“太陰殿。”
“什麽地方？”
“鬼城主人的宮殿，傳說中的酆都大帝！”
酆都北陰大帝，傳說他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在幽冥之中的化身，幽冥之中最神秘的存在。
主管冥司，掌管酆都之下的羅酆六天的六天鬼神。
而酆都中關押都是十惡不赦、大奸大惡、魑魅魍魉……
這位冥神，是惡鬼忌憚的主兒。
就在沈惑走神時，大門竟然主動打開，激得三人齊齊打個冷顫。
邬彤看着沈惑，輕聲問道：“這是歡迎咱們進去？”
沈惑忍不住翻個白眼。
通往地獄的門，你也敢進？
這位姐妹，是個狠人。
沈惑讓開一條道，示意邬彤先進。
邬彤連連後退，“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沈惑搖頭，跨進了大殿大門。
一進去兩個女生就被殿內猙獰的雕像吓得一陣尖叫。
再次耳朵被震麻的沈惑，默默離兩人遠一些。
宮殿外修建巍巍壯觀，殿內雕梁畫棟。
這裏是北陰大帝審訊犯人的主殿，除了他老人家的神像之外，還雕刻了其他幾位六天鬼身的神像。
雕像本身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咋一看，跟活了一般。
兩個本就是驚弓之鳥的女生，也難免會被吓到。
沈惑仰頭看向正中間那座高大的神像，浩氣蕩蕩，生人勿近。
眼睛微垂，如神明俯瞰人間。
沈惑站在神像之下，看着旁邊有香，他點燃三根香，朝神像拜了拜。
随後，閉上眼睛，跪在神像前，脊背挺得筆直，像極了正在向神明虔誠禱告的信徒。
一套流程下來，無比順暢，就好像經常做過這樣的事情。
邬彤不經好奇問道：“沈惑你信仰的人是酆都大帝？”
“嗯。”
沈惑輕輕額首。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睜開，眼中有着還未散去的狂熱。
作者有話要說：
沈惑：誰還沒有一個崇拜的偶像嘛。
只露過一次臉的攻：我也是有粉絲的。
